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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自讨苦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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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想起“南”的版本世界上有九个转世木盒,七星死士一人一只。莫非,这两只木盒正是故事中的转世盒?

    她的脑中跳动着一堆问号,每一个问题都在她的耳畔大叫,要求得到答案,却没有一个问号有解。

    她拿起“天璇盒”翻看,构造看似与“瑶光盒”相同,又是一只打不开的闷葫芦。

    她气愤的双手各握住一端,打算用力摇到盒关节松脱为止。说也奇怪,她两只手才刚刚上去,盒子内传来轻微但清楚的滴答声,下一秒钟,盒盖自动“啪”地弹开。

    “咦?见鬼了!”她大叫。

    为什么“瑶光盒”对她没反应,“天璇盒”就有?

    好奇心战胜一切,可可慢慢掀开盒盖。

    里头几乎是实心的,正中央有个两公分见方的小凹洞,其中有一层硬硬、黑黑的东西,瞧来有点像颜料干掉的感觉。颜料的分量并不多,看起来很像没清干净的余渍。她又仔细端详一番,发现其实里头并非实心,而是用另一个同质料的面板把底下的机关盖住,只露出那两公分的凹陷。

    她用手去扳,面板动也不动。她更用力去敲敲看,指甲不慎卡到缝里,她用力一抽。

    “噢!”好痛,指甲断掉了,断得太靠近指肉,尖端已微微渗出血丝。

    她用力甩一甩,不痛不痛,吹一吹就好。自我安慰完毕,她又转头研究这只木盒。一拿一放之间,渗血的指尖触到凹陷处,碰到那层干掉的深褐色颜料。

    怪事发生了!

    原本已干硬的物质,突然在她的指尖下变软,变软,变软。软到最后,已经不像固态物体了!

    那暗红的色泽,带有腥味的味道……这,这分明是血嘛!是一团干掉的血啊!为什么又会湿回来呢?

    她无暇细想,一道明亮刺眼的强光陡然从凹陷处迸放出来。

    “啊——”可可捂着眼睛大叫。

    下一瞬间,一道白影从她的头顶百会穴迸出来,被吸入耀眼的强光里。
第08节
    “喝——”瑶光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窗外的星光稀微,她的脸色暗淡得如同星往一般。身旁的德睿立刻被惊醒,也随之坐起身。

    “怎么了?”他的俊脸上仍带着困意,声音微微沙哑。

    “我……我……”瑶光颤着嗓音,紧紧捧住额头。

    德睿将她抱进怀里,按抚着她的太阳穴。“怎么回事,你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好疼……”她低声轻喃,紧闭的长睫在眼下形成扇形的暗影。

    “忍着点,我帮你拿几颗阿斯匹灵来。”他顾不得赤裸的胸膛暴露在冷空气下,翻身就想下床。

    “不……”瑶光虚弱的挽住他。“电话……给我……拜托……”

    “你要叫医生吗?把号码告诉我,我替你拨。”德睿扶着她安躺回枕头上。

    瑶光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冷汗在额角一颗颗地凝聚,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他心疼的吻吻她的印堂。

    瑶光——瑶光——

    救我,瑶光——

    “不……不是。”她勉强眨开眼睑,“可可……可可出事了,我得打给她。”

    德睿的眉头锁拢了。“你怎么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求求你,把电话给我。”她深呼吸几下,虚弱的恳求他。

    这种灵质的疼痛,她只在生与死之际体味过,这是由她的生死宝盒传来的灵体震撼。

    她今生的时辰未到,现下突然发生骤变,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瑶光盒”感应到另一只盒子的异状。

    转世宝盆彼此互相感应,互通声息,而距离瑶光盒最近的盒体,就是“天璇”了。因此,可可必定出了事。

    她不明白。当天璇前世放弃魂魄移转之际,那只宝盒已失去所有灵动能力,木盒中的鲜血也已硬涸。她将它带在身边,只是为了将盒子归回原主。而今,它又为何在百年之后“复活”了?

    是可可做了什么,让它感应到主人的灵体,自动破开结界吗?

    无论如何,宝盒散放的讯息如此纷乱强大,一定是出了意外。她必须尽快赶回去!

    “瑶光,那太荒谬了。”他平静的坐在床侧,试着让她听进一点道理。“日有所思,夜有所感。你白日里无时不记挂着可可,刚刚一定是做了恶梦,才会身体不适。你只要服一颗止痛药,明天早上睡醒就没事了。”

    可可,又是可可,在她心中就只有可可吗?若非他们这几天来的耳鬓厮磨,浓情蜜意,他真要怀疑她和可可是否有不寻常的关系了。

    “不!可可一定出事了,我感应得到。”她贴在他胸前的双手在发抖。

    “我是她的亲哥哥,我都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你又怎能感应得到?”他从不相信那些心电感应、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在老天的份上,现在是二十世纪末!人类随时会移民火星了!

    “因为她是我的姐姐!”瑶光抖颤着语音轻喊。

    一阵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

    窗外,小林里的松涛飒飒,寒风寂寂。

    瑶光——呼唤越来越殷切,一声催着一声,其中混合著风鸣。

    夜太黑,风在哭……

    瑶光——

    她的名字融在风哭人号之中,凄厉得犹似地狱亡灵催魂。

    她的娇躯晃了晃,勉力支撑住自己。

    “你的姐姐?”他慢慢的、一字一字的问,阴沉凝重的神情让人喘不过气息。

    泪水,那潜藏在心底多年,累积不知多深、多高的痛楚,终于溃堤。她轻捂着唇,任泪水滑落脸颊,无法自己,柔柔嗓音像飘忽不定的魂魄,轻轻诉说那缠绵了千年的爱恨纠葛。

    “你懂了吗?那都是真的,我所说的乡野奇谈,都是真的。”她幽茫的脸上除了泪水,没有表情,却更显出深沉的悲伤。“可可和我已经当了近千年的姐妹。一千年前,主人无法自拔的爱上她,娶了她,带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横死……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至亲流血至死,是什么样的情况吗?风哭得那样凄厉,声声在梦里催着你,责怪你——为什么救不了我?为什么救不了我……”

    她紧捂着唇,无法说出声。

    德睿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吻去她的清泪,抚去她的伤悲。

    “你想说服我,你已经是个存活千年的……灵魂?”他忽然不知道该用何种名词。千年老妖?天下再不会有比瑶光更年轻貌美的老妖了!“而可可是那位威成王的新宠?”

    这太荒谬了?

    “可可和他相识那一世,他已不是威成王,而是西夏的仁宗皇帝。”她拭去泪水,勉强恢复一点平静。“我和可可,分别被那一代的‘瑶光’和‘天璇’收养,待他们百年之后,我们姐妹和其他五人,承下世袭的‘七星’之位;也就是在这一世,仁宗将转世宝盆交与七星,开始了我们的永恒之旅。”

    “也就是那七星死士?”

    “‘七星’必须誓死保护主人和主母!主人在水里,我们就在水里;主人在火里,我们也在火里。”她轻轻颔首。

    愚忠!德睿在心里嗤道。他们西方人也讲忠孝节义,不过要看时间,看情况,看场合;中国人那套古老迂腐的标准,他完全无法理解。

    什么“为主子效死”,什么“牺牲小我”,简直荒谬无比!在他眼中,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没有谁应该为谁而死。

    难就难在于,瑶光却是如此认定的。她活在如此的教条下——据她的说法——将近一千年。这种舍生忘死的观念,已经根植在她的心底,几乎无人能摇撼。而她的性子又死心眼得很,平时和顺归和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不会轻易更改。

    唉!他再度在心底长叹。做什么去爱上她呢?真是自讨苦吃!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是真实,这世界上确实有人可以藉由转世而长生不死,那跟可可也没有关系。她已经脱离你们了,记得吗?”

    “可是前后不会放过她呀!”她急急地解释。“她今世投胎为男儿身,取名叫‘郑买嗣’,统御詹宁集团。你知道历史上的‘郑买嗣’是何人吗?”

    “什么人?”

    “他就是当年灭了南诏一朝的乱臣。前后以他的名号为姓名,就暗示了他想再灭一次‘南诏’,二十世纪末的‘南诏’!”瑶光跳下床,开始收拾附近的衣物穿回娇躯上。“事实上,他已经试过很多次要伤害可可了,电线断裂、走在路上险些被车撞倒、上馆子吃了有问题的食物……他一直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是因为无法确定可可就是他的目标,毕竟可可这一世的改变太大。他怕打草惊蛇,只敢小心翼翼的试探。转世宝盒彼此会互相感应,这次‘天璇宝盒’发出如此强烈的讯息,如果我的木盒接收得到,郑买嗣同在纽约市里,绝对截收得到,可可有危险了!”

    她不得不离开纽约时,已安排了人手暗中接替,他们来得及感应到可可的异变,及时将她救回吗?

    再回笼共度良宵,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德睿也认命的下床穿好衣服。

    “我无意怪罪任何人,不过,依你的说法,如果你们当初没有介入可可的生命,对方就永远无法找到可可,不是吗?”

    “我没有办法!”瑶光回眸,幽幽看了他一眼。“主人在这一世找到可可后,激动极了,只想要回心爱的人。我不忍可可再和他纠缠,再为他死一次,于是请求他退居幕后,让我待在可可身畔,将来若发生事故,也好有个照应。”

    “听起来,他像个自私的混蛋,不是吗?”德睿冷笑。

    “德睿!”她的忠诚,不容主子在眼前被污蔑。

    德睿受够了!

    他大步来到她面前,语气严厉而毫不容情。

    “你期望我说什么?瑶光,你还希望我怎么做?”他摊了摊手,尖锐的质问像子弹般迸出唇外。“先是可可,再蹦出一个让你誓死效忠的主人,更别提你那共存亡的‘七星’朋友,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我在你的生命中,究竟排在第几位?”

    一连串硬苛的逼问让她措手不及,她僵着玉容,只能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从不曾放大音量咆吼她。以前,即使他再恼怒,也像一只笑面虎,所有怒火包藏在丝缎里,口角春风,不留痕迹。而现在,他却对她严厉地逼问,丝毫不肯退让。

    “我敢大方的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呢?你也能如此回应我吗?”他一步一步的进逼到她面前,而她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背心抵住冰凉的墙,再也无路可退。

    “因为爱你,我不在乎你把一堆人摆在我前面。我甚至可以忍受你利用我,阻止可可去尼泊尔。但你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吗?”他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

    瑶光听到他吐出尼泊尔三字时,便再也听不见他其他的语句。

    他知道她对他示好,不惜使出美人计,以肉体相诱,就是为了利用他阻止可可?他竟然知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愿意配合她演这场戏呢?他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发现自己被利用,怎么忍得下怒火,不反击,反而将计就计?

    在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离他好远好远,因为她不懂他,完全不懂,从来不曾懂过。

    瑶光用力摇头。

    “我最不能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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