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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雍门泣(清穿)-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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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漾笑:“我这不是没胃口么,生病的人都这样。”
“我看啊,是那个塞外去不得,今年康熙再叫你伴驾,就想办法推了,去一次就成这副德性,今年要是再去说不定命都搭在里头了。”
“知道啦,姑奶奶。”
天一来了兴致,索性往她身边一坐,神秘兮兮地道:“嗳,你说塞外是不是有什么那种东西啊,上了你的身?”
含漾完全听不懂她的话,诧异道:“什么‘那种东西’啊?”
“就是脏东西啊,台湾人说的‘好兄弟’什么的。”
含漾恍然大悟:“你是说鬼啊!”
天一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别大声嚷嚷,小心真把他们叫来!”
含漾抓开她的手,“喂,你好歹也是社会主义国家培养出来的80后大好青年,怎么可以这么迷信呢?老师没教过你无神论吗?”
“哎呀,这个不一样的,社会主义的时候么宣扬一下无神论,封建社会么当然要入乡随俗咯。我看到徐若瑄在《康熙来了》里面讲的呀,她被鬼上身的时候就经常生病,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被附身。”
含漾无奈,道:“虽然徐若瑄是我的意淫对象,但是这种无稽之谈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台湾综艺节目经常让明星上去吹牛,不可信的。反正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就是啦。这里是中国古代,又不是日本人和鬼共存的平安时代,你看上次大阿哥镇魇太子的事情根本就没人相信,真拿个木偶戳两下就会死人,那康熙早死几千几万次了。”
天一抱怨:“你这个人好没有娱乐精神哦,一点都不好玩,也就是痨病鬼的命啦。”
含漾没力气骂她,换之以一个标准的白眼。
“切,你这个老古董是不会明白我们80后年轻一代的想法的!”
含漾愕然,继而光火道:“我也是80后!只不过刚好挤进去而已!我看上去有那么老么?你说!”
天一莫名:“干嘛这么生气?哎呀,我哪里还记得你以前长什么样,记得你曾经是个男的就已经很好了。不过嘛,80后男人是不会随便让女朋友刷掉几千块买条裙子的啊,你似乎比较特立独行嘛……”看见含漾的脸色愈发铁青,迟钝的天一这才想起该跑路了,跳起来道,“我去厨房监督他们干活哦……”
正要出去,她又转身道:“差点忘了,PARTY的事情到底怎么样?要不要办?”
含漾没好气道:“办什么办,到时准备些精致点心,让项启源过来,我们三个喝顿下午茶,聊聊天也就算庆祝了。”
天一撇撇嘴,不屑地道:“没创意。”
含漾抓了一大把蜜饯天女散花般扔过去。
正月十六日,宁寿宫内张灯结彩举办盛大宴会,因年贡赶至京师的外藩王、贝勒、贝子、额驸、公、台吉和全体皇子、大臣、侍卫,以及福晋、夫人、命妇等,全部齐集。
含漾虽然病恹恹的,但是着了繁丽吉服,又是珠翠环绕,整个人端的明亮了许多,再加之她本就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一时间竟把大半妃嫔全都比了下去。
天一凑在她耳边轻轻道:“妞,你还真挺漂亮的,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含漾又好气又好笑,推开她。
她近来胃口不佳,像今日这种盛大宴会,菜色未免失之油腻,看了愈发不想动筷子,勉强吃了两口,便微笑观戏。
此时满人入关也有几十年,但皇太后这种老一辈的不只不会说汉话,对于汉人的文化也没什么兴趣,比起台上唱得正欢的戏班子,明显更怀念塞外草原少年男女的载歌载舞。含漾不经意地往主桌方向瞥一眼,太后一副乐呵呵表情,听佟贵妃说笑,至于戏班子的卖力演出根本就是嘈杂的背景音乐。
好不容易唱完最后一折,锣鼓声暂告一段落,含漾揉揉发麻的耳朵,刚想着差不多装个病溜走,谁知乐声又起。
简直不让人消停。
她不耐烦地往台上投个白眼,却一下子凝住了目光。那个白眼将投未投,分外难堪。
站在台上的,竟然是康熙本人。
含漾这才想起康熙说过会亲自跳蟒式舞逗太后开心,心道差点错过这个节目,忙正襟危坐仔细欣赏。
看半天也没看出个花来,只觉得是再普通不过的少数民族舞蹈,至于康熙这把年纪,这种水平,这截老腰,若不是皇帝,早被轰下台。含漾小心翼翼地用衣袖掩去一个哈欠,不再关注戏台。
无奈枯坐着,皇帝还没表演完,是肯定走不脱的。她无聊地四处张望,不经意和四阿哥的视线对上。
四阿哥精神不太好,面有病容,据说近日歇在府中调养身体,纵然这样,小宇宙的熊熊烈火依然不熄,一双眸子黑黝黝的,看得含漾一怵,忙转开视线。过一会儿,又忍不住偷瞄他,看到他已全神贯注欣赏康熙的舞蹈表演,才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一顿,不免注意到四阿哥身旁的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表演,貌似心无旁骛,可含漾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就好像上课时走神的学生。他神情冷淡,郁郁寡欢,没有生气。
像个假人。
有时候垂下头,定定地看着自己搁在桌上的手,然后在四阿哥的提醒下,重新看回台上。含漾不由得联想到动物园里的豹子,狡黠的,机敏的,可惜只是笼中困兽,烦躁地围着笼子转,到最后终于累了,没了指望,于是懒洋洋躺在地上,变得无害。
可是这样的豹子,还能被称为豹子么?
曾经的拼命十三郎,去了哪里?
康熙的蟒式舞结束,全场雷动,不少机灵的已经连珠价般吐出了溢美之词。含漾这才回过神,收回惋惜的目光,重新换回完美无瑕的“职业式微笑”看康熙向太后献寿辞。
太后笑着让他起来,眼光有意无意地朝含漾这边流连,让她耸然一惊。天,刚才真的是太失态了,竟然没有顾虑到太后这只无孔不入的监视器……她究竟看到了多少?
心惊肉跳之余,掩饰地咳嗽,推托着身体不适离了席。
俺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过了几日,含漾在房里办了个小型的茶话会,纪念他们来到清朝十年。
“我们一起来唱《十年》好不好?”天一站在椅子上竭力想把气氛搞HIGH,她推了不太投入的项启源一把,“歌王,你不是很喜欢陈奕迅么?快来带个头。”
含漾不给面子地道:“我比较喜欢《明年今日》。”
不待天一有什么反应,项启源接口道:“我喜欢《K歌之王》。”
天一立马白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真是越来越会说冷笑话了。”又对含漾说:“唱什么粤语版啦,今天就图个意境嘛。”她逼着不情愿的两人一起唱了首无精打采的《十年》,又自己为自己大力鼓掌,分外乐在其中的样子。
“天一,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开心?”含漾终于忍不住问。
“你说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我想想这十年来的生活,只能用terrible来形容,现在坐在这里,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庆祝,而是缅怀、哀悼。你说,十年,有什么好事发生在我身上么?”
天一怔怔地道:“也有啊,你锦衣玉食,你受康熙恩宠,你……”她一时间哑口无言,似乎……真的找不出什么好事了。可是说到糟糕的事,那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地来。
最大的伤痛,便是凌雁的死。
落单了。曾经笑说四个人一起穿也不枉此生,还能凑一桌麻将,只是还没有等到第一个十年,他们已经弄丢了最重要的一个。是的,凌雁是他们四个人的联系,她和含漾是青梅竹马,和项启源是医生与病人的关系,和天一也算得上是朋友吧,没有她,四个人怎么可能会在同一间房内看《康熙来了》呢?
然后是含漾。她的倒霉,从穿过来的时候便埋下了伏笔。身体变成女人不要紧,可是一颗心既然历经十年都变不了,也是没什么指望了。于是觉得屈辱、觉得痛苦,就算是物质上的无比满足都无法弥补心灵的伤害。或者说还是有过一件好事发生在她身上,那就是十八阿哥,她在深宫里得到过的唯一温暖,一个真心喜欢她而不抱有目的性的孩子,只是他终于还是离开了她,并且这种离开方式让她深感自责。
至于项启源,也真是天知道了。到底是家门不幸还是咎由自取,其中的差异也只在一线之间。有的人出门踩狗屎,他则是家里安置了个神经病——而且还是个看不出来的神经病。曾经让其他三人羡慕到眼通红的幸福家庭、娇妻美妾、齐人之福、子女双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那废墟还在阳光下煜煜生辉,露着金牙大肆嘲笑他。原来一切都是狗屁。
唯一到目前为止一直顺风顺水的只有天一,只是不知几年后出了宫,下半生会是怎样的光景?
天一坐下叹气,好吧好吧,是没什么好庆祝的,大家还是静默致哀吧。
三人对坐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天一打破了沉默,大声道:“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愁眉苦脸做什么?倒霉就倒霉呗,我们乐观一点嘛!来来来,大家吃东西,聊聊天。喏,不要说我没有给你们机会哦,再过几年等我出了宫,你们就是想同我说话也找不到人了。”
含漾笑,很给面子地说:“没错,已经这样倒霉了,再哭也没用。来,我们聊天。”想一想,道:“天一,穿越过来你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
天一思索一阵,然后迟疑地道:“其实蛮伤心的,我看不到柯南的结局了。”
含漾作晕倒状:“就知道你是这种奇怪答案。”
“哪里奇怪了?我追柯南追了十年哦,青山刚昌说2009年给大结局,好不容易有点盼头了,竟然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来。现在哦,除非我能活上个几百年,才有机会知道黑衣组织的老大是谁。”
被天一这一闹,也算是打开了局面,三个人开始有说有笑起来,聊起十年来的种种,真是欢笑与泪水齐飞。
就这样闲话了个多个时辰,项启源起身告辞:“再呆下去,你那个宫女恐怕要来听壁脚了。”
含漾知道他说的是梧桐,遂笑道:“过不了几年她就满三十岁了,等她出宫,我这儿就比现在自由多了,你想怎么呆就怎么呆。”她说着也站起来,欲待送他出门。
项启源拦住她:“怎么敢劳动娘娘您的大驾?天一送我就得了,你身体不好,多养着些吧,别整天想东想西的,嫌脑细胞太多?”
含漾也不同他客气,一笑作罢,只道有空再聚。
天一正巧有话要同项启源说,索性将他送出钟粹宫。
“你好些了么?”
“什么?”项启源被她冷不丁一问,觉得莫名其妙。
“就是你家里那些事啊。”
“哦,”他复又低下头看着石板路,“能怎么办呢?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最初的时候很绝望、很痛苦,可过去久了,也就麻木了。天一,时间真是比麻药还有用,你说是不是?”
天一苦笑:“自然是的。你看十四阿哥,虽然立誓不再纳福晋、不再添子女,时间一长,伤痛也就淡了,恐怕只有很偶尔的时候才会想到凌雁吧。”
“人都是这样的。”
“淑涵最近有什么起色么?”
项启源叹息,揉着纠结的眉心,“还是老样子。天一,有些人忍耐伤痛的神经弹性并没那么好,被打倒了,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淑涵就是的,她还活着,却像是死了一样。其实我不在乎能不能再要孩子,只要以前的她能够回来,那也是好的,我也会开心到感谢老天,可惜这只能是奢望了。”
天一低头走路,不说话。眼看着太医院就在前头,项启源道:“就送到这里吧,你该回去了。”
天一默默不语,只是抬起头来为难地看着他,终于一闭眼道:“我觉得这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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