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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九重凤阙_完结+番外-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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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规矩搭建小佛堂的东西已经送进来了。后宫之中因为忌讳丧事,除了皇上、皇后和太后以外,妃嫔必需是贵嫔以上的位份才能够在宫里公开置办丧事。普通的妃嫔,丧事不能叫做丧事,只能叫佛事,灵堂也不能称作灵堂,改叫做小佛堂。   
  已经是晚上了,这个宫里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苏谧在灯下坐了下来,一阵清冷孤寂的寒意弥漫上心头。   
  她正望着那烛火出神,外面传来一片嘈杂,房门一下子被人打开了,苏谧抬眼望去,进来的竟然是这时候应该在皇上面前侍奉的高升诺。   
  “你是卫才人身边的人?”他问道。   
  苏谧点头:“奴婢正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那就对了,跟着杂家走一趟吧,陛下和云妃娘娘要见你呢?”   
  苏谧站了起来,她心里明白必然是因为那张画了。   
  跟着高升诺走过碧波池,来到聚荷宫,进了正殿。苏谧略略一抬头,云妃和皇上都在,云妃正拿着一轴画,满脸喜色对着身边的皇帝道:“臣妾原本还不敢相信,谁知道竟然真是董悠远的真迹,开卷水流萦绕,空灵清澈。难怪先帝也常说‘真神品也’。”声音娇软动人。   
  云妃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   
  她自幼就在家乡乾州声名远播,整个乾州有谁不知道她曲怡然才貌双绝,天下难寻,自小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媒人踏平了她们家也不知道多少条门槛。然而,无论前来提亲的是富豪权贵,还是书香门第,她的父亲却都一概不允。他常常对她说:“我的女儿天下顶尖儿的相貌才学,必定要天下最顶尖儿的人家才有福气消受。”直到她十六岁的时候,宫中负责采选的官员慕名而至,父亲这才喜逐颜开,觉得以女儿的美貌一定能得皇帝眷顾,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入了皇宫,曲怡然才知道,在小小乾州无人能匹的美貌是多么的浅薄,虽然自己的容貌确实放眼整个宫廷也难有几个人能敌,但后宫有多少如花美眷啊?放眼望去,全是眉目如画、珠环翠绕。那些妃子,虽然及不上自己的美丽,却比自己更多了富贵高傲的出身。   
  好在自己不仅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更是名震乾州的才女。大齐以武立国,因此权贵之家的女子在文采方面大都逊了一筹。而且她入宫不久又得到贵人的相助,所以她还是很快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并且得到了无人能及的宠爱。父亲也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富贵功名。   
  在旁人眼里,都看见她自进宫以来圣眷之厚,无人能及,但她自己却非常清楚,她的真正深厚的宠眷只是在入宫的前三四个月而已,那时候,皇上对她真的是柔情蜜意,呵护倍至。对她的容颜才学更是赞不绝口,时常在她的房里留宿到天亮,在早晨起床时亲自为她描眉梳妆,有时甚至她待皇上越冷淡,皇上反而越热情。   
  但是在几个月后,她凭借一个女人的直觉就感受到,皇上在她身上的热情明显淡了下来。不过皇上翻她牌子的次数却依然没有减少。难道是她太多疑了?这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她数次婉转邀宠,旁敲侧击的试探都不见什么效果,时常患得患失,慢慢地脾气也不自觉地粗暴了起来。   
  但不久之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怀了孩子,这简直是天降喜讯,惊喜难以言喻。   
  皇上的子嗣一直很单薄,后宫妃嫔怀过身孕的不少,但大都无法保全,小产之事屡见不鲜,大家都说是因为后宫都是女子、阉人,阴气太重,所以孩子难以存活。私底下还有一种更加隐秘忌讳的传言,大齐这几十年来南征北战,杀伐过渡,造成的杀孽怨气太深,冲淡了福源,所以影响到子嗣。   
  至今为止,在整个后宫只有雯妃为皇上平安生下了一位帝姬。雯妃虽然已经失宠很久了,但皇上还是时常去那里看望帝姬,有了孩子傍身,什么赏赐从来都不会少了她的一份。宫里的奴才对她也一直恭敬有加,不敢因为失宠有丝毫的怠慢。   
  这个孩子,无疑才是她宠爱的真正最稳妥的保证,   
  她费尽各种心机,殚精竭虑、小心翼翼地照看着自己最大的希望,然而,一切却都是徒劳无功,孩子还是流产了。流产之后,敏感的她时常感到一种近乎绝望的恐慌,也许自己的宠爱也不会太久了,皇上的不悦之意也溢于言表。之后不久又传来倪贵妃的父亲,振威将军倪源在前线大败南陈,将陈军逼退三百余里的消息,倪晔琳素来与自己不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更加惶恐不安。   
  谁知道皇上对她又亲厚起来,连生辰都不顾众人的反对,特地下旨要办的花团锦簇,风光荣耀,也许皇上心里对她是真有一份情意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只是在这个后宫里,不断的有新人进来,难保那一天自己不会年老色衰,趁着自己还未失宠,也许也该考虑一下后路了。前几天趁着皇上心情好的时候,她进言为自己的父亲族人要求加封官职,将来自己就算失了宠,也不至于没有依仗,倪晔琳这么嚣张,还不是凭着她的父兄。   
  谁知道皇上听了她的请求,脸上却反而顿时没了喜色,只是淡淡地回应搪塞了她几句。她原本想好的诸般手段都不敢拿出来了,只好讪讪告退。   
  不几天就在自己的宫里又发生了刘绮烟得宠的事情,她被倪晔琳一激,竟然一时气极败坏,失控打人。皇上虽然明着没有说什么,但对刘绮烟的赏赐和晋位都明白地告诉了宫廷:风向,可能要变了。尤其是自己生日这一天竟然都没有留宿在自己房里,而是去了刘绮烟那里,这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   
  为了讨回皇上的欢心,这几天她可谓费尽心机,可惜以往的种种手段竟然全部失了效果,皇上对刘绮烟的宠眷反而日深,使得六宫侧目,正如她当年初进宫时那般。   
  到底应该怎么办?难道这次生辰就是自己最后的辉煌?   
  皇上已经连续数天没有进她的屋了,正在她百愁不得其解翻看各宫送来的礼品打发时光的时候,竟然在其中意外地发现了这幅董悠远的瑶池仙品图。   
  董悠远,字潜光,是前梁时人,以水墨画著称,其中尤擅画花,名流后世,传世之作“五美图”就是指他最为得意的五幅花卉图,据说暗喻了他平生所见的五位美人,这幅瑶池仙品图就是其中之一,可惜战乱频起,都在乱世中流散了。先帝在世时酷爱他的画,一直想收集起这五张图,为此专门重金悬赏,可惜穷尽毕生,也只搜集到其中三副而已,先帝一直引为憾事。   
  云妃专门等到了晚上,再派人去请皇上过来。   
  果然,以这幅图为引,令皇上龙颜大悦。   
  “皇上看这莲花,亭亭玉立,笔力淡雅,董大家的真迹果然不同凡响。”   
  “嗯,父皇在世时一心想要集齐这几幅画,可惜竟然未能得偿心愿,朕作为子女自当效力,待朕收集起这几幅图来,一起焚了,告慰父皇在天之灵,也全了朕的一片孝心。”齐泷轻轻点头到,显然心情大好。   
  “皇上洪福齐天,又孝感动天,有神明庇佑,必然能够为先帝做到。”云妃柔声道。   
  齐泷笑着不语。   
  云妃抬起头,看到苏谧跪在殿下,便笑道,“人来了,正好,把你叫过来是为了问问你家主子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幅瑶池仙品图?除了这幅之外,可还有其它几幅的消息?”   
  “瑶池仙品图?请皇上和娘娘明鉴,我家主子为娘娘送上的并不是董大家的真迹啊,是她自己闲暇时临摹董大家之作,我家娘娘微寒之人,如何会有这么名贵的真迹啊。”苏谧惊慌道。   
  “什么?!你说这幅图不是……”云妃顿时变了脸色,那她岂不犯了欺君之罪,纵然皇上不会追究她,她才女的名声也……   
  “大胆奴才,你说这画是假的有什么证据,这画中印章签名皆是董大家,难不成卫才人是存心用假画来糊弄我不成?”云妃怒喝道。只有把罪责先推倒那个倒霉的卫才人身上了。   
  “请娘娘明鉴,关于画的真伪,我们才人在送过来的那副字上已经说明了啊。”苏谧连忙分辩道。   
  字?!同这幅画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副字,云妃还记得那副字似乎是一首宫怨诗词,可是云妃见到了这幅画,那里还有心情看什么字,略略扫过一眼就扔在了一边。   
  此刻,身边早有伶俐的宫人去翻找了出来。   
  “哼,云妃不是名震乾州的才女嘛,竟然连一幅画的真伪也分辨不出来,”皇帝不悦道。   
  云妃连忙跪下请罪。她偷眼看了皇帝一眼,他眉头紧皱,神色之间郁郁,显然很是失望,不禁心里一沉,想不到这次弄巧成拙了。   
  这时宫人递上了刚刚找到的诗词,齐泷翻开一看,是一首自伤诗   
  初入承明殿,深深报未央。   
  长门空劳挂,无复见君王。   
  春寒入骨清,独卧愁空房。   
  飒履步庭下,幽怀空感伤。   
  平日新爱惜,自待聊非常。   
  色美反成弃,命薄何可量?   
  君恩实疏远,妾意徒彷徨。   
  家岂无骨肉?偏亲老北堂。   
  此方无羽翼,何计出高墙。   
  性命诚所重,弃割良可伤。   
  毅然就死地,从此归冥乡。   
  看完之后,齐泷禁不住有几分动容,他平时在宫里见多了妃嫔的歌功颂德,谄媚邀宠,这种缠绵哀怨,悲切凄凉的诗词只是在古书中看到,自然不会有人送到他面前,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边也有这样的薄命女子。   
  “这诗画都是卫才人亲手所作?这位卫才人现在何处?”他不禁抬头问道。   
  “卫才人已经在昨天仙逝了。”苏谧抬头道。   
  齐泷一时之间忍不住怅然若失,想不到这样绵心绣口的女子竟然没有早遇上。再抬头看眼前的丫头,烛光摇曳之下,身姿窈窕,因为低着头,只看见白皙柔和、线条明润的下颌,就觉得姿色竟不在前几天新封的刘氏之下。不知道奴才尚且生成这样,主子会怎么样?齐泷一阵神往,问道:“卫才人的遗体怎么……”   
  “已经由内务府的人火化了。”   
  “可惜可惜,如此佳人,朕竟然无缘一见。”他叹道。   
  “皇上若想见卫才人一面也不难,奴婢那儿还收着卫才人的自画像呢。”苏谧小心翼翼地道。   
  “嗯,”齐泷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须臾,又问道,“你家主子既然临摹了的画,必然是见过真迹的,你可知是在哪里?”   
  “这个……平时才人作画颇多,奴婢也分不清楚……”苏谧迟疑道。   
  齐泷沉吟了片刻,说道:“既然如此,朕就过去看一看吧,高升诺,摆驾!”说罢,也不再理会身边的云妃,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云妃惶恐地跪下恭送,待人走的远了,她才站起身来,看着着御辇远去的背影,脸色忽红忽白,又羞又恼,这次真是失算了,传到西福宫那边儿,不知道倪晔琳又会得意成什么样子。   
  云妃拿起诗来,她先前看这首诗,一见开头就以为必然又是哪个不得宠的妃子诉苦,来哀求她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的,所以随手就搁在一边了,此时再仔细看去,诗后的题记上果然写着,“月下感怀,成诗与画,聊表心意”等数语。   
  云妃恨恨地把诗轴一摔,周围垂手肃立的宫人小心翼翼的脸色在她的眼中都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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