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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人间香秀-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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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有那么豪爽!”兰天香揶揄一句,又笑道,“嘿嘿,这是天香偷偷从他的竹篓里拿出来的。”

    名逝烟对此无可奈何,摇头笑道,“玉楼发现少了一幅画卷,必然忧心忡忡。”

    兰天香嘴巴一翘,道,“这我可管不了,我拿出这幅画卷,为的是要考验小楼弟,天香不想小楼弟犹犹豫豫的,若是他回来询问,我就不认他做弟弟了!”

    名逝烟犹是无奈一笑,道,“你太调皮了。”

    天香嘿嘿一笑,忽又抱怨道,“我倒觉得是爸爸太坏了,竟然联合臭丫头瞒我!”

    名逝烟朗声一笑,解释道,“小姑娘聪明伶俐,有事拜托爸爸,爸爸怎忍心置之度外?何况作为交换,她给予爸爸的要更多。”

    兰天香撇撇嘴道,“爸爸,我觉得你对那个臭丫头非常好。”

    名逝烟笑道,“是么?”

    兰天香哼道,“算了,我不计较,因为我知道她的身世,爸爸对她好也是理所应当。”

    名逝烟惑道,“此话怎解?”

    兰天香道,“那臭丫头会使冷花十九剑。”

    名逝烟愣道,“她?”

    兰天香点头肯定,又道,“但很不利索,是缺胳膊断腿的三脚猫架势。”

    名逝烟兀自低吟道,“冷花冷花”

    兰天香看着奇怪,问道,“爸爸,你想记起以前的事么?”

    名逝烟回神一怔,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兰天香笑道,“如果爸爸想,天香就出去帮爸爸找寻。”

    名逝烟摇摇头道,“找不到的。”

    兰天香即道,“那我就不去了!”

    名逝烟若有心事地点点头,忽又问道,“你拿了哪一幅?”

    兰天香道,“是叫皇甫飞卿的。”

    兰天香将画卷从竹筒里倒出,铺开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道,“爸爸你看——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这位皇甫飞卿女侠使的是一对匕首,那她所习武学,必然是藏锋无双剑了。但现在只有画卷,没有剑谱,爸爸,你不觉得可惜么?”

    名逝烟不知道兰天香想要说什么,道,“哪里可惜?”

    兰天香道,“可惜呀,明明能从画中看出武学,却无剑谱。”

    名逝烟看着兰天香道,“你要做什么?”

    兰天香坏坏一笑,神秘道,“本姑娘不忍明珠有瑕。”

    名逝烟恍然大悟,由着兰天香去拿来笔墨纸砚,在兰天香一边写剑谱时,名逝烟在一旁又跟兰天香说起那夜让兰天香陪伴的事,笑称兰天香入睡太快,话还没说到多少。

    兰天香便道,“爸爸,现在说也不迟。”

    名逝烟点点头,“小姑娘跟爸爸说,爸爸曾经有个别名,叫穆停云。”

    “穆停云?”兰天香闻言蓦地停笔,思考片刻,即作恍然状,“噢,我知道了,是霭霭停云,濛濛时雨。八表同昏,平路伊阻。静寄东轩,春醪独抚。良朋悠”

    兰天香话声戛然而止,只为接下之句乃是“良朋悠邈,搔首延伫。”

    兰天香无意间触动名逝烟深怀心中的忧伤,很是局促,道了一句“哎呀忘了”,又转头书写剑谱。

    名逝烟悠悠笑道,“小姑娘说爸爸之所以化名穆停云,是因为仰慕兰大哥,兰大哥名字中的‘时雨’二字正是出自五柳先生的停云诗。”

    兰天香嗯嗯点头道,“都是有学问的人,儒侠,儒侠。”

    兰天香写好剑谱,呈给名逝烟看,颇为满足道,“这卷剑谱定名为无双剑谱,明日把画中匕首临摹出来,再去找东家头的铸师打制一对匕首,便是明珠完璧了。”

    名逝烟改动了一些词句,把剑谱还给兰天香。

第111章 ③唐天枝() 
书已至半,敬请各位读者收藏、阅览!

    。。。

    。。。

    拂晓的梦落之山,一片冷肃迷离,朦朦胧胧,却看得见一名白衣玉人在峰巅林木遮掩之下,凝神独立。忽地,一双玉手轻扬旋转,一时林啸而动,无数露水脱枝离叶,滴滴圆润,运转在空,随之即是如天落雨,这雨却似长了眼睛,全都向玉人秀发轻拍而去。

    白衣玉人即是天女,上述景象,乃是天女以山舞集露水洁发。

    高歌谁和余,空顶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江湖传言,梦落天女的武学修为已臻化境,无数仰慕者欲登顶与之一会而不可得,自有传言日起,十多年来,唯有梦幽和剑绝登顶会面有成。

    天女洁发事毕,运起真气一荡,秀发不刻即干。天女披发未束,负缺月,按孔吹箫,箫声缓缓,曲曲相接,诉不尽柔肠。

    世人仰慕天女,十多年来,慕名而至欲求见天女者不下万千人众,皆铩羽而归。求不得而心愈挫,牢骚便起,一传十十传百,天女非凡人可以得见,如此,欲见天女者不减,行动者几无。

    然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这万千的仰慕者中,便有一个人,为见天女一面,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

    不正是这日午后,一人头顶纱帽,遮却容颜,来到梦落之山南麓,只因南麓好走,不似北麓西麓东麓,绝难攀爬。

    纱帽身材高挑,背缚一物,想是同为求见天女之人。话说这纱帽刚到南麓,便听得哎哟之声从山上连连传至,不一刻,便看见一名男子滚至脚下。

    男子摔得灰头土脸,看见地上一双布鞋,猛地抬头一看,却见一人头顶纱帽,看不分明容貌,连忙爬起,退开几步。

    纱帽一笑,问道,“这位兄台,你缘何从这山上滚落?”

    那人拍了拍衣裤道,“与你何干?”

    纱帽便道,“在下也正欲上山,观兄台际遇,不觉奇怪。敢问兄台,这山上难道有豺狼虎豹不成?”

    “呸呸呸!”那人连呸三下,不悦道,“你这人也忒不长见识,这山上住着天女,你也不知么?”

    纱帽道,“天女?她是什么人?”

    那人道,“天下第一女子。”

    纱帽若有所思道,“兄台难不成是被这天女赶下山来的?她怎会如此凶恶?”

    “呸呸呸!”那人又连呸三下,更不悦道,“天女向来孤离,不喜他人打搅清静,我愚笨不堪,强要上山见她,惹得她不快,才被轰了下来。此是我之错,你怎么说她凶恶?真是让人徒生不快,不与你闲扯了罢。”

    那人转身又欲爬山,纱帽连忙叫住他道,“兄台且慢!都怪在下嘴欠,不会说话,若有失礼得罪之处,还望兄台海涵。”

    那人听了这话,火气消了泰半,回头道,“我都不与你计较了,没事便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纱帽却不走,反而一揖道,“在下唐天枝,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虽有些不耐烦了,却见眼前之人彬彬有礼,也不好发作,回道,“免尊姓牛,双名伯擒!”

    唐天枝又一揖道,“原来是伯擒兄,幸会。”

    牛伯擒嗯了一声,试探道,“你还有什么话说的吗?”

    唐天枝道,“小弟方才看见伯擒兄才从山上下来,又听得伯擒兄言天女向来孤离,不喜他人打搅清静,伯擒兄缘何还欲上去?”

    牛伯擒暗想自己的事迹远近皆知,便道,“你是哪里来的?”

    唐天枝道,“在下慕名而来。”

    “哦?”牛伯擒皱了皱眉,忽道,“你也不要想着上去了,不会成功的。”

    唐天枝惑道,“伯擒兄如何得知?”

    牛伯擒抹了一把脸,回道,“看你不知事,我便与你说说。我十年如一日这般攀爬,都不能感动天女,使她放我见她一面,你这般模样,盖头盖脸的,想都别想了!”

    唐天枝并没有被吓退,反而道,“伯擒兄如此执着,令人感佩。不过在下以为,伯擒兄此法不甚妥。伯擒兄既有如此毅力,何不寻访名家拜师学艺,学成归来再试,或有一二分的机会。”

    牛伯擒怪咦了一声,道,“原来你也知道天女的厉害,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

    唐天枝抱拳道,“见笑。”

    牛伯擒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我也想过这件事。不过,不行!天女是神,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教出一个徒弟能胜过三梦,我若勉强上去,万一触怒天女,必死无疑!这太冒险,而且几乎没什么希望。”

    唐天枝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又道,“伯擒兄还未试过,怎就断言无望?十年如一日,确实难能可贵,但将一生空负,怕也是天女所不愿见。”

    牛伯擒不觉陷入沉思,忽然抬头道,“你是谁?”

    唐天枝轻轻一笑,抱拳一揖道,“在下唐天枝,兴味寡然了,伯擒兄,就此别过。”

    唐天枝转身欲走,牛伯擒却追上来道,“哎,唐兄弟,慢慢慢。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似乎可以细细考究一番,走,我请你到附近吃酒,咱们再聊一聊。”

    唐天枝被牛伯擒挽着,不想答应也不成了。

    附近小镇酒楼。

    两人落座,唐天枝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牛伯擒问道,“伯擒兄,你在此十年不懈,可知天女为何不许任何人求见?”

    牛伯擒玩弄着一双筷子,回道,“也不是任何人,据我所知,就有一个人每年八月十五都能上山,次日别去。”

    唐天枝讶道,“竟有如此人?”

    牛伯擒点头道,“是呀。每到这日,便是我的假日。”

    唐天枝不解道,“此话怎解?”

    牛伯擒道,“搅扰天女会客,十分无礼。”

    唐天枝笑道,“这倒是在理。”

    酒菜上来,牛伯擒忽指着唐天枝的纱帽道,“唐兄弟,你还带着这纱帽作甚?”

    唐天枝,“小弟容貌颇为不雅,是以”

    牛伯擒猛地打断唐天枝的话头,“那你更没着落了!天女神仙一般的人物,绝不见容貌丑陋之徒,我时常对镜修理边幅,才有信心去求见。”

    唐天枝此时才细细看了看牛伯擒面貌,暗道,“方才没有注意,伯擒兄确有几分俊奇,可惜一表人才,空负十年光阴。”

    牛伯擒斟酒敬了唐天枝一杯,唐天枝谢过,又问道,“伯擒兄除了八月十五,每日尝试不止么?”

    牛伯擒哈哈一笑,回道,“每日尝试不止,那我岂非也是神仙?我没吃没喝,哪来力气爬山?做事情得靠计划,我每日清晨至晌午在这镇上打杂,换来一日的花费,午后至日入,才开始不懈攀爬,至今十年,却不见成效。”

    牛伯擒突然叹了一声,又摇着头道,“看来唐兄弟说得对,天女既非凡人,眼光及心思自也与凡人不同,想用我的方法感动她,怕终究是事与愿违。于拜师求艺一途,我也想过,但梦尘梦幽两位前辈又岂是等闲可以见到的?”

    唐天枝道,“怎么说?”

    牛伯擒笑道,“唐兄弟有所不知,梦幽前辈行迹飘忽,难以寻见,梦尘前辈则寸步不离梦尘山庄,比天女更难得见。”

    唐天枝道,“原是为此。”

    “天底下除了梦尘梦幽两位前辈,谁还有本事教出登顶的徒弟?”牛伯擒叹息之余,又试探道,“唐兄弟既然建议我求教名家,是有什么门路么?”

    唐天枝一时被问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谁可荐,尴尬道,“倒不是。小弟只是觉得伯擒兄也非等闲之辈,只要愿意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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