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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相爱心得报告_单飞雪-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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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眼泪扑簌簌地淌。

这次,他再不会因为她哭而紧张,他的手臂再不为她拭泪。

欣兰默默流泪,是她傻,先舍弃了他,她真太傻了啊……

门铃猝然响起!

白舶仕起身开门,来的是警察,手上拿着一张相片,操着英语问白舶仕。「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亚裔男子,白舶仕摇头否认,回头问:「欣兰,妳过来,妳认识这男人吗?」

傅欣兰露出惊恐的表情,僵在床上,不想过去。

「欣兰?」

「先生。」警察拿出一本护照,指了指欣兰,又指了指护照。白舶仕拿过护照--那是欣兰的护照!

白舶仕听着警察说,照片上的男人专门利用网络骗女子来纽约,偷取护照转卖出去,劫财劫色,是个爱情大骗子……

白舶仕震惊,错愕,前因后果顿时全明白了。他猛地回头,傅欣兰一脸心虚。事情至此全部明朗,他借给欣兰的钱,全落入这男人口袋。原来,傅欣兰早已背叛他!

白舶仕怔怔地扒过头发,嘉丽的话回荡在耳畔--

「还借一大笔钱给她?你真傻,她根本利用你,都分手了还跟情人借钱,哪有这种事!」

「喔,她没钱你就给钱,现在她出事,一通电话你立刻就去搭救。白舶仕,人家已经甩掉你了。你醒醒好吗?拜托你别蠢到让人一直利用……」

「定,我就是不会说好听话,我只会说实话,我说你他妈的别笨了,那女人只是利用你,你为什么任她耍?」

猝然心痛,白舶仕闭上眼睛,激动地握紧双手。

警察先生困惑,问他怎么了?

他摇摇头,眼睛好热,心好痛。

嘉丽,妳在哪儿?

好想……好想将她抱人怀中,白舶仕懊恼,情绪沸腾。

她嘴巴坏,她不懂温柔,她该死的有数不完的小缺点,但是,但是她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该死、他真该死!

嘉丽,妳在哪儿?

***

温德米尔湖,全英国最高山、最深谷、最长的湖都集中在这儿……

嗯!果然很美、很壮观。

壮丽的景色前,银发族们赞声连连,一旁却有个面色憔悴的女子打了个很大的呵欠。

「好美啊……」老婆婆倒向老公肩膀赞叹。

「屎!」

屎?大家错愕,纷纷回头。

「呃……」嘉丽尴尬地指着老婆婆头发,连忙解释。「刚刚有只鸟儿……拉屎在妳头上。」

老婆婆惊叫,老公公赶紧帮她拍下沾上的秽物,其它人则是用着怪异的眼光瞪同行的车嘉丽。

呃……车嘉丽尴尬地傻笑。

是的,当大家忙着欣赏壮丽的景色时,她大小姐心不在焉只注意到一坨从天而降的鸟屎。

大家继续用怪异的眼光瞧她,嘉丽恼了,嚷道:「干么?我好心提醒ㄟ!」

有闲有空跟她玩十八天的,多半是退休的老夫妻,因此年轻的嘉丽在旅行团里特别引人注目,她和大家都搭不上线,毕竟想法、观念各方面落差太大。

过几日,当大伙儿游玩到白金汉宫,当众人聆听导游讲述历史时。

只有她大小姐一人低着头。「啊~~钱!」她发出惊呼,捡起地上的钞票。「我捡到钱!」

众人回头,看着她。

「呵呵呵~~」嘉丽拿着钞票笑得很尴尬,大家看着她的表情很复杂。

在他们眼中,她旅行的动机真诡异,她根本就没在欣赏美景嘛,倒像是来搅和的。

这天晚上,导游终于忍不住问她:「妳为什么不来参加啊?」

「……」嘉丽张大着嘴,一时说不上话。

导游是个中年男子,蓄着两撇小胡子。「嗯,该不会失恋所以来逃避的吧?」

他太有经验了,很多年轻女子出国都是为了忘记一段感情。

嘉丽闭上嘴,搔搔头发不想回答。

导游笑了,抽出一副扑克牌。「这样吧,我帮妳算命,要不要?我算得很准喔~~」他切好牌,将牌拿到她面前。「闭上眼,摸着牌,心底想着妳最爱的男人,记住,要很专心。」

嘉丽伸出手,摸住牌,可是她傻了。

导游催促。「闭上眼,默念妳最爱的人。」

嘉丽闭上眼,缄默着,眼泪忽地掉下来。

她睁开眼,望着导游,继而摇摇头,推回扑克牌。

「不,我不算。」泪光在眼眶中闪烁,她鼻子红了,心很酸。「我不想算。」好想他,好想他啊~~离得越远,越是想得紧!可是他不爱她,这不需要算,她心底有数,他要是爱她,就不会去找傅欣兰了。

导游收回扑克牌,递了面纸给她。

「傻女孩……爱错人了吗?」

嘉丽点点头,低头啜泣。

「别伤心啊,他不爱妳,妳再去爱别人啊!」

猛地,嘉丽抬头。

这是白舶仕说过的话啊!她「哇」地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

入冬以后,天气更冷了。北风萧瑟,满地的枯叶随风翻飞。

座落在山林里的大别墅,白色的墙,黑色围栏,黄昏时分,更显寂寥。

里头传来悠扬的老歌,周璇甜腻的嗓音唱着?「永恒的微笑」--

心上的人儿,有笑的睑庞,她还在深秋给我春光。

心上的人儿,有多少宝藏,她能在黑夜给我太阳。

这里没有春光,这里已经没有太阳。

别墅里,偌大的客厅,白沙发前,坐着个神情忧郁的男子。桌面上,一台计算机开着,屏幕上,一架虚拟的复古唱机随着周璇的歌声转动,但白舶仕的世界却似停止了转动。

他将傅欣兰平安带回台湾,他终于跟傅欣兰划清界限,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可是……嘉丽不会回来了。

他还是正常上下班,每天对着一口口烂牙,烦躁得不得了,有次甚至对一位壮汉咆哮:「你如果不刷牙,他妈的活该烂牙!」

唉~~这实在糟糕,医生怎么可以失去理智?嘉丽说的对,他情绪EQ差。在失去她后,他活得像行尸走肉。

白舶仕天天心情躁郁,莫名地厌恶他的工作,讨厌帮人看诊,讨厌小孩在他诊所啼哭。以前放假时最爱看地理频道,可是现在看见大猩猩啊、大象啊、探险队啊,他就觉得闷。

他跑去租「少林足球」来看,想找回开心的感觉,可是,沙发旁空荡荡的位子,教他看着周星驰只想哭。

他怀念她的笑声,就算她偶尔很过分,总喜欢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吃饼干,饼干层掉得满地都是,那都无所谓,他渴望她来糟蹋他的地方,然而她却不见踪影。

地板很干净,亮晶晶,他看了只觉悲哀。客厅好整齐,多清爽,他看了只想咆哮。除了自己的呼吸声,除了机器播放的歌声或是电视声,房子静得教他想踹墙壁。

晚上睡觉时,对着窗,望着天花板摇曳的影子,想到她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她哗笑的表情,老天~~他空虚得想死掉!

他愿意,好愿意天天跟她吵架,从吃东西的顺序吵到书籍排放的规矩,从遥控器吵到乱扔的衣服,他什么都愿意跟她吵,只要她回来。

白舶仕想,她不会做菜,没关系,他做;她不善于理家,没关系,他理;她爱乱扔东西,没关系,他收;她讨厌他唠叨她,没关系,他可以闭嘴……

只要她回来,他愿意天天陪她高唱「寂寞难耐」或是「征服」,他要她天天晚上缠着他玩扑克牌,而他会故意输,只要她回来。

他保证不再笑话她连咖啡都不会煮,他会说这个我来就好。

他不会恼她连菜瓜胡瓜都会搞混,反而会夸她很有创意。

他发誓不再骂她讲话难听、脾气很坏,他会赞她成人还能这样率性多可爱。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嫌弃她,全世界的人都认为她没人要,没关系,他要,他妈的,他要她!就算,就算她从头到脚有他妈的几千几百个缺点,就算跟他像南极与北极差他妈的那么多,不要紧、不碍事,他要她,只要地回来……

可是……她不再回来,她消失了。

电话不接,住处没人,简直像自人间蒸发了。一、两天如此他还能忍受,七、八天如此,他觉得快发疯。

失去嘉丽,白舶仕的世界没了春光、没了太阳,更没有笑容。他一向规炬,标榜行事规炬有条理,可是他现在蓄起落腮胡,并非赶时髦,而是他再提不起劲打理自己。大半时候他都在想她,她在哪儿?在做什么?她会不会想他?她去哪儿了?她过得好吗?她、她还在气他吗?

他想她,想得快发疯了!他不过去纽约几天,赶回来就急着找她,她却消失无踪。

白舶仕打开电邮,写了封信,寄给嘉丽。他希望她会收信,假使她看见他的信,她会回复吗?或者她根本连看都不看就删掉?毕竟他那么可恶啊!

今晚,那岑寂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

是她吗?白舶仕立刻接起。

「喂?」是大山的声音。

「干么?」白舶仕好失望。

「嘿,车嘉丽旅行回来没啊?」大山问。

白舶仕蓦地抓紧电话。「旅行?她去旅行?」

大山诧异。「ㄟ~~你不知道啊?」

一个小时后,白舶仕冲进大山诊所,看见嘉丽养的小猫咪。

他立刻将猫咪抱进怀里又摸又亲,大山看得傻了,他猜想要不是有人在,白舶仕大概会当场哭起来吧?!

「猫咪……」白舶仕拥住这久违了的小可爱,感觉也像拥住了那个「大可爱」,他心酸。

「喂,你不是老嫌动物有细菌什么的,现在倒抱得很来劲嘛!」真奇迹了!

小猫仿佛感应到白舶仕的伤心,乖巧地舔着他。

白舶仕一连串发问:「她呢?她去哪旅行?什么时候回来?去多久啊?有没有留电话?几时出发的?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提到我?」

大山瞪着白舶仕,哇?!老友一阵不见转性了,一头乱发,留起落腮胡,嗯,改走颓废路线了喔!看白舶仕紧张的表情,大山明了了,老友爱上车嘉丽啦!

「喔,呵呵~~你一下子问太多,我怎么回答,一个一个慢慢问吧~~」大山道。

「她几时走的?」

「嗯,大约一星期了喔。」

「去哪?」

「不知道喔。」

「跟谁去?」

「不清楚喔。」

「什么时候回来?」

「不了解喔。」

「有没有提到我?」

「没有喔。」

「……」白舶仕顿时像泄气的皮球,黯然地垂下肩膀,他抱紧猫咪。「猫我领回去了,我照顾。」

「喔。」呵呵,大山笑了。「好啊,等车嘉丽回来,我会通知你。」

「嗯。」白舶仕失魂落魄地走了。

他走后,大山笑弯了腰。

哈哈哈!天啊~~从没见老友这样丧气,大山摇摇头,唉~~看样子,老友走出傅欣兰的阴影了,不过,他好像掉落至更大的阴霾里了。

车嘉丽啊车嘉丽,她要再不回来,他老友恐怕会精神萎靡而死!

***

太阳下山,黑夜寂寂,清晨拂晓,然后,一天又开始,阳光普照大地。

九点了,白舶仕还在跟猫咪嬉戏,他好懒得上诊所,整个人好没劲。他进厨房拿了一大包小米,走到屋外,倒进嘉丽挂的那只吊盆里。

大约五分钟后,麻雀来了,占据院前的那棵树。

白舶仕又分神怀念了嘉丽几秒,然后将杯子拿到厨房清洗,杯子放好时,他想起那个周末,嘉丽跟他在厨房学炒菜,差点把他搞疯了的事。

白舶仕微笑,推开那扇关起的窗,蓦地他了,愣在窗口。

盎然的绿叶对着他摇曳,白舶仕摸住那嫩绿的叶办儿,他探头俯望,长长曲曲的瓜苗婉蜒地攀住他的屋墙--

那是嘉丽当初无心撒下的瓜籽,在无意问,竟占据了这一隅,抽芽茁壮,热闹了这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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