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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希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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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捕,打完人又成举报人喊冤……

    这却如何是好?

    包大人头晕脑涨,索性也不想了,急怒中抓起一把签牌全扔了出去,狂喝道:“一帮废物,没一个顶用!都给我上!”一群衙役得了号令,纷纷舞刀弄棒呼喝大叫,一时声势颇为浩大,只是一个个身如风摆荷叶,足底落地生根。包清勃然大怒,喝道:“哪个不上,通擅离职守之罪!”众衙役心里一凉:“这罪名大是不妙,可是要发配充军的,若逢上战事,保个全尸也难!”

    堂上知州大人虎视眈眈,场中凶暴悍匪虚席以待,横竖都是个死,闭上眼冲罢!只盼这匪人下手轻些……众衙役硬起头皮,绷紧肌肉,纷纷虚张声势,一涌而上!副班头何明达蓄势良久,不动则已,动如脱兔!后发先至,冲在最前面!

    包清见状心下甚慰,暗道:“本官果然慧眼识人,眼见适才毛班头给打个半死,这何班头犹自浑然不惧,勇敢向前!人才,人才啊!”转念间何班头已冲至匪人身前丈许,只见薛万里右掌一抬,何明达大叫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双眼翻白口吐鲜血,眼见不活了。

    众人大惊失色:“以劲化风,凌空伤人!难道是失传绝学——劈空无影掌?不想这人功夫高到如此地步!莫非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小方子心头狂喜,但苦于双臂被缚,无法拍手叫好,只好自行搜肠刮肚,意图给这一神功取个威风名字。

    纵横十余年,大小数百战,当数此役打得最憋屈。掌劲还未发,对手已倒地,薛万里呆立场中,大手端着也无用,垂下也不妥,一时比较尴尬。这时一众衙役已冲了上来,有道是急人之难,雪中送炭,这边正自心中郁闷不爽,出气桶便自己来了!薛万里大笑一声,纵身而起,虎入羊群一般,摆腿挥臂拳打脚踢,转眼间放倒了几人。

    薛万里只求痛快一战,打个畅快淋漓,一扫胸中郁气。但一个巴掌不成响儿,要遂他心愿,还得问问挨打诸位乐不乐意了。聪明人岂只一个?何明达并不孤单,衙役里头也有机灵的,仿效何班头,只须拳到眼前,向后便倒,足未加身,飞跌而出,只是东施效颦,演技差些罢了。差到那愚笨些的也瞧出套路来了,恍然大悟,依样照搬,纷纷自行翻倒在地大声惨叫不休。

    一个何明达便教薛高手吃了大亏,何况几十个一齐上?人人虚情假意,老薛越打越气,心中烦恶难言,却又无处发作,只好暗骂一句,招式一收——

    老子不打了。

    这一出武戏还没演完,主角便耍脾气撂了摊子。他是说撤就撤,台上尚余了几个反应比较慢,没抓着机会倒地的龙套,却如何收场?那几人茫然直立,相顾无言。呆了半晌实在无法,一齐惨叫一声,缓缓歪倒在地。

    眼见这出戏情节无聊虚假,表演生硬拙劣,观众纷纷大声起哄猛喝倒彩。场主包大人也是看得眉头紧蹙,咬牙切齿,想是在烦恼自己选错了演员。那主角把戏演砸了,不知下去反省过错,竟还理直气壮立在场中,索要片酬!

    薛万里心情大坏,也懒得罗嗦了,冷声喝道:“既拿不住薛某,这就给了银子,一拍两散罢!”说罢走到小方子身边双手扯过,嘣一声响,绳索断作数截散落地上。

    包清此时脑袋里嗡嗡作响,本已是无所适从了,一见之下又忍不住叫道:“你捉他来此,怎又放了!”薛万里冷冷道:“此一时,彼一时,薛某既捉得,为何放不得?方才讲好的,一擒还一报,二百两银子,拿来罢!”包清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道理说不过他,官差拿不下他,无可奈何固然可恼,给他赏银更是不甘,只坐在堂上呼呼直喘,猛扯长须。

    钱是好东西,谁人都喜爱,一个急着要,一个不愿给,场面又僵住。包大人坐那里只顾呼呼喘气,迟迟不拿银子,薛好汉怒气上涌,双眉竖起,眼看就要暴起强行索取,血染公堂了!众人缩身屏气,惊慌失措,有胆小的更是猛退三丈,惟恐血溅一身。

    莫要怕,不须急,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哪里有闹事儿的,哪里便有和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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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何必明白() 
希声;十八 何必明白

    何明达直挺挺躺在地上,死尸一般。濠奿榛尚忽然右手小指微微一颤,又一大颤,复又五指齐颤,右臂一抖,紧接着左手一颤,左膀一动,旋即胸口起伏,全身抖动,一转头“噗”地吐口鲜血,缓缓睁开眼睛,喘息着奋力撑起身来。

    众人一惊,心道这何班头伤得可是真不轻!好在留了一条命,不幸中的大幸!只见他双眼黯淡无光,抚胸大咳三声,转头看了看堂中情形,脸上忽作惊骇之色,旋即用力撑起身,连滚带爬抢到包清身前,急喘道:“包大人,小人力不从心,有负重托,实是罪该万死,还请大人责罚!”语声含混不清,说罢头一转,哇地又吐一口血。

    包清面露不忍之色,温言道:“罢了,错不在你,伤得很重罢?话也讲不利落了,哎!”何明达方才以假乱真,一口咬在自家舌尖上,以求逼真之意,果然一举奏效。只是经验不足,这一口咬得过重了,入肉三分,悔之不及。此时舌尖剧痛血如泉涌,若再让他去逞口舌之利,也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何明达强抑疼痛,含糊说道:“多谢包大人关心,小人尚能撑得住!不知现在案情如何了?”案情如何,在场没人比他更明白,包大人却不明白他明白,闻言感叹道:“审理颇为不顺,人犯凶恶狡猾,难以处置,现下更是咬住本官适才言语疏漏之处,索取赏银二百两!本官着实不知如何是好……”说着连连摇头,大声叹气。

    何明达眉头一皱,佯思片刻,附耳含混道:“大人莫愁,依小人之见,现下匪人得势,不可强取,应徐徐图之!今日便假意给他赏银,放他离去,再命人暗中跟踪,待到查得下落,大人置下文书,调集清州守军,一举拿下二犯!”这一番言语是他躺在地上便想好了的,说来熟练已极,只是一大段话太长,舌头受伤不顶事,越说越含糊,到后来话一说完,血又流得满口都是了。血液乃人体精华之物,失的多了命也难保,何明达见这一口吐来无甚意义,大是可惜,便偷偷咽到肚里,以期补回一些损失。

    包大人倒也勉强听清楚了,眼睛一亮,拈须思索。思之再三,除此也别无他法,便点了点头,摆手道:“也好,就依你之言,从长计议!”说罢喝道:“来人,去库里取二百两官银,赏!”

    一差人闻声跑进后厅,没一会儿托盘而出,端至薛万里身前。盘以红绸相覆,上面银光闪闪,整整齐齐码了十锭大银。银质亮腻,成元宝状,中心刻有篆文“隆景”二字。

    小方子却没见过这样整锭的银子,只看得眉开眼笑,啧啧赞叹着伸手猛抓,连连往怀里塞去。片刻间银两都放入怀里,只是颇占地方,撑得肚上衣服鼓鼓囊囊沉甸甸直往下坠,一时只得双手隔衣托着,形象奇特,如孕中妇人一般……

    薛万里笑道:“财迷一个!哈哈,去,给那掌柜一个。”小方子讶道:“甚么?他不是说不要了么?”薛万里微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虽是逃犯,却不是无赖。”小方子点点头,挪身过去。

    胖掌柜仍然在昏迷当中,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小方子摸出一锭银子,想了想,端端正正放置在他大肚中央。那胖掌柜大腹便便,便躺着肚子也鼓起老高,这下如同一个圆圆的坟茔上,又加了个小小坟头,十分的不伦不类。小方子躬身看了看,摆得挺稳当,心中又有些不舍,默立注目片刻,才转头走开。

    薛万里哈哈大笑,挽了他向外便走。

    果然看了一出好戏,不虚此行!眼见衙门给闹得乌七八糟,官差躺了一地,包大人气得猛揪胡须,众人不由大呼过瘾,胸中出了一口恶气。这时眼见二人过来,忙让出一条路,纷纷大声鼓掌喝彩。

    一大一小迈出衙门口,满面春风,如得胜大将军般,于众人拥簇中扬长而去。

    散场了。

    观众走个干净,戏台一片狼籍。

    ——得了银子,不辞而别,还有没有将本官放在眼里!又把这里当作什么地方?

    ——更何况,案情虽明,尚未最后宣判,便不了了之,又教本官作何感想?

    ——这世上,还有王法么!

    何班头见包大人脸色忽青忽白,胡须也扯掉几绺了,忙忍痛安慰道:“大人当机立断,欲擒故纵,实在是英明过人!小人佩服。”包清闻言舒口长气,仍是愁眉不展。何班头智计有双,见马屁不管用,又使一招儿——投其所好。这包大人不是爱琢磨么?那让他接着琢磨,便顾不上烦恼了。

    何明达忽然冷笑一声道:“大人,我瞧这薛匪拳脚虽历害,脑子可不灵光!”包清心里一奇,问道:“为何有此一说?”何明达笑道:“这人只知贪图蝇头小利,自诩聪明,其实蠢笨如牛!您想想看,这二匪本是一伙,若让那小匪绑大匪来领赏,大匪再使武力脱身,又得给他多少银子?五千两!所以大人貌似吃二百两的亏,实际却占了几千两的便宜!”

    这一段话更长,何班头一口气讲完,舌头疼得几乎麻掉了。总算一番心血没白费,果然包大人大吃一惊,一边琢磨一边喃喃道:“有理,有理,我却没有想到,当真是占了便宜了……哎哟!”说着跳起来大惊道:“他若领完再绑,绑了又领,如此往复,又当如何?银库不是也给他搬空了么!”

    何明达闻言面露骇然之色,惊道:“正是如此!还是大人聪明,举一反三!大人英明,小人钦佩之至。”

    这案子果然复杂之极,到此时才推敲明白,包大人擦把冷汗,不禁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长叹道:“何班头,今日幸好有你!真是智勇双全,当个小小副班头,却是委屈了些!”说着看了看地上犹自抽搐的班头毛莽,轻轻摇了摇头。

    何明达心思灵透,怎会不知其意?登时心头狂喜,舌尖也似乎不疼了,拜倒在地朗声道:“小人一心为公,更得大人赏识,当听候大人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说罢心中冷笑:“毛班头,风水轮流转,哈,这个副字可要转赠给你了!”包清点了点头,感到有些疲倦了,想是用脑过度,只觉一阵晕眩。歇了一会儿,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有气无力喊道:“退——堂。”

    这二字出来,一出戏才算落幕。编剧写了戏折,主角配角粉墨登场,唱得是好是孬,全凭观众评判。据说好戏能唱得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却不是当日听完,就能耳根清净的。

    包清回到府中,又觉这一案断得有些莫名其妙,审得拖沓,结之不明,颇为不符自己“一刀两断”的大名。更可恼的是先前宣判一回,判错了,欲要改,又没得机会,这一口郁气虽得何班头宽慰,也终不得舒解。包大人自此日起便郁郁寡欢,食欲不振,整日冥思苦想其中道理,找寻原因,最后累得大病三月,沉疴不起。

    世间之事福祸难料,包清病愈后每每思及此事,仍是心悸不止,再审案时便自警醒了些,又谨慎了些,竟使得清州冤假错案大减,百姓惊奇间连连赞叹,复又将信任还与了他!到得后来断案之术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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