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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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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劭宇突然聊起家里的事情,他就幻视般地突然看到浑身是血的她。
   毛骨悚然。
   回到家的时候才真的发现,他的预感很准。
   他看了她的记忆,看到她缩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小声嘤嘤地哭着,说她想他了,想让他回来陪她,看到她在最无助堕落的岁月里靠思念支撑着活下去。
   他觉得他过分。
   他觉得他太傻太不负责,所以要补偿她。
   八年赔出去了,他渐渐发现那个可怜又爱逞强的小丫头在不知不觉中勾走了他的魂,多年换走不是只为了赔偿,他不甘心。
   他讨厌她对他那张脸几乎不动容,别家的小姐搁下面子亲自上门来说亲事,她也不会成天捧着下巴打量他。
   他讨厌还完欠她的后,她就很随随便便地走了,好像多年来的一切真的都只是还债罢了。
   怎么可以?
   他在她面前的确没什么脾气,但是不代表他在别人面前也百依百顺,他是寒天皇,封皇替王,他是圣灵殿数千弟子中最优秀的,他骨子里还是傲气的。
   被殿主称为祭种中最优秀的第一人,很多东西他唾手可得,他不甘心还了欠的之后她就忘了他。
   不甘心!
   所以他千方百计地要占领她,向全世界宣布他的所有权,她寒零不准再被人动。
   “你喜欢九儿哪一点?”承碧竹盯着他的眸子,笑问道。
   君零心口猛地一抽,愣了愣。
   喜欢她哪一点?
   这是个好深奥的问题。
   他哪里知道啊?
   他只知道在圣灵殿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思念起她。
   他只知道他喜欢跟着她,把她看得紧紧的。
   他只知道她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儿时,他会醋意十足的傲娇。
   他只知道师尊也看得出来他太喜欢那个没啥优点的她。
   他只知道,自己没来由的有一天,就突然喜欢上那个一手养大的臭小鬼。
   “九儿的性子的确难见,但是不代表除她之外就没有,你,沈流年也是,为什么会喜欢她?她不会很出色。”
   的确,她不出色,没什么可骄傲的。
   脸都只是靠着父母处于上游末端,和他相比都差太远。实力也不怎么样,练武倒是挺快的,但是封荧低的吓人。
   许是他十岁那一年,和她性子有几分相似的云溪媛被她爹爹带着上门,“提亲”。
   他难得的多看了几眼云溪媛,爽朗又不娇弱,和她蛮像。
   明明已经说好的婚事,她突然从他膝上跳下来,蛮横地瞪着云溪媛和长老,咬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全屋人惊讶又愤怒地看她,他挑挑眉,不知道她玩什么把戏。
   她仰头瞪着云溪媛,说出让他惊讶又欣喜的话。
   “不准定!我不同意!”
   云溪媛弯下腰笑眯眯地看着她,问为什么。
   她的理由有够骇人的,“你们要定亲先问我,我不同意你们定亲,我不准你娶哥哥。”
   前面听得还不错,最后一句让所有人变了脸色。
   云溪媛捂着肚子大笑,长老们脸色铁青,爹娘怒得火冒三丈,他满头黑线。
   以她当时的身材,费力地仰头看他,期待地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云家大小姐没资格去“娶”他,让他退亲事。他笑得很得意,抱起她,甩下更雷人的话,“好的,不嫁人了,伺候你吃饭去。”
   “噗”他至今还记得,云溪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长老气得胡子都在抖。
   是了,当年幼时的她气鼓鼓地甩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嫁”人了。
   可是只是因为这么霸道的一句就把心高气傲的他的魂魄给引走了?没这么简单。
   不管他为什么喜欢她,他就是不喜欢听碧竹那种话。
   “你管我干嘛?就是喜欢!怎么,你要跟我抢?”他吃着承碧竹酿的老醋,突然烦躁地发起火。
   看来他真的在过更年期哇。
   承碧竹耸耸肩,冲他勾唇,得意地笑笑,“是哇,你觉得你抢的过我?”
   “……”
   当下被雷劈。
   第六十三章
   “嗤”,剑入剑出,一人倒下。
   君零旋身上步,横身一翻,血鞭甩出,红光乍起。他甩鞭抽地,又把自己甩起,一抹蓝色在空中勒出一道幽光,迸射而出,急速落地直插人眼。
   九重寒天第一重,通寒。
   讨厌!
   承碧竹好讨厌!说什么他比不上她?拐走九儿?他优势很强但又好可疑……
   他一撇嘴,气呼呼地落地,身形未稳,又从人群之中穿梭而去,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他腾身横起,血鞭横扫出去,“啪”一声,扫出去一大批人,血光溅起,落在他脸上。
   哼,一点都不泄愤!
   不远处,寒零颤颤巍巍地扶着承碧竹的手臂,腿快软了。“喂……你,你跟我哥说什,什么了……他,他好吓人……”
   承碧竹翻翻白眼,她也没料到她酿的醋居然这么精粹,君零吃的这么欢,傲娇之意流露于行动神态,完全没有君子之举。
   “切,他跟女人争什么宠哇?”承碧竹哼了一声,一刀砍下,转头地瞪着那人。
   他就那么在意么?
   寒零翻翻白眼,眼睛四处瞄,她突然眼睛一亮,急忙奔出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我去见熟人,我哥那里你帮帮忙。”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承碧竹凄凉又悲哀的呼唤声她完全抛在脑后,她赶去见突然回头的某个人。她反手换刀,一刀刺过去,踩着剑柄蹬上尉迟士兵的胸口,斜身在尸体之中穿梭飞驰,脸上浮现出难以掩盖的喜色。
   承碧竹心里鄙夷着她彪悍的速度,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应该通知一下监护人,然后再费体力瞬移。
   她连蹦带跳地奔向君零,一剑挡开迎面奔来的尉迟士兵,侧头对他酸不溜秋地说道:“你家的花儿长成红杏了,她出墙了。”
   “噗!出,出墙?”大忌。
   “那个言缺。”她冲远处努努嘴,不悦地一战乱砍,“喏,那边,那孩子没脑子的,你去把她揪回来,这边我挡着……挡……喂,你什么表情?什么怨妇憋屈的表情?你冲我卖什么萌?快去啦!”
   
   寒零不知道憋屈的怨妇已经快要梨花带雨了,她正没脑没顾忌地向尉迟隐风杀过去。他到处窜,也不停下来,来剑砍他也是躲,看样子是没打算杀承家的人,只是东奔西跑,像是在故意躲着她。
   她撇撇唇,挥手一刀便是向着从侧面来的敌军,她侧身腾起,一脚踩在那人可怜的背上,借力又窜了出去。
   “君九儿!”
   怒不可遏的声音随着一道淡影突然横空出现,以比她快了不止一两倍的速度冲她射过来。寒零听着如雷贯耳的声音怔在原地,下意识往回逃。
   “你给我站住!”
   她搔搔脑袋,抬脚冲着过来的士兵一踹,又乖乖弹回气呼呼的某人身边。她仰起头,露出讪讪的笑。
   君零低着头,憋屈又气恼地盯着她,殷红妩媚的眸子流露出“寒零出轨他很嫉妒”的意思,酸酸浓浓地哼了一声,“你上哪?”
   “啊?找言缺哇!就是那个叫尉迟隐风的……”
   “你成心气死我啊?回去!”
   “呜呜……”一个想逃又逃不掉又不是很想逃的矛盾体在凶恶的目光中乖乖地滚回监护人身边,她是一个关键时刻脑子只会加马达大力急速运转,不知什么是理性,什么是保命。
   要照顾这样一个人,尤其还是在战场上时,一个监护人是看不住她的。
   那晚寒零死得很惨。
   日复一日地上场干架,两天,三天,四天,一周过去了。她照常到处乱跑,东砍西砍,偶尔出点事。在被差点砍断手臂的时候,君零突然冒出来,怒气腾腾地释放了第一重,结果最近又冷了一点。
   这样的砍砍杀杀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尉迟家实力本来不会有多强盛,又加上现在冒出一个路过的、彪悍的、动不动就用九重寒天泄愤的寒天皇,所以败得很快,直到有一天……
   “撤呀!东城已经被攻破了,我们的任务结束!走第二线!”承碧竹突然拽着寒零的手,就要往回拉,“剩下的烂摊子给他们处理。”
   干了坏事不负责任,这是她一贯的处事风格。
   寒零皱皱眉。
   这么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灭门了,可是言缺怎么办?那是他的家,即便他从头到尾都是个卧底,但是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就傻傻地发善良,不想去做关键的坏事儿。
   她不想去的。
   她就是这么傻,明明知道他是敌人,但还是不忍心去伤害。
   好一枚二叉。
   知错不改,心软得不是时候。
   她沮丧地叹了口气,忧郁地撇撇唇,打算以逃脱方式解决问题——她抬起头看君零。
   君零低下头,蹙着眉,不满地看着她。她这是干什么?以这种方式博得同情心吗?一点都不懂事地利用他对她的溺爱,一次又一次犯错。君零满肚子气又不好跟她吵,毕竟她的确是有所成长了。她真的乖乖地尽量去做他让她做的事,强迫自己不去跟他吵架,这是进步,是那个不听话的小屁孩成长的迹象。
   他别扭地撇嘴,吐出一句,“言缺背叛尉迟家了。”
   言简意赅。
   寒零的眼睛刷地亮了。
   她知道君零再嫉妒再吃醋再不爽再委屈,也不会跟她撒谎的,他说的她大可放心。她眼睛亮闪闪的,扑闪着欣喜的亮光,笑得讨好又谄媚,得意忘形。
   这就是她,得了她要的就原形毕露,有时候真叫人讨厌她的破仗义。
   
   夜中宁静无声,晚风之中夹杂着少许开花树的香气和盖不全的血腥味儿。东城被攻下,城中士兵皆已退入西城,而烈阳宗派来的援兵在今晚时分就能到达。但是为了快捷赶上明早的一战,援军打算偷偷抄近路,从南城和西城之间的树林穿过,省去绕远路的费时。
   夜景颇为迷人,山上的景色不为山下数日的恶战所动,而是
   而那一晚,第二线的六百多号人已经偷偷潜入山中,等待时机。
   那一晚出去杀人放火干坏事的是几乎所有人,而做刺杀的不是一部分,而是一个人,其余人一部分人做接应,一部分人铺后路撤退。
   而那人一夜之间成为了刨开黑暗之夜的杀手,穿行于杀戮和血腥之间,杀人于无形,把人心最残忍无情又嗜血的一面展现给观看的黑夜,一身浴血,行于尸体之间。
   那个人,毫无疑问选定为君零。
   他改了在家的习惯,黑夜之中穿了与天色几乎没有差别的黑衣,身形融入黑暗之中的死角,三面观测,但转身却是路。
   蝉鸣低沉,临近五月份却已有些热,因为九重寒天释放的次数过于频繁,使天气稍许凉爽,不再炙热如火烤。灌木草丛之间一切皆不动,沉睡于墨黑的夜中。
   君零顿了顿,脚下微微发力,颀长漂亮的身子无声跃上树梢,拖下的影子优雅化成一线,身形隐没在枝叶后,侧身贴着树干,俯视着下方。
   微风撩起他身后竖起的长发,他漠无表情地等着下方未前来的猎物,全身上下的神经和意识绷紧,随时准备突袭。这是他擅长的。
   他不打算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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