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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新纪元1912-第5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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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光线从什么地方传来:是根蜡烛。赵培仁翻过身看着它。蜡烛被放在一个钢盔上,钢盔已经被打得毫无形状可言。赵培仁怔怔地看着。那是他的钢盔,可它为什么变得这么畸形……?他摸了摸腿:腿上受了重伤。疼痛越来越剧烈。

他想起了更多。

他想起在战斗中被炮火轰得飞了起来,而一个战士的尸体挡在了他和弹片之间。很有可能正是战友的尸体,使得他活了下来……

他又闭上眼睛。可能又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时,仍然头痛欲裂,但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晰。清晰得足以意识到头上的天花板过于整齐,绝不是出于远征军之手,这是……

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他清楚意识到他成了德国人的俘虏。

我成为了俘虏……

在心下生出这种意识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只感觉到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但现在已经随着自己成为俘虏而化为灰烬。

“奋勇作战、不为生俘!”

连续四个晚上,只要进攻一停止,刘春明每晚都出去寻找赵培仁。

几个晚上下来,他对无人地带的了解已经达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他看到尸体,他看到垂死的人,他看到双方的伤员。对于垂死的人。他会开枪把他们打死或是用吗啡使他们失去知觉。对于伤员,他会不辞辛苦地把他们拖回战壕,然后再爬回去继续搜索。他喊了上千次赵培仁的名字。他不再小心翼翼。他就在月光下站起身子。他利用信号弹的光亮搜索着被炮弹摧毁的土地。他用最大的音量呼唤着兄弟的名字。

德国人当然听到了他的声音,也看到了他。刘春明都能听到德国哨兵模仿着他的呼喊——“赵培仁!赵培仁!”

然后他们就会爆发一阵大笑,以及带有巴伐利亚口音的低唱声。在把弹药筒从机枪的弹链上取下来的时候,他们甚至用枪敲击着同样的节奏。

“赵培仁,赵培仁。赵培仁!”

但是没有步枪开火,甚至连机枪好像都没有瞄准他。出于好心和怜悯,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漠不关心。德国人就让这个疯狂的中国人在这片废墟中四处游荡。

“赵培仁!”

受了重伤的赵培仁在两名德国士兵的担架上勉强恢复了全部神智。在两个德国兵的担架上,恢复了神智的赵培仁随着他们穿过迷宫般的战壕,来到一个战地医院,在战地医院,那些德国军医们同样用惊讶的眼光看着这名中国军官,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被俘的中国军官。

“中国军人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在过去的几天之中,这些军医们总是从伤员那里知道关于中国军人的故事,比如他们会在战场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滚雷区,以为进攻部队打通进攻通过。他们会用身体当跳板。以让战友踩着他们的身体越过铁丝网,他们会……太多的故事了。而他们的军官呢?

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一个活着被俘的中国军官,因为中国军官即便是被俘也会自杀。

“奋勇作战、不为生俘!”

那些被俘的中国士兵曾如此解释着军官们的行为,不为生俘似乎是他们的荣誉,即便是那些被俘的士兵,亦是满面羞愧之色,似乎是在为不能战死而倍觉羞愤。

在军医们好奇的目光中,赵培仁被检查一番后,然后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又被打了一针破伤风。随后他就被送到了一个农场,那儿已经关押了十四个中国士兵。

“长官!”

被俘虏的十四名远征军战士看着被押进来的是一名准尉,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而他们的那种惊讶的目光,只让赵培仁的心下涌起一阵难言的羞愤之情。

“中……士!”

“长官!”

手臂吊着纱布的中士是这十四名士兵中军衔最高的人。

“我命令你……杀了我!”

手腿皆受重伤的赵培仁用尽全身的力气下达着命令。

“长官……”

“中国军官,不可为生俘……”

吐出这句话时,赵培仁只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是要耗尽了似的,他大口的喘着气,然后闭上眼睛等待着中士动手,可他等了一会,却没有等到中士动手。

“中士,动手吧!”

“长官,”

“这是命令!”

“长官……”

就在这时,德国士兵走了进来,然后他们十五个人就被送到更远的纵深阵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由自己人抬着担架抬走的。

他们到达战俘营时,作为唯一一名被俘虏的军官赵培仁已经接近崩溃。他受伤的左腿就像着了火一样,一阵阵剧痛不断的冲击着他的意识。关押营由一群昏暗的小房子组成,周围环绕着带倒钩的铁丝网。在门口处进行了简短的搜身——赵培仁的烟被拿走了,再然后他被送进一间标有红十字会标志的小屋里。

一名护士快速扫了他一眼,认定他不会在那天晚上死掉,就任他筋疲力尽地倒在草垫上。他闭上眼,但是无法睡着。无边的沮丧之情向他袭来。

他成了战俘……

第162章战俘营内求以死军官生而为公平

战俘,尽管整个欧洲早就签定了各种有关战俘的条约,可是在战争中,无论是德国人还是英国人或者法国人,从来都不会严格遵守有关战俘的各项条约,战俘营,对于很多士兵来说,战俘营,在某种程度上,就等于死地。

被俘虏的士兵们在战俘营中,从事着苦役、吃着最少的食物,死亡,对于俘虏来说似乎是注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那些条约而发生任何改变。

在战俘营的医院的尽头处,那两名护士正沿着原路返回,步伐缓慢。在这所战俘营的医院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德国人或许会出于人道主义或者所谓的国家荣誉,为战俘营提供一些药品,但对于绝大多伤兵,尤其是身受重伤的军人来说,在这座药品从来都不充足的战俘营医院从来都是一个等死的地方。

几乎每天,都会有尸体被抬出去。

又一次,那放在纸板上托盆上的食物,被放在床头柜上,在这间病房内的英法等国的俘虏,在过去的两天中,对于这一幕似乎已经习惯了,那名中国军官仍然在进行着绝食。

可他不吃,并不代表,他的食物会被浪费,事实上,在德国护士离开后,那个纸板托盘就被其它人拿走了,汤姆看到别人拿着那纸盆时,

“每一个人都有一份!”

“可他……”

汤姆指着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中国军官。

“他在绝食!”

“什么?”

虽说是惊讶,可是饥饿还是战胜了其它,这时他的战俘同伴——从军装看应该是个加拿大人——把左手的面条片切下一小块,放到另一个盘子里。天平平衡了。加拿大人把两片面包都放到一块布上。总共有五片。重量完全一样,那个加拿大人收回手。

汤姆伸手拿过离他最近的一片,虽然黑乎乎的面团上一看就有块木屑。加拿大人等所有人都选好之后,才拿过剩下的那块。其他人都离开了,而汤姆没有。对于大家这样分吃这位中国军官的食物,仍然难免产生一些愧疚之情。

“吃到锯屑了,嗯?”

汤姆耸耸肩。

“新来的?”

汤姆点点头。

这是他在赫特斯特战俘营的第一天。营地是个荒凉之地,只有小小的棚子,荒芜的土地。带刺的铁丝网,还有岗哨。里面总共有一千人,每个简易工棚里住六十人。十二个冰冷的水龙头构成了整个营地的洗漱设备。所有人都要长时间干活,而且永远处在德国卫兵的监督之下,这些卫兵被称作“看守兵”,而他们要干的是把岩石敲碎,为附近一家汽水厂提供原材料。

可住宿条件并不是问题所在。

水龙头也不是。干活也不是。

食物才是。

每天每人一块面包。就这么多。别的什么也没有,而在这里,虽说不过只是第一天来到这里,但是汤姆却已经变得饥肠辘辘,有生以来同样也是第一次。他在这里见到了濒临饿死的人,而且现在他自己也加入了这一行列。

“你可以把锯屑也吃下去,”

加拿大人说,把纸板天平收进被褥下面。

“可以好好嚼一嚼。”

他身上有种特质让汤姆立刻喜欢并信任着他。

“汤姆?克里斯,”

汤姆伸出手自我介绍。

加拿大人面带微笑地看了看周围,

“米奇?诺费尔。”

他们把犯人们经常交换的信息交换了一遍。诺费尔自1915年12月以来就被关押在这里。虽然诺费尔加入的是加拿大军队。但实际上他是美国公民。他之所以入伍是因为他母亲是比利时人,而且战争最初几天德国士兵在比利时犯下的暴行让他震惊不已。

“所以我想我也应该参军入伍,让他们对我也施加暴行。我想。我的计划实施得比我希望的还要好。”

“你是美国人?我还以为——”

“对,对,加拿大军队不容许接收美国人。对,他们是不容许,可他们接收了。”

汤姆把自己的故事告诉诺费尔:编队,被捕日期。工作细节。

而这时诺费尔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后他告诉他。在这座战俘营之中,大多数犯人之所以能撑下去,是因为除了监狱配发的口粮之外,他们还会收到红十字会从日内瓦寄来的包裹。但是,如果你的记录是“失踪,假定死亡”,那人权机构就什么也不会提供。

“拜你们的皇家海军所赐,德国人连自己都喂不饱,更别提他们的犯人了。没有这些食品包裹,你撑不下去的。”

汤姆耸耸肩,拉了一下自己的腰。他的腰带已经比平时系紧了一个扣,裤子也开始显得松松垮垮。

“那个人呢?”

他指着那个中国军官问道诺费尔。

“他为什么要绝食?”

“天知道,似乎是不想做俘虏吧!德国人那么说的!”

“奋勇作战,不为生俘!”

无论是口渴也好、饥饿也罢,对于赵培仁而言,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去,像是军人一样的死去!

不为生俘!

不为生俘!

对于身受重伤的他来说,在没有其它人的协助下,或许,绝食,是他唯一的选择了,也是他保持军官荣誉最后的选择了。

他在说着什么?

就在心下涌起一阵疑问的时候,汤姆看到一名德国军官走了进来,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德国军医和士兵,那个士兵的手中捧着一个钢质的餐盘,餐盘上甚至还有一杯牛奶,闻着那浓浓的牛奶香,汤姆和其它人一样都流出了口水。

“你好。准尉先生!我是这座战俘营的司令官,海德里希少校!”

海德里希少校看着躺在床上的中国军官,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名军官名字,事实上。他从未说过一个字,从被俘,直到现在,如果不是军医告诉他,这名军官在绝食。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在他的战俘营中,还关押着一名中国军官,在这场战争爆发之后,德国军队俘虏的第一名中国军官。

基于基本的军官礼节,赵培仁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他看着这名陌生的德国军官。

“你好。海德里希少校先生!”

流利的德语从赵培仁的口中吐出时,只让海德里希整个人一愣,他诧异的看着这名军官,下意识的将这名军官归类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职业军官一类。

“汉克军医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天之中……”

海德里希朝着桌子看去。虽说上面已经没有了食物,但他知道,一定是进了其它人的口中,而不会是这名军官的口中。

“你一直拒绝吃饭是吗?”

赵培仁没有继续说话,见对方没有回答,海德里希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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