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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剑气泠然by天狼子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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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动手。”未树笑了一笑,使出一招“雪凝非寒”来。这是寒冰剑法中极普通的一招,李正言便依招使出一招“梨花压棠”,哪料两剑相击,李正言的虎口一阵剧震,剑险些脱手飞出! 
  李正言大骇,心想这小字哪来的如此内力?!要知寒冰门自南北分宗后,北宗便只剩了剑招,于内力修为是极为有限的。若无南宗的剑诀相应地修炼内力,很难天人合一,成为真正的高手。 
  李正言虽然慌了,但想夏未树一个毛头小鬼,刚才一击定是凑巧,当下又“唰唰唰”连使三招,分别是“玉树逢春”,“梅香苦寒”,“金轮银霜”。这三招都是寒冰剑中最为厉害的杀招,接连使出,纵是剑法再高明的对手也定眼花缭乱。 
  哪料未树只一招“梨花压棠”,便轻松化解了那三招。那“梨花压棠”出自“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古诗,出招之时,剑如枝头白雪一般由高处压来,纵是再难的剑招也是相应而解,之前李正言也是用这招对付未树的“雪凝非寒”,可哪料未树竟是将这招使得出神入化,剑似分成数把如落雪般击落,一时间化解了那三招。 
  李正言又惊又惧,向后退开数步,只见那夏未树右手持剑,左手上举,双脚蹲开马步,周身似有白烟缭绕,再看自己的剑端,竟是薄薄结了一层霜!……莫非,这小子正是用了寒冰门南宗剑诀?李正言想到此处心下大惧,若夏未树已得剑诀并开始修炼,那自己是万万比不过的!此时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否则……想到此处,他提剑上去似要拼杀,虚使一招“春雷冬雪”,便夺窗而逃。 
  未树也不便追,而是转头问堂上众人:“还有谁想上前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却是无人抢先动手。其实若是众人联手攻之或许未树不敌,但首领李正言逃走,使军心大动,竟无人敢动。 
  未树又环顾一遍,冷笑道:“今日夏某来此,势在夺人,于众位并无杀心,若哪位兄台想阻我救人,在下定不手下留情,但各位若就此收手,我夏未树定不赶尽杀绝。” 
  这些话说得异常洪亮,清楚地回荡在众人耳边,众人心中都暗呼,好强的内力! 
  未树语毕,见众人无上前之意,便揪了家仆,命他带自己去找泠然。 
   
  未树抓着家仆快步走出大厅,向内院行去。远离大厅后,未树忽地弯身,待再抬头时,竟是嘴边挂满鲜血。那血顺着嘴角淌下,直滴到胸前那雪白的衫子上。 
  原来在与李正言相拼时,他使出的,是夏子德传授的残缺的南宗剑诀。 
  当年夏子德从谢子怀处费尽心思得来的,是一套并不完整的剑诀。谢子怀只恨他不真心相待,于是给的残缺不全,使照法修习的夏子德险些走火入魔。大病一场后人虽无恙,但内力大减,而谢子怀竟是在这一年中成了亲还生了子,夏子德一怒之下上迷月山杀了谢妻,他在报复,而他的无力的报复却更深地伤害了谢子怀的心。 
  夏子德在教授未树武艺的同时也传了这套不完整的剑诀给他,嘱他千万不要轻易修炼,因为轻则伤身重则丧命,且遇敌时自身会受到反弹。 
  夏未树天资聪颖,筋骨奇佳,是个习武奇才。初时只因想争一口气,便偷偷练习,而因其残缺,到了一定程度便再也修习不上,有时还会寒毒发作。虽然于修习内力和身法有很大帮助,但他知道对自己有害,轻易不使出来。 
  此番为救泠然被几十人团团围住,他表面镇定心下却暗自着急。被这些好手围住,自己脱身不难,可那臭小子就万万救不出了!危急之下,只得使出修习未完的寒冰剑法。剑发如冰,而如冰的剑气又同样弹回自己体内,若那时李正言不是忌惮而逃,未树或是在三株香之内便支撑不住,吐血而跪了。 
  那家仆见他吐血,一惊欲逃,未树忙伸手勾了他的脖子,恶声道:“快把那谢泠然在哪给我讲出来!你不讲,老子一剑灭了你!” 
   
  未树破门而入时,泠然正被三个大汉压在床上施暴。那三人见未树进来显是一惊,有两人忙挥拳而上,未树岁身上寒冷无力,却也是打他不到,他一剑一个,将其结果了,转身想料理那第三人,却又是一惊。 
  那第三人长得尖嘴猴腮,正是寒冰门又一剑术师傅王波。 
  那王波见未树胸前血迹,以为其被李正言所伤,当下拔出靠在床边的宝剑,赤身而上,挥手变刺。 
  王波与李正言一样,是寒冰门下好手。那一日盗泠然,他也参与。他出剑极其恨辣,速度又快,若是未树完好的身子,与他一拼快剑未必就输,但如今未树周身遭剑气反弹,酸软无力,定然不是对手。 
  未树每接一招,虎口都是一阵剧痛,手几乎抬不起来,动作慢了下来,形势越来越险,王波见他连连后退,越战越猛,“突”地一剑,插入未树左边肩窝,再拔出来时,未树左边雪白的袖子已经鲜血淋漓。 
   
  泠然此刻在床上,艰难地支起身子观战。 
  未树冲进来时,他的心仿佛被撞到一般,“怦怦”地乱跳。他的心竟是在跳。他以为他的早已死掉的心竟是在拼命地颤抖。 
  他……竟是来了救我? 
  泠然觉得是梦,可下身的疼痛和鲜血告诉他,这并不是梦啊。 
  而见着未树左肩中剑后,泠然又惊又怕,一声颤呼脱口而出。 
  “……夏……夏未树……你可千万别死啊……” 
   
  死?未树激战中抬头一瞟那床上周身残缺不堪的人儿。这小子,死不死的这么不吉利!我夏未树又怎能死在这儿? 
  这一分神王波又逮到机会,在未树胸前划下一道血痕。 
  未树吃痛,此时的情势极为不利。左手已不能用,周身瘫软且寒冷刺骨。快剑使不出来,剑诀不能再用…… 
  王波见大局已定,大声笑道:“夏少主!你便乖乖跪了求饶吧!若等个三天五天我老王玩够了这小子,自然会归还于你,你又是何苦急着送死呢?” 
  未树却不慌乱,而是冷笑一声:“哼,送死的是你,废话少说,再来便是!” 
  王波见状,又飞身扑上,一剑击出。 
  哪知剑端与未树的剑相击后,竟感到未树剑上半点劲力也无。绵绵无实。而王波剑上劲力竟是尽数被卸了。 
  王波心下大骇,又忙击出数剑,而每剑与未树相碰,都被未树看似软弱无力的剑卸去劲力。数招下来,王波都伤不了他半分,大惊问道:“你,你这不是寒冰剑!你这是什么邪剑?” 
  未树微微一笑,剑尖指地,悠然道:“有眼无珠。此乃关东八卦刀。” 
  八卦刀是林玉枝的师承,在未树习剑的同时,母亲林玉枝又教他使刀,八卦刀出自太极,借力使力原是他精华所在,此刻的未树,仅仅是将刀换做了手中的剑罢了。 
  王波再次抢攻,却总屡屡被制,手足都不灵便起来。他心想若再想不到法子或许便死在掌门剑下了,心念一动,忽地扑向床上的谢泠然! 
  泠然正值全神观战,见那恶徒持剑突然扑上,心下害怕,闭上眼睛。只听“啊”地一声,一片热血洒在泠然脸上。泠然未决疼痛,料想那并非自己的血。忙睁开眼,见那王波已然死在未树剑下。 
  原来那未树早料到他有这下三滥的一手,在其出招是看准那空隙便瞬间取胜了。 
   
  未树站在泠然面前,两人无声地对望。 
  仍是像初次见面那般。未树来救他。他狼狈地裸身在握。 
  未树仍旧是坏坏地笑着,问了一句与初时相似的话:“你仍是不能走吗?” 
  “……”泠然仍是说不出话,眼神依然倔强。 
  “……”未树低头望着这个倔强的人儿,忽而低低地说,“真麻烦,我抱你。” 
  “……”泠然望着鲜血满身的未树,摇了摇头,“……我自己会走。” 
  未树长久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下面都快烂了,还在我面前逞什么好汉?” 
  泠然悠悠道:“你的手都快断了,还在我面前逞什么好汉?” 
  未树听了此言,摇头又笑:“你把我想的太虚了。我行房很有节制,精力充沛,可不像你。”说罢,换左手握剑,只一右手把泠然抱起,扛在肩上,又道:“如此扛法,你定吃痛。再痛,也给我忍了。” 
  泠然果真吃痛,可竟是咬牙不发一言。 
  未树见他一语不发,轻轻道了一句:“……我这伤是你带给我的。你给我记住了。一辈子,不许忘。” 


第18章 
   
  “你的父亲谢子怀,是个怎样的人物?”林玉枝冷冷地说。 
  谢泠然望着眼前这美貌的妇人,沉默不语。 
  三日前,泠然为未树所救,回到夏府后,被安置在静园养伤。 
  “做什么不说话?”林玉枝问道,“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您是夏未树的母亲。”泠然淡道。 
  林玉枝听得此言,甚是惊讶,“我尚未说明,你又从何得知?” 
  泠然仍是淡淡地说:“看夫人的样貌便可观出。您与……他,长得相似。” 
  “你很聪明。”林玉枝略表佩服,“和你那父亲一样的聪明。” 
  泠然低了头,许久才道:“……我若是有家父一半的聪明,便也不会落得如此的凄惨。” 
  林玉枝踱了两步,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竹林,半晌道:“没错。谢子怀那人……太聪明了。” 
  两人半晌无语,许久,林玉枝转过身来,走到床边,问道:“那寒冰剑诀,是否仍在你处?” 
  “……或许。”泠然默然许久,竟如此说道。 
  “这可奇了,在便在,不在便不在,又何来的或许?”林玉枝忽地伸手上前,扣住了泠然手腕脉门,“或是你这小子如此假装,却是谢子怀那老狐狸布下的彻底摧毁夏家的一步棋子?” 
  泠然半点武功不会,忽被扣了脉门,全身动弹不得,微微发抖,却仍冷冷说道:“……我未假装……我……也并非任何人的什么棋……” 
  林玉枝这一抓之下,发现泠然确是半点武功不会,心里也是大惊。原本她一直以为这谢泠然是会武功的,或许他一直装作体弱,是为了偏未树上钩,再加以暗算;更或许他根本便是与侯爵南父子暗中勾结,演出一出苦肉计诱得未树上钩,好混入夏府内部暗算。 
  惊讶之下,林玉枝放了手,泠然便无力地伏下身去,轻咳起来。 
  “奇了。”林玉枝自语倒,“那姓谢的果真未传武功于他……这是为何?” 
  “……”泠然一语不发,静静地望着眼前那美貌妇人。他看着她,心头燃起一丝同情。这么美丽却又得不到丈夫心的女人。 
  林玉枝兀自发了回呆,回头见泠然睁圆了美丽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极了像极了那一十六年前的谢子怀。林玉枝心下一阵厌恶,恶声道:“你看我做什么?” 
  泠然望着她厌恶的眼神,竟是笑开了:“夫人,您很恨我么?” 
  “作什么不恨?”那林玉枝恼了,甩出一句,“你这狐狸精养下的小狐狸!” 
  泠然也是不恼,只淡淡地笑。 
  “你又笑什么?”林玉枝气极。 
  泠然笑道:“我只是在想,夫人这日日夜夜都在园中念经,可这佛经,却是半点也未念到心里去。” 
  “哦?”林玉枝奇道,“如何又做念进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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