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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黄门女-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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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拂逆。
「皇兄,我不想嫁予那个男人,我不要回宫!」
一想起要回宫,她便忍不住又想起端弋那混在女人堆里,笑得一副张狂霸气的模样。
啐,他真是没眼光,若论外表,她连装扮都不用便可以赢过那群浓妆艳抹的俗气女人;可方才在偏厅,他却连正眼都没瞧她,彷佛忘了她一样,全然忘了她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之前他又为何对她做出一些诡异的举止,让她误以为他是一个男女皆可的登徒子?既然不缺女人,为什么又要对她……他简直是可恶到令她想鞭打他一顿!
「妳私自出宫,甚至还带着宫中的公公一道,妳可知道妳错了!」胤禨微怒地轻斥。「放心,为兄自然懂妳的心意,知道妳不想嫁,遂为兄已经拟了封信回交大内,告知皇阿玛妳的想法,相信妳回宫之后,皇阿玛便会撤了这门婚事,绝不会让妳下嫁予端弋。」
他带着微微恶意的笑,然而惊诧之余的她却没发现。
撤婚!?皇兄居然替她撤婚!
怎么了?这是一件喜事啊!但为何她却觉得心头很闷,彷佛什么东西正压在她的心坎上?周身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唉!她怎么觉得好象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她傻气地按着自个儿的心口,蹙眉思忖着。
「怎么?为兄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胤禨凝神专注地睇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不消一会儿,他随即确定自个儿的想法无误──她确实是动情了。
唉,这个傻妹子,怎么会傻得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没……」她傻愣地低下头,仍是无解。
倘若不用下嫁于端弋,她便可以回宫,也犯不着跟在他身边,看着那令人光火的画面。
可心彷佛在痛,一点一滴地自体内传出,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彷若是一种毒充斥在体内,轻轻地揪起难以言喻的痛楚,一丝丝的结成网,层层将她包围。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痛苦?
她不是讨厌他,不是急着离开他吗?
「璧玺,怎么了?」胤禨轻声试探着,「还是妳不想撤婚?」
「嗄?不,当然是要……」连她都茫然了。
要撤婚吗?是啊,像他那种人,压根儿毋需她再多加理会,更甭想要她与他相处一辈子,自然是撤婚较好;可话尚未说出口,那痛楚宛若是千万根针扎进她心里头,连呼吸都显得椎楚难耐。
他说他不在乎皮相,还曾经为了她救了一个女人,处处温柔地照应自己,除了也那么一点风流,那么一点放肆……
啐,她怎么在为他说话!
他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如此维护,可……
「为兄明白了,妳早些休息吧,明儿个为兄会差人送妳回宫。」胤禨点到为止,随即起身打算离开。
「皇兄……」她急急喊着,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放心,为兄会替妳处理。」他笑得意寓深远,这其中的意思只有他懂。
看着胤禨一离开,璧玺随即软进床榻里,一颗心惴惴不安,跳得张放狂獗,令她再无睡意,只得披起外衣,直往外走。
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微风轻拂,却仍拂不去她心头的乱绪。
她有点迷惘……
第九章
「说!恭亲王到璧玺的房里到底在做什么?」
在偏院厢房外的庭院一隅,隐隐地传来端弋语带威胁的低问声。
「奴才……」接着是小惠子不知所措的声音。
呜,好歹他也是有娘生有爹疼的,干嘛老是欺负他?
「你不说是吗?」
端弋挑起勾魂的笑,迷人得教人转不开视线,却让惠安猛打寒颤。
呜,端弋将军和公主根本是同一类人,笑起来压根儿不美,活像恶鬼似的,只会欺负他。
「奴才真的不知道……」
端弋睇着他好半晌,笑意更深,大手一提,将他带进自个儿怀里,面对面的两张脸,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本将军问你,璧玺的真实身分到底是什么?」
一直不想用这种方式的,但经胤禨一提,他才想起自己应该得快点行动,免得日后后悔。
「奴才……」
呜,端弋将军不是一直都很君子的吗?为何突地如此粗鲁相待?
呜,他比公主还恶劣,在公主面前扮演着翩翩君子,在他面前却显露原形。
是啊!他原本便是骁骑营的将军,怎么要求他能有多斯文?
那根本是为了瞒骗公主的假象罢了,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说了。
「你还不说吗?」他真以为他不敢动手?
没有一个君子可以如此容忍美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拥在怀中的痛苦,更何况他打一开始就不是个君子。
男人想拥抱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他却更想拥抱她,抱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遂他要娶她,无论如何一定要娶她,尽管谁来阻扰也没有用。
人生在世要的不过是一段隽永的感情罢了,这一份感情远比权势和地位更能够吸引他,何况他未曾如此心动过。倘若失去她,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是乎,他绝不允许自己失去她,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奴才不懂将军的意思……」呜,不要再逼他了。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尽管他比公主还可怕,他还是不能说,倘若他真说了,公主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呜,别说不原谅他,说不准一回宫,公主会立刻将他赐死。
可倘若他现下不说,说不准就要死在将军的拳头下了,那他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呜,他短暂的人生好凄凉,前有虎、后有豹,满山遍野皆是豺狼之辈,他根本是举步维艰、无以适从。谁来救救他吧!
「真是不说?」他轻轻地将掌心贴在他沁凉的脖子上头。
「奴才……」惠安瞪大双眼,血丝满布。
前头有断崖,掉下去铁定是粉身碎骨;后头是激流,若运气好一点,说不定他还可以留个全尸……好,他决定了──说!
「她是──」
「你们在那边做什么?」
突地一声怒斥,打断了惠安的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抬眼一睇,想不到来人竟是璧玺。
她一身月牙白沐浴在月光下,彷若仙人下凡般绝美绝艳,即使轻蹙眉、紧抿唇,仍是无损于她彷似聚集天地灵气形成般的绝色。
端弋不禁看傻了眼,而惠安则在心中大喊着:公主,妳忘了戴雪帽出来,露馅了!
璧玺看见两人在树丛间的暧昧举动,怒得扭头便走。
端弋一瞧,随即回过神来,轻跃至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滚开!」她哪里还记得自个儿在他面前所扮演的角色是个公公。
「妳真美!」他惊诧于她不可方物的美,没料到她不过是拿下雪帽,却更添一分妩媚。
「你……」她怒眉紧蹙。「怎么,你不是说过你不在乎美貌吗?你不是说过皮相不重要吗?」
谎言,全都是天大的谎言!只有她才会愚蠢的相信。
瞧瞧她方才撞见了什么?她原本不过是要到外头吹吹风,想厘清自己的心,想搞清楚自己混乱的思绪罢了,却让她撞见他正在强迫小惠子……这算什么?他居然连个小公公都不放过!
他根本是个下三滥的登徒子,她现下只想赶紧回宫,不想再见到他。
混帐东西!
「我是这么说过,但我也说过美之物人皆爱之……」他仍震摄于她炽烈艳焰中的美,久久无法回神。「皮相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神相合,否则空有皮相又有何用?」
「放屁!」她粗鲁地吼着,纤指指向仍坐在地树丛间的惠安。「那你方才是在对小惠子干啥来着?」
当她的眼瞎了吗?
这可恶透顶的男人,居然到了这当头还企图以甜言蜜语来粉饰太平,当她是个没有大脑的蠢公主吗?
「嗄?」他对小惠子做了什么?
她说的没头没脑的,他实在抓不到头绪,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彷佛有点吃味,知道她有这个反应倒是挺不错的;不过她到底在对谁吃味?在场的只有他和她,还有小惠子,难道……
「你还想骗我吗?你分明把小惠子当成娈童了!」她压根儿没发觉自己凌厉的指控有点像是捉到丈夫风流的妒妇。
「嗄!?」这下子连惠安也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公主会如此想象。
呜,事实上,他是被人拳脚威胁啊!公主……
「妳……」端弋啼笑皆非,喜于她的妒忌,却又无奈她出轨的想象,连忙扣住她纤细的手,往一旁的小径走去。「妳跟我来,这儿不方便谈这种事。」
「你也知道这种事见不得人吗?」
即使被他拖着走,她仍是口若悬河地怒斥着,一路叫嚣地沉进夜色里。
惠安自树丛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小径上,欲哭无泪。
呜,他几乎可以听见牛头马面手上所拿的锁链声了,看来他是时日不多,等着要替自个儿修坟了……
「怎么?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让端弋带进他暂住的厢房里,璧玺仍是无所畏惧地抬起俏脸与他相对,全然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还有头上已无雪帽的遮蔽,以至于在他面前,自个儿的模样会有多么惑魂。
「我想同妳说……我要娶妳为妻。」
既然她都这么问了,倘若他不响应她的话,岂不是有辱他大夫的气概?
「嗄?」璧玺愣了半晌,突地瞠大一双惑魂的杏眸。
娶她为妻?这是什么意思?她在他面前是个公公,他却说要娶她,这不是……她想着,下意识地往自己头上一摸,登时发觉她没有带雪帽,甚至连辫子也没编,那么……
她急忙转身看向房内的铜镜,发现自个儿在镜子里是全然的女人样,不禁错愣住。那么,他是发现她的女儿身了?
啐,怎会在这当头功亏一篑!
不对!他方才说要娶她为妻,怎么,他一发现她的面貌后,便打算娶她为妻?他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他想娶她,她便得下嫁予他吗?
「你可真不要脸,一发现我的面貌后便打算娶我!」可恶!亏她还在他面前扮了那么久的奴才。「你可别忘了,方才在院子里,你正打算对小惠子做什么;倘若我再晚一刻出现,恐怕小惠子已遭到你的魔掌!」
端弋凝目瞅着她,没料到她对自己的偏见如此深。
「我只是在向他问妳的事罢了,我只是要他告诉我,妳的真实身分到底是什么,妳怎么会以为……」天啊,这要他怎么解释?
「哼,你同他问我的身分作啥?」她不信。
「是啊,我问他做什么呢?那件事情根本不重要。」他一步步接近她,故技重施。
「事到如今,你还想辩解什么?」她仍是燃着一身令人眩目的烈焰。
「我不想辩解什么。」他的嗓音厚醇低沉,像会引人着迷的乐音,随着他的接近,声音益发回荡在她耳畔。「我只是突然发现只要我爱妳,又何必在乎妳的身分呢?不管妳到底是什么身分,这辈子只有妳能当我的妻。」
璧玺怔愣地睇着他,杏唇微启,不解其意。
猝不及防的,他突地凑近她,在她来不及防范时,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恁地恣意而渴求;灵活的舌倏地窜进她口中,忘我地挑诱,肆情地索求着她温暖的慰藉。
彷若一道雷打中她的心神似的,全身麻栗难抑,诡异的酥麻占据了她的心神,霎时连狂噬的怒焰都消失无踪。
「从我第一眼见到妳时,就发现妳是女儿身了。」他低嘎地喃着,以唇摩挲着她的。
她的滋味果真如他所想象的一般美好,令他忍不住一再品尝。
「你胡说……」怎么可能?她的扮相是如此完美。
可他说他想娶她为妻,只当他一个人的妻……她戴上面纱,只希望能够遇见有心人,希望自己可以觅得一个愿意尽一生待她好的夫君,一个愿意让她独享的夫君,而他却允诺了她……
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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