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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南北史演义-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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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愿与瓜子相见,请赐一穴,令骸骨有归。”“瓜子”二字,是指自己的爱子言。
隋主反下诏数秀十罪,略云:
汝地居臣子,情兼家国。庸蜀重要,委以镇之。汝乃干纪乱常,怀恶乐祸,睥睨二宫,佇;望灾衅,我有不和,汝便觇候,望我不起,便有异心。皇太子汝兄也,次当建立,汝假托妖言,乃云不终其位。自言骨相非人臣,德业堪承重器,诈称益州龙现,托言吉兆,重述木易之姓,更治成都之宫。妄说禾乃之名,以当八千之运,横生京师妖异,以证父兄之灾,妄造蜀地祯祥,以符己身之箓;。鸠集左道,符书厌镇。汉王于汝,亲则弟也,乃画其形像,书其姓名。缚手钉心,妄云请西岳华山慈父圣母,收杨谅魂神。我之于汝,亲则父也,又画我形像,缚首撮头,仍云请西岳神兵,收杨坚魂神,如此悖谬,我不知杨坚、杨谅,果是汝何亲也。包藏凶慝,图谋不轨,逆臣之迹也。希父之灾,以为身幸,贼子之心也。怀非分之望,肆毒心于兄,悖弟之行也。嫉妒于弟,无恶不为,无孔怀之情也。违犯制度,坏乱之极也。多杀不辜,豺狼之暴也。剥削民庶,酷虐之甚也。唯求财货,市井之业也。专事妖邪,顽嚚;之性也。弗克负荷,不材之器也。凡此十者,灭天理,逆人伦,汝皆为之,不祥之甚也。欲免祸患,长守富贵,其可得乎?
庶人秀得见此诏,吓得莫名其妙,自思诏书所言,纯是冤诬,不知被何人构造出来,锻成这般大罪。禁门深远,无从申诉,只好饮恨泣血,静坐囹圄。贝州长史裴肃独遣使上书,谓:“二庶人得罪已久,宁不革心,愿陛下弘君父之慈,顾天性之义,各封小国,再观后效,若能迁善,渐更增益,如或不悛,贬削未迟。”这书奏入,隋主顾杨素道:“裴肃忧我家事,也是一片诚心。”素默然不答。不劾裴肃,还算厚道。于是征肃入朝,面谕二庶人不能曲恕,且罢肃原官,放归田里。惟庶人秀诸子,听令同处,小子有诗叹道:
谗言蔽主益神昏,父子相夷最贼恩;
一摘已稀偏再摘,可怜皇嗣两含冤!
二庶人不得出头,太子广得步进步,更要做出逆天害理的大事来了。欲知他如何行事,请看下回便知。
太子勇非无过失,误在无正人以辅导之。如洗马李纲言,最为剀切。然有独孤后之偏爱,与晋王广之诡谋,就使勇无失德,亦必致废黜,况更有杨素之助桀为虐耶?隋主坚惩高欢覆辙,自谓不致纵子,而抑知妻儿谮愬;,墮;彼术中,其惑且比高欢为尤甚也。蜀王秀虽未免僭踰;,而较诸废太子勇,更属无甚大罪,乃广、素相毗,百端构陷,复被废为庶人。自来阴贼险狠,莫如杨广,而隋主坚屡为所欺,溺爱不明,一至于此,有子者尚其鉴诸!
第八十九回 侍病父密谋行逆 烝庶母强结同心
    不略王通,足补史传之阙。
会突厥步迦可汗,即达头可汗,见八十六回。屡扰隋边,并寇掠启民可汗庐帐,杨素发兵奋击,大破步迦。步迦穷蹙遁归,部众因此离心,铁勒仆骨等十余部落,并内附启用,突厥大乱。步迦奔往吐谷浑,隋主令启民归统部众,使长孙晟送出碛口。启民益感隋恩,岁修朝贡,亦不消细说。
且说隋主坚自皇后死后,不必惧内,遂专宠陈叔宝妹子,赐号贵人。叔宝亦得时常召见,隋主命修陈氏宗祀,令叔宝岁时致祭,且因此惠及齐梁,特许齐后高仁英,梁后萧琮,修葺祖陵,逐年祭扫。叔宝因妹邀宠,早把亡国的痛苦,撇置脑后。此之谓全无心肝。一日,从隋主登邙山,奉谕侍饮。叔宝即席赋诗道:“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东封书。”隋主亦不加可否。至陪辇回朝,叔宝又表请封禅。当下接得复敕,暂从缓议。过了旬月,复召叔宝入宴。叔宝本来好酒,见着这杯中物,胜似性命,连喝了数大觥,酒意醺醺,方才罢席,拜谢而出。隋主目视叔宝道:“亡国败家,莫非嗜酒,与其作诗邀功,何如回忆危亡时事。当贺若弼入京口时,陈人密启告急,叔宝饮酒不省;及高颎;入宫,犹见启在床下,岂不可笑?这是天意亡陈,所以出此不肖子孙。昔苻秦征伐各国,俘得亡国主,概赐爵禄,意欲沽名,实是违天,所以苻氏享国,亦未能长久呢。”休说别人,自己也要死亡了。仁寿四年,叔宝病死隋都,年五十二。隋廷追赠叔宝为长城县公,予谥曰炀。史家称为陈后主,或沿隋赠号,呼为长城公。但叔宝死时,在仁寿四年仲冬,隋主坚却比他早死了几个月,并且死得不明不白。照此看来,一个统领中原的主子,结果反不及一亡国奴,说来也觉得可怜可痛呢!从陈女递入叔宝,从叔宝之死,回溯隋主之殁,叙笔不漏不紊。
原来隋主坚既宠一陈贵人,领袖六宫,复在后宫选一丽姝,随时召幸。这丽姝也由陈宫没入,母家姓蔡,籍隶丹阳,姿容秀媚,与陈贵人相差不远,隋主早已钟情,只因独孤后奇妒,不便染指。后死后,乃进蔡氏为世妇,享受温柔滋味,日加宠遇。寻亦拜为贵人。两贵人并沐皇恩,轮流服侍,隋主虽然快意,究竟消耗精神;况日间要治理万几,夜间要周旋二美,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哪里禁受得起?起初还是勉强支撑,至敷衍了一年有余,终累得骨瘦如柴,百病层出。仁寿四年孟春,尚挈二贵人往仁寿宫,想去调养身体,一切国事,均令太子广代理。无如万几虽卸,二美未离,总不免旦旦伐性。一住三月,偶感风寒,内外交迫,即致卧床不起,葠;苓罔效,芣;苢;无灵。两贵人原是惶急,此外随驾人员,亦无不耽忧,便报知东宫太子,及在朝王公。太子广便即驰省,余如左仆射杨素,吏部尚书兼摄兵部尚书柳述,黄门侍郎元岩等,亦皆随往问疾。大众到了大宝殿,里面就是隋主寝所,便鱼贯而进,并至榻前。隋主正含糊自念,若使皇后尚存,朕不致有此重疾了。谁叫你老且渔色?还劳记忆妒后吗?太子广已经听着,默忖一番,已寓后日诈谋。才开口启呼父皇。隋主始张目外视道:“汝来了吗?我念汝已久了。”广故作愁容,详问病状,语带凄音。隋主略略相告,并由杨素等上前请安。隋主亦握手欷歔;,自言凶多吉少。素等俱出言劝慰,方得隋主颔首,面命太子广居大宝殿,俾便侍奉。杨素等出外伺候,太子广等领命退出。广与素密谈数语,素唯唯而去。看官听说!这太子广见隋主病重,料知死期在迩,心下很是喜欢,便嘱令杨素预先留意,准备登基。及素去后,又因言不尽意,常自作手书,封出问素。素条陈事状,复报太子。
偏偏冤家有孽,宫人误将杨素复书,传入御寝,隋主取来展阅,大略一瞧,已是肝气上冲,喘急异常。两贵人慌忙过侍,一捶背,一摩胸,劳动了好多时,方渐渐的平复原状,悲叹数声,始蒙眬;睡去。这一睡却经过半日有余,醒来已是夜半,寝室中灯烛犹明,两贵人尚是侍着。隋主不禁怜惜道:“我病日剧,累汝两人侍我,劳苦得很,可惜我将不起,汝两人均尚盛年,不知将如何了局哩?”自然有人代汝效力,汝且不必耽忧。两贵人听了,连忙上前慰解,但心中各怀酸楚,虽勉强忍住珠泪,已是眼眦荧荧,隋主愈觉不忍,但又无可再言,只得命她寝息。越日传谕出去,加号陈氏为宣华夫人,蔡氏为容华夫人。两夫人得了敕旨,均加服环珮;,并至榻前叩谢,隋主谕令平身。两人谢恩起立,容华夫人先出更衣,宣华夫人因隋主有所嘱咐,迟了一步,方才得出。
隋主见两夫人并去更衣,暂且闭目养神,似寐非寐,忽听得门帷一动,不同常响,急忙睁目外望,见有一人抢步进来,趋至榻前,露出一种慌张态度;再行审视,珮;环依旧,钗钿已偏,不由的惊问道:“你为何事着忙?”那人欲言未言,经隋主一再诘问,不禁泣下,且呜呜咽咽的说出“太子无礼”四字。隋主忽跃然起坐,用手捶床道:“畜生何足付大事,独孤误我!”悔已迟了。说着,即呼内侍入室,命速召柳述、元岩,宣华亦劝阻不住。及述与岩奉召进来,隋主喘着道:“快…快召我儿!”述答道:“太子现往殿外,臣即去召来。”隋主又复喘着,说了勇、勇两声。述、岩应声出閤;,互相商议道:“废太子勇现锢东宫,须特下敕书,方可召入。”乃取觅纸笔,代为草敕。敕文颇难措词,又经两人磋磨多时,方得告就。正要着人往召,不防外面跑入许多卫士,竟将两人牵去,两人问为何因?卫士并不与言,乱推乱扯,拥至大理狱中,始见太子左卫率宇文述趋至,手执诏书,对他宣读,说他侍疾谋变,图害东宫,着即将两人拘系下狱。两人好似做梦一般,明明由隋主亲口,嘱令召勇,如何从中又有变卦,另颁出一道诏书?看官!试想这诏书究从何来?若果是真,如何有这般迅速哩?原来太子广调戏宣华,见宣华不从,当然慌乱,便密召杨素入商。素惊诧道:“坏了!坏了!”广愈觉着急,求素设法,几乎要跪将下去。素用手挽住,口中还是吞吞吐吐,老贼狡猾,非极力描摹,不足示奸。急得广向天设誓,有永不负德等语。素始拈须沈吟,想了一会,方与广附耳数语。广乃易忧为喜,立召东宫卫士,驰入殿中。正值述、岩两人商议草敕,便命卫士掩入,拘去两人,随即令宇文述写起伪诏,持示述、岩,一面发出东宫兵帖,上台宿卫,门禁出入,均由宇文述、郭衍监查;再派右庶子张衡,入殿问疾,密嘱了许多话儿。
衡放步进去,正值隋主痰壅,只是睁着两眼,喉中已噎不能言。陈、蔡两夫人,脚忙手乱,在侧抚摩。衡抗声道:“圣上抱疾至此,两夫人尚未宣召大臣,面受遗命,究竟怀着甚么异图?”蔡夫人被他一诘,吓得哑口无言,还是陈夫人稍能辩驳,含泪答道:“妾蒙皇上深恩,恨不能以身代死,倘有不讳,敢望独生?汝休得无故罪人!”衡又作色道:“自古以来的帝王,只有顾命宰辅,从没有顾命妃嫔,况我皇上创业开国,何等英明,岂可轻落诸儿女子手中?今宰辅等俱在外伺候,两夫人速即回避,区区殉节,无关大局。且皇上两目炯炯,怎见得便要升遐,何用夫人咒诅呢?”陈夫人见拗他不过,只得与蔡夫人同出寝室,自往后宫。去不多时,即由张衡出报太子,说是皇上驾崩。太子广与杨素等,同入检视,果见隋主一命呜呼,气息全无,只是目尚开着。太子广便即哀号,杨素摇手道:“休哭!休哭!”广即停住哭声,向素问故。素说道:“此时不便发丧,须俟殿下登极,然后颁行遗诏,方出万全。”广当即依议,便遣心腹守住寝门,不准宫嫔内侍等入视。就是殿外亦屯着东宫卫士,不得放入外人,倘有王公大臣等问安,但言圣驾少安,尽可无虑。又令杨素出草遗诏,并安排即位事宜。素也即去讫。可怜这枭雄盖世的隋主坚,活了六十四岁的年纪,做了二十四年大皇帝,徒落得一朝冤死,没人送终,反将尸骸搁起龙床,无人伴灵,冷清清的过了一日一夜,究竟是命数使然呢?还是果报使然呢?数语足惊心动魄。
但外面虽秘不发丧,宫中总不免有些消息,宣华夫人陈氏自退入后宫后,很是惊疑,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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