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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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离开这里!”薛临波头痛欲裂,觉得自己快要吐了。她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个盛满阴谋的房间里。
“不——”
张继祖等人的电梯刚到56楼,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绝望的惨叫!夹杂着阵阵尖叫,哭喊,令人毛骨悚然。
创世!张继祖脸色大变,三步并两步跑向声音的源头。
女宾休息室门口。伴随着低呼与尖叫,许多女人都昏到在男人怀里。张继祖扑向门口,即刻僵住——
张继祖一阵反胃——素雅的女宾休息室已经成了屠宰场。
到处都是血,墙壁上,镜子上,桌椅板凳,全都血迹斑斑。脚下,是血的河流。
一个女人脸朝下倒在沙发上,浸血的衣服勉强可以辨认出原来是白色的。一双颤抖的手扳过她没有生命的身子,她的脸上写满错愕和恐惧。
薛临波捂住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黄素滢死了。
“不可能!素滢!素滢!”张创世绝望地哀嚎着,他不管不顾的抱住妻子,疯狂地大叫,“素滢!素滢!——医生,去叫医生啊!!”
“放开她创世!”张继祖示意几个小伙子过来拉他,一边说,“我们要保护现场,老李,打电话报警!封锁所有出口——各位,”他转向那些惶恐的宾客,“现在出了人命,警察来以前谁也不能走,请大家原谅。”
张创世已经崩溃了,他任由别人把自己架出去,眼睛发直。
“临波。”薛观潮不知何时来到这边,关切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妹妹:“你还好吧。”
薛临波只死死抓住霍炎的衣襟,一会儿,她突然挣脱开霍炎和哥哥的搀扶,冲入洗手间,搜肠刮肚的吐了个干净。
勉强睁开泪眼,洗手间里竟有不少人,有的吐有的哭,比外面还热闹。她放开水龙,用冷水拼命洗脸。
死了,她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死?谁会要她死?
“薛小姐——”一个声音怯怯地叫她。她转身,是小菲,她哭的眼圈通红。
“什么?”
她的眼泪簌簌流下:“我刚才还以为,以为是你呢!吓死我了——张创业说要杀你啊——我听见了——”
老天!薛临波顿时眼前一黑。
一桩谋杀,竟可以归结另一桩谋杀。
警察在黄素滢办公室里发现了实验工具及大量的高纯结晶砷,这些东西都放在一间小小的密室里。“因为安全原因,这间密室是我特地修的。”张创世这样回答询问,他双眼空洞看着前方,平静得异常。“我们会带回去做详细的分析化验,如果可能,孙佩珊之死就可以结案了。”警察看着了无生气的张创世,心想为什么姓张的一家子男人这么倒霉——全都死老婆。
“不可能的,素滢不会杀人,更不会杀佩珊!绝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张创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黄素滢会杀人。
“她要杀的根本不是佩珊,”张继祖沉下一张黑脸,“是临波,你要知道,佩珊喝了临波的咖啡才出事的。”
“我不信!”张创世大怒道,“我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我老婆死了!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谁杀了她!她现在死了,你们大可以把所有的罪名扣在她头上!我不介意你们怎么看她,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去!去把小郭叫来,问他!问他在财务部到底看到了什么?!问他!”
不大一会,小郭被人扶着过来,他脸色惨白,双唇还在颤抖。张创世一把揪住他,喝问道:“说!你看到什么了?为什么吓晕了?说!”他恨不得掐死他,如果不是他象活见鬼一样惨叫晕到,大家怎么会到黄素滢的办公室去搜查?
大家屏声静气,静待他的回答。薛临波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几乎可以预见他的回答。
“我——我看见佩珊——”
张创世显然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末了,他突然冷笑:“哈哈!孙佩珊?我从来没听过这么不好笑的笑话!郭继人!你给我老实回答!”
小郭苍白着脸直视老板的眼睛,说:“我没撒谎,我看见孙佩珊站在张太太办公室门前!我从来不信鬼神,可是我确实看见了!孙佩珊是在指引我们——”
“放屁!”张创世一把推开他,小郭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几个人慌忙把他扶起来站在一旁。
张创世踉跄地坐倒在沙发上。
这是男宾休息室,警察正在这里对今晚的来宾例行询问,不过,看来他们没什么收获。黄素滢死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天台上看烟花,就连服务人员都聚在一起。并且从天台根本无法看到休息室这边,警察做了小实验,发现只要稍微谨慎一点,就可以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进入休息室。所以,要找到目击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好在男宾休息室一侧的墙上装着监控,也许会是一个突破。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天台上,薛临波抓着霍炎不放,回想刚才种种,她觉得霍炎比她知道的更多,她几乎狂怒,“你知道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霍炎伸臂揽住她,替她挡住寒风,可她依旧在颤抖,似乎有极大的恐慌侵扰着她。“我不知道,一切不过是推测而已。就象你一样,我注意到财务部的气味,联想以往,我形成了这个推测——知道我今天上午去哪里了吗?我去查黄素滢,她根本不是什么J大的学生,——她毕业于S大化学系,还记得陈教授说看她很眼熟的话吗?她上学的时候,一定旁听或者选修过陈教授的课。至于她的J大毕业证,我想,是自修的。”
“所以,你引起了那个话题?”
“没错,我想让她亲口说出来,可是,她选择了撒谎——为什么?人为什么要撒谎?因为想要隐瞒,可为什么要隐瞒呢?我本来只有一点怀疑,可她的隐瞒为自己的罪行又坐实了三分。后来——你都知道了。”
“我不明白,”薛临波眼中隐约水雾,“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要杀的是谁?佩珊吗?我吗?理由呢?她下毒,如何做到的?我想不通,我实在想不通。”
“她已经死了。这个问题,将由第二个人回答。”霍炎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想起血泊里的黄素滢,薛临波不寒而栗。种种的疑团让她透不过气来,黄素滢临死前说的话,张有贵的遗言是什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佩珊到底怎么死的?咖啡是被谁拿走的?财务部的黑影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黄素滢?她不敢深想这个问题,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怕,她真的很怕……
薛观潮隔窗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默默垂下眼帘。
该来的,挡不住,要走的,更挡不住。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该争取,还是该放弃?或者要她自己选择?她走出那一步,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薛观潮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此刻竟然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薛临波请了病假,她没病,只是很累了,累得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观潮这些天在家里埋头著作,于是,她决定是超级市场逛逛,顺便补充家里的存货。
“抱歉!”心不在焉的她撞到人,含混的道歉后欲低头离开。
“你!你不是——”对方,一个中年的阿姨抓住她的购物车,惊讶又欣喜,“你,你是薛善武的——”
她笑了一下,那是养父的名字:“是,我是临波。”
“我就说嘛!哎呀我的眼睛毒着呢!一定不会认错人呀——临波,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住在张有贵左边的王阿姨呀,记起来了吗?”自称王阿姨的人满脸堆笑,很是期待的看着薛临波。
薛临波虽然想不起有这么个王阿姨,却很佩服她的眼力,打着哈哈:“啊!王阿姨好!”
“其实我很早就搬了,那时你才多大啊!”王阿姨很是热情,不计较薛临波的态度,滔滔不绝地说,“可我就是记得你呀!你常和张有贵店里的小美姑娘一起玩,我们都说‘哎呀!一大一小两个仙女呀!’那时你多漂亮啊,简直就是小天使……”
“哈哈……”薛临波装笑,她很少会遇到这么热情似火的人,冷脸她不怕,这样的热情倒叫她手足无措了。
“——我们时常说,这小丫头,将来不知道谁才配要呢!张有贵的三个儿子,大的太大,小的太小,老二不好看,肯定是没戏的——你结婚了吗?住在哪里?”王阿姨终于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没有,我现在跟哥哥住在一起。”薛临波强打精神应付道。
“哎呀!也该——谁?”王阿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跟谁?”
“哥哥,薛观潮。”薛临波很奇怪她的反应,“我爸妈的亲生儿子。”
王阿姨红润的脸一下子灰白了,眼神惊恐:“你——你胡说什么呀!你,你是薛临波吗?”
“自然。”薛临波说,“王阿姨,你怎么了?”
“我——你——他——”王阿姨结巴了半天,突然拔腿就走。
“阿姨!”薛临波紧赶上
“阿姨!”薛临波紧赶上去拉住她,“阿姨,你是怎么了?”她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王阿姨闭着眼睛,似乎很矛盾,挣扎了半天,果断的睁开眼睛,说:“我认识薛善武一家子的时间比张有贵还长,难道还不知道他家的事吗?薛善武为什么要去孤儿院领养小孩呀?因为他们唯一的儿子观潮,三岁的时候就得白血病死了!”
薛临波要疯了!这消息实在太过疯狂,就算明天世界末日就到了,也比不上薛观潮三岁就死了来得震撼!薛临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王阿姨告别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她机械的摸出钥匙,开门——
门厅里有两个人。
他们看到薛临波,俱各一愣。
“你是谁?”薛临波看着其中一个,声音空洞,“你到底是谁?”
“我能是谁?”薛观潮回答,很不放心的问,“临波,你怎么了?”
“撒谎!撒谎!!”薛临波尖叫起来,把两个男人都吓了一跳,“你根本就不是!如果你是薛观潮,怎么可能好生生的站在这里?难道说,我二十年来相依为命的,是一个鬼魂不成?”
薛观潮脸色苍白:“临波,你听到了什么!”
“告诉我!别把我当傻瓜!”薛临波全身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想知道答案,但却无法忍受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欺骗。
“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谎言?”另一个男人凉凉的接口。
“马上离开,霍炎!否则你我都会后悔。”薛观潮强抑住心头怒火,对霍炎下逐客令。
薛观潮踏出一步,身上散发出与以往的亲切完全相反的肃杀之气,似乎随时会杀人的模样。霍炎还是不住得讥笑,眼神却很戒备。
“看看你执著的结果吧!这样一相情愿能得到些什么?非要这么执著吗?执著本就是妄念!这么多年了,他看不透,你也看不透,到底是你的执著让她看不透,还是她令你看不透?崔——薛观潮,你还不明白吗?她们不同,她们根本不同!放弃她,放弃——”
“快滚!”
“不许走!”薛临波尖叫道,声音之大令自己都吃了一惊,“回答我的问题!没人敢这样轻视我的问题!霍炎,告诉我,他是谁?”她伸手指着患难了二十年的哥哥,“他不是薛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