西国犬妖.兄弟(战国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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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注视那个小孩子蹒跚走过自己身边，就在两人要擦肩而过时，小杀的手又被握住了。不同于昨天温暖柔软的触感，小月的手冰的透心，手心还有淡淡的汗。想挣脱那只手，却看见弟弟微笑的脸，苍白的唇微微张开，迷茫的眼睛似乎找不到焦距，但是却是直直的看着杀生的眼睛的。除了父亲大人，还没有谁敢这么看着自己的。
“……”没等杀生抽回手，小月的手便松开了，金色的眸子合上了，整个人就怎么顺着墙壁滑到地上了，身体的反应让杀生觉得吃惊，他居然在弟弟的脑袋没有和地面碰上前接住了他。细长的银发顺着杀生的手臂挂下，杀生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
“好轻……”这真的是弟弟吗？纤细的像个女孩，轻柔的像要随时散去，比看起来还要瘦弱，连呼吸都那么艰难。虽然杀生还未成年，比起弟弟来，小月更像个温室里的娃娃。
“……”小家伙微笑着，也许不是在笑，只是笑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伪装。不然为何眉头会和自己一样不展。只有嘴角的上扬是不能称谓微笑的。心里越加烦躁，杀生不解，为何一靠近弟弟就会有这种异样的情绪。
“杀生丸殿下，月主公。”寻人而至的小弥怕再晚一点，小月就要被杀生的妖力给压死了。“……”杀生一言不发的拎着小月的衣领，一把把他甩向罗刹。“多谢殿下照顾月主公。”小弥稳稳的接住小月，熟练的抱着他。
“他运气好。”杀生开口。“嗯，是的，月主公常说有殿下这样的哥哥真是幸福。”答非所问。“……”看来杀生今晚又要出去散步了。
“罗刹，为何会留在这样的人身边。”杀生问道。“殿下您想知道吗？”小弥温柔看着立于前面的杀生殿下。“……”杀生皱眉，不悦的回头。“因为月主公很强大，是您所想象不到的强大。”“有多强大？”“强大到可以左右我的命运，可以左右更多妖怪的命运。”“……”杀生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是在挑衅我吗？风神罗刹。”“不敢，殿下，我只是兔妖小弥，不是风神罗刹。”“很好。明早我们切磋一下。”言毕杀生飞身而去。“……”小弥叹了口气，紧紧搂着怀中的小人，“月主公，我要走了……您多保重，对不起……”
小弥逝去
当小月睁开眼时，他很慌乱：小弥不在！【小弥？小弥！】心里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慌，衣服都没有穿好。【小弥呢？小弥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小弥……】一扭头看到书案上的纸条，是小弥俊逸的字体，看来五十年了，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月主公，我去和杀生丸殿下切磋武艺去了，请您不要过来，以后饭要好好吃，晚上睡觉不要太晚……请不要改变对殿下的态度，……月主公，保重……】无心看完全部的留言，小月有种灭顶的感觉。他风一般冲出屋子，在西犬的走廊上凭感觉疯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文雅，现在的小月相当狂暴。因为他的从属官要离开他了，他最喜欢小弥了，小弥怎么可以留下他一个人？
训练场处有小弥的感觉，当小弥跑到哪里时，大大小小的妖怪已经把训练场给围了个密密实实。小弥在里面，小月很是肯定。当他拨开簇拥的妖怪挤到最里面时却见证了一个让他心脏都忘了跳动的画面：哥哥的毒爪从小弥的胸口贯穿而出，修长的指尖一滴一滴小弥的血落下，小弥微笑着看着杀生，杀生是一脸难以掩饰的震惊。“殿下，是小弥……输了……您很强大……”小弥的身体在颤抖，英俊的脸却是温和而苍白的。
杀生抽出手，一句话也不说。手抽出的那一瞬间，鲜红的血溅了杀生满脸。小弥的修长身体缓缓往地上倒去，只是在没有完全倒下之前，小月已经抱着他的头和小弥一起倒在地上了，小月细小的身体努力想支撑起小弥。“月……月主公……你……怎么……来了……”小弥含笑看着这个爱了五十年，疼了五十年，抱了五十年的孩子。
“罗刹为什么不躲开？”“怎么觉得是来送死似的？”小妖们的窃窃私语被杀生一一听清，第一次他觉得慌乱，他甚至不敢去看低着头正在给小弥治疗的孱弱的弟弟。看着罗刹的身体被平放在地上，红色的血从伤口涌出，慢慢浸染了小月和小弥的白衣，如春日最红的鲜花。
小月快速点了小弥的止血位，伤的很致命，内脏被一击全部搅烂，根本无力回天，即便是小月这么优秀的医生，也没有办法留住小弥正在消散的生命。【小弥，不要丢下我……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不可以……小弥……】小月努力的施救。“不要看……月……不要看……回去……”小弥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不要走，小弥，不要丢下我……】小月紧紧抱着小弥的头，他甚至都已经忘了哭泣。
“月主公……月主公……能遇到你……小弥我……很幸福……月……好好活着……月……”小弥头一偏。“咪……咪……”小月无力摇着小弥的头。杀生站在一边，右手上还滴着罗刹的血，他不明白罗刹在开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你拥紧那个人，你会明白要松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可是如果不松手会害了那个人，殿下，可以开始了，请不要大意用上你全部的力量。我也会用我全部的力量。”可是……罗刹居然连躲都没躲，这算什么？！
“……”小月眼见小弥变成一只雪白的迷你小兔，像以前那样。只是不同的是小弥胸前的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血红的兔毛。小月轻轻抱起开始变凉的小弥，蹭蹭雪白的兔头，像以前那样抱着小弥起身，微笑着看着哥哥，小杀分明在那金色的眸子里看到了浓厚的悲伤。
妖怪们自动让开一条路，让一身是血的孩子通过。闻讯赶来的斗牙和月华红绿邪鬼呆呆的看着微笑的小月怀抱着死去的小弥从他们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个人赶上前拦住他。因为小月的表情就像是要和小弥去郊游一样，眯着漂亮的眼睛，笑容温暖而恬淡。
“杀生。怎么回事？”月华见到次子那样，长子也在发愣，轻声换回杀生的思绪。“我杀了罗刹。”杀生很是无力的回答，“我杀了他，他说让我全力战斗，可是，他却没有躲闪。”
“我知道了，杀生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斗牙话是这么说，可是这里还有什么好处理的？根本就不需要他处理什么。
在众妖还没有完全退去之前，一阵凄清的笛声悠扬响起，回荡在西犬宫殿中。这等空灵的笛声是前所未闻的。“小月在吹笛。”月华知道现在的小月不应该去打扰。杀生侧头听着这唯美的笛声，心中涌出淡淡的悲伤。
在斗牙和月华誓约之树下，小弥的尸体放在小月双腿上，空气中是淡淡的樱花香和刺鼻的血腥味。小月不介意，他只是静静靠着身后的大树，认银发在黑色的地面流淌，任樱花迷住自己的双眼，盖住自己和小弥的身体。手中一支青玉色的长笛，柔婉凄凉的笛赋哀婉缠绵。
“杀生，母后有话要告诉你。”月华拉过长子，母子二人在小月的笛声中静静坐在训练场上。“杀生，你可还记得六十年前的事？”月华抬头听着空灵的笛赋。“母亲大人，杀生记不太清了。”“难怪，你可知道，小月现在为何会如此弱小？”月华微微把长子拥入怀中，杀生诧异的看着月华，月华并不在看他，“那是因为，是你不听母亲的话配制毒药，母亲我当时正怀着小月，为了救被困在毒中的你，母后以身犯险，结果中了杀生的毒，小月就在那种情况下被迫出生了。本来还有四个月才出生的小月，就这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杀生突然想起那一直被他当成梦境的画面，原来是真的。
虽然在沙场这么久，杀生也还是没有完全成为无血无泪的怪物，最起码的责任感还是有的。更强烈的是对弟弟的负罪感，但是自己的尊严和面子不允许自己向任何人低头，杀生就怎么一直闷闷坐在训练场上，连母后什么时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直到那即将到□的笛赋突然停止。
然后过了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快快，请医生！”月华的声音听起来很慌张。杀生走出训练场，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结果刚在屋子里坐下来，对面小月的的屋子里就传来斗牙的声音：“夫人，怎么温度这么高？”
拉开门，小杀看到死死抱着小弥尸体的小月痛苦的喘息着，脸白的可怕。“夫君，怕是不行了……”月华声音都在颤抖。“小月……小月？能听得到吗？我是母后啊，小月振作点，醒醒，小月！”月华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那小小的人挣扎着起身弯腰痛苦的捂着心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怎么办？”斗牙这个王现在也慌张起来。“咳咳咳……”最糟的情况出现了，鲜红的血喷到了被子上。自从五十年前被月华一巴掌打吐血后，小月就留下了咳血的毛病，一直以来控制的很好，哪知昨日的精力用尽，今日又发生这种变故，竟硬生生将旧疾引了出来。
“咳咳咳……”小月右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左手抓着小弥，心脏的绞痛和胸口的剧痛让他不自觉呻吟出声。“啊……咳咳咳……”随着一大口血液的咳出，眼前好多人物好像被揉碎了搅在一起。他软软的倒下了，到在月华的怀里。金色的眸子已经失去了光彩，苍白的小脸上满是豆大的虚汗，嘴唇上沾着的血迹让人好生心疼。
【小弥……】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可是连月华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小的手拉住了母亲的手，可怜的小东西连握紧母亲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不起，母亲大人……】月华听到小月的声音。“不，不能睡着！不能睡！”月华眼见着孩子的眼睛合上了，顿时坚强的月华泪流满面，“杀生！杀生呢！”“母亲大人……”杀生恭敬的站在门口。“杀生，求你了，留住小月！求你，留住他！”月华的疯狂让斗牙吃惊。“可是母亲大人……”杀生不是医生。“抱住小月，告诉他，你喜欢他，让他不要睡着。杀生，求你了，小月的命现在在你手里了。”月华慌忙把小月放到杀生怀中，“快啊，杀生！”
小月静静蜷在哥哥怀中，着一幕何其眼熟，如六十年前。“潋月……醒醒……”杀生迟疑着，但是这句话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小家伙快闭上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杀生，快对他说话，说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月华知道能够留住那一缕魂魄的只有杀生了。小月现在要不要活下去全在他愿不愿意留在这个世界。“母亲大人……”杀生看看月华，再转向怀里的孩子。
“小月，我是哥哥。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所以，留下来吧。不要怕，哥哥，父亲大人母亲大人都在你身边，我们会保护你。”话一出口，杀生也就觉得没那么难堪了。
小手环住了杀生的脖子虽然只是一小会，但是已经足够。【哥哥，我也喜欢你……】杀生听到一个轻轻细细柔如春风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一惊，发现弟弟已经微笑着流下晶莹的泪。
对峙
五日后，杀生在院中练剑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回头，只见小月静静扶着墙冲自己微笑。杀生一阵郁闷，想到那日居然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心情就不爽。好在这小子似乎没有当天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