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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昙花梦-第99章

小说: 昙花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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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他由于公私两方面的困扰,有一个星期没有到过凤凰餐厅了。在私的方面,因为李
丽兰正酝酿着出港,双方难舍难分,所以连日来他的心情总是不愉快的。在公的方面,最近
南京明故宫机场,破获了一起贩毒大案件、贩毒罪犯利用由重庆直飞南京的民航班机载运鸦
片,下机时,警方当场逮捕运毒犯三名。搜出最上等的云南鸦片烟土“云土”一百五十市斤。
因此他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初步隔离审讯,三犯异口同声供认,他们三人来往于重庆至南京这条航线,已非一
日。经常把南京、上海的吗啡、海洛因运往重庆,再把云南、四川的烟土运到京沪。他们是
受人指使,干这走私的勾当,全属于附属性质的。
  此案牵涉面广,主犯是王明康、王仲钦父子两人。王明康是南京市的参议员,在城南太
平路至夫子庙,一带开了几家大店铺,生意兴隆,收入可观,是市商会的常务理事;南京市
内的房地产很多,兼营江南康记管造厂;他交际手腕灵活,善于交官结吏,又是帮会的头子,
徒子徒孙遍布城南,地方的潜在势力极大。他既是豪绅,又是政客;既是资本家,又是帮会
头子。像他这样地势俱备、长袖善舞的人,自然而然成为城南一霸。
  他的儿子王仲钦,今年二十五岁,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学期间,他就已经参与帮会和黑
社会的活动,由于他父亲在帮会里的地位,造成他的优越条件,虽然年纪很轻,但是在帮会
里的辈数却很高,稳稳成为他父亲特定的继承人。他承受父亲的及钵,青出于蓝,而更胜于
蓝。
  据三个同案犯供认,整个走私运毒一案,具体的负责人还是王仲钦。三凶在隔离下所供
的材料与事实完全一致,一口咬定主犯就是王家父子两人。
  由于王家显赫的身份和地位,首都警厅在办理此案时,自然不敢轻率从事,对该案的处
理过程都十分慎重。警厅根据三犯所供的材料,认为此案铁定无疑是王家父子干的了,怕走
漏风声,所以采取了断然的措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逮捕了王明康、王仲钦父子两人。
同时双管齐下,对他家里进行彻底搜查。
  在预审阶段,王家父子矢口否认有指使运毒的罪行。各方满有把握地把三犯陆续提出,
双方当堂对证,想不到三犯全部翻供,声称当时是在严刑拷打之下,只好按照审讯人员的意
图乱招供的。同时,搜查人员回来报告,搜查王家结果,没有得到一点罪证。
  三犯的翻供,这完全出于警厅的意料之外。这时,王家亲属扬言,警厅逼供诬陷,不按
法律程序,随便扣压民意代表,任意搜查议员住宅,破坏法制,践踏民主,严重侵犯人身自
由,要向最高法院上控。案情急转直下,警厅由主动变成了被动,这对警厅是十分不利的。
因此,厅长为了此案,亲自召开紧急会议,首先研究三犯串供的问题,认为这是家神通了外
鬼,进行内外勾结,因此当场撤换了全部看守人员。一面抽调精干的刑侦人员充实破案力量。
虽然南北地区不同,程科长也在抽调之列。他曾参加王家的第二次搜查,结果又告失败,一
无所获。不过他对于王家房屋建筑和内部结构都十分注意,将地板、墙壁怀疑之处,都绘下
草图,以备研究。因为他属于帮办性质,不是主办人员,责任不大,压力较轻。而且奉命参
加破案,不过两天。而目由于李丽兰要赴港,依恋之情分散了他的破案注意力。又听到黎玉
丽要自杀的消息,逼使他不得不在奉命期间,悄悄地去干这义不容辞的事。
  他正陷入沉思之际,吉普车不觉嘎然停住。他定神一看,车已停在城南医院的大门口,
他嘱咐司机稍等片刻,就匆匆走进医院,按照丽丽姑母所留下的病房号码,径登二楼病房,
挨号寻找。
  只见一位护士,站在走廊当中,全白的装扮,给人圣洁、雅素的感觉。程科长便走到她
的面前,很有礼貌的悄声问:“请问小姐,黎丽丽小姐住在这个病区吗?”
  她含笑点头,微微示意。一双智慧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程科长,忽然好奇地问:
“是不是程慈航科长?”
  “对!你怎么认得我?”程科长感到奇怪,含笑反问。
  “你是传奇式的人物,大名鼎鼎,我在报纸上经常看到你破案的事迹和你的相片,我依
稀辨认得出,看来我的眼力还不错嘛!多少人都希望能看到你,我这一面之缘,也可算是三
生有幸!”
  “小姐,你太过奖了!”程科长谦虚地回答,报之一笑。他接着问:“请问,丽丽小姐
的情况如何?”
  “黎小姐前天晚上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幸好发现较早,抢救及时,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
影响,昨天晚上,她又偷偷地把被单撕下,企图上吊自尽,没有成功。今天早晨,我到她病
房替她挂瓶,把手术盘放在她病床旁边,她趁我正在工作的时候,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暗中
偷走盘里的剪刀。还好我警惕性很高,临走时检查工具,发现少了一把剪刀,便马上翻开她
的被子,不出所料这把剪刀正牢牢握在她的手里。我对她软哄苦劝,好说歹说,才把剪刀还
我。她一而再、再而三企图自杀,像她这样视死如归,我还是第一次才见到的。因为责任重
大,我不得不把这个情况报告院长。院长本来对她就十分关心,不惜一切代价,亲自出马,
废寝忘食地抢救她。但他对其他病人,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当他知道黎丽丽第三次企图自
杀后,他特别加派护士,轮流值班。”
  程科长觉得护士的话有点蹊跷,不禁问道:“院长跟她有亲戚关系吗?”
  “没有,他们一无亲,二无故。你要知道,人有一技特长,到处都会吃香。她是‘金陵
歌后’,‘秦淮之花’,不知使多少听众神魂颠倒。我们这里的医生、护士,谁不爱听她的
歌声?我们这位院长,是凤凰歌厅的常客,他对黎丽丽小姐十分欣赏。”
  这位护士,口齿伶俐爽直活泼,说话毫无顾忌。她问程科长:“你是她的朋友吗?”
  “不,我跟你们院长一样,也是凤凰餐厅的常客,对黎丽丽小姐也很景仰。”
  “不,你不只是她的听众,而天是她的好朋友,你到这里是为了你的职责。”
  程科长感兴趣地笑道:“你根据什么?”
  “这很容易,因为干你这一行的,对于一个陌生的人,从来不会说实话,我就是根据这
种规律判断出来的。你一上楼,我就十分注意你,你那无比关切的神情,就可肯定你不是她
的寻常朋友。她几次坚决自杀,这里不无原因,你这位名侦探,对自己的好友,难道还会袖
手旁观吗?”
  程科长以赞赏的眼光看着她,默认她判断得正确。
  他们边讲边走,忽然护士站住了,指着一间病房对程科长说:“我不敢耽搁你的时间,
黎小姐就住在这个病房,你进去吧!需要我的时候,按下床头的电铃,我马上就会到来。”
  他道声谢谢,便走向黎丽丽的病房。房门虚掩着,他轻轻地推门进去。这个特等的病房,
明窗净几,非常恬静,又有一张弹簧病床。床前一张四方桌柜,旁边一套沙发椅。
  黎丽丽躺在床上,松散的黑发,衬着苍白的脸庞,眉黛紧锁,星眸含着无限的幽怨;长
长的睫毛,被泪水润湿。眼睛哭得红红的,枕边湿了一大片。
  猛然看到程科长,她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她正想挣扎起床,程科长一个箭步,走
近床前,握住她的双臂,把她轻轻按住,亲昵地坐在床沿,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手帕,替她
揩于眼泪,毫不做作。
  黎丽丽柔顺地接受他的温存,但那雪白的脸颊已经泛起了红晕。看到黎丽丽脸红,他才
醒悟到她不是映雪,觉得自己的举动有点唐突,所坐的地方也不合“法定”的位置,似有越
轨的行为,感到局促不安。
  聪明的黎丽丽已经看出程科长的窘态,故意把身体向床后挪了一下,示意他再向里面靠
紧些,以消除对方尴尬的局面。
  她感激地对程科长说:“想不到你会到这里来,看到你,我死也瞑目了!”
  “我始终不知道这件事。我刚从上海回来,杨、柳两位警官就告诉我,你姑妈到警局找
我,说你要轻生。我听了好像晴天打了个大霹雳,立即驾车来到这里。黎小姐,你不要难过,
就是天大的事情,有我在,没有不能解决的。你名冠歌坛,大有前途,为什么要走此末路呢?
谁欺负你,可告诉我吗?”
  “不!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程科长原以为黎丽丽肯定会向他
投诉的,不料她如此回答,使他大失所望。
  “那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我感到人生乏味,所以想离开这个苦难的人间!”黎丽丽只好用厌世来搪塞。
  “悲观弃世,而萌起自杀的念头,这样的事也经常发生;但是被救之后,不该接二连三
坚决觅死。这说明你有问题不能解决,所以非走绝路不可。你同意我的推断吗?”
  黎丽丽的目光回避着程科长,沉默不语。
  程科长并不灰心,谆谆开导说:“黎小姐,你有唱歌的天才,而且干着自己所喜爱的职
业,数年来独步歌坛,获得了‘秦淮之花’的光荣称号,多少人向往你,尊敬你,爱慕你。
你年华正茂,前途似锦,这正是你的黄金时代。你何苦倒行逆施,自暴自弃,与死神结成不
解之缘呢?我实在为你惋惜!”
  黎丽丽听了,感慨不已,微微叹一口气说:“从表面看来,的确有很多人都羡慕我,其
实这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也许由于我的个性不合时代潮流,因此受到一系列的挫折。这方
面的情况,丝毫瞒不了你,假使没有你两度对我施以援手,我早已身败名裂。想不到我的一
生,沿途荆棘,磨劫重重,也许就是这个‘秦推之花’的称号不祥,而招惹了许多不必要的
烦恼。‘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啊!本来这歌女生涯,整天处在灯红酒绿的环境里,
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大多数人作风放荡,生活糜烂,最终都得不到好收场。我
深刻体会到这一点,所以我的私生活一般说来还是十分检点的。但是今天这个社会是权势逼
人、金钱万能,我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够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呢?哎,树欲静而凤不止!
自从刘振亮、王存金案件结束之后,我好像做了一场恶梦。当恶梦醒来的时候,我庆幸自己
已经得到了新生、感谢你为我保存了名誉,在歌坛上仍然得以发挥我的特长。万想不到这个
时候,有一个蓄谋已久的巨大魔爪在黑暗中向我攫来,这是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我深恨这个
卑鄙毒辣的家伙!我不甘心他的阴谋得逞,所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程科长言辞恳切,再三动员她把内情说出来。
  黎丽丽的答复只有斩钉截铁的一个字:“不!”
  “为什么?”程科长看着倔强的丽丽,心里打了一个疙瘩。
  “我想来想去,无计可施,迫不得已才选择这条路以求大解脱!”说时声调凄楚,哽噎
抽泣。
  “黎小姐,你不要难过,你听我说,人生的途程,祸福无常,变幻莫测。它好像下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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