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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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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川远示意内侍将数日来的边境急报呈于乔津亭面前。

    乔津亭惊疑不定,打开急报。

    急报仿佛还带着边塞的怒吼狂沙,烈烈西风。

    急报所陈,触目惊人:大凉国君穆尔蓝沁厉兵秣马,在边境陈兵十万,三军俱缟素;西楚国、南柔国应穆尔蓝沁之邀,已在磨刀霍霍!

    一场战祸迫在眉睫!而战祸因何而起,急报只字未提。

    “赶紧派人找到萧大哥,他一定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津亭合上急报,“事发突然,更宜谨慎行事!”

    “只怕是来不及了!”宇文川远沉沉一叹,这半月来的风云变换,快如电闪,让人措手不及。

    夜半,残烛昏灯,殿外风雨如晦。

    成别思紧叩宫门,呈上了八百里加急的信报及大凉国国君的战书。

    宇文川远与乔津亭惊起,急急展开急报,急报之上写到穆尔蓝沁与西楚国君、南柔国君在大凉国边境会晤,正式与西楚国、南柔国结成了联盟,三国国君正准备亲临战阵,兵发大魏朝。

    大凉国战书则仅仅是寥寥数字:“三军并进,誓雪国耻”!

    宇文川远与乔津亭面面相觑,这“国耻”到底从何而来?难道穆尔蓝沁求婚未遂也是一种国耻?

    当然,宇文川远与乔津亭深知,这其中肯定有着惊天的阴谋,能掀起一场战祸的阴谋!

    三国国君亲临战阵,看来,这回是要逼迫宇文川远御驾亲征了。也只有亲临边境,恐怕才能解开谜底,化解战祸。

    “乔,这回,你我又得分离了!”昏灯之下,宇文川远只觉凛凛微生寒栗。

    “我和你一起去!”穆尔蓝沁此番出兵,必定以哈萨奇多为帅,乔津亭与哈萨奇多交好,或许可以从中化解两国不明就里的恩仇。

    宇文川远一声苦笑,“乔,我固然欣喜和你同甘共苦,但是你我这一走,这国中之事所托何人?萧家,还不乘机作乱了么?”

    乔津亭默然,看来,她只能留守京师,为宇文川远的远征作最坚强的后盾!

    “别思,传旨,命朝中三品以上的朝官即刻上朝议事,不得有误!”

    夜来风雨,吹折人肠,黎庶尽在甜梦之中,浑不知战事逼近,将有多少的闺中少妇要梦断无定河!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0)
    夜半,飘雪虽匿了行迹,但朔风怒吼,吹折天阙枯枝无数。

    天际星月黯淡,层云压抑。

    披着斗篷,乔津亭站在凤鸣殿的石阶之上,等待着宇文川远的归来。

    远远的,一行灯笼在晃动,晃动着暗夜的昏红,是他回来了!

    乔津亭上前几步,凝望着宇文川远双目血丝横斜,倦态毕露。

    携了乔津亭的手,宇文川远轻轻责备:“何必等我,你自己歇着就是!”

    进了凤鸣殿,乔津亭亲手取下宇文川远的斗篷,拧了热巾,为他拭去一面的倦怠。

    宇文川远挥手让内侍宫女悉数退下,拉着乔津亭的手,相拥着在锦榻上坐下,低低的一声叹息,“王师于明日一早出征!”

    所谓兵贵神速,乔津亭自然明白边境情形紧迫,不容耽搁,但新婚不久,良人远征在即,难免让人心酸。孩子的事,至今未曾告知于他。

    一霎时,乔津亭似见王师旌旗,战马嘶鸣,刀兵出库。这一番征战,何时是归途?

    心一酸,却不敢在宇文川远的面前落下半滴眼泪,乔津亭默默取出一件金丝甲,“战阵凶险,刀兵无眼,带上它,我会安心一些!”

    按下乔津亭有些微颤的手,宇文川远温柔地安抚着妻子,“此番北上,未必征战,你不必担心。”

    乔津亭苦笑,大凉、西楚和南柔三国联盟,紧扣边关,除了大凉国之外,其他两国恐怕是为大魏朝的繁华和富庶而来,这等折腾,刀兵不见血腥怎肯入鞘?“此番北上,强敌之前,万不可力敌,只能设法瓦解对方阵营,将其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宇文川远一笑,“我明白,倒是你,我这一走,国中大事尽压在你一人肩上,担子不轻啊!”远征军的粮草调度和供给、萧家虎视眈眈、朝政繁琐、后宫事务哪一样不是煞费了人肠?

    “乔,有几件事你要记住了:第一,从明日起,皇后监国,国中事务由你一人决断;第二,记住留云在轩的密道;第三,我已下了一道圣旨,让思耿留在你的身边,接受你的教导。”

    乔津亭吃了一惊:“你让思耿留在我的身边?”用宇文思耿牵制萧家,使萧家不敢轻举妄动,真的难为了他如此心思辗转,思绪细密周全。

    窗外风声啾啾,在撕裂着冻云如破絮,在这冷露霜凝、夜深人寂之际,唯有将彼此的一腔热念融入彼此火热的躯体,借以消融别后相思,刻骨牵念。

    翌日清晨,王师于“端阳门”外整装待发。

    “端阳门”外,战马铁蹄踏破了大地,延绵的长嘶,一声烈似一声,撕裂天幕如碎;三军金甲如鳞,耀亮天际黯淡层云;如云旌旗,招展在烈烈风中,遮天蔽日。

    流云十三骑,墨马白甲,金刀横腰,在宇文川远身后一字排开,此番出征,不仅是效忠少主,更是安邦定国,就算是马革裹尸,也是人间等闲事。

    三杯御酒,淳厚清冽,乔津亭亲手端在宇文川远的面前,含笑注视着夫婿金盔金甲,凛凛如天神,“我在凤鸣殿中暖酒,等你归来!”

    “放心,此番征战,王师必定凯旋!”宇文川远将三杯御酒一饮而尽,深深凝视着妻子,依依不舍,“等我!”

    “我等你!我和……等你归来!”“孩子”二字差些出唇,乔津亭微笑着,纵然不舍,纵然担忧,也应含笑送他北去,免他夙夜忧心。

    宇文川远跨征鞍,勒缰绳,毅然调头,挥师北去,日光照在他的盔甲之上,散发着炫目的光芒!

    此番北上,不见玉佩烟鬟,不闻梅蕊幽香。伊人,如素女青娥,在梦中相思间。

    此去重山叠嶂,乱云纷飞,望不见王师旌旗,难闻铁骑声动大地。

    眼望连云衰草,连天晨照,连山枯叶,乔津亭慢慢湿了明眸!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1)
    宇文川远亲征,率王师北去,星夜驰骋,转眼已到边境,与大凉、西楚和南柔两军对峙。

    边境战报频传,言道隆冬之际,金戈冷绝,铁甲凝霜,三军无法征战;再者大凉与西楚遭受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风雪,冻死牲畜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但又不甘心退兵,遂在边境一带对峙,战事胶着,动弹不得。

    虽然暂时没有刀兵凶险,但是军需耗费颇大,大魏朝国库空虚,经不起长期的战事拖延,乔津亭心中焦虑,加紧筹集粮草,不敢放松了一口气。

    腹中孩子一天天成长,转瞬已是三月身孕,而夫婿远征,未卜归期,每日里,乔津亭总在日落时分登上“端阳门”,远眺朔方,长望关河萧索,征鸿声断斜阳,不禁伤感。

    宇文思耿在宇文川远远征之日起迁居凤鸣殿,行踪尽在流云六艳的掌控之中,就算是每日里与萧琰会面,也均是在白蘋或是绿芷的陪同之下,再也无法作怪。

    天阙风云惊暗换,萧行落凭借多年聚集的人脉和钱财,暗中在各地招兵买马,并授意亲信煽动、收买各地流氓土匪,装扮成贼寇模样,骚乱地方,消耗大魏朝的兵力和钱财,其意图不过是颠覆天阙,窃取神器,改朝换代。

    成别思匆匆而来,呈上了一封书信。

    宇文川远远征之时,担心乔津亭不熟悉朝政运作,遂执意留下了成别思,辅佐皇后治理朝政。

    这是是乔姮的亲笔书信,白笺之上,字迹凌乱错杂,且有点滴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乔津亭脸色一凛,缓缓放下了书信。

    失踪多时,百寻不见的乔姮终于出现了!从书信的潦草可以获悉,乔姮遭人绑困,被人挟持。这人是谁?

    成别思见乔津亭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倦困,担忧地叫了一声:“皇后娘娘?”从白蘋地口中,他已经得知乔津亭身怀有孕,此时禁不住担忧国政繁重压跨了乔津亭。

    乔津亭指了指御案上的书信,“你看看!”

    成别思疑虑万分,展开书信,骤然变色,“会是谁?”

    乔津亭站起身,捶了一锤酸胀的腰身,“还会有谁?”

    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上成别思地脑海,一声惊呼,“是阴何情?”阴魂不散的阴何情?此人真是丛草中的一条毒蛇,吐着血红的蛇信,随时噬人。

    乔津亭沉重地点点头,“不错,正是他!”能擒住刁钻的乔姮,武功定当不俗,将乔姮折腾至此,也自与乔家有深仇大恨,此人除了阴何情,还会有谁?

    “皇后娘娘将如何处置?”成别思甚是担心乔津亭以身涉险,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乔津亭既是皇后之尊,更是身怀有孕,万不能出了任何一点差错。
凤鸣天阙之暗云惊风(12)
    “仅凭一封书信只能证实乔姮在阴何情手上,至于阴何情有何举动,”乔津亭淡定一笑,“只能拭目以待,如今我绝不能自乱了阵脚!”一人身系大魏朝安危,就算是乔含晚在阴何情的手上,在没有万全之策在胸之前,她不会因私情而误了国政!如今的乔津亭,不仅仅是流云山庄的少主,更是大魏朝的皇后,是战阵上的夫婿的坚强后盾。

    白蘋有些担忧,“少主,大姑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乔姮虽是不讨人喜欢,但毕竟是乔津亭的姐姐。

    凝视着书信上淡淡血迹,乔津亭的心一阵抽痛,乔姮,此番怕又是吃尽了苦头,“不必担心,阴何情拿大姑娘的性命要挟于我,定当保证她的性命无忧,等着吧,我等着阴何情迫不及待地主动找上来!”

    一连数日,阴何情并无丝毫的动静,乔津亭也自镇定如山,屹然不动。这一场的心理拉锯战,就看谁能沉得住气。

    五日后,成别思终于收到了阴何情的书信。

    书信上字迹张狂,约乔津亭明日午时在城郊的小松林与之单独会面。

    这书信无疑是一纸战书,在阴何情看来,更是乔家姐妹的招魂幡,

    “成总管,都安排好了么?”乔津亭撕毁了书信,低头凝视着微微有些凸出的小腹,神情冷肃、淡然,这又是一场硬战,如今宇文川远不在身畔,唯有腹中孩儿与她一起共赴时艰。

    成别思依然忐忑,但也深知乔津亭决心一下,断难更改,“娘娘,此番赴会,凶险无比,不如让我……”

    “你放心,阵前对敌,未必就要以命相搏,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翌日午时,一驾鸾车从宫阙轻驰出了宫门,鸾车之上,除了乔津亭再无他人。

    马蹄“得得”,踏在隆冬的衰草枯枝之上,满是静寂中的苍凉。

    松林深处,两人一马,正是阴何情和乔姮!阴何情白衣带煞,嘴角狞笑,眇目阴森。乔姮红衣带血,神情呆滞,不复旧时容光。

    鸾车在两人一马的五丈处停下,乔津亭挑起织锦挑花的绛红帷帐,提着裙角,款款下了鸾车。

    “皇后娘娘,别来无恙乎?”阴何情怪笑连连,将长剑架在乔姮的颈脖之上,“阴某倒是佩服你,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孤身涉险!看来,今日你是准备在阎王殿上与妹子重逢了!”笑声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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