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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希声-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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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柿子!你有病么?”方殷呼口长气,皱眉斥道。袁世笑呵呵走进来,扬了扬手,得意道:“老大,我有药。”灰不溜啾一个小瓷瓶,胖肚儿细颈,很是不起眼。方殷瞥了一眼,哼道:“这药,是驴长脸给的罢?”袁世闻言一呆:“你,你怎知道……”方殷低头猛啐一口,叫道:“拿回去!打死我也不使他东西!哼,现在想起卖好儿来了?晚了!”袁世瞪大眼睛,愕然道:“老大,你真的不用啊?师父说了,这药可是和师祖讨来的,好用的很!”

    “少废话!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拿走!”方老大不屑一顾,面生傲色。袁世挠了挠头,瞧瞧手中立着的小瓶,又瞅瞅床上趴着的老大,一时间没了主意。

    “药虽然好,也得用上才有效,那边老大死活不用,这边师父有命在身——怎么冶的是他双手,却让自己立不住脚?为何医的是老大屁股,怎又为难小弟头脑?这师徒二人杠头遇杠头,斗来斗去生闲气,又关自家屁事儿?烦也烦死了。”袁道士不是没脑子,而是不喜欢用脑子,想到这里便懒得再想了。方道士脖子仰得有些酸,正自歪头趴着连声催促,忽听身前没了动静儿……再一抬头,人早没影儿了。

    “恁没规矩!回头得好好说说这个小柿子。”

    方老大暗叹一声,将脸趴回枕头上。老小都走了,左右清静了,屋里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床头床尾只余了,一身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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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呼风唤雨() 
希声;十七 呼风唤雨

    人于痛苦的无知中来到世上,又在无知的痛苦中离开世间,终其一生,既有知,便有痛。濠奿榛尚**的苦,心之创伤,每每如附骨之蛆,恶之而无法却之。莫非,人生下来,便是来受罪的?那又为何而生,那又为何而活!许是,人生在世,受苦是难免的,而生活,只是为了前方那盏若隐若现的烛光,或者说是——

    希望。

    希望总是美好的,然而世事之不如意常占**,希望落空,便会失望。譬如方道士,此时便很失望!绝顶的武功,盖世的英雄,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求之不得!怎这般费事?有这么难么!关公单刀赴会,吕布能战三英,刘备坐拥五虎,赵云七进七出——想必也没这样难!人家的本事那是说有就有,怎么到了自家这儿……哎,不提了,还是没遇上高人呐!这是命,命苦,没有办法。

    方道士忍受着剧痛独自趴在床上,心里不由很是感慨。一番怨天尤人,一番长吁短叹,一番顾影自怜,一番蹙眉苦思……之后,总结出两点原因。一是自己年纪太小,容易被别人欺负;二是自己武功稍差,被别人欺负了也是白白欺负。不是么?是这样。难道不是么?明显是这样!很有道理,没有别的道理,如若不然,怎会这般下场?只是英雄年少,罢了。

    谁人无年少,英雄有几何?努力要努力,趁早须趁早。

    疼得非常厉害,涨痛刺麻烧五味齐至,由不得人细细品味个中道理。姿势比较尴尬——石下压王八,路上大马趴,给水就能划,有池便是蛙。不容易,很不容易!双臂无落处,沾着两手疼,两腿难伸直,一动屁服疼,翻个身连想也别想,喘口气儿身上都疼!

    疼痛在身时,哭爹又喊娘,心在疼痛处,牵肠更挂肚。

    此时方殷孤单单无人陪伴,一心一意全在伤处,全心全意体会之下,痛发感觉痛彻心扉,疼入骨髓!这种苦楚,恍似生平从未有过,疼得肝肠寸断,心肝脾肺揪作一团!更无止无休,抽痛一阵强似一阵针扎般刺入脑海——这已算不得难捱,而是煎熬!

    一时吸完凉气又吐大气,又一时咬完牙关又咬被角,其后忍不住开口长声惨呼之时,心里早已将吕道长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苦难的一天,自个儿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过去?今日英雄落了难,谁人又拯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有一人,但有一人,能够带我脱离这无边苦海,日后自当随他风里来雨里去,当牛作马,再无二话!救苦救难的救星,神里神道的神人,你,却往何处寻觅?你,究竟又在哪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寻遍天涯,举首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只闻痛苦呻吟声声入耳,亦不知在何时,昏昏沉沉中目光飘落一处。叫声忽止,方殷怔住。

    药。

    一个不起眼的小瓷瓶,悄然立在方桌之上,胖肚匿于水碗之后,细颈探头不甘寂寞,瓶口有塞欲语还休。果然是近在眼前,为何又一直未见?明明是触手可及,却好似相隔万里。这瓶还是那瓶,装的是药,纳的是情——多少爱与恨,几多悲和喜。痛,还是不痛,只在抬手之间,用,抑或不用,选择全在眼前。

    早知那老道假装好人,不想柿子也有这心计!前一时,不用他药医手,只为拿了难以立足,不用他药治屁股,使了面上挂不住。这一刻,又当如何?上下痛难忍,左右更无人,心中犹豫不决,还是为难得很——且不提这口恶气实在难消,用了他给的药,治好他打的伤,这笔帐将来怎么算?

    剧痛难忍,情分难还,举棋不定,首鼠两端。万事俱有变通之法,聪明人自不会一直纠结下去。少时方老大念头转过,心中已有计较。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其实用了这药也没什么,大不了日后揍完了他,再还他一瓶就是了。大丈夫做事当机立断,该出手时就出手,就这么办——

    承载了诸多意义的小药瓶,终于被打开了。霎时一股辛辣已极的气味刺鼻而入,猝不及防之下,方殷登时呛得大声咳嗽,涕泪交加!这药不仅难闻,而且难看,再一时皱着眉头倒点儿出来,灰渗渗,沾糊糊,说白了就是面浆糊,再黑些又是芝麻糊。

    ——甚么玩意儿?方道士呆呆望着手上,手上一塌糊涂,茫然看看小瓶,脑里一团浆糊。难闻难看又难断,怎这灵药是这般?莫不是吕老道恨人不死,暗中配的毒药?惨了!中招!非但伤势再难好,便是命也有点悬儿……

    正自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不知不觉间掌心沾染药膏之处,凉意微起,刺痛渐缓。少时回过神儿来定睛望去,那瓶仍是那不起眼的瓷瓶,那药仍是那不入流的药糊,只是手心间一片清凉,相较之下大是不同。

    ——果然好药!灵药也好毒药也罢,不疼就成,管用就好!方道士这下尝到了甜头,不由又惊又喜,忙不迭倒出少许瓶中药膏,双手互搓,涂完巴掌抹屁股,三下五除二,前后都摆平。

    片刻之后,双手双股伤处灼热痛楚俱化清凉。丝丝凉气切肤,伤痛烟消云散;道道凉意入骨,伤处快美难言;凉在身,暖在心,百窍无不舒适,五脏六腑惬意。好个仙方灵药,神效一至于斯!好极,妙极,未料这般管用。奇怪,奇怪,怎地如此痛快?方殷大呼过瘾,满心欢喜,又忍不住好奇,趴在枕上细细打量眼前之物。小瓶当然还是那个小瓶,那个不起眼的药瓶此时看来,小巧精致煞是可爱,瓷光隐现更透出几分神秘。

    起眼不起眼,东西好东西,拿走没拿走,运气是运气。

    方道士睡着了。

    痛楚掠过,化作疲倦逆袭。心安之时,睡意至而不期。那药再好,只是好药,医得了伤,明不了心。愈时,当思患时,痛苦为何而来;痛过,方晓不痛,也是一种快乐。惟有成长,才可长成,而成长总是,痛并快乐着。

    方殷沉睡中。

    这一觉直睡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入眠于无知无觉,醒来时半明半暗。朦胧中,方殷瞪大眼睛,几疑犹在梦里。若不是,腹中饥饿难当,前后伤处又痛。

    太阳落山了,药力过去了,四下静悄悄,怎无一人来?当然没有人来,这功夫儿大伙儿都在吃饭,谁又顾得上自个儿?有几人能知道,可怜人独守空房,忍饥挨饿遭罪含泪吃痛受苦?说不孤单,谁不孤单?小瓶,小瓶,只有你,还与我相依相伴。

    方道士长叹一声,抬手,黯然拿过枕边小瓶,上药。左擦右擦,前抹后抹,谁也指望不上,只有靠自己了!道是伤好了,怎还是这般痛?谁又害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盼今日伤势就好,愿明日恶人伏诛,待来日学成盖世神功,看来日后天下谁个不服!腹中空空,满腔怨气,口里念念有词发了好一通牢骚,心里才算舒服点儿了。少顷灵药大展神威,再度将伤痛驱逐出境,方殷挣扎起身下床,活动下麻木的腿脚,缓缓出门向院中行去。

    金乌坠落,玉兔飞升。偌大一个银盘,洒下清辉遍地。月色中一名青衣小道步履蹒跚,孤独地走在寂静院里。少时行至一株苍老大树之下,小道左右看看,前后瞧瞧,冷笑声中抬手向腰间摸去……

    “去死罢!”那人大叫一声,松开裤带。刹那间一道银光闪亮登场,泼刺刺、哗啦啦怒袭树身,声势猛恶!

    方殷哈哈大笑,神情得意——有茅厕不使,尿的就的你!谁教你白天共同作乱,让老子动弹不得挨了吕老道一顿臭揍?可恶,可恶!给你来个尿水淋头,看你怎么办!解气,解气!敢得罪本大侠的,早晚挨个儿报复!哼,知道厉害了罢?这下子服了罢!

    大树无言。

    呼一口长气,出一口恶气,身心两轻松。方道士提着裤子,晃晃悠悠回到屋里,趴在床上继续养伤。

    闲极无聊,再来思考——天黑了,这倒霉的一天可算是过去了,伤总会好,仇有的报,学武功也不差这一两天,当英雄那也是早晚的事!明天,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只是,怕捱不到明天,英雄就要被,饿死了……

    怎能忘,天下第一要紧事!皮肉刚刚才消停,肚子又来咕咕叫,正是内忧外患,英雄气短,此时哪里有的吃?天下多少好心人?谁来赏我一口饭?难,难,难!活是就是这般不易,吃喝拉撒睡,一样不能少。只是没办法,谁不是这般?烦,烦,烦!

    无须烦恼,否极泰来。坏运气背到头儿了,好运气离得也就不远了。方道士饿得狠了,不由狂叫一声:“老天爷,我要肉包子——”

    “肉包子到——”门外有人应声答道。

    方殷愕然。

    一人笑呵呵推门进来,身子团团圆圆,脸上笑容灿烂,白白胖胖有褶有道,正似一个大大肉包:“老大,我可不是老天爷!不过嘛,我这儿有肉包。”

    此人未至近前,已有和风送到,味道香而浓郁,中者无可救药。方殷目瞪口呆,彻底傻掉。牛大志走到床前,打开一个油纸包,口中嘻笑道:“老大,话说你这鼻子真够灵的,比那啥还好使!我这打算给你个惊喜,不想还没进门儿,就给你知道了!”

    油纸包包包包,四个白面肉包。

    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来了谁知道?方殷呆了半晌,叹道:“这,又是吕老道,叫你拿来的罢?”牛大志点头笑道:“不错!老大,咱虽有这份儿心,却没本事拿它回来。”肉包子倒是有了,偏偏是那人给的……吃?还是,不吃?果然世事难以两全,怎又叫人左右为难?吃了是闹心,不吃也闹心,脸面和肚皮,谁大又谁小?方殷低头不语,心情复杂。

    “师父也是一番好意,老大,你就吃了罢!”牛大志自然明白他这和谁赌气,开口劝道。方殷抬头,看到一张笑嘻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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