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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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怜,非要绝我后路,也能不负你的深情,不枉投生世间一遭。”
雨霏静静地靠着念远,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替他包扎着伤口,扬起嘴角,微微笑道:“无论日后有任何困境,都有我与你一同分担。不管是碧落还是黄泉,我都绝不会松开你的手。”
日光减暗,月亮渐渐透过云端,如纱般笼罩着紧紧依偎的两人,发出柔和的光华,如同一件最完美最脆弱的瓷器,教人不忍触碰。。。。。。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狱卒那惹人厌的催促声:“郡主娘娘,时候不早了,若是让上头知道了,小的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念远轻轻拍了拍雨霏瘦弱的后背,柔声劝道:“快回去吧。以后也别再来了。这里醃臜,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为孩子着想。”
雨霏依依不舍地嘱咐道:“你也要照顾好自个儿,回头我叫萧太医过来,这里又阴又潮,你身上的伤全都红肿溃烂了,不上药可怎么得了?下一回他们再敢对你用私刑,你千万别再忍气吞声了,索性拿出身份来压制,撕破了脸他们也讨不到好儿,总会有所收敛的。”
念远点头只说了两个字:“放心”这话犹如千斤重石压在雨霏心头,跌跌撞撞地走出恶臭熏天,憋闷恼人的天牢,抬眼见一弯暗黄色的新月垂挂在天际,就那样若即若离,无依无靠。。。。。。
回到暗香阁中天色已晚,四周静的教人害怕。雨霏累了一日,早已是虚弱不堪,软软地斜倚在黄花梨踏雪寻梅图软榻上,一手支腮,一手毫无意识地敲击着填漆卷云纹小几,眼中满是焦虑与烦恼,竟然连几上珐琅彩山水茶盅倾倒都没有发觉,淡绿色的茶汁顺着几角湿了一裙子。
翠微回眼瞧见,忙用帕子替雨霏轻轻地擦拭着污渍,一边低声劝道:“郡主早上就急急地出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奴婢吩咐小厨房炖了紫参乌鸡汤,您好歹用一些吧。可别饿着了肚子里的小公子。”
雨霏长叹道:“也罢,其实我这会子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可为了这孩子,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如今子陵身陷牢狱,若这孩子再有个闪失,我,我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翠微嗔怪道:“郡马爷说灰心丧气的话也就罢了,毕竟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沮丧憋气也是有的。您还有着身子呢,怎么也不知道忌讳。”
雨霏低头难过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思。今日我多怕自个儿撑不过去,就这样两眼一黑人事不知。那瑜哥儿,肚子里这个,还有你们可怎么是好?”
翠微低声道:“郡主真是越说越来劲了。其实您自个儿清楚,这个时候,就是撑不住也要硬撑下去。否则这偌大的侯府还有哪一人能为郡马爷申冤呢。”
雨霏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日,一边漫无目的地搅动着和阗白玉错金嵌宝石碗中浓稠的汤汁,扑鼻的香味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一字一句缓缓道:“方才听子陵所言,求重臣联名上书作保是行不通了,为今之计,唯有找出罪魁祸首,方能还子陵清白。”
翠微皱着眉,不解道:“施计陷害的就是太子和杜家,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只苦无证据,咱们要从哪里下手呢?”
雨霏摇头道:“东宫和杜阁老位高权重,若与他们正面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条毒计虽然看上去人赃俱获,无懈可击。却在无意间露出了一个漏洞,这也许就是咱们的生机。我脑海里总是有一线灵光,却模模糊糊怎么也抓不住。今日杜若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听雨楼里小厮数人,都是一直跟着子陵的,多少又有些功夫在身上,青棠轩实则外松内紧,寻常人要进来藏个东西谈何容易。必是府中出现了内鬼狼心狗肺,要将众人都推上断头台。”
翠微微拧秀眉,满眼的愤怒与不屑,冷声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想必又是重华轩做的好事。”
雨霏撇嘴鄙夷道:“现在就下定论还太早了。眼巴巴望着侯府世子与王氏宗长大位的可不止二房呢。”
翠微道:“郡主指的莫非是四爷,五爷。恕奴婢说句犯上的话,那两个都是纨绔子弟,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想得到这样精妙的法子,更何况就他们这酒囊饭袋又怎么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郡马爷的笔迹。”
雨霏正色道:“就是因为他们蠢,才容易被人当枪使。替母报仇,天经地义。如果真是他们做的,倒是我连累子陵了。”
抿嘴思量了一会,便贴耳吩咐道:“赶紧去寻了荫松过来,我要细细问个明白。记得悄悄儿,别让别个发觉,打草惊蛇。”。。。。。。
正文 229:世态炎凉甚(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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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世态炎凉甚(六)
雨霏怀疑家有内鬼,更疑心此事不仅二房,甚至王念义和王念礼两兄弟皆有嫌疑,翠微却不以为然。雨霏因正色道:“就是因为他们蠢,才容易被人当枪使。替母报仇,天经地义。如果真是他们做的,倒真是我连累子陵了。”
抿嘴思量了一会,便贴耳吩咐道:“赶紧去寻了荫松过来,我要细细问个明白。记得悄悄儿,千万别让别个发觉。”
没过多久,翠微便带了荫松来,只在外室行了个礼,雨霏便命他进来站在五彩丝络流苏琉璃珍珠帘外,因沉声问道:“这些日子听雨楼都有哪些人出入。你且一五一十全回本宫。这关系到郡马的生死荣辱,你一定要回想清楚,断不能有任何错漏。”
荫松紧皱眉头低头想了半日,方才斟酌着字句缓缓道:“其实有件事儿奴才早就想回郡主了,只是您病着暗香阁这里又是非召不得入内的,奴才便一直找不到机会禀告。前些日子重华轩的六爷曾经在夜里出入过青棠轩,说是郡马爷允他进来找几本书,守门的兄弟也就没有拦着。如今想来,倒是觉着蹊跷。”
雨霏闻言急忙追问道:“你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荫松掐着指头算了一会儿,便肃然回道:“就是半个月前的事儿,那一天正好是初九。”
雨霏有些不放心道:“果真,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荫松打了个千儿,诚惶诚恐道:“奴才哪敢欺瞒郡主殿下。”边说边偷眼瞧着雨霏的脸色,为难道:“说来也巧,当时奴才虽然有事外出,但那夜宁儿下药加害郡主殿下,府里直闹得沸反盈天的,郡马爷从那时起便日日寡欢,夜夜不眠,教人想忘也忘不了。奴才说一句犯上不敬的话儿,奴才打小便跟着郡马爷,他绝不是一个色迷心窍,薄情寡义的人。”
因瞥眼见雨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抿嘴唇,绞着帕子,似乎勾起了心头无尽的悲哀。便直挺挺跪倒,正色道:“奴才放肆了。不该说这些逾越本分的话儿。郡主若生气,或骂或打奴才绝无怨言。”
良久耳边方听得雨霏幽幽长叹道:“罢了,你也是好意。往后在本宫面前也别奴才长,奴才短的。你跟随子陵多年,虽名为主仆情分却如兄弟,在郡马面前都不用你贱称奴才,夫妻本为一体,在本宫面前,你也无需多礼。越是这种非(提供下载…3uww)常时期,咱们越要同心协力才能救郡马于水火之中。”
缓了一缓,压低了音调,满眼犀利地冷冷道:“这样看来,当日与宁儿苟且的八成就是他了,郡马果真是担了虚名。上回本宫太激动了,一心想着贞儿枉死的冤屈倒没细细思量。没成想是王念智这个衣冠禽兽做的好事儿。只是这些日子重华轩内外都在避痘,要和外界互通消息蓦然发难也不该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啊。”
翠微蹙眉沉声道:“也许是做贼心虚所以故意置身事外好撇清自个儿呢。要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儿,二老爷在宗族大会上刚败下阵来,这边就冤枉郡马爷通敌叛国呢。定是一早就计划好的。”
雨霏一手支着削瘦莹白的脸颊,一手的护甲漫无意识地敲击着黄花梨几面,一下一下发出“得得“的闷响声。好一会方才抬眼警容道:“本宫总觉得这其中还有蹊跷。”又拧着眉心问荫松:“除了他,就再没旁人出入过青棠轩吗?”
荫松闻言回道:“听雨楼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经过。这些日子郡马爷心里烦闷又闭门谢客,故意与外间疏远了。回想起来这期间只有四爷,五爷来过一回。”
雨霏了然一笑,拉下脸来冷冷道:“本宫就知道这里面少不了他们在捣鬼。郡马平日忙于公务自然想不到这些琐事,你们这些身边跟着的怎么也这般大意?居然让那两个坏胚子有机可乘。”
荫松忙垂头告罪道:“郡主恕罪。这都是小的的错失。当时郡马外出未回,四爷五爷说老太太置了一桌酒席,吩咐他们一同请郡马爷去春晖堂叙祖孙兄弟之情。二位爷见郡马果真不在,只略坐了半盏茶的工夫就走了。小的一直在旁边盯着,实在没想到这其中会出了岔子。事到如今,小的任凭郡主责罚,愿意以死谢罪。”
翠微闻言,忙跪下替他求情:“殿下,荫松也是一时疏忽。况且他只是一个下人,两位爷是主子又奉了老太太的命令前来,总不能硬拦着他们不许进哪。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还请郡主息怒,从轻发落,就教他戴罪立功可好。”
雨霏见翠微那张平日沉静无波的脸上满是焦急与不安,心里更加肯定这丫头一定对荫松动了情怀,因叹道:“罢了,你跟着郡马常年在外征战,哪里知晓这侯门内兄弟阋墙,血腥倾轧远比你们在战场上残酷千百倍。翠微说的对,现下不是追究谁是谁非的时候,你再细想想,这中间你真的一步都没离开过吗?”
荫松下意识地紧咬下唇,想了半日,方才展眉抬眼道:“小的想起来了,那日外头传话说表姑娘送来一碗冰糖炖枇杷,说是昨个郡马爷去给老太太请安时,表姑娘听见郡马爷咳了一声,就亲自摘了枇杷叶子,巴巴儿熬了送过来。小的怕郡马爷回来撞见又要生气,就忙着出去打发她们走了。一来一回也就半柱香的工夫,莫非就是那时被他们动了手脚不成?”
雨霏冷笑道:“想来那盏冰糖枇杷是用来调虎离山的。怎么她也搀和进来了。这事儿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翠微似乎想起了什么,急着开口插话道:“奴婢倒是想起一事,前几日听底下的婆子们嚼舌根,说是四爷这几日不知在哪里发了横财,连打赏都变得丰厚了。无端端换了一个纯金鸟笼,又添了了好几身名贵的云锦衣衫,整日家往青楼楚馆跑,很不像个样子。奴婢当时想着那边两位爷素日本就是大手大脚惯了的,也不足为奇。这会子想来,却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吁了一口气,满眼不屑接着说:“不说别的,就看肖姨奶奶活着的时候,那边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肖姨奶奶一死,更是雪上加霜,不说一穷二白,至少也是拮据不堪,怎么会突然挥金如土呢。怕是收了别人的好处陷害郡马爷呢。”
雨霏沉吟了半刻,再抬头时眼中已满是凌厉的杀意:“既然如此,就命人去将那祸胎孽根绑了送去春晖堂,本宫倒要瞧瞧,老太君怎么说?”
翠微闻言急忙出声劝阻道:“殿下不可,如今咱们无凭无据的,纵使闹到老太太那里怕也会徒劳无功。恐怕会被人议论郡主救夫心切仗势欺人,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