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如是秋水长-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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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眼神飘了一下:“你问它做什么?”
“我想带,你把它找出来。”拳头再次握紧。
“大晚上的,你要带它干嘛,明儿再说吧。”阿尘笑着把我往里屋推:“今晚上也累了,先睡吧。”
挣开他的手,我执拗的说道:“把我的珠花找出来,你拿出来,我就睡。”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阿尘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凄然一笑:“拿不出来吗?”
阿尘看到我的表情,愣了一下,我接着说道:“我来替你说!是送给你的璎甯郡主了吧!”
我问的凄厉,阿尘的眼中也渐渐生出怒气:“没有!都告诉你别瞎想了。”
“没有?没有就拿出来给我啊!”自己突然拔高的声线,连自己的耳膜都被刺得生疼。
“我……给弄丢了。”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耳朵,拉过我的手柔声说:“娃娃,你不信我吗?”
我哑然失笑:“信?怎么信?你说丢了的东西,刚才还在那女人的头发上坠着呢!”
阿尘这下是真的怔住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越想越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怀叔虞!我可以忍受跟不爱我的男人在一起,但我决不允许跟我在一起的男人心里有别人。”一把甩开他转身回房。一早才刚刚到达,小三给我的那个包袱甚至还没打开,只是静静的待在床头。我一把扯过它冲出房间,却在门口处被回过神来的阿尘一把拽住。
“你去哪?”他厉声问道。
“回家!”
“家?你还回得去吗?乖,这事我会查清楚,你先别冲动。”
“回得去!怎么回不去?楚云天说不管我什么时候他都会站在我这边,我当然回得去!”我挑着嘴角,睨视着阿尘,悲伤和愤怒让我开始有些口不择言。
果然这句话一下便踩住他的痛脚,阿尘一把抓住我的双肩用力的晃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你提这个名字!”
怀中的包袱掉到地上,哗啦啦散了一地的碎银子,我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吼了回去:“凭什么不许我想他?我偏要!他比你温柔,比你脾气好,你不是问过我你们俩谁的技术好吗?我现在就回答你,他比你强多了!”
“你……你居然……”阿尘扭曲的脸一直红到脖子,眼睛瞪的溜圆,连话都说不完整,只是张着嘴大口的喘气。
我是那种越是气头脑越是清楚的人,当然这种清楚只是相对的,我只是很清楚怎样能给对方一记重击:“放手!我要回家!才不要嫁给你这个三心二意的疯子!”
就像原本已经歪斜的塔,被人重重的一推,轰然倒地溅起一片尘埃,阿尘疯了一般的把我往屋里拽,我死死的拉住桌腿不撒手,他便直接过来一根一根的掰开我的手指,抱起我直接冲进里屋,丢到床上。我打了个滚,飞快的起身就跳冲下去,却被他一把拽住。
阿尘一手拽着我,一脚踩住床单用力撕下一条,一边飞快的绑住我的两只手腕,一边气势汹汹的说:“我是疯子?好!说得好!我今天就疯给你看!你不是想回楚家?想找你的楚云天吗?死了这条心吧,就是我死都不会让你跟他在一起的。”拉扯间我的手撞到床柱,疼的我叫了一声,他却不管不顾的只是把我的手往床上绑:“你不是不想嫁给我吗?我们后天、不!明天就成婚!花千树,你给我记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8…9…4 21:22:14 本章字数:4569
第六十六章
挣的累了,哭的乏了,我不知不觉中沉入梦乡,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有人哭、有人笑,只是那哭声凄厉,笑声竟也悲凉。再次睁开酸涩肿胀的双眼,习惯性的想要抬手捋一下头发,却看到手腕上布条,毛糙的边缘,一圈圈的把两只手腕缠绕住,昨天死命想要挣脱时勒出的血痕还红艳艳的横在哪里,也不知阿尘是怎么打的结,我连扥带咬的也没能解开。
屋子里残破的床单、凌乱的被褥散落在那里,就连他临走时怒极拍碎的桌椅,也都还支离破碎的摊在地上,一切都维持在阿尘甩门离开的那一霎那。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四肢,靠在床上,虽然脑子木木的,还是不可抑止的想到昨晚,心里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看看现在,就算真的有气到他,可也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窗外零星传来几声鸟鸣,初升的太阳闪烁着平和的金色光芒,照在窗棱上,心里意外的平静,昨晚那一通争吵好像把多天来一直积压在我心底的怀疑、愤怒、悲伤通通的都发泄出来,现在,倒是比较能够清晰的思考了。
珠花的事情,确实是我心急了,只是当时脑子一热,除了想让阿尘也切身体验到我的痛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现在想来,漏洞疑点一大堆。当时看阿尘的表现,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他那样一个高傲的人,是连说谎都不屑的,要是这两人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阿尘又怎可能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看年纪,那个郡主也岁数不小了。草原上的女人成熟的早,嫁人也早,若是一嫁人便生孩子,到她那个岁数,当上祖母的人都大有人在。再想到阿尘那家伙一向目中无人,该不会是他做了什么勾的人家姑娘跟在身后追了许多年,他本人却完全不知情吧?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我伸着脚想要勾那堆在角落里的棉被,够了好几次,才成功的把它们盖到身上,翻了身,又想到不对的地方。想当初‘璎甯’这个名字是我亲耳从阿尘嘴里听到的,一个男人,醉成那样,嘴里叨叨念念的绝不可能是个路人甲的名字吧?这样说来,他跟那个璎甯郡主还是有一腿。
啊!!!!!!!!我苦恼的团成一团,想不出来,想不明白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看到了,也不见得就能明白。妈的!不想这个了,换一个!珠花的问题怎么说都是阿尘的错了吧?当初硬生生的从我手里抠走的,就算真的是他一不小心弄丢了,之后又被那个女人阴错阳差的得到了,那也……罪无可恕!越想越气,只觉得自己好像浑身都在较劲,一口咬住棉被,用力的锁紧牙根死命的挫,就好像我咬的不是棉被,而是阿尘的血肉,直到那被面不堪重负,被我尖利的犬齿生生磨出一个洞来,我才心满意足的松开嘴,头发蓬乱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又否定掉阿尘的珠花是丢掉的可能性。瞧那女人那张嚣张得意的面孔就知道她一定明白那珠花的来历,至少……是知道它对阿尘来说应该很重要。我又开始有咬棉被的冲动了,那只红皮猪!这玩意最好是被人偷走的,要是被我知道是他自己不小心弄掉的,看我不咬死他!
猛地坐直身体,突然想到他昨晚的话……他……他说今天就成婚!突然有些慌乱,本来就算没有昨晚的事情,我也还没有做好准备,总想着还有一个月,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怎么行?说什么今天也不能嫁。烦躁的拽了拽绑在床头的布条,高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房门应声而开,一个丫鬟半垂着脸杵在门边,恭谨的说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就算是动物,被绑了一个晚上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何况是我?“把这玩意给我解开!”
那丫鬟突然矮了一节,定睛一看,居然是跪到了地上,头紧紧的贴着地面,声音微微发颤:“王妃赎罪,王爷吩咐过,谁也不能进这房间,否……否则……”说道最后她居然有些语不成句。
想想阿尘昨儿晚上是挺吓人的,要放现在,我绝对不敢再跟他顶撞一回,想到这里,只好放柔了声音:“你别怕,先起来。”看那丫鬟颤颤巍巍的扶着门框站了起来之后,才继续说:“你去找王爷,就说我饿了,想要吃东西。”
那丫鬟一福身,飞快的带上门,消失在视线中。我盘腿坐在床上,寻思着万一一会阿尘来了要怎么劝他先别急着成婚……不过……我才不会服软!这本来就是他的错!!
不一会就听到有人走到门前,停了一下才推门而入,我本来满心的惴惴不安,还带着稍许的期待,却在看到来人时,一下子泄了气。
怀浩仁五短的身材却踱着沉稳的步伐,指挥着身后的下人们清理屋内的杂物,又换上新的桌椅,端上早餐后,才挥了挥手,遣了他们下去。之后,微皱着眉,担忧的看着我:“三婶你……跟三叔出了什么事?”
我冷哼一声:“他抽风了,想要乱咬人,被我踹了几脚,一生气就把我绑起来了。”
怀浩仁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端了碗走到窗前:“三叔昨晚上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圣湖找我爹了……”
“找你爹?找你爹干嘛?”我有些疑惑,就算古人讲究成婚的时候要有长辈主婚,可就算没有怀伯成,还有怀仲卿呢,干嘛大老远的跑到圣湖去抓人?
怀浩仁那汤匙搅了搅碗里东西:“我爹……是大祭司,要长年住在圣湖边祈福,我们鬼方人皇族成婚的时候一定要由族内的大祭司来主持。三婶,你不该那样子讲三叔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气成昨晚那个样子……”小豆丁有些责备的看着我:“其实我三叔他人很好的,除了脾气有些怪,性子有些傲之外,他的心是叔叔伯伯中最细的,每年我生辰不论他人在哪里,都会派人给我送礼物回来,就连我爹娘……都不是年年都记得,可是三叔记得。他记得我喜欢吃南边的绿豆糕,记得我根底薄,每到冬天必会生场大病,记得我对冰片过敏……他还教我骑马射箭,告诉我外表怎样其实并不重要,真正亲近的人,看到的是你的心。”
我安静的听怀浩仁絮絮叨叨的说着,轻叹一声,也许我不爱上他会比较好。不爱,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不爱,就不会想要那么多,不爱,就不会伤人又伤己。可,心管得住的话,就不是心了。
“别搅了,都凉了。帮我把手解开吧。”怀浩仁说完之后也不肯抬头看我,只是不停的搅着手里那碗粥。
“三叔说,谁也不能解开你,我不能。”他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可抬起的头却让我一愣,那双往日的笑眼中塞满了冷淡和责备,这一刻,他敛起了全部的天真,像个真正的十三岁忧郁少年。
“你不解开,我怎么吃东西?”虽然有感于他的蜕变,可我也不会就因为他的疏离而退缩。
“我可以喂你。”怀浩仁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
我偏过头去:“我不习惯让别人喂,你还是把我解开吧。”
“那就没办法了。”他站起身,将碗放到桌上,背对着我说:“过了午时,会有人来替三婶梳妆打扮的,等晚上拜过了天地,三婶再让三叔喂你吧。”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我赶忙叫道:“等等,阿……你三叔呢?”
“三叔一早就去上朝了,还没回来。”怀浩仁停在门把上的手顿了一下:“照规矩,男方和女方在洞房前是不能见面的,三婶还是乖乖等在这里就好。”
“等等!”见他拉开门,我恨不得一下扑上去。
怀浩仁终于回头看我一眼,却是淡的好像冰一样:“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伤害我三叔的。”我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矮墩墩的背影,被他语气中的冷意冰得一哆嗦,顿时没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