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塾私女-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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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将军怎么在此?”魁遇开口说道,脸上的笑容阴沉沉的,语调也透着阴阳怪气的味道。
之前,夺命就是受了魁遇的吩咐,才将给南宫鼎与南宫鹏两人的水中下的软骨散换成了剧毒,因此南宫鼎与南宫鹏二人才死了。
虽说解决了他们天佑的大患,但是为将者,期以武力同人一较高下。他们以毒害人性命,还是偷偷摸摸做下这勾当,实在是为人不齿!
祁迦琉性子本就比较直,因此心底对魁遇很有意见。
但奈何他是天佑的国师,现在又是皇上派到狂军中的军师,他有意见也只能憋在心底。
祁迦琉直觉他突然出现在这儿,一定没什么好事,心里不想同他多说什么,但是又不能拒绝他的问话,只能拱手道,“回军师,元帅身子难受,少帅正在照顾他,末将不便,于是在外等候。”
魁遇眯了眯眸子,回味着祁迦琉的话,嘴角不自觉扬起冷笑,只道,“原来如此……”
第23章 狂飒之死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们天佑曾经有过一个组织,名叫‘钦绝门’。这是一个专门培养细作与杀手的组织,组织由几百人组成。其中有一百人,被称作‘绝门死士’,他们大多都是孤儿,被组织培养成用以完成特殊任务的人。而‘绝门死士’中有十人,武功最为高强,以‘邦、冥、潜、伏、暗、杀、掠、夺、偷、盗’作为代号,被称作‘钦门十绝’。”
狂飒说着,又轻咳了几声,看着茫然无措的狂澜,他缓缓说道,“有一日,‘十绝’中有一个代号为‘掠’的细作,被派遣潜入鎏宇的东塾,目的是为了得到鎏宇东疆军的布阵图。不知道他在东塾生了什么?他在完成了任务之后,竟然为帮一个东塾学子洗刷叛国的冤屈,而选择留在龙潭虎穴之中,甚至不惜摔碎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石,来表示决心。最后,不顾一切的跳下悬崖,选择一死。”
狂飒看着狂澜呆滞的表情,伸出苍老的手,用力地握住他捧着碎玉的手。
狂澜缓缓抬起头,眼底闪烁着泪光,看向他张了张嘴,却问不出话来。
“孩子,你早知道自己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其实就是‘掠’。”
狂澜确实一直都知道狂飒不是他的父亲,但是在他心里却早已经将他视为父亲。
所以,当狂飒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父亲时,狂澜并不意外,也并不觉得他说破这层关系,会影响两人的父子之情。
他在乎的是——他是“掠”?是钦门十绝……是那群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人……
狂澜难以置信的拧了拧眉,痛苦地将脸埋进手掌中,任由碎玉粗利的棱角刺痛自己,脑中也一片混沌。
这些年来,即便想要知道,他也一直抗拒着去回忆,去寻找。因为他害怕,害怕那个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不是同一类人,害怕一旦打开了封存记忆的盒子后,自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所以他压抑着内心的种种疑惑,不去想,不去碰。
原来,过去的自己竟然是“钦门十绝”!原来,过去的他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
原来他不是害怕见到过去的自己,而是他打心底就明白,过去的自己一定与现在的自己不是同一类人!
现在的他,
痛恨战争!痛恨死亡!痛恨所有造成混乱的一切!
可过去的自己却是战争、死亡、造成一切混乱的缔造者!
狂澜想着不由得笑了笑,不,其实现在的自己又哪里不一样呢?一开始,为了成为他们想要的样子,他早已经重新成为了过去的自己。
这些年在战场上杀的人还少吗?
其实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又有哪里不同呢?一样是战争、死亡、造成一切混乱的缔造者……
真是可笑又讽刺……他所逃避的,正是他现在处于的状态。
“澜儿!”狂飒见他如此痛苦,心知他一定十分纠结,但自己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他想明白了,他没有时间了……
狂飒痛苦的重重咳了起来,瞬间将狂澜陷入混乱的思绪打散。
狂澜猛然抬头看向他,见他脸色似乎又难看了几分,着急道,“父帅!”
“没事!”狂飒摆了摆手。
“父帅,您为何要告诉我……”其实,他会失忆也是他们做的吧?不然,怎么会在一开始就给自己“父亲”的错觉呢?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父帅为什么瞒着自己,现在又为什么告诉自己。
狂飒无奈地笑了笑,弱弱道,“一开始,我没想过会走到今日这般局面。我本不愿如此,但我始终是狂军的元帅,朝廷的要求,我也逼不得已。”他说着深深看了他一眼,“澜儿,那始终是属于你的一部分,你有知道的权利,也有在知道后做出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不想你压抑着自己,更不想你做着自己厌恶的事儿。为父就要走了,我不想把这些事带到棺材里。”
狂澜听着立马摇了摇头,“父帅!您别这么说,你不会……”
“孩子!”狂飒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人总归一死,这没什么好避讳的,我能再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个奇迹了。”他说着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狂澜的手,“澜儿,我现在担心的,只有你。你太过钻牛角尖,一味地否定自己。但我却觉得,你从来没有变过,不管是‘掠’,还是狂澜,你始终都是你!”
“父帅……”狂澜摇了摇头,“不管是‘掠’还是‘狂澜’,都不是我。”
狂飒听着一震,眸子黯淡了些许,这孩子心中对自己的否定果然太深了,说来,都怪自己把他逼得太紧。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虚弱道,“也许,你是对的……他们都不是你。”
狂澜抬起头,对上他慈爱的眸子,只听他道,“你知道,你救的那个东塾学子是谁吗?”他用力的喘着气,断断续续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你们在东塾生了什么……但,但是你为了救她,不惜牺牲自己,我想,你们至少是,是惺惺相惜的同类人吧?你们之间的情谊,也足以证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6清影。”
6清影?!狂澜闻声身子微微怔了怔,这名字,他这么会陌生呢?
她是鎏宇与皇甫岑齐名的军师,是南宫奡的妻子,现在正在鹿尔谷带领鎏宇西征。
她,也是那日在锦山城见到的女人。
他至今也忘不掉,那日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透出的痛苦与悲伤。而当时的自己明明不认识她,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看着她痛苦,自己也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看到她的时候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原来,他们早就相识。
过去的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救她?又为什么会死呢?
狂澜脑中略过无数的问题,他曾经压抑过的疑问,一一在心底浮出,而这一次,他想知道……
“咳咳咳!”狂飒突然猛烈地咳起血来,急切的说道,“孩子,别逃避!咳咳咳,找回属于你的记忆。狂军也好,帅位也罢,我不想再强加于你。天佑的气数已尽,咳咳咳,是去是留,是战是和,等,等你知道了一切,你自己决定吧……”
狂飒的声音越虚弱,精神也越萎靡。
狂澜见状,心里越慌乱,反抓住他的手掌,大声叫道,“父帅!”
“澜儿,对不起……”狂飒紧了紧手心,“对不起……”
“父帅!不要!父帅——”
院子中,祁迦琉与魁遇同时听到狂澜痛苦的吼声,二人对视了一眼,立马推门进入……
飞云历401年,正月,天佑狂军元帅,狂飒,卒。
第24章 记忆
狂飒病故之后,秘密丧,但天佑军中弥漫着哀痛的气氛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葬礼过后,狂澜接过了帅印成为了新任元帅,第一道命令便是下令全军休整,各布防点只做防守,暂时不进攻鎏宇。
主帐内,众将听闻面面相觑,却不好多问,只当他是因为过于悲痛而无心恋战。
魁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并没有多说什么,默然无声退出议事房。
追命正在外等候着,见魁遇离开,赶忙追了上去。
“领……”追命才开口,立马收到魁遇的瞪视。他心中惊诧一瞬,后背冷汗直流,赶忙低下头道,“军师,属下一时口误。”
魁遇冷哼一声偏过头,钦绝门已经没有了,现在的他不是‘夺’,而自己也不是钦绝门的领——“邦”。
“你想问什么?”魁遇幽幽问道。
收到魁遇的冷撇,夺命立马摇了摇头,不敢多嘴,“属下僭越了!”
“哼!”魁遇扬了扬嘴角,“不就是想问,接下去,我打算怎么做吗?”
“属下不敢!”
“虽然那小子对你不仗义,但是你倒是很把人家当兄弟嘛!一起长大的感情就是深呐!”魁遇语带讽刺,嘴角冷冷地扬起,眼底透着股对夺命的鄙视,他说着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放心吧!只要他乖乖的,不妨碍我报仇,我就不会对他不利,否则……”就休怪他无情!魁遇说着狠狠握了握拳,又警告性的瞪了夺命一眼。
不过,也许这么做也不是办法,唯有破才能立,倒不如撕破脸皮,换个新帅!问题是现在军中这些人都是狂飒的旧部,狂飒生前将狂军交给狂澜,他们必定只会听从狂澜的。他该怎么做呢?
哼!说来都要怪狂飒在最后关头对掠全盘托出,若是他没有多事,现在自己也不用这么麻烦!真让人不愉快!
人心,果然是这世上最难掌握的东西!以前的掠,现在的狂飒,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
看着魁遇阴测测的脸,夺命心中一阵憷,却不敢多说什么,默然垂下头。
心想,没想到领对钦绝门一事这般怨念!
当年,他们钦绝门因为东疆任务失败,就此在皇上面前失宠,从此一蹶不振,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散了。若不是领身兼国师一职,只怕现在的钦绝门早已经没了吧?
当年的十绝,现在剩下的,也就领和他两个人,还有就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掠”。
领因为怨恨鎏宇东疆军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这些年,哪怕屈身于狂军之中,亦要完全灭绝鎏宇,以消心头之恨。
只是他以为狂飒能带领狂军完成自己的心愿,所以才特地消去“掠”的记忆,让他进入军中来帮狂飒。
结果没想到,连狂军也难以拿下鎏宇,现在狂飒本人更是病故了。也难怪总有流言称,天佑在鎏宇的气数已尽,不如趁早退回天佑。
更令领没想到的是,狂飒如此忠君之人,竟然会在最后关头告诉狂澜一切,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现在,掠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钦绝门的人,却不知道自己过去经历了什么。等他知道了,只怕是不会听从领的话,与鎏宇一战吧?
他怎么会与6清影一战呢?
可是,他若是不战,那领也一定不会同意,领这次也许真的会杀了他吧……
掠,别做傻事!
半个月后——
狂澜终于整理好军中的一切事宜,悄然前往麟山,回到东塾。
战乱之年,人烟无踪,此处更是没人打理。
踏上山道,遍地皆是枯叶,萧瑟的寒风吹拂着,惹得两侧林间枝叶晃动,唯道一声“冷清”。山道前的牌匾上红漆斑驳脱落,地砖缝儿里杂草丛生,裂纹纵横,直叹一句“凄凉”。
狂澜将斑驳之景收入眼底,脑中略过阵阵刺痛,他强忍着不愉,迈步前行,模糊的记忆在脑中穿梭。
他来到智营门口,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眼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