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行狂潮-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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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一下子就飘到了城南站，飘回了她和关动荡他们一起实习的一个个日日夜夜，关动荡、林正南、方明亮、杨怀庆几个人的印象一下子变得好清晰。“关哥会上来吗？”她不由得在心里又问了一下自己，紧接着她的心就没缘由地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脸庞也微微有些犯红。
华大力显然已经注意到了刘紫菱的反常举动，他停了下来。“紫菱，你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听到华大力的发问，刘紫菱收回了思绪，“没——没什么，华经理，你继续吧。”
见此情景，华大力将任务又重新强调了一次，就赶着去张罗布置其它的事情去了。
等其它的人都走了，刘紫菱一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才开始工作。工作过程中，她一直在心底里默默地祈祷：“但愿关哥他们能上来，这么长时间，也不知他们还在不在沿江晚报发行部。”
对于发行部的这次会议，吴瑞年是经过精心的组织和安排的。早在中收订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就开始了这次会议的筹划。凭自己地感觉，他知道这次中收订有很多站会完不成任务。导致这种结局的因素，在吴瑞年看来主要有以下几个：一个是此次大江都市报的市场介入，确实给他的工作带来了不少麻烦，也使发行部很多下属区站的工作陷入了被动；另一方面，有些站长自认为在沿江晚报自办发行初期为发行部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了，吴瑞年早就感觉到现在整个沿江晚报的发行队伍日益呈现出一种暮气；再则去年年关前后的转正指标事件对好多站长的积极性也产生了影响。在那次指标的分配中自己只考虑了平衡发行部上层的关系，在下面站长这一层面发放指标时却只考虑了站长对自己的忠诚度，从而使有些业绩平平的站长也拿到了转正指标，这样一来无疑对那些业务能力强的站长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当他们自认为可以转正却没有拿到指标时，自然在思想上就有了情绪，后面的工作有些懈怠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无论什么原因，消极怠工在吴瑞年的手下是不允许的。对此，吴瑞年在中收订开始之前就有了预案。在中收订的誓师大会上，明确提出，在中收订过程中对发行部下属的站长将实行末位淘汰制。吴瑞年非常清楚，这次如果不动真格的，下一步他的工作就没办法开展了。试想一下，假如一个领导在带团队的时候，团队成员都跟在后面对领导说三道四却不干活，那个队伍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吴瑞年觉得这种情况简直难以想象。他必须尽快将发行部所有人的视线从转正指标事件上转移到正常的工作上来。
因而这次的会议主题他定的是“中收订工作总结表彰暨下半年发行部工作研讨会”，并且特意将这次会议安排在风景秀丽的翠屏山上召开。一来山上有自己的新闻山庄，可以节省经费；二来也可以让这些站长们暂时远离发行战场的硝烟，彻底放松一下心情。在这次大会上吴瑞年将兑现中收订前的承诺，重奖中收订工作做得好的前两名区站站长，同时将对业绩较差的最后两名区站站长给予就地免职处分。给予重奖的两名站长名单很容易确定，这自然有发行部分析统计的数字说话，取排在绩优榜的前两名即可；但是在圈定这两个处分名额时，吴瑞年颇费了一番心机。他有意地选定了一个转正后的站长…定国门站的方大拿、一个未转正的站长江北站的施南方。吴瑞年觉得这两个人颇具有代表性，对他们两个人的处罚，可以让发行部已转正和没转正站长都有一个危机感。他在警告那批没转正站长的同时，也给那些已经转正的站长们传递了一个强有力的信息………不要以为转正以后我吴瑞年就拿你们没有办法。对于将这两个站长的免职的建议，一经吴瑞年提出来，在发行部主任办公会上很容易就达成了共识。众所周知，方大拿是那类长期将区站当成酒吧，终日醉生梦死的人，免他的职没有人反对；而施南方呢？则是嗜赌如命，和才林站站长薜项一样，有挪用报款的嫌疑，因而发行部对这两个站长的处理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只有这两个被处理的站长持反对意见，他们口服心不服，在他们看来，现在哪个站长又不是这样呢？发行部能够严格自律的站长毕竟只在少数，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在新站长人选上，发行部主任办公会议上发生了一点分歧，局面一度有些失控。在既定的人选上，刘新桥和高显提出了一些异议，他们认为在吴瑞年的建议当中，对于林正南的使用，他们表示认可；可是在对钱三柱的使用上，他们表示反对，并力推征订突击队队长关动荡出任定国门站的站长。这有点让吴瑞年想不通，说到高显，毕竟和关动荡有一段时间的共事，应该还是有感情的。刘新桥则不然，可以说他在工作上从来都没有和关动荡交叉过，按理说他对关动荡完全不了解，怎么也这样力荐关动荡呢？而且看样子还是死心踏地——这让吴瑞年有些恼火。从来在发行部的人事上都是他一人说了算，现在怎么搞得有点政出多门了。其实对于关动荡，吴瑞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但是他总感觉这个人有点太过本分，为人不够圆活，这一点让吴瑞年有点不太高兴，因而他一直说服不了自己用他。至于具体为什么，吴瑞年自己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对于这两个新站长人选，吴瑞年有他自己的考虑：林正南，他叔叔的二舅曾是沿江市文化界的名人，用他无可厚非，何况前一阵子他还上门拜访过，虽然礼不重，但总还算是有那份心。而钱三柱，他一直跟着吴运七在往自己家里跑，用他今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经过一翻争论，大家都还是认可了吴瑞年的提案，但是刘新桥很显然对自己的这项任命有些不满。不过这样也无所谓，自己和刘新桥本来就一直面和心不和，这种矛盾迟早要公开化，吴瑞年心中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第5节
在人群中看到关动荡的那一刻起，刘紫菱的心情就没有平静过。他主动上前去和他打招呼。看见他的一瞬间，刘紫菱看到了关动荡眼里的惊喜，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一刹那，关动荡眼中那种让她心颤不已的光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又是那种忧郁的眼神，就是这种熟悉的眼神，让刘紫菱魂牵梦绕。但是她又不愿意他有这样的眼神，刘紫菱显得很矛盾，她觉得假如有机会让她在关动荡这种让她念念不忘的忧郁眼神和让关动荡放弃这种忧郁眼神而变得快乐之间选择的话，她更希望他快乐。很多时候，刘紫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为了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日夜揪心，而且这个人还是结了婚的。她不得不一次次地在内心和自己作斗争，告诫自己将他忘掉，但是她越是想忘，却越是忘不掉，反而让他长驻在了自己的心中。
关动荡的表现让刘紫菱很是失望，他只是很平淡地和她打了声招呼，就被其他的站长拉走聊天去了。刘紫菱好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了解一下他这一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借机解开自己心中的那一个个困惑自己好久的迷团。可是他却绝情地走了，甚至没有犹豫。那一刻，刘紫菱好想上前拉住关动荡，而后和他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心里话。可是姑娘的矜持让她保持了理智。自己能吗？她一次次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在她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有几个站长惊艳于她的美丽，主动上前来跟她搭讪，没话找话地撩她。她用力地推开面前一个矮个子站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间，身后传来一阵哄笑之声。事后她才从其它服务员那里知道，由于用力过猛，刘紫菱一下子将那个站长推了个大跟头。
入夜，山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因为这次上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吴瑞年有意将气氛弄得有些紧张，所以站长们都失去了玩的兴趣。即使有那么几个胆大的站长偷着聚在一起玩，也是小心翼翼地不敢大声喧哗。山庄里劳累了一天的厨师和服务员都进入了梦乡。有几个房间里亮着灯，那是准备通宵打牌的人们，他们坐在桌前在无声地战斗。夜空中，偶尔传来山庄那匹看庄的狼狗——“虎子”的一两声狂吠。
刘紫菱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她懒得开灯，摸索着来到床边，无声地坐在黑暗中，直到夜悄人静，她才离开房间，向四楼的露台走去。她想在摇篮上坐一会，找一下那曾经熟悉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今天看到关动荡上山以后，刘紫菱总在心里寻找那种感觉，但是她惊讶地发现，那种感觉正在离自己远去，好像怎么也找不回来了，这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今夜的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少数的星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烁，和那山脚下零星的灯光交相呼应，使人感觉到天地融合到一块儿了。刘紫菱脚穿一双旅游鞋，轻手轻脚地在回廊里走，这是她喜欢的一种感觉，无数个夜晚，在失眠的时候，她都是这样过的。在这个时候，她甚至能听见天上的星星伴着自己在夜色里走动的声音。
快到摇篮跟前时，刘紫菱发现露台上居然有个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露台的栏杆边，手扶栏杆，望着山下的夜色出神，看模样是一个男人的背影。她不由得吓了一跳，本能驱使着她一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里去。这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碰到一个男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刘紫菱都觉得是不合适的。可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她忽然发现这个身影似乎有点熟悉，她连忙再次转回身来，无声地细看了一会。是关哥！她在心里一阵欢呼，这个时候他怎么在这里，是在等自己吗？刘紫菱在心里问自己。但是这也只是一闪念，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这是不可能的，自己和他没有任何的约定，他不可能在这里专门等着自己。这种现象，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但是这也太巧了。
关动荡显然陷入了沉思，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刘紫菱张口欲喊，但是她又马上在心里将自己拦住了。她屏住了呼吸，在关动荡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发现这个身影是那么的伟岸，那么地让她心动。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呢？他思想的场景里会有我吗。刘紫菱悄悄地问自己。
刘紫菱没有看错，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关动荡，但是他的心思，刘紫菱却猜错了。此刻的关动荡正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来沿江晚报发行部快一年了，这是他所经历的第二次人事调整，但是两次人事调整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第一次是在东赤，在人事调整的关键时候，因为母亲的病，他耽误了，但是这是自己劝自己的说法，就是没有母亲的病重，没有自己关键时候的离开，自己就能当上东赤站的站长吗？关动荡不得而知。关动荡也深知，人生的许多经历是不能假设，也不可能重来的。今天这次调整自己显然是又没赶上，上山之前，发行部就已经传得风风雨雨，谁会被罢免，谁又会高升，有鼻子有眼。关动荡不想八卦，但是他也不得不相信。结果上来就知道，这次林正南也到区站当站长了，他接手的是江北站。而自已呢，仍然悬着。下午吴瑞年找自己谈了话，让自己接手林正南的工作，继续将快速反应部队的工作抓起来，而征订突击队则在此次会议后解散。关动荡仍然享受区站站长的待遇，但是关动荡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