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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的君子-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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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看着手机,从没料想过有一天宁箴会对她的电话和短信不闻不问。

好像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高攀不起宁箴,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完全不理会她。

她总是在一味地考虑着远离这个远离那个,可当一个人先一步远离她的时候,那种心理落差,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当然,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人还可能为了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宁箴的生活无疑是优渥的,他住着独栋别墅,开着昂贵的车子,身上从里到外都是名牌,但那对他来说只是“世界冠军”这个职业的行头,他真正拥有多少钱有待商住,而就算他真的非常有钱,那也不代表他需要替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女人随意花费。

盛潮汐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走到了他的训练室楼下。

她躲到一棵树后面,隔着一条街看向那栋大厦,过了上班时间,大厦门口没什么人,来来往往的车辆有时会间断她的视线,她慢慢低下头,长叹一口气,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掌纹混乱,每一条线都充满了分叉,生命线也很短,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就想“干脆就这样”算了,她这辈子一直渴望自由,跟那两个人断绝一切关系,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还进行得十分顺利,她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那不是她一直期望的东西吗?那不是她原以为没指望的东西吗?

可还是不能就这么接受。

葛杨让她学梁洛施,傍上李泽楷那样的富商来解约,可梁洛施给李泽楷三年生了两个孩子,她又为宁箴做过什么?伪装他的女友?最后还不是被姚垣舟闹了一场,反而给他带来了烦恼。照顾生病的他?他最后不也照顾回来了。

病中的人总会很脆弱,当她胃疼得几乎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是他陪在她身边,体贴地照顾她,将她送到医院,第二天又买来早餐。

说句实在话,那次的医药费她还没有还给他。

这么想想,宁箴真是个冤大头,为一个不相干的做了这么多,最后却什么回报都没收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盛潮汐放下手,不再想下去,再想下去,她欠宁箴的就会更多了。

雪越下越大,她穿着宝蓝色的长大衣,系着每一颗纽扣,灰色的围巾围住了半张脸,漂亮的桃花眼紧紧盯着马路对面,就这么一直站到中午宁箴结束训练。

“下雪了啊,下得好大,路上都是了,现在回去有点不安全,要不大家一起在附近的饭店吃一点?”有人这样提议,大家都接连附和,魏瑶看向宁箴,他还没回应。

他站在落地窗边望着外面,雪覆盖了整个城市,街上行人和车辆前进得都十分缓慢,如果要回去,还是等到雪停下,铲雪车将马路上的雪处理一下时最好。

“宁箴,你呢?”魏瑶走上前,询问他的意思,宁箴回头看了看她,点头。

“好。”

他答应了。

他这样总是特立独行的人,竟然也会有如此合群的一天。

“教练还在医院,离这有一段距离,我们本来打算中午去看他了。”魏瑶笑了笑说,“看来也只能晚上再去了。”

宁箴没说话,沉默地走向众人,今年特别流行长大衣,训练室的男士们几乎人手一件。

男装的款式无非就那么几种,穿在身上都差不多,几个男人站在一起,偏偏就宁箴显得十分突出,他这个身高,其实可以直接去打篮球了,他穿着大衣站在人群中间,其他人便都被衬成了小短腿儿,几位男士很有心计地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来让自己的情况好一些。

“魏瑶姐,咱们出发吧?”小南也收拾好了,兴冲冲地招呼着魏瑶。

魏瑶走过去,看着也挺高兴的,能和宁箴在一起,哪怕只是吃个饭,还是大家都在,她也觉得很开心。

“走吧。”她满心欢喜地应下。

就这样,训练室的人全都结伴去大厦附近的饭店吃饭,他们走出大厦,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盛潮汐一眼就瞧见了。

看来姚垣舟来训练室闹这件事没有给宁箴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队员们与他相处仍然十分和善,面目平和,不像她,如果经历了这样的事,再回去公司上班,其他同事还不得把她的脊梁骨戳穿。

优秀的人就是享有特权,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现实让人无奈又奋进。

盛潮汐望着人群里显眼的那个男人,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他的电话,他还是那样走着,一手抄兜,另一手自然下垂,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很快就要走出她的视线范围了。

盛潮汐朝前一步,因为站得太久,天气太冷,她腿都冻僵了,突然一走就有些控制不住,直接朝一边滑去,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刚才用来遮挡身形的树干上,脑子里顿时一懵,耳边嗡嗡作响,意识有些模糊。

“小姐,你没事吧?”

站在一边的男人过来扶住了她,换做是别人跌倒,他可能就不参合了,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万一是个碰瓷儿的,最后只会得不偿失。但盛潮汐这样的美女,站在雪里时间久了脸蛋都红扑扑的,妩媚之中又添了几分可爱,哪个男人能对这样的女人袖手旁观呢?

“我没事,谢谢。”

她道了谢,撑着对方的胳膊从地上站起来,树上枝桠的雪因为她的撞击都落了下来,掉在她身上和头上,本来身上就有不少雪的她几乎变成了雪人。

“小姐在等人吗?”男人热络地聊着天,“已经到下班的时间了,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盛潮汐望向方才看的方向,宁箴他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失落地收回视线,低声说了句:“哦,可能是有事吧,我不等了,先回家了,谢谢你。”

她说完便准备离开,可一转头,却发现宁箴就站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他穿着质地昂贵的黑色长大衣,系着墨绿色的围巾,肌肤白得和雪几乎成一个颜色。他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因为围巾的缘故,她看不见他好看的薄唇,也就无法判断他的全部表情,更了解不到他现在的想法。

盛潮汐有些局促地低下头,身后的男人又走了过来,疑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撞的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盛潮汐匆忙地摇头,抿唇说:“不用了,我没事,我等到我要等的人了,谢谢你,再见。”

她抬脚离开,好心的男人顺着她去的方向望去,一身黑衣的男人立在那里,背景是雪白的城市,整个人充满了一种虔诚的禁欲感,他的眉挑出凛冽的弧度——干干净净,这四个字能很好形容他这个人给外人的印象,他一定是一个有深度洁癖的人。

盛潮汐慢慢走到他面前,脑子还有些混乱,她深吸一口气,呼出白色哈气,低下头说:“我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你都没有回复,你……”

“我手机忘在车里了。”

他几个字就解释清楚了,盛潮汐扯扯嘴角,笑得有些自嘲。

她沉默时,宁箴的眼神似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从她冻得红红的脸落到冻僵的手,再加上他那时回头看见她摔倒的那一幕,聪明的人不难判断出原因。

“你在这等了一上午。”

他说着,眉宇间现出一道深深的刻痕,昭示了他此刻心情不甚愉悦。

盛潮汐没说话,后退一步,忽然有点无法面对他,她招架不住他身上此刻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慑人气息,然而她无法逃跑,在她刚退一步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第三十一章

“你可以进去找我。”

他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旋儿,她靠在他怀里,有些无措。

方才扶盛潮汐起来的那个男人瞧见这一幕,有些尴尬地背过了身,等公交车来了,他便走了。

宁箴依旧抱着她,她感觉身体渐渐回温,稍稍用力,很轻易便挣开了他的怀抱。

“你看见我了?”她仰头问他。

宁箴皱着眉,儒雅温润的模样因为这个皱眉变得严肃而苛刻,他没回答,但等同于默认。

“那么远,我还以为你看不见。”她说着,低下头,很快就抬起来,问了她最在意的事,“你是不是给葛杨钱了?他为什么突然肯签合同终止协议了?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了……”她咬了咬唇,“我还看见了李峰。”

宁箴不知出于何意,轻飘飘地说了句一句话,听得盛潮汐有点激动。

“哦,李峰,你的丈夫。”

“他不是我丈夫。”盛潮汐立刻否认,脸色发白,那些噩梦一样的日子好像在她眼前重现,她后退一步,紧握双拳说,“请你确认一下再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合法证件,并且也不是自愿和他举行婚礼,你们不要每个人一提起他就说是我丈夫,我没有那样一个丈夫!”

她这样激烈的反应,其实在宁箴的意料之中。

换言之,他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故意这么说。

事实上,这也是困扰了他很久的事情。

他无从查证这件事是否属实,只能听葛杨的描述,再加上盛潮汐闪躲的言辞来判断,而这些判断最大的依据还是她的态度,她的态度让他很难确定李峰和她的关系到底如何。

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打算。

不管对方是不是她的合法丈夫,只要她不愿意,那就不算数,她为此抗争了七年,已经付出了很大代价,没有人可以否认她的意志。

“对不起。”

他很快道歉,两人站在雪里,很快身上头上就都是雪,盛潮汐看了他一会,开口说:“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一谈。”

宁箴转头在四周看了一圈,抬脚离开,她下意识跟上去,却发现他过了马路,朝训练室所在的大厦走去。

“在这里不太好吧。”盛潮汐有点担心,“你的队友回来看见我,又该对你有意见了。”

宁箴头也不回道:“那件事错在我,是我考虑不周,伤害了你和姚垣舟的感情,你不必感到自责,该自责的人是我,我和葛杨之间的事,就当是我对你弥补。”

他不短不长的一句话,就将他替她付出的那么巨大的代价抹掉了,盛潮汐怎么可能认同?

“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葛杨达成了什么条件,但葛杨那种人,遇见你肯定会狮子大开口,你……应该也不会跟他谈判,所以……如果你说要用那个弥补我,那我实在承受不起,更何况,你也不需要弥补我,我不但没帮到你,还把你的情况搞得更糟糕。”

她低头说着,最后几乎自语,宁箴停住脚步,站在大厦一楼里侧的一个房间门外,从口袋取出钥匙,很快打开了门。

他走进去,盛潮汐也跟着进去,屋子里摆设很简单,一目了然,有点酒店客房的样子。

“球员宿舍。”宁箴简单介绍,“应急时可以住在这。”

盛潮汐站在屋子里,宁箴回身将门关上,反锁,随后拉出椅子,示意她坐下。

她看了他一眼,他眼神太强烈,她有点不敢与他对视,最后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她落座之后,宁箴走到她身边,一点点解开她的围巾,她被动的低着头,注意到他将围巾解开之后抖了抖,雪花簌簌落下,她感觉脖子那里温暖了许多。

随后,他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了她头顶,她能感觉到他温柔地在她头上拍了拍,随后长发被他捋在一起,他微凉的手指来到她的衣领处,翻领大衣上的雪花也被拍掉了。

他很温柔,动作极轻,几乎小心翼翼,她很难不产生一种错觉,一种他将她当做最疼爱的孩子的错觉。正因为知道这不可能,所以她才能那么确定地判断为错觉。

他对她真的很好,而且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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