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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墓室桃花-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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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将那人接走,他想浮出水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用完力,被人接走救的人后,他已经没有余力,而此刻的头顶是黑忽忽模糊不清的坚硬冰面,他竟然找不到刚才的冰窟窿了。
慧远,是你要命丧此刻?还是那蛇精故意布的局?君淡然努力想要找回意识,可没有足够的氧气供给,他慢慢失去意识,慢慢不甘地闭上眼睛。元宝!你到底在哪里?
君淡然全身仿佛陷进虚空里,什么都摸不着、抓不住。
“你要死了吗?”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骚扰,“我以后再也不去水池子边了,你醒过来吧?大师!”那个小小声音不停钻进他耳朵。
“我是笑笑,最喜欢笑了,你起来我笑给你看,好不好?”那小小的声音甚至那个发出小小声音的小嘴唇就在他耳边。
笑笑?笑笑!
君淡然突然惊醒,难道,难道这其实是那个少女的前生?他霍然睁开双眼,一双娇美、几乎飞翘起的亮眼睛跳进他的眼睛。
不!君淡然纠结地闭上双眼。
“你怎么了?怎么了?”那小时候的笑笑一双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脸,脸几乎靠在他脸上。焦急地一遍遍问。
“寸笑笑!”一个低沉的男声喝住那双巴住他的手。
“爹!”寸笑笑捧住他的头,自顾自焦急地对来人说道:“刚才法师睁开眼了,然后又翘过去了!”
君淡然磨牙。好吧,寸笑笑,如果是你非要弄这么一出,我陪你。慧远法师是吧?我以不变应万变,且看这慧远法师一个法师怎么对你下手,怎么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人妖结合的怪物。
想到寸笑笑变成蟒蛇精的样子,君淡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元宝看着他,慢慢笑着伸出手的样子。大人,能回来真好。寸笑笑,是不是也不想在这样的境地里?可她出不去,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大师,您佛法无边,还未弘扬佛法就为了救小女,险些丧生,在下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才好。”那人沉声说着,慢慢来到君淡然床前。
君淡然徐徐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的人一身黑色长袍,肩头平阔,很是安定、威武。身量高大的这人低头关切看着他,却不知为何,这个人,这个人的眼睛,让他一看到,君淡然只觉胸口窒息般,揪作一团,需要死死按住。
慧远只是淡淡点头:“孩子救起来就好。”
“小女向来顽劣,在下寸易寒,18岁称将一生只得寸笑笑一女,宠溺过了头,险些酿成大祸。慧远法师少年成材,名满京都,我一直想亲耳听你讲法,可是国事在身,明早我就要离开京都,这次恐怕又无缘听大师讲法了。”君淡然刚想说,那很好,我还有事也打算走的,没想到,慧远却已坐起身,客气道:“将军为国分忧,慧远今次来京前已得风寒,这次救小姐也是贸然行事,我并不会游泳,险些害了大家性命。将军明日启程,府中均是女眷我们在此不宜居住,明早会和将军一起离开回寺院休整一番,讲法的事恐怕也要推后了。”
君淡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心境竟然是欣喜的,到底欣喜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是高兴自己快快离开了这个将军府?为何这慧远的情绪如此多?
两人客套一番,一起定好行程。
慧远比将军早一步离开将军府。坐在一辆简陋的马车里,释青躬身对他道:“全都安排好了。”
慧远心里一阵释然,像是解了很久的疙瘩终于抽松了扣,即将打开一个结。
君淡然见自己跟慧远心境相同,只是永远都在跟着慧远走,自己并不能左右慧远。心底暗暗着急,却无能为力。只得漠然坐在车中,回到寺院。
这座寺院在京城外的杏山上,山不高,寺不大,香火却极好。
慧远回到寺中养伤,每天都能接到一封寸笑笑差人送来的信和物品。
信上的小字秀气可人,提笔总是:
慧远大师:
你的伤好了吗?我总会找机会去见你的。娘不让我出去,我跟厨娘学做了素点心给你送去,你尝尝喜欢哪个,我再做给你吃。
或者:
慧远大师:
我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会游泳的,只是那晚掉进冰窟窿把自己吓傻了。你是大师,怎么也不会游泳呢?大师不是什么都会吗?对了,我会游泳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爹非抽死我不可。
慧远大师:
我很想念你。娘说姑娘家是不能对男子说想念的。可是你是大师,大师跟男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师,你想念我吗?春天为什么还不来,天天下雪,冷得要死,我也出不去,没法见你,你的伤寒好了吗?
君淡然每每看到寸笑笑写来的信,都觉好笑。若元宝会写字,她会写什么样的信给他?也是这样小儿女一般,絮絮叨叨一番吗?元宝其实很喜欢说话,很喜欢笑,一般时候总那么没心没肺。可到了关键时刻你会发现,元宝总有一些机灵和智慧让人看着心疼,她若从未受过苦,会和大金块一样没心没肺地快乐、会和寸笑笑一样天真,只是元宝就是元宝,她总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给别人,所以那个小小的她未曾被人好好呵护过。如果能写信,她会不会说:大人,我很好,你好吗?傻傻的不告诉你,她其实正在受苦。元宝,我的元宝……等我找到你,教你认字,再写信给我,你会写:大人,我很想你,我现在正受苦,你来帮我可好?若这样,知道痛的时候说痛、苦的时候说苦,需要寻求帮助的时候,向他伸手,这样也是好的,想到这里,君淡然不由自主暖暖一笑。寸笑笑,还是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可惜……每每想到这里,君淡然总能感觉到慧远会在心底叹口气,加个可惜。
这个可惜,让君淡然生出很多疑惑?为何要可惜?为何慧远觉得可惜?难道他有识人的本事,一眼便能看出,寸笑笑命运多舛。
是夜,白天也阴暗成黑漆漆一片,好像要将所有的黑都笼在天地之间,可偏偏这样的黑日里,天空茫茫白雪飘下,雪花大得松松可成拳。寺里的和尚见雪下个不停,并没有出去扫雪。只天近傍晚释青进了慧远房间后,君淡然才明白慧远到底为何说那可惜二字。
“昨日傍晚寸将军没有到边关就被人革职,押解回京的路上他一人逃脱。今天晚上御林军就去抓捕寸将军全家,灭五族明日午门抄斩。”
“灭五族?”慧远重复着,声音是一贯的淡而清远。
释青点点头。
“你今晚在御林军到将军府前把寸笑笑带出来。”慧远轻声吩咐。
释青抬头,轻声道:“太子殿下,不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太子殿下?这慧远还真是让君淡然头疼。枉他博闻强记的功夫好,毕竟还是没有记起到底在哪个朝代更替中出现过一个和尚太子?护国大将被抄斩五族的应该也不是很多,到底是多少年前的?难道是400年前的?200年前的深梦潭、200年后的元宝,那么寸笑笑是在深梦潭生前200年前出现的?想到这里君淡然不免挫败,在他所看的书海史籍中,独独400年前的车月国历史是一片空白。
“寸笑笑还不能死。”慧远轻声说着,捻佛珠,遥遥看住不远处的灯花。
那个趴在他脸上看他的女孩子今年12了?她还小,在他小的时候,从没像她一样笑得春花灿烂毫无负担,他从生下来几乎每天都在迎接死亡和躲避死亡中苟活,生或死总是一线间的事,可他竟然就这样活了下来。
母后为他挡住劈头一剑的时候,回头喊的是:快逃!不要报仇。
母后的心可以慈悲,却没有人对她慈悲。
那时只有5岁的他求生无比艰辛,却还是一直想听母后的话,做一个不要报仇的人,哪怕天天礼佛,也比怀着仇恨要好。直到母亲的全族都被活埋在城外三十里的荒谷中,1200口人,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那个深谷。于是那滔天火海的焚宫之夜再次进入他的生命中,日日夜夜,他的父皇被杀死在大殿,连同殿宇全部焚烧殆尽,他的母后被杀死在后宫,临死前头和肩膀是分离的,只为挡住杀死她儿子的那个人;为何还是不放过,一寸一毫都不放过?
既然不放过,母后,孩儿如何不报仇?如何不报这血海深仇?
那份仇恨从此在他眼里心中,成了再也跳不出的鸿沟,任日日诵经念佛,讲解佛法,他始终觉得,佛离他如此遥远,那个立地成佛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了,所以,他可以娓娓道来,可以从容释法,可以就这样16岁成为新一代大师。
大师是什么?不过是别人给的名讳,他心里很清楚,他轻松可以获得的东西都可以付之一炬,只要母后活过来,能吗?不能。那一团烈焰烧得他夜不能寐,他不能,永不能。
君淡然被慧远激动的思潮冲击得心口仿佛也有一团烈焰,蹭一下舔着火舌在他心口燃烧。
要有多恨才可以这样?
要有多恨才可以不这样?
让那个笑得春花灿烂的姑娘也从此生活在恨里?不,世间只他一个,已是煎熬。
“送她离开吧。过老百姓的日子,安稳一生也好。”慧远吩咐完,释青默然走出房间。
慧远望着远远的灯花,一夜无话。
清晨,释青进来禀告:已经送走了。
慧远点点头,闭目念佛。
最近的那封书信里,寸笑笑告诉他:
慧远大师:
我已经找到法子去看你了。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我采一些给你送去。
大师,婆婆每天都念佛,说罪孽一身不知如何洗的清,她是担心肉吃的太多了?她真可怜,已经好久不吃肉的人容易产生幻觉,她每晚噩梦我觉得跟她不吃肉有关系,我每天吃菜吃肉,就不会做噩梦。肉其实很好吃的,反正那些鸡鸭不是我们杀的,不是我们造的杀孽,又有什么好担心呢?大师,我对佛法的理解还算深透吧?
大师,你说什么叫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不是有了仇恨只要放下,其实就没有仇恨了?我就放下了。西王府的世子昨天来我这里抢走了一套狮子绣球,他是想报我抢他玉笔的仇,我不跟他计较,我放下了,给他写了封信去安慰他:冤冤相报何时了。以显我的大度。
大师,你收到那管玉笔了吗?非常好的。
寸笑笑,你能放下吗?
君淡然推开窗,窗外积雪仍在不断增加。黑蒙蒙只听到沙沙落雪的声音,这雪居然下的这么大。寸笑笑,你要躲到哪里去才可以安然躲过这场劫难?
我救你是对还是错?
慧远伸手,握住一抔雪,其实刚落的雪不冷,只凉丝丝在他手心里慢慢融化,像他此刻的心情——凉凉的。
同一时刻,释青回到自己的斋房,掩上门,看着被自己点了穴道,不能言语、不能动的寸笑笑。
“你一定奇怪我为何非要劫你回来吧?”释青沙哑的声音慢慢问寸笑笑。
寸笑笑点点头。虽然有些惊奇,却还是兀自抱着一个小包袱。
这包袱里并不是她御寒的衣服、潜逃的银两。只是两个素点心,一个是大桃子、一个是大金鱼,上面有点点红,是她找了支新笔,一点点儿小心涂上的,看着点心端出来,她笑得眉眼都媚到一块儿,这点点红里怎么看怎么有股充满期盼的喜气。大师,我一直惦记着你呢,就像这一点点红一样。
实际上,当晚释青去她房间时扑了个空,正奇怪晚上了丫头会跑到哪里去,她已经蹦蹦跳跳拿着两支新摘的梅花,喜滋滋跳回自己的寝室。一进房,看见正原地打转的释青,惊喜地冲过去,拉住释青的衣袖就喊:“大师这么厉害?算到我明日要去见他吗?”
释青并没有解释,只说跟我走。那寸笑笑也不惊奇,跑到桌子边捞起个包袱说,给大师带上。正在琢磨怎么跟母亲说一声还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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