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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妾薄命-第38章

小说: 妾薄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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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弦见她神态真诚,那模样是丝毫疑心未起。心头便略略一松,消了杀机——倘若此刻杀她,反倒容易打草惊蛇,多留片刻又何妨。左右她一个弱质女子,难道能有什么威胁不成。
于是他也笑着应了声:“夫人说的是,那我便等上片刻。”
这话音方落,却听帐外忽而有嘈杂之声,人声马嘶,由远及近,整个营地都忙碌起来,竟似是要拔营的模样。秦弦心中大为疑惑——他今夜本有计划要施行,此时最怕又出变故。快步走到帐帘前,正欲向外探看,迎面却是又一人闯进来。
原来是江帆,巡营回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进帐就问道:“将军呢?他叫我去巡营,自己怎么突然又传了令,叫今夜不在此地驻扎,要连夜行军……那两个守门兵卒又怎么躺了?”
他莽莽撞撞,丝毫未察觉这帐中气氛微妙。几句话一说破,立刻将这里短暂的平衡打得粉碎。
秦弦心中陡然一沉,意识到只怕事情已经败露,顿时又惊又悔。想到倘若不是自己偏要手刃符止,早些放火,此刻这些人早已烧得尸骨无存了。
“秦副官、谢夫人……你们怎么在这里?将军呢?”江帆这时也发现了不对,狐疑地问道。
话音未落,却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原来是秦弦终于拔剑出鞘。江帆未料到他会突然翻脸,大惊道,“你做什么!”以为他要同自己动手,忙也提剑相迎。
而秦弦见状却是冷笑一声,反倒是连连退了几步,突而一把抓起谢长庭的衣领,转腕横检在她颈上。高声喝道:“放下你的剑!否则我就杀了你们这位将军夫人!”
江帆这回才是真的脸色骤变:“秦弦!你……你疯了?”
秦弦只是笑,眼中的火焰又一次熊熊跃动起来,像是烧在他心里,让他的声音都有一点颤抖沙哑,“放下剑,否则就是你……逼我动手了。”
他说着,剑锋又向下压了一分。也未必是故意,只是手抖得厉害,割破她脖颈上的皮肤,一缕嫣红蜿蜒而下,缓缓渗入交领之中。因为她肤色异于常人的白,更显得怵目惊心。
江帆见状,已是魂飞天外,就在这时,却见她的唇轻轻动了动,作了个口型:出去。
她神色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江帆咬了咬牙,最终是将剑抛在地上,步步向外退去。
直到他退出了营帐,秦弦手上的力道才稍稍松了些。却依旧是挟着谢长庭,用手肘顶开帐帘,也慢慢走了出来。此时营地已经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兵将们领命连夜拔营,方集结到一半,忽见主帐前两个副将剑拔弩张,谢长庭为秦弦所挟,皆是目瞪口呆。
符止也是方传令回来,见到这一幕,瞳孔陡然一缩。
拨开人群上前,越走越近,短短的一两个片刻间,人影火光却像是都在他眼前消失。唯独剩下到她雪白的面容,和那双漆黑的眼睛,也正望向他。
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半晌,才沉声开口:“秦弦,你这是做什么?”
秦弦挑着眉,跋扈一笑。到这个时候,他也没了那许多顾忌,置生死于度外罢了,“若不想她死,便备一匹快马来,打开营门放我走。别打旁的主意,否则我随时了结了她!”
顿了顿,他忽而又笑了,“这是你教我的,符将军。我给你留些余地,待出去后,我留她在道边,你来接她便是……只愿你也言行如一,不必要断了我的后路。”
周遭是死一样的沉默,符止在这样的沉默中看着他们,说实话他不敢信。只怕这是秦弦为了脱身一时的权宜之计,怕此刻让他走便放虎归山……却更怕他出尔反尔,断送了她的性命。
她终于要恶贯满盈了。
可他舍不得。
正踟蹰间,却见她忽然抬起了头。面上是少见的怒色,厉声道:“你还等什么!还不给他备马,难道你想害死我?”
符止不由愕然,眼下分明还有转圜的余地,倘若放了秦弦走,才真正有可能害死她。连一旁的江帆都觉得蹊跷——她此刻倒像个寻常的市井妇人一般,色厉内荏。与方才那个镇定自若吩咐他‘出去’的,竟仿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秦弦闻言,却已大笑出声:“听到没有?一刻之内我要骑马出营门,否则……”
他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收回左手,在谢长庭脸上轻轻摸了一把,似是极温柔地微笑了,“还是你懂事。”                    
作者有话要说:

☆、44 千帐灯(下)


很快有人牵了马来,秦弦翻身上马背,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挽着谢长庭的腰。双脚一夹马腹,向辕门奔去。如入无人之境。
灯火点点,飞快向后掠去。转眼到了辕门以前,只见一个瘦小的士兵上前来,低头替他们开了门。
秦弦偏过头,用低到近乎不可闻的声音道:“计划照旧,动手。”
那士兵轻轻点了点头,随后退到辕门以后,毫不起眼的阴影里。
这夜无月无星,夜空蒙着一层浓浓的云层,没有一丝风,空气潮湿得将要滴出水来。
马蹄跃过了辕门,踏过沔水畔泥泞的湿地,终于奔到了一条还算宽阔的黄土道上。秦弦陡然一扯马缰,随着一声长嘶,马蹄高高扬起才原地停住。谢长庭尚找不回平衡,却冷不防,被他从身后一推。
这下摔得不重却十分狼狈。谢长庭只道他要走,不愿再生事,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却没想秦弦自己也下了马,走到路旁的一丛灌木背后,将马匹牵了拴好。转身一步步走回到她面前。
望着她颈间的逐渐干涸的血迹,他伸手轻轻拭去。那动作极为温柔,而他脸上却是近乎狰狞的笑意,忽而五指一张,一把攥住了她的脖颈。
她喉间一梗,倏地睁大了眼。只听他冷笑道:“以前在京城,听别人说你命不好……看起来大概也是真的不好,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偏要和符止搞在一起。眼下……也只好麻烦你去死了。”
说着又凑近她耳边,“你也不必怕,过不多久……我就会送他和你一道上路去。”
他挟持谢长庭,起初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后来才发现她还别有一番价值,简直又惊又喜——符止看她的那个眼神,或许她不懂(居然还有她不懂的事),可秦弦也是男人,他自然懂得那意味着什么。便故意留下个话头,料定了符止会跟来,只等那时叫他在路旁找到谢长庭的一具尸体,待他惊怒之时毫无防备,自己埋伏在旁,必定能得手。
想到此处,他不由心中快意,正待要取她性命。忽见她扬起了手,猛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她其实已被掐得呼吸不畅,这一耳光却是拼尽全身力气,“啪”的一声竟将秦弦都打愣了。只见她冷冷一笑,断断续续道:“王爷就知道……你成不了事。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秦弦不由全身猛一震。
只疑心是自己听错了,稍松开了手,惊疑不定盯着她,“你说什么?”
谢长庭急促喘了几口气,慢慢缓过那种可怕的窒息感。而后也不答他,只拨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隔了一会儿才道:“我若是你,现在就会立刻骑上马逃走,逃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隐姓埋名。”
秦弦越发觉得她态度难以捉摸。可他毕竟并非愚蠢,心思虽动摇,却也没那么容易一下被她骗住。只沉声问道:“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是什么身份?”
“自你出发以后,王爷不能放心,专程遣我星夜赶来湘南暗中相助。你近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符止早就对你起了疑心,可笑你还浑然不知。”她说到此似乎也有一点不满,冷声道,“我几次暗示,你也无所察觉,才酿成今日之败……你以为如今拦在这里就能截杀他?他对你早有提防,你扪心自问,你那点斤两岂是他的对手。”
秦弦蹙眉细想,她以前种种表现,要说是暗示也勉强能通,姑且不去管它。只狐疑道:“……那你和符止?”况他在湘王麾下,从未听说还有这样一位同僚,以前也不曾见过她。
由此她只是淡淡一笑:“真正的谢长庭已经死了。”
秦弦这才了悟——这他倒是相信的,湘王府高手如云,完全改换一个人的声音相貌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时心中虽依旧是摇摆不定,却终是存了一点听听她怎么说也不妨的念头,便问道:“你方才说叫我逃走,又是为的什么?”
“王爷此次派遣你,可是叫你杀了符止?”
她分明是个疑问句,但是此情此景,秦弦不由理解为了反问,点了点头。谢长庭心中微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那么你又何必自作主张,安排火烧营地。”
秦弦面上显出一抹恨色:“自然是为了叫姓符的功败垂成,身败名裂!”
对武将而言,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其实并非憾事,反倒是死得其所。然而,倘若是因疏于防备,夜间扎营起火,叫整个军队给自己陪葬,那却是身后留下无尽骂名的一件事。秦弦对自己这个安排其实极是得意,既能报符止当众羞辱自己的仇怨,又有震慑之意——王爷的意思,向来是顺者昌、逆者亡。
他符止不识抬举,这就是下场!
谢长庭反问:“那你可想过王爷倘若想留下这支军队呢?”
湘王手下有六十余万定北、关西铁骑精锐,兵力并不匮乏。秦弦以往倒从未想过这种可能,闻言不由微微一怔“……不能够吧?王爷又何须稀罕这点人马。”
“可见王爷一番苦心,尽数被你付之东流。”她垂目冷笑,“你难道没想过,若你不弄出这些花样,只是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又是什么结果?只待符止一死,江帆那个人唯他马首是瞻,不足为虑。届时这十余万人群龙无首,岂不是听你一人号令!就算朝廷安恤,他符止无妻无子,又能得多少封荫?而你一人力挽狂澜领兵班师,回朝便是无量的封赏,往后升任主帅,这支军队归入你麾下,就是你自己的家底。王爷要这些人马作甚?王爷是要把你扶起来!”
她一番话说的竟全然合乎情理,犹如猛击在他心上。
秦弦忽然想到临别那次谒见……那是自己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见到湘王。却只是隔着水晶帘,一道高高在上的影子。自己这样努力,不过就是为了得他一顾而已。没想到他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前路……秦弦一时几乎激动得要落泪。又转念想到,这条路却被自己亲手所断,心中讷讷,不知是何滋味。
谢长庭看着他脸色变化。忽而将手按在他肩上,换了种柔和的语气,轻声道:“不过是一员名将罢了,符止不识抬举,王爷便毁了他,重新造一个。你切不可如他一样,辜负了王爷一番期望。”
“谢夫人,不……对、对不起,”他这才发觉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她真实姓名,不知该如何称呼,“你……那你说眼下该怎么办?我还有没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谢长庭微微一笑,倘若我说的是真的,那你自然还有。可惜那都是假的。
湘王为人何等骄矜自傲,秦弦在他眼中不过无名小卒。以湘王的手腕,自有千百种办法除掉这颗出师不利的废棋。
对上他急切的神情,谢长庭眼底也隐约闪过一丝怜悯。但口中却笃定道:“你若有心将功折罪,自然还来得及。眼下不如快些将你的人撤回来,军营万不能烧。你暗中尾随大军回京,我先你一步,回湘王府禀告。请求王爷寻个缘由, 封锁城门,再暗中买通守城兵将,等待大军来到城外,便指责符止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心,不让他入城。届时他会以为是皇帝的意思,军心必乱,你可借机潜进中军刺杀,再取而代之。”
她心思转的实在是快,转眼间就是一条毒计。既找到了接口与秦弦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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