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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黑人[killer]-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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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终于想通了,因为不信任。因为我不认为父母会了解我,所以,在他们面前总是直觉地想保留自己的真意。 

明知这不是对待亲人的正确态度,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饮料来了,他啜了一口:「你好象对我的作法很不屑?」 

「没有啦。」我连忙澄清:「只是,夫妻之间,把信任感弄坏了总是不好。」 

「信任是什么呢?」 

「咦?」 

他讲话速度变快了:「彼此永远讲真话,就叫做信任了吗?要讲真话也要看对方能不能理解吧?我太太……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 

前面那几句还好,最后那句话却很不幸地触动了我的笑神经,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连忙咳嗽掩饰我的失态,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瞪大眼睛看我。 

「你笑什么?」 

「没事……」 

「不要装傻,快说!」 

「你答应不生气我才说。」 

「不行,该生气的时候我还是会生气。」 

「那我就不说了。」 

「不行,一定要说,不然不准你回家。」 

「好吧。」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清清喉咙:「我看过电视上演,当男人很哀怨地跟女人抱怨说他太太不了解他的时候,就表示……他打算要出轨了……」 

我咬牙等着大难临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你也这么认为吗?」 

「这个嘛,据我所知,男人是很爱在女人面前逞强的,所以一旦他对女人表现出他脆弱的一面的话……多半表示他有某种……呃……」 

「企图?」 

「我没说。」 

他不屑地轻哼:「是『连环泡』讲的,是不是?」 

「咦,你也有看啊?」 

「不看不行啊,我家里每个女人都爱看。我儿子两岁的时候,别的话都不会讲,就会一句『打开中国电视史』,听得快疯掉了。不过没想到你看电视还看得这么认真啊,杨医师。」看我窃笑不止,他又补了一句:「好吧,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批评我太太就是了。不过我郑重声明,我跟你说这些,并不表示我对你有什么企图,只是把你当成男人罢了。」 

我止住笑瞪他,换他得意地笑了。 

我醒过来,一时有点搞不清身在何处,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陌生的小桌上放着陌生的电子钟,半夜两点半。我身边有一个人正在熟睡,我看了他一眼,背上发凉,心知这下要糟。 

那次林医师手术失败的事件,委员会最后决议,刘克贤被停职一个月。但是每天下午准五点,我的电话就会响起,总是同一个熟悉的声音问我:「今天医院怎么样?」我就会向他一一报告当天医院里发生的事,然后就是一连串牢骚跟八卦的交换。我第一次发现我居然可以跟他这么投合,彼此都能自在地倾吐自己的怨气或是喜悦,也能毫不顾忌地向对方发表自己的意见。 

每个礼拜,他都会找一天约我去Titan聊天,我读了几本冯内果的书,所以每次的见面几乎都成了冯内果读书会。 

我不是没有迟疑过,跟一个有妇之夫走这么近不太好,况且他的家庭状况似乎有些混乱,最好不要去淌浑水。但每次他的邀约电话一来,我总是会忍不住答应,然后在心里一次又一次说服自己:只是聊聊天,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 

做人还是不要骗自己的好。 

这天,我们坐在Titan里,我告诉他我的新想法。冯内果似乎倾向描写「片刻的感动」,主角的一生往往过得浑浑噩噩,很空虚无聊又荒谬,但在这样的人生中,他们都会找到短短的片刻是值得永远纪念的。 

像「泰坦星的海妖」主角在人生的最后一年和他的伴侣心灵相通、「蓝胡子」里的失意画家在老年终于汇集了他人生的体验,画出一幅感动世人的巨作、「戏法」的主角为了精神失常的岳母和妻子苦不堪言地作牛作马十几年,在跟妻子最后的道别时却真情流露,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爱。也就是说,将他们不值一提的人生浓缩起来,往往可以淬炼出真正的珍宝,就像炼沙金一样。 

他思考着我的话,说:「这种设定在小说里是很感人,但是在现实生活里就很可怕了。」 

「是吗?」 

「你想想,有谁受得了几十年的人生,只有一两年甚至几分钟是有意义的?你的人生要炼出沙金来,前提就是你大部分的日子就像沙子一样不值钱,这种生活你愿意过吗?」 

「我当然不愿意啊,可是,如果真的运气不好,像主角过得那么挫折,有一点值得纪念的东西总是比较安慰吧?」 

「这种日子我光想到就背后发凉。」 

我心想人真是不知足,他的人生比起冯内果的主角已经好上不知几百倍了。不但事业有成,年纪轻轻的时候就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的生活再怎么样也不像沙子一样不值钱。 

那我自己呢?我回顾我的一生,大风浪没有,小波折不断,而且常常都是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蠢事,这样的人生,会淬炼出什么东西来呢? 

这时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啊哟,这不是才貌兼备,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杨医师吗?」 

是李明立,双颊通红,手上拿着酒杯,显然已有三分醉意。我胸口一凉,强笑说:「好久不见。你好吗?」 

「好的很啊!我第一本书上个月出版,现在据说各书店都已经卖到断货了。编辑还说,看这情况应该可以卖到三十万本呢。」 

「恭喜你。」 

他端正的脸上露出一个歪斜的笑容:「其实这回真的是好险啊,好险我没听你的话。你只会叫我对编辑的要求妥协,再不然就是干脆放弃,再回去公司上班。要是听了你的话,今天就没有现在的我了。」 

「不错啊,表示你很有远见。」 

「你想不想知道书的内容?我告诉你哦,我写一个爱作梦的男人爱上一个势利眼的女人,被她玩弄以后一脚踢开;然后他发愤图强,成了大富翁,结果那个女的又跑回来求他重修旧好,你说是不是很精采啊?」 

我心中苦涩。明明是为了他好才离开他,为什么要被他恨成这样啊?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也算是他的「谬思女神」呢?哈哈! 

「读者喜欢就好了。」 

「我告诉你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杨黛敏。」 

「哦,那我是不是该跟你要演出费呢?」我看到刘医师脸色越来越阴沉,连连使眼色阻止他发作。 

「果然是死要钱的女人啊。」明立冷笑一声,居然整个人横在桌上,隔开了我跟刘克贤,一脸嘲笑的表情盯着我:「我啊,特别在前言感谢陪我奋斗的女人,不过别高兴,不是你,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真感人,她一定很高兴哦?」 

「要不要我也感谢你一下?感谢你拋弃我,刺激我让我发愤图强?」 

「我想你已经很彻底地感谢过我了。」 

刘克贤开口了:「真要感谢,你以前跑来医院跟她要钱的时候就该感谢了。」我吃了一惊,明立的确曾经来医院向我要钱,没想到刘医师居然会记住他。 

明立狠狠地瞪他,又露出令人作呕的微笑:「看来这位大叔也是医生啰?」 

大叔……我差点笑出来。刘克贤脸色更难看了:「对,怎么样?」 

「果然医生就是要医生配啊。就算年纪一大把也不要紧,只要是医生,又有钱,你就可以接受是不是?对不起啊,大医生,跟您这样年高德劭的人当表兄弟我实在不太习惯耶。」 

「喂……」我实在不想如他愿被激怒,但他真的太侮辱人了,别的不说,刘克贤大我十岁,也就是只大他八岁! 

「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社会菁英,心里只想要门当户对,表面上装成独立自主的知性美女,根本就只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我不开口不行了:「照我看来,最见钱眼开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不然干嘛到处广播你书卖了几本?」 

「你说什么?」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只喜欢有钱的男人。不过呢,这也是你教我的,男人一旦没钱啊,那副窝囊相真的是有够难看,比狗还要不如呀。」 

他怔了一下,随即抬手要打我,旁边的顾客失声惊叫,我把手上的一杯烈酒朝他眼睛泼去。他痛得大吼,倒退数步;接下来刘克贤的反应大出我意料,他站起来,拳头又准又狠地直挥在明立脸上。明立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来。 

「王、八、蛋!」明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刘医师已完全离开了位置,将袖子卷起,昂然瞪视着他:「来啊,要打就来啊。」 

「刘医师!」 

「怎么,你怕我打不赢吗?」正说着话,明立怒吼一声猛扑过来,他飞快闪过,同时在明立肚子上补了一拳,明立痛得蹲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 

「不是啊,你是要动刀的人,要是手受伤了怎么办?」 

「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慢慢复健。」 

白痴……我心里暗骂,却不能不为他的气势折服。 

「还打不打?再来啊。」 

明立恨恨地抬头瞪他,咳嗽不止,讲不出话来。 

「给你个建议,等你下一本书也卖到三十万本,再来耀武扬威也不迟。不过我是很怀疑,像你这种没骨气又爱记仇的人,一旦没女人刺激你,还写得出什么东西来。」说完伸手拉着我正要走,只听得明立「恶」地一声呕了一地,然后便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我们两人互望一眼,同时长叹一声,征得老板同意,合力将他扶到员工休息室休息,然后刘医师拿了明立的手机,打电话叫他女朋友来接他。 

二十分钟后,那女孩来了。她年纪很轻,顶多二十出头〈也就是说跟李明立差了八九岁〉,小小的鹅蛋脸,清清秀秀的五官,态度很斯文客气,也不太敢问为什么李明立流鼻血。刘医师帮她把李明立扶上出租车,头昏眼花的明立转头一脸求恳地望着她,说:「对不起。」她摇头轻声说:「没关系。」然后他们就走了。 

我跟刘医师并肩走向停车场。我回想种种往事,觉得胸口发闷。 

刘克贤开口了:「我实在很纳闷,他那种故事真的会大卖吗?」 

「文笔好的人就是可以把老套的故事写得精彩。他就是那种人。」 

「看来他真的很有才气。」只是,能帮助他充分发挥才气的人不是我。 

他继续说:「不过,老实说,我早觉得他人品有问题,看他跑来大大方方找你要钱就知道了。」 

「奇怪了,女人的钱是有毒是不是?好象拿我的钱是多骯脏的事。」 

「不是说你的钱有毒,只是人心太脆弱,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珍惜。」 

「那为什么那个女孩就跟他合得来呢?」 

「他们比较有缘吧。」 

我沉默不语。所谓的「缘份」,只不过是人在找不到理由的时候自我安慰的挡箭牌罢了,而且非常薄弱。 

「你气我打了他吗?」 

「怎么会?你要是不打他,就换我被打了。」 

「那你为什么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低声说:「我本来也想跟他同甘共苦的,可是我没有做到。」 

「我说了,那是你跟他没缘份。」 

「那我的前两个男朋友也是没缘份吗?」我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第一个嫌我太凶太独立,换了第二个我就事事配合他,还迟交报告免得给他压力,结果他说我老是勉强自己让他良心不安;第三个,我无条件给他经济支持,从来不干涉他,结果又弄成这样!为什么我再怎么努力都会失败?为什么错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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