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印红尘-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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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舍不得独自扔下游小满，可她知道娜娜在游小满心中的分量，虽然自己不可能从金古月手中夺回娜娜，但若能追踪到金古月的去向，或许，还有办法，还可以请火花师祖出山。
可是，若是游小满死在了这里，自己便是想办法救出了娜娜，又怎么跟娜娜交代？
“快走啊！别管我！我有办法脱身！——”游小满知火雨心中矛盾，也顾不上那许多，瞎话张口便来。他怕，娜娜还重伤昏迷不醒，不知金古月为何要抓走她；他怕，怕火雨不顾一切陪自己一起葬身此处；哪怕有一线生机，他也要保护火雨活着出去。
“你……”火雨一边吃力的抵御着雪烈的再次反扑，一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游小满是在骗自己，知道游小满就是要骗自己离开，可她也知道，自己就算明知道游小满在撒谎，自己也得心甘情愿上这个当，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娜娜，为净瓶源的弟子，也为了游小满安心。
火雨鼻子一酸，心一狠，狂出几剑逼退了雪烈后，轻呼一声：“撤！”便趁着夜无明赶来之前，带着净瓶源的弟子一起掠出广场，消失在了火海边缘。只是没有人注意到，那张天使般的面孔在转身的一刹那，早已泪流满面。
火雨羡慕娜娜，羡慕娜娜可以什么都不顾的陪着游小满同生同死，她恨自己，恨自己净瓶源掌门执事弟子的身份，恨自己身上的责任，若是可以任性一回，她宁愿陪着游小满一起笑赴黄泉，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呼——”游小满见火雨脱离危险，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明知今日自己无可幸免，却似乎反倒轻松了许多。
“哈哈哈哈，夜皇，你就这点本事吗？”游小满爽朗的大笑几声，毫不畏惧的说到：“拿出点真本事让小爷看看，也让小爷临死前见识见识！”
“哼，小子！临到死前还嘴硬！”夜皇对游小满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是不屑，当即又添了两分力，几乎拿出了自己毕生的功力，打算给游小满一些颜色看看。
“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这样才过瘾！”游小满太极真气再次爆发，此时，他已使出十二分的功力，虽局面上完全被夜皇所压制，可气势上并未输太多。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游小满已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了。
“师父……”夜鸯见夜无明来到身边替自己查看伤势，向她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怎么？今日且放过他们，下次师父替你报仇就是了。”夜无明以为夜鸯为放走了净瓶源的人而不甘。
“不是，师父……”夜鸯连忙解释到：“打伤我的是金古月，他也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杀害我家人的凶手。”
“是他？！”夜无明倒吸一口凉气，看了看正在场中打斗的夜皇和游小满，说到：“回头我帮你向夜皇大人求求情，让他帮你报仇好了。”
“不是，师父……”夜鸯低下头，以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到：“刚才，是游小满和净瓶源的人救了我……师父，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求夜皇大人……放了游小满……”
“嗯？”夜无明眉头一皱，虚着眼睛看向了夜鸯：“怎么？难道你忘了是谁偷了天印，才害得你家破人亡的？”
“这，我知道……”夜鸯叹了口气：“但是……但是他曾多次救我性命……而且，而且我上次以为将他刺死，对他，早没怨恨了……”
“夜鸯，你可知这次放走了游小满，再过几年，或许连夜皇大人也不是他对手，到那时，我们隐风堂很可能江湖地位不保？”夜无明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师父……鸯儿知道，但，但我相信，他不会跟我们一争高低的，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夜鸯有些胆怯，却还是努力替游小满辩护着。
“哼！不会？那是他还不具备实力！”夜无明声色俱厉的说到：“你不是不知道，他现在已是太白岭掌门，又是念青冈念苏嵘的徒弟，跟净瓶源的火雨和打铁庄的金娜关系匪浅。你没见天龙帮和香炉谷的下场？但凡不是跟游小满一伙儿的，哪有什么好下场？”
“我们隐风堂与他早已没了和解的可能，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趁早将其消灭。否则，后患无穷！”夜无明说到这里，语气放缓了些：“鸯儿，你将来可是要接夜皇大人和我的位置，带领隐风堂称霸江湖的人，切不可感情用事，更不能将内心的软弱在别人面前流露出来，你知道吗？！”
“鸯儿知道……”夜鸯看着险象环生的游小满，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无论如何不愿看着游小满死在夜皇手中。
“鸯儿，你老实告诉我，”夜无明看着夜鸯望向游小满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问到：“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啊？师父……”夜鸯闻言浑身一震。
“是，你是喜欢上他了……唉……”夜无明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当初便该亲自出手，杀了那小子……”
“师父，鸯儿，鸯儿没有……”夜鸯结巴着答到，她自己的心中也被夜无明的一问搅成了一片乱麻。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夜无明淡淡的说到。
“师父……”夜鸯看向了夜无明，夜无明却再没看她，反将目光投向了无尽的远方，似乎被勾起了遥远的回忆。
“烈日！照耀大地吧！太极无尽之力！——”游小满高喊一声，双臂高举，一道耀眼的光束直冲天际，转而化作炙热的真气火焰，如洪水般铺天盖地扑向了夜皇，看声势，恨不得将整个广场都烧成废墟。
“暗夜之下，我为皇！暗皇一出，谁与针锋！暗皇神功第九重：黑暗无边！——”夜皇见游小满做出最后的反扑，当即面色凝重，凝神聚气，也使出了暗皇神功的最高奥义。霎时间，整个广场刮起了暗红色的风暴，就像夜晚提前来临，连阳光都无法透过风暴照耀地面。
“轰隆隆！——”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半空中，太极无尽之力与暗皇神功轰轰隆隆的撞在了一起，整个贺兰岛都笼罩在了恐怖的阴云之下。
在场的隐风堂和贺兰岛弟子纷纷躲到了广场边缘，生怕一不小心被溅射出来的能力烧成骨灰。就连夜无明，也暗自运起功，准备随时保护自己和夜鸯。
“这小子！”夜无明咬了咬牙：“终究还是超越我了，而且，还是远远超越……居然能逼得夜皇大人使出暗皇神功的最高奥义……”
“游小满……”夜鸯看着暗无天日的上空，心沉到了底：即便豁出性命，我也一定为你向夜皇大人求情……可是，可是你如此强大，夜皇大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你？唉，你，怎么那么傻，非要逞强……
地震和阴霾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方才渐渐散去，当阳光再次照耀广场，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大汗淋漓的夜皇，只见他屹立原地，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有些散乱，身后的衣衫被汗湿了个透，但神色间，却依然平静。
“噗通！”一个身影从半空摔了下来，一脸鲜血，衣衫不整，费了好大劲，才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是游小满还是谁？
“哈哈哈哈，夜皇果然是夜皇，”游小满吐了一口血痰说到：“虽然我现在不是你对手，但若再给我五年，我必定超过你！”
“恩，”夜皇竟然点头承认到：“是，你是我此生所遇除金无敌外最强的对手。不用五年，最多再有三年，此消彼长下，我必定不是你对手。”
“哈哈哈哈，看来，你也不是没有肚量的小人，可为何你一定要与整个江湖作对？夜皇，你可知道，即便你武功再高，江湖，也不可能永远被你隐风堂所主宰。”游小满喘了口气，说到。
“你说的对，江湖，永远都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明天的它是什么模样。可是……”夜皇说到这里微微一笑：“至少，在今日，江湖姓隐。我已是没多少年的老人了，又岂能管那数十年后的事。就像今日的你一般，虽然将来你或许可以成为江湖第一高手，但你已没有将来。”
“哈哈哈哈，今日，江湖姓隐，今日，江湖姓隐……”游小满反复品味着这句话，却心有不甘。他不惧怕死亡，死，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可他不甘心江湖没有公道，如夜皇般阴暗的人，又怎么能统领江湖？
“游小满，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夜皇深吸一口气，准备了结游小满的性命。
“呵呵，交代……没有了……”游小满有无数的牵挂放不下，可身前却无人可以交代。突然，他两眼一亮，想起了一个人。
“夜鸯姑娘……”游小满望向了夜鸯：“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夜鸯没想到游小满在这个时候竟然会突然叫自己，一时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里。
“娜娜被金古月抓走，若是可以的话，将来你们倾覆打铁庄之时，帮我救出她。”游小满情真意切的说到：“她虽然是金庄主的义女，但一直跟在我身边，从未做过对不起隐风堂的事。”
“可以吗？夜鸯姑娘？”游小满见夜鸯没有回话，担心她还记着仇恨，又补充到：“在下可能没法实现帮你报仇的诺言了，若姑娘愿意，现在便可以取走在下的性命，算是将欠下姑娘这么多年的债还了，在下绝不反抗。”
夜鸯默默的听着，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努力站起身来，从腰间抽出一柄钢叉，一步一步向着游小满走了过去。
夜皇看了眼夜鸯，不为所动，似乎也乐于将杀死游小满之名送予夜鸯。只是夜无明的眼里，浮起了无限的失望，可在这失望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欣慰。
“夜鸯姑娘，临死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游小满看着夜鸯的双眼，一脸平静。
“嗯。”夜鸯两眼呆滞，点了点头。
“可以告诉我你原来的名字吗？”游小满微笑着说到：“这样，我才知道，这一生，唯一对不住的人是谁。”
“你……”夜鸯听到此处，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哗哗的流了出来。
“夜鸯姑娘，你……”游小满见夜鸯竟然哭了一脸，也懵了。
“你听好了！”夜鸯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说到：“我的原名，叫穆嫒姎！”说完，夜鸯突然一转身，钢叉一举，架在了自己细嫩的脖子上。
“夜皇大人，师父！夜鸯不孝，今日以命相挟，希望可以放游小满一马！”夜鸯说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言语动作间，坚决之意表露无疑。
“夜鸯！你——”夜皇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夜鸯不知道说什么好。夜无明则面无表情的看了夜鸯和她脖子上的钢叉一眼，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幕，没有惊讶，只是默默转过身，抬手从脸上拭去了些什么。
“请夜皇大人和师父成全！”夜鸯再次高声说到，却不知道，站在她身后的人，看着她孤独的背影，不知不觉流下了世间最为宝贵的男儿泪。游小满似乎不知道夜鸯为何对自己要以命相守，似乎也知道，他愿意相信，却又不愿相信。是欣慰，是怜惜，是后悔，还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夜鸯！今日，游小满我是绝对不会放他走的！”夜皇咬了咬牙，狠狠的说到：“你若现在悔悟，我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你还是隐风堂少堂主，夜无明的接班人。可若你再痴迷不悟，那要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