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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乱明-第4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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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祚徵暗笑不已。刚开始,他也面临着熊文灿一样的窘境,总是习惯于报一个大概数字,钱粮具体怎么用,心里没有任何概念。后来,在荆州派来的技术小吏的帮助下,方才形成拟定计划、制定行动方案的习惯。
    林纯鸿也不理会熊文灿的窘态,径直说道:“按照万历六年的数据,陕西有口四百五十多万,经历了十年的动乱后,估摸着也有个四百万,比四川人口多,人口太多了!”
    熊文灿和钱祚徵愕然,不知林纯鸿何意。
    “陕西连年干旱,所产粮食极为有限,缺口恐怕得有一百多万石,区区十万石,济得何事?要说,一年向陕西输运百万石粮草,荆州这边也做得到,不过,算上运费后,就极为不合算。河南这边,形势比陕西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年粮食缺口也高达一百五十万石,两省合在一起,就非荆州所能承受了。”
    林纯鸿突然提高了音量,接着说道:“与其让饥民们在陕西苦挨,还不如疏导饥民至荆州就食,省却运输费用。”
    熊文灿和钱祚徵吃了一惊,钱祚徵失声道:“都督,粮食缺口百万石,饥民至少有七八十万,让七八十万饥民至荆州就食,这个太匪夷所思了!几乎相当于把五分之一个陕西搬到湖广!”
    林纯鸿笑道:“所谓的就食,并不是白白养活,有个原则必须遵守,要吃饭就得干活!如果有二十万饥民干活,就足以养活七八十万人。”
    钱祚徵忽然想到了叶县铁矿、鲁山煤矿的开发计划,问道:“难道都督准备将陕西饥民安排至叶县和鲁山挖矿?”
    “不纯鸿摇头道,“叶县和鲁山是为河南的饥民准备的。河南饥民比陕西还多,将近百万,也就是说,需要为三十万人找到工作,加上陕西的二十万,总计是五十万!”
    说到这里,林纯鸿伸出手指头,开始盘算家当:“叶县铁矿、鲁山煤矿,一年之内吞下十万劳力没有问题,围绕着这十万劳力,必然出现一些相关的产业,容纳个五万,应该不成问题。”
    “大冶的铜矿、铁矿冶炼也在扩大规模,吞下五万劳力问题不大。”
    “按照工商司的估计,棉纺织业发展迅猛,在荆州境内呈遍地开花之势,即便算上女工,劳力也颇为紧张,两年之内,至少有六万的缺口。”
    “二十六万……还有二十多万的劳力无处安排……”
    林纯鸿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倒想到了一处极度紧缺劳力的地方:吕宋岛、爪哇岛。
    要说,荆州对吕宋岛和爪哇岛的开发一直进展缓慢,无他,合适的劳动力极度紧缺。岛上的种植园主、矿主殚思竭虑,甚至从遥远的非洲买来了黑奴。
    可是,两岛上的土著和黑奴非常懒惰,哪里有勤劳、规矩的中原农民好用?
    就冲这两个大岛,即使吞下百万劳力,也不在话下。只是,这帮饥民十有**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奔赴万里之外的烟波浩渺之处。
    这还真是头痛。
    不过,正所谓有了钱好办事,最终,林纯鸿咬牙道:“从叶县至洛阳,从洛阳至西安、晋城的轨道足足有两千五百多里,现在暂时没有这么多钢铁、木材铺设,但路基可以提前开始铺设。一旦工程院完成了勘探,就可以分段筑基了。哎……就当先养着这二十多万人吧……”
    旋即,林纯鸿对熊文灿说道:“大濛公回到陕西后,第一要务就是招募饥民。至于如何招募饥民,这里面门道非常多,我会派一些陕西籍小吏至西安协助大濛公。”
    “总之,大濛公要记住了,陕西饥民的第一优先安排之地就是吕宋和爪哇。吕宋岛和爪哇岛绝大部分地方都属于无主之地,若有愿意至两岛者,按人口分以三十亩地……注意了,是人口,不是丁口,无论男女老少都一视同仁。”
    “第二优先安排之地就是广东沿海,可按人口发放大圆。至于不愿意去吕宋、广东者,我会令林纯义安排预备队护送至各地,除了提供口粮外,什么也没有。”
    熊文灿听得头昏眼花,以前在福建、在广东、在朝廷,所做之事多以务虚为主,哪里干过这般实务?
    看着熊文灿露出为难之色,林纯鸿安慰道:“以大濛公之才,区区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具体实务,可由麾下小吏完成,大濛公只需监督协调即可。大濛公放心,本督会在一个月内派人至西安,先将陕西的架子搭起来,还请大濛公多费点心。”
    熊文灿哪里敢反对,只是拱了拱手,道:“敢不尽心竭力?”

第五百九十一章 金银复合本位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这句俗语用在杨嗣昌、陈奇瑜身上,对他们近期心里状态的刻画可谓入木三分。
    先是范永斗首先从行知学刊中发现了《金本位、银本位利弊之辩》一文,惶恐万分,迅速通报李多义、杨嗣昌和陈奇瑜,预测林纯鸿很可能利用调整金银兑换比的机会打压银票。
    最让范永斗着急上火的是,并不是银票的未来,而是他生意的根基:票据。范永斗的票据,以大圆为计价单位,金票与大圆兑换比的变化,势必给他造成惨重的损失。
    范永斗虽然混迹生意场大半辈子,玩票据也有数年功夫,但他对金融、货币的认识多出自于直觉,并未形成完整的体系。
    显然,范永斗高估了林纯鸿对源丰钱庄票据及朝廷银票的关注度,理所当然地认为林纯鸿此举的目的就在于搞垮银票和源丰票据。
    范永斗如此,李多义、杨嗣昌和陈奇瑜对金融货币的理解还没有他深刻,自然也陷入惶恐之中。
    果然,仅仅过了十数日,就从荆州传来消息,荆州方面将金票升值,并且疯狂加印金票,大圆如同流水一般流入林纯鸿的金库之中。
    正当四人脸色灰败地准备接受失败的命运时,他们赫然发现,荆州、江南及广州的金融混乱,对银票和源丰票据的影响微乎其微。银票依然如故,并未出现大规模挤兑潮。
    四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让林纯鸿来给他们上课,林纯鸿一定会告诉他们:大明各地,如同一块块封闭的经济体,相互之间的联系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深。近十年来,由于荆州大肆发展水运,致使江南、广州逐步融合,方出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局面。至于北方,由于交通不便
    政治阻隔,荆州、江南及广州的变化,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会波及北方。
    也就是说,银票、源丰票据迟早会受到金票升值的波及。
    林纯鸿当然不会来给他们上课,也不会如良师益友一般,将道理说透,所以,他们依然蒙在鼓里,还以为钱币的运行规律就是这样。
    杨嗣昌四人终于松了口气,将心放回肚子里,开始着手将银票推广至军队中。
    与此同时,杨嗣昌借着银票获利五六十万大圆的机会,从京营中精心挑选出孙应元和周遇吉,令二人率领本部精锐千余人,至山东招募士兵,组建羽林军。
    杨嗣昌非常大气,直接给了羽林军两万四千人的编制,并承诺按时足额发放军饷、提供粮草军辎。
    此举,无疑在侵夺曹化淳的权力。曹化淳极力抗争,奈何朱由检将大明中兴的希望寄托在杨嗣昌身上,言听计从,并不理会曹化淳的唧唧歪歪。
    曹化淳郁闷难平,撺掇着高起潜给杨嗣昌下点眼药。
    高起潜与杨嗣昌有过一段蜜月期。只是,大明朝廷开始奋力革新之后,杨嗣昌的权势越来越显赫,引起了整个内廷的高度精惕。高起潜作为内廷重要一员,与杨嗣昌渐行渐远,关系逐渐疏离。
    高起潜随便在朱由检面前扇风点火一番,促使朱由检在羽林军中设置了监军。朱由检对羽林军寄予厚望,自然希望高起潜亲自担任监军,将这股军队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高起潜对八字还没有一撇的羽林军压根看不上眼,略施小计,让朱由检任命陈奎为羽林军监军,为将来埋下了一只伏笔。
    对此,杨嗣昌也无可奈何。毕竟,朱由检作为帝王,自然希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他根本不敢置言,以免给政敌攻击他的口实。
    当孙应元、周遇吉刚刚率本部南下,杨嗣昌又收到了消息,李自成为了对抗即劗即将入陕的绥靖行营,经皇太极首肯后,从蒙古鄂尔多斯部借来六千骑兵。与此同时,皇太极为了拔除朔州这根钉子,纠集了两三万骑兵,对骠骑军施加压力。
    接到这个消息后,杨嗣昌长舒了一口气。虽然他一百个不愿意看到李自成与皇太极勾结在一起,也不愿意看到蒙古骑兵在大明境内纵横驰骋,但相比较李自成和皇太极而言,朝廷目前面临的主要压力还在于林纯鸿。
    现在李自成和皇太极能联合起来对林纯鸿施加压力,抛却个人情感,杨嗣昌还是喜闻乐见的。
    看来,当初将陕西这个麻烦抛给林纯鸿,算是走对了一步棋。
    杨嗣昌的喜悦还未持续两天,又骤然获悉:林纯鸿通过加印金票及出售重工坊,获利两亿多圆!
    两亿!
    相当于大明朝廷七八年的收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杨嗣昌差点喷出了鲜血。他殚思竭虑,熬白了头发,躲过了无数的明枪暗箭,方才让银票正式出炉,目前获利不过五六十万圆,而林纯鸿轻轻松松抬一下嘴皮,就获利两亿多!
    两亿对五六十万,谁听到了都会丧失继续前进的信心。
    正当杨嗣昌快要失去信心时,周边的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
    由于金票升值,张彝宪的铸币工坊大圆积压,难以持续以前的盈利神话,致使朱由检的内帑直线下滑。朱由检大怒,责令张彝宪两个月内恢复盈利。
    大环境如此,张彝宪哪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只好告之朱由检,由于林纯鸿的金票升值,大圆无人愿意要,往后,恐怕铸币之利难以为继。
    朱由检绝不甘心,将杨嗣昌唤来,看有没有办法阻止金票升值。
    杨嗣昌能有什么办法,哼哼唧唧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朱由检不耐烦地将杨嗣昌赶出了宫。
    怀恨在心的曹化淳马上添油加醋地将此情透露出去,试图让朝臣们认定杨嗣昌已经失了圣眷,成了落水狗。
    曹化淳的阴谋得逞,弹劾杨嗣昌的折子犹如雪花一般飞往朱由检的案台。
    朱由检怒归怒,但对杨嗣昌的信任倒未动摇半分,将折子全部留中。群臣愈战愈勇,继续上折子骂杨嗣昌。
    骂来骂去,朱由检烦不胜烦,将杨嗣昌唤入宫内,令杨嗣昌这段时间收敛点,不要刺激群臣们脆弱的神经,免得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朱由检本是好意,但他哪里知道杨嗣昌正处在最为失意的时候?杨嗣昌见朱由检要他收敛点,还以为朱由检革新的理念动摇,不由得万念俱灰,向朱由检递交了辞呈。
    这份辞呈显然是出于真心的,并非政治姿态。
    但朱由检却认为这是政治姿态,认定杨嗣昌在向他施加压力,要求他挡住群臣的狂吠。朱由检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火冒三丈,将杨嗣昌叫来训斥一顿,至于辞职,不许!
    皇帝不许辞职,这份活还得继续干下去。
    杨嗣昌苦恼万分,每日苦思破局之招。正当他一筹莫展时,忽然接到了杨一仁的拜帖。
    两人的交集并不多,至于亲自上门拜访,更是前所未有之事。杨嗣昌疑疑惑惑地将杨一仁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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