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能做英雄-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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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已经用过，王子仔细擦好自己的餐具然后收起，小燕付过王子的费用之后两人就离开了商会休憩处。
王子走后，金将众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直白地说道：
“在下认为我们最好不要对王子的承诺抱有太大的期望。”
众人有些惊讶，但金的话语之中并没有对于王子的敌意，所以大家也仔细听下去。
“王子说的曾经见过那两个人的话是真的，绝对可以相信。但王子并不能帮到我们很多，希望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紫梦直接问道：“金大哥，为什么呢？”
金顿了几秒，然后慢慢地说道：“王子不是人。”
商会休憩处采用的是炼金制品照明，出自低阶炼金学徒之手，质量还算过得去，而且因为量大，成本也不高。炼金灯具放射出的光基本稳定，李二却觉得光线在金说出那句话之后似乎摇晃了一下，他的神情在那一刻有些恍惚。
金有些惊讶地扫了李二一眼，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大致知道这个伙伴性格乐观，虽然看似才能平庸，但自有一股气质潜藏在眉目深处。从李二自己的表现来看，他是不知道自己的不凡之处的，但他也不应该这样面色发白呀？
“不是人，难道是鬼魂吗？”紫梦有些兴奋的话语响起，有些炼金术的材料需要用到鬼魂的部分材质。紫梦学过炼金术，但她从未见过真正的鬼魂。
李二的脸色在紫梦说出那个问题之后更是白了白，金当下恍然，于是继续解释道：
“王子也不是鬼魂。或者说，他不是单纯的鬼魂。他是炼金术的生命，炼金生命。”金本想说是炼金产物的，顿了顿之后还是选择用“炼金生命”来形容王子。
李二松了一口气，不是鬼魂就好。他想不清为什么自己那么怕鬼，就算是到了这个世界拥有了系统的力量之后也没有丝毫改变。当初从蝉师的口中得知这个世界真正存在鬼魂之后他就有些隐隐的担心，担心自己日后会遇到他们。
队伍里的伙伴也或多或少地知道李二害怕鬼魂，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但没有深究或是借此恐吓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每个秘密都应该暴露出来，对于他人的秘密，如果不是主动揭晓，那就尊重九号。他们不害怕鬼魂，无法理解李二为什么害怕，但是他们能够尊重他的不同，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这也是李二感到温馨的原因，在这个队伍里他能够感受到一种感动和尊重，虽然他未曾奢求过自己能够遇到这样的朋友，但如果有的话不也是很好的吗？
现在想来，金从未称呼过霸王的真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真人了吗？金只以王子称呼过他。
王子不是真人，那跟随在他身后的蓝发仆从呢？波登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金已经给出了答案。
“每次来的那个蓝发仆从倒是真人，只是不知他为何跟随在王子的身旁。我可以确定王子原先身旁是不存在这个名叫小燕的蓝发仆人的。”
金为何能够得知王子不是真人？又为何知道王子身边的情况？这个问题围绕在三人心中，但大家并没有太过困惑，除了出于尊重外，他们心中也大概有些猜测。能轻松拿出大量金币的人总不会是普通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拥有良好的教养。
“借助某些特殊渠道，在下了解过这位王子的相关信息。当初只是当作一种理论上的猜想，未曾想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这位王子也曾是活生生的人，是武威公主第一任丈夫的私生子之一。国家易主之后，除了武威公主与国王的直系血脉被流放之外，那位国王的私生子大多不知所踪。大部分被发现沉尸在城外河底，也有部分得以幸存，改头换面，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
“而那个男孩，是少部分活下去的人之一。”金难以察觉地叹了一口气，“以王子的身份活下去的那部分人之一。”
“以王子的身份活下去，大部分的私生子的年龄其实都很大了，他们所渴求的只是王子身份带来的特殊身份和权利而已。前任国王在世之时他们只是私生子，并没有王子的身份，充其量只是皇室的血脉之一，虽然身份特殊，但与平常人并无不同，还要常年接受着不知名角落传来的恶意，他们的心里早已没有任何归属感。不论是前朝还是今代，能够获得王子身份所带来的好处，不论任何条件都是可以被接受的。”
“王子算了，我还是称他霸王吧，他与那些人不同。霸王是所有王子里最小的，那时他才八岁。新国王允许这些遗族继续享受权利，但作为交换他们要配合国王组织的不定期的一些‘小实验’”金说道”小实验”的时候右手抬起似乎想比划些什么，但马上又放下。
“那些实验的具体项目已经找不到记载了，唯一能够知道的是除了霸王意外的王子在三个月内都死了。而那个男孩活到了现在，成为了一个炼金生命”
“那个新国王死前还颁布了一项铁则，这个男孩必须活下去，活到这个国家灭亡的那一刻。”
“他想让这个国家的血脉看到这个国家死去的样子。”
第26章 快乐王子（）
存在了几百年的意识吗？李二不觉得国王的遗旨算是什么惩罚，一个国家灭亡不也就灭亡了，于他又有何干呢？
只是一个人活了那么久看起来好孤独阿。
系统能够给他的力量肯定是能超过这个世界的一般人，这样的力量可能会同样带给他远超一般人的生命，到时候他也会变成霸王王子那样的人吗？千百年后一人独自回想着已经逝去的人事物。
呵，那样的场景离自己还远的很呢，想那些做什么。李二自嘲地想着。
金继续说着王子的事情，三人听的都很认真。
“王子参与的炼金生命计划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快乐王子。”
“正如国王承诺的那样，参与这个计划并活下来的人能够拥有那些权利直到死亡。霸王王子是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人。”
“如果一个人快乐的话，那他也该一直快乐下去这是那位国王的原话，不过在下认为他发布这个命令的时候一定是带着冷笑的。”
“国王的命令在很长时间内都被贯彻下去，王子确实是这个国家里地位特殊的一位。”
“但——无论曾经被多么严格执行过的命令被时间之河冲刷过后总会变得松懈。”
“王子的地位不再尊贵了。虽然名义上仍然是特殊的一位，但实际权利比一位平民都差，甚至只比奴隶好一些。”
“反正，只要王子活着就行了不是么？”
难怪，身为王子却性情如此不同，就算用餐也常常自带自理餐具。
“不知从哪一代开始，出于节省开支还是什么理由，他们完全断绝了王子除了基本生存以外的供应。前朝的遗令效力随着时间而不断递减着，他们不想为祖先的任性买单。”
“王子的体质只是能够保证他不会死去，应该遭受的痛苦却不会减少分毫。”
“甚至在这一代的某个二世祖的撺掇下，王子想要做任何事，都要代价来换。宫廷里掀起了一阵欺负这个怪物的潮流。”金谈到宫廷里那些人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王子的一切都被宫廷专门的一个机构掌握，事实上，我怀疑跟随他的那个男仆便是那个机构的成员之一。王子的记忆也会被定期清除，只留下刚成为炼金生命的那一段，以防王子生出反叛的心思和作出反叛的行动。毕竟一个能够存活上百年的人，他的记忆若能连续的话会是个极大的威胁。更进一步，如果他是个魔法师的话呵！”
每一次，都是重启吗？那这样的王子，每一次开始都是他自己吗？
“王子每一次记忆的重启都是一段新的人生。同样的开始，每一次作出的选择却不尽相同。那个机构甚至凭借王子这个素材专门设立了一个研究项目，研究成果”金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远近闻名。”
“王子有自己独立的意识，但每一次的重新开始都有同一个相似的目的或者说目标。”金转头望向窗外的地方，夜色弥漫，那条路是晚上王子离去走过的路。
“我读过快乐王子相关研究的所有书籍，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他本人。”金的神情有些复杂。
金似乎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但已经很晚了，他也不想再谈更多，几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二呀李二”李二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想着王子的事。
“不管怎么说，金一定不是冷漠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对王子的事情有太多感慨”
“这个世界也不简单啊，有人能够因为一己私怨而迁怒他人，即使千百年也不肯放过”
“又有哪个世界不是如此的呢？每个世界都是会这样残酷的吧，有力量的强者就是能做一些弱者无可奈何的事”
“弱肉强食，这才是真理吧”
“你现在只是个弱者。如果没有系统的存在的话，或许有一天你会在这个世界像王子那样被强大的人揉捏自己的命运，毫无反抗之力。甚至忘记自己曾经的记忆，陷入一个无限循环的梦靥之中而不自知”
“这个世界是危险的世界，我不要做弱者，如果有选择，我要做不随意对他人施为的强者。不一定霸凌他人，但绝对不要被别人主宰。”
“交换系统，就是给我选择的机遇！”
第二天的早餐，霸王依然和仆人小燕悄然出现在餐桌之上。王子用自己带着的餐具，用餐的进度奇妙地和众人保持着一致。等到最后四人中的最后一人吃完早餐之后，王子已经在擦拭自己的餐具，收入布包中，小燕则已经付过账回来了。
“各位早上好呀！”红发王子收好餐具之后向四人打招呼，仿佛有什么大喜事已经发生，而且会有更大的喜事将要发生一般，“今天又是充满快乐的一天呀！顺便说一句，今天的早餐感觉不错哟！”
听过金讲了王子的故事之后，三人也有些理解王子行事不同常人的原因，对他的态度也少了很对戒备，有了一些怜悯。
饭后的闲聊并没有太多的曲折，李二仔细观察着霸王。红发的青年笑容满面，似乎一直有着什么事情值得开心。李二想到了王子的身世，但在他的身上却丝毫看不到明显的悲伤和自怜。好像他一直是那么开心地生活到了现在。
金和波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好像他们两个人昨晚什么都没有说过和听到过。没有人在说着这个王子的故事的时候心中复杂，没有人在听到这个王子的故事的时候沉默不语。
紫梦显得有些沉默，但还是被王子的情绪带动，不自觉地带着笑容。
仆人小燕在众人面前已经不会太过尴尬了，但还是不太愿意说话，似乎天性如此。
最后王子起身，挥手向众人告别。
四人能够明白感受到王子的善意，但他们不明白王子为何对他们如此友善。
王子的披风似乎有些破旧了，起身的时候有些布料掉了下来，但他本人似乎没有发现。
紫梦在王子转身之后赶紧将它捡起，收了起来，眼看王子要走，她不由得叫住了他。
“霸王大哥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