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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负相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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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脚已踏上船舷,二人口中的“不凡人物”转身,依然是那副淡淡表情,动作迟缓地揖礼,“小人见过三公子。”
“又不是在家里,客气什么。”任东篱挥退二婢,指着案台对面的椅榻,“坐。”
陆钩沉道:“不敢,三公子约小人来,有何吩咐?”
任东篱缓缓“哎呀”一声,笑道:“这也拒绝,那也拒绝,人生会少了很多乐趣的,不是吗?”
陆钩沉淡淡道:“秋风不敢吹,谓是天上香。黑煞曼陀罗这样的极品,不该浪费在小人此等庸才身上,三公子还是省省心,直接说正事吧。”
任东篱顿了一下,笑道:“你的疑心病真重,我可以很负责地说一句,在这种上好的蒙顶石花里,我是不会舍得放任何其他改变它口感的东西的。”
陆钩沉道:“通常要死的犯人,总是会享受一顿特别的大餐,公子用这种上好的蒙顶石花里招待小人,其用意不言而喻;何况曼陀罗不一定非要喝下去才会起作用,粘到闻到,虽然药力不及服用,但要麻痹两三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
任东篱兀自端起茶杯,道:“蒙顶石花虽然名贵,千金难求;可是我的天上香,即使倾出一座城池,也未必能换得半钱,所以你放心吧,我不会动用它的。”
陆钩沉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个声音插入道:“那我是该庆幸自己有这个资格尝过你的‘天上香’吗,任东篱?!”
陆钩沉目光向后一瞥,但尚未触及来人便收回,大概在这瞬间已经料到来者是谁。金猊大步越过陆钩沉,坐在任东篱对面的椅榻上,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回头面朝陆钩沉道:“瞧,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荣幸哦。”
陆钩沉淡淡道:“做人小心,是小人的一贯原则,还请三公子宽谅。”
任东篱道:“无妨,琴音一曲待客,陆公子可有意见?”
陆钩沉道:“无情画舸的‘浮生六趣’有多厉害,小人早有耳闻,如果可能的话,自然不想领教,免得清醒过来时刚好发现自己身首异处。”
金猊道:“你这人真麻烦,茶不喝,琴不听,干脆把自己关起来得了,猜忌心这样重。”
陆钩沉道:“赤炎公子自小生在一个强大的家族里,旁人害你不着,伤你不能,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金猊哼道:“好,你不听就把耳朵捂起来,我听。”
陆钩沉道:“如果三公子传小人来只是为了饮茶听琴这样的风雅事,请恕小人失陪。”
任东篱微微抬手,止住送琴过来的红袂,转脸笑道:“陆公子,你可以回去,不过,也得等我的画舸先靠岸啊。”
陆钩沉一怔,放眼望去,不知不觉竟已来到宽阔的江心处,这怎么可能?明明一直没察觉到一丝晃动!
金猊大笑一番,道:“哈,既然你不喜欢人家跟你来暗的,那就公平一点,有兵器的亮兵器,没有的话,本公子拳脚让你。”
陆钩沉不动声色望向任东篱,后者细长白皙的双手按在琴弦上,微微笑道:“个中原因,以你的聪明程度应该不难猜到。”
明白了大概后,陆钩沉淡淡一笑,“言多必失,千年古训。二位合攻小人,小人绝对不是对手,但小人也不想就此葬身江底,权衡之下,打算与三公子你做笔交易。”
任东篱十指游走琴弦之间,漫不经心道:“和平解决才是上策,陆公子识时务,足以跻身俊杰之流,请讲。”
陆钩沉伸手入怀,抽出半本残书道:“书在这里,可以交给三公子,不过……”
金猊问:“不过怎样?”
陆钩沉瞥他一眼,讲残书抛出,任东篱接了,迟疑一下,缓缓翻开一页,目光自上扫到下,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抬眼道:“请继续说。”
陆钩沉道:“从这里去到江南红粉居,走水路大约需要十天。十天后,陆某希望拿回全本,三公子明白我的意思吧?”
任东篱点头,“一清二楚。”随即招来红袂,吩咐道,“用小舟送陆公子上岸。”
陆钩沉刚一离开,金猊便自任东篱手上夺过书来翻,“不是说杀了也无所谓吗?怎么这样轻易就放他离开!”
嘴里虽然嚷嚷着,但刚看几行金猊便明白过来,书中文字,大概是来自异域,奇形怪状,丝毫看不懂。
任东篱托腮,单手挑着琴弦笑道:“他的命不但没有贬值,这下子反而还升了不少。唉,是我打草惊蛇,让陆钩沉开始有所防范了,日后要他为我办事,恐怕难上加难咯。”
金猊继续翻着,哼道:“我就不信世上除了姓陆的,别人都看不懂这种蝌蚪文,五侯府交游广阔,而且天南地北来去自如,此书交我,一定给你找到看得懂的人。”说罢,不由分说就揣进怀里去。
“喂……”任东篱无奈地斜了他一眼,后者置若罔闻道,“不是要弹琴吗?听众还没走光呢。”
任东篱顿一顿,笑道:“你不怕我的迷幻琴音吗?可能会让你做出你不想做的事喔。”
金猊懒懒看她一眼,“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是你要我做,而我不愿意做的!”
任东篱“哈哈”笑道:“这句话稍微翻译一下,就是‘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的意思咯?”
本来又是一句调侃他的话,金猊却语气淡淡、语速笃定地回答道:“然也。”
任东篱微微一怔。
除了自小培养的忠贞下属和体内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兄弟外,世间似乎很难再有一种动力或者关系,能让一个男子肯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去做“她要求的任何事”。
金猊道:“这样目光专注地看着我,是在想怎样拿回那本书吗?本公子又不稀罕,你要,给你就是。”
任东篱笑道:“我要是想对你做坏事,一定不会直视你,方才只是在思索一个关于我俩的问题。”
金猊道:“哦?什么问题?”
任东篱停了一下,指尖暗运柔劲,那琴声立刻变得愈加清昂,她笑道:“我在想,为什么你会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呢?难道你才见我几面,就爱上我了不成?”
金猊一时语塞,但一味沉默,又担心被人误解成默认,于是道:“我还没想那么多,只是暂时觉得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不讨厌而已。”
任东篱笑了起来,那笑容既妩媚、又冷艳,只听她淡淡道:“别再演戏了,赤炎金猊,你和我目的一样,是为了得到全册的《钩沉抉微录》。”
她换了个调子,又道:“你演戏倒是非常成功,我承认差点就被你骗了去——上次在红粉居,曼陀罗对你根本无效,我与陆抉微的对话,你一字不漏全都听见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任东篱打破短暂的沉默,笑道,“没有人会在中过一次‘天上香’后,第二次就免疫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你是五侯府所有成员中,体质最特殊的一个。行云侯知道我善于用毒幻,所以不派别人,独独派你来联姻,正好可以相生相克,一边套内幕一边装无辜,顺便煽动闲邪王和观棋君子开火,让你们坐收渔翁之利——我对于精打细算的人,向来都非常欣赏,行云侯也好,阁下也好,任东篱佩服、佩服。”
沉寂良久,金猊摸了摸下巴,看一眼茶杯道:“长侯说得没错,女人一旦精明起来,远在男人之上。我很想知道,这第二次‘天上香’,你是什么时候放进茶杯的?”
任东篱道:“答案是,我根本没放。”
“那你如何知道我对曼陀罗免疫?!”
任东篱手指一顿,琴音滞涩,她伸出手,直入金猊的衣襟,从里面捻出一枚金色钗花,在他眼前晃了晃。
“虽然微弱得需要我费点工夫来确认……但你身上确实带着它的气息。”
金猊看一眼那朵钗花,悠闲道:“这样说来,第一次见面,你已经故意留下这朵花试探我;第二次在红粉居,也肯定我是在清醒状态下听到你们的对话。至于帮我约战陆钩沉抢夺他的半本书,应该算是试探完毕的最终确认吧?”
任东篱凝视着他,淡淡笑开。
“然也。”
金猊哼道:“可惜我跟你相反,对于聪明的女人,却是恨之入骨。你也知道你的毒和幻术,都对我无效,其实大家继续装聋作哑地演戏,未必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何必呢?何必要撕破脸皮,一拍两瞪眼呢?”
任东篱却笑呵呵地撑着下巴道:“同样都是装聋作哑,我跟抉微能演下去,跟阁下就不行。演戏嘛,也是要看对手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来越期待阁下被拆穿后的表情,一想到如此倾国倾城的脸上会出现那种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神情,就觉得浑身舒畅,急不可待。”
金猊怒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此声刚出,江面上倏然炸起几根数丈高的水柱,如同疾风骤雨扫过,鱼虾等生物“噼里啪啦”往甲板上砸。
任东篱乐不可支,“哟哟哟,本以为你什么都是装出来的,原来痛恨别人说你美貌的脾气一点都不掺假,东篱错怪你了,我还道你原本是喜欢听好话的呢,搜肠刮肚准备了一箩筐夸你闭月羞花、千娇百媚的词儿来哄你开心,好从你手下捡回条小命……”
红袂钻出舱门,撑了把红油布伞,一跑三跳地近前来,掌在主人头上道:“公子你一定要多夸、尽量夸、往死了夸,你不看看赤炎公子一生气,咱们船上就大丰收,就算吃不完,送给渔民也是好的。”
任东篱连连点头道:“此话不错,红袂,我看你干脆下船去,快马加鞭通知沿途所有渔民,叫他们准备好,在我们经过时齐声欢呼‘赤炎金猊美貌无双,沉鱼落雁’的口号,保证赚得盆满钵满。”
红袂大喜道:“这个口号好,那西施王昭君,都是夸大其词,哪有鱼雁看见她们后真的沉下去掉下来的?咱们赤炎公子就不同了,瞧!”她移开伞,麻利地接住一条大肥鱼道,“真的有鱼掉下来哦!”
金猊眉梢一挑,放在案台上的手指微动,任东篱早有防备,琴弦一震,两股内力在红袂脸边数寸之处撞击、消解。任东篱挑眉笑道:“金猊,我不是只会施毒或者幻术而已。”
口气中已暗藏警告。
金猊渐渐平缓下来,是啊,她除了精通药毒幻术,内力琴艺,只怕嘴皮子工夫更不在其下,偏偏他什么都不怕,就是对这种挖苦调戏没办法!当下冷冷道:“任东篱,你若是真叫沿途渔民喊……喊那种口号,小心我血洗这条江河!我就不信那些渔民也能像红袂一样好命,有你暗中维护。”
任东篱呵呵笑道:“哦,好啊,你要大开杀戒,我无所谓,难道我无情画舸的名号是给人叫假的吗?不过我会记得告诉当今武林盟主陆抉微陆公子,再由他在群雄会聚的武林大会上宣传一下,说你杀了沿河几千人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欢呼……哎呀,欢呼什么你知道的啦!”
那一刻金猊心中,不,整个胸腔里都充斥着要看到这女人气急败坏表情的狂烈执念!如果有什么话能使她脸色阴沉,他会侵略一座道观,挟持所有道士围着这个无情画舸念上几昼夜。
可惜她对言语上的攻击置若罔闻,更不在乎其他方面的失去与得到。她所重视的父母兄弟,若只是单纯为了看到她发狂而跑去杀那些人的其中之一,这代价也太大了。
总而言之,任东篱后台太猛,加上她自己也是个啃不动的超级硬角色,要重重打击她,实属妄想。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金猊并没打算就这样放弃。
任东篱笑道:“怎么样,虽然你我之间已经坦诚相见,可外人并不知道究竟。你要不要继续装疯卖傻,和我一起去陆抉微那里换取另半本?说不定他肯翻译哦。”
金猊冷哼道:“废话。不过,书我保管,回程亦然。”
“哦,随便你,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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