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风-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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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任何事我都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桓温轻声道。
郗超起身拜谢,伸笔在纸写:某年某月某日,桓公答应赏赐免死金牌一枚。递给桓温道:“请大司马署名。”
桓温脸闪过一丝愠怒之色,但爽快的提笔将名字,呵呵笑道:“郗中倒是精细人,是生怕我忘了么?”
郗超不动声色道:“郗超这是按照规矩再行事,桓公登位在即,一旦登位便是九五之尊,到时候一言一行都是要记录下来的,郗超此举不过是按照礼数在做罢了。”
桓温脸露出讶异之色,歪着头看着郗超道:“曾几何时,景兴你也学会这一套了,不过你的话总是那么中听。”
郗超微笑道:“桓公谬赞,九锡之后皇便要禅位与大司马,大司马这段时间不要去姑孰了,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桓温起身踱步到厅口,看着阴沉沉铅云密布的天空轻轻的道:“你去,会同王珣将名单的人都处理了,要斩草除根;下边的那几个人传圣旨叫他们速速来京述职,然后一举拿下;至于谢安、王献之、王坦之、几个,先给我软禁起来,现在不能杀,一杀便天下大乱,谢安老儿还是个什么天下第一名士,杀了他恐那些酸货们到处乱说话,让他出不了府门一步便是了。”
郗超问道:“张玄可是带兵之将,万一一个不好他作起乱来可是大麻烦。”
桓温道:“杀了,凭他张玄有多少威望?他的直系五大营校尉已经替换,谁来为他出头?中军三大将领会帮他出头?笑话!杀了张玄,那三人都要跑来跪着求我饶命,不信你便看着。”
郗超呵呵笑道:“我当然信,我的意思是说,那张玄的妹妹可是北府军镇军大将军韩暮的妾室,这事怕不会那么容易平息下去。”
桓温哈哈哈仰天大笑:“那个混小子?次我便后悔妇人之仁没有在军中将他留下,这一次必趁此机会除了他,他此番大胜帮了谁的忙?帮了我桓温的忙而已,这一次秦人定不敢大举南下,老夫正好无后顾之忧,此处大事一了,秦人不来我还要找他们算账呢。”
郗超点点头道:“大司马终于想通了,大司马下了决心就好,开工没有回头箭,此事一旦发动则无回旋余地,我这便去了。”
桓温点点头,郗超快步走出大司马署,天的小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桓温目视郗超登马车消失蒙蒙雨幕中自言自语道:“老夫自然想通了,这司马家的江山难道不是从曹魏手中窃取而来的么?老夫将之拿走也是天经地义,他司马家强盛之时可以夺他人江山,老夫便不能么?”
大晋咸安二年三月十二日,建康城中忽然兵马满街,都尉府士兵沿街警戒命令所有街铺不准开张,同时把守四门的外军领军、护军二军各派出五千人将中军的左右两军和骁骑军三处军营牢牢把守,并出示圣旨令三军在营内不得外出。
午辰时,参加早朝的官员刚进广阳门,数十名官员便被刀剑加身,随即谢安、王坦之被递解进各自府中,数百名士兵牢牢看守住府门软禁起来。
随即都尉府三千骑兵会同禁卫军两千人分成数十队各自携带圣旨到所擒拿官员家中宣旨抄家,所有的官员一律定通敌之罪,言道东线秦兵所为是这些人通风报信,透露兵力部署所致。
腥风血雨满京城。
门下省黄门侍郎丘正,通敌之罪,诛全家一百零四口,家产抄没。
尚侍郎王润之,通敌之罪,诛全家七十五口,家产抄没。
御史中丞秦云古,通敌之罪,诛全家一百四十口,家产抄没。
礼部学士王永清,通敌之罪,诛全家六十九口,家产抄没。
吏部主事海隆,通敌之罪,诛全家四十五口,家产抄没。
大理寺少卿钱文静,通敌之罪,诛全家六十七口,家产抄没。
禁卫军总统领张玄,通敌之罪,诛全家三十二口,家产抄没。
…………
当日共诛杀朝廷三品以大员一十八人,三品以下二十四人,牵连人数达三千六百多人,禁卫军统领张庆和王珣所率的都尉军杀的手都软了,整个建康城中一片血色。
随后下旨称吏部尚谢安任用官员不查遂免去官职留京察看,侍中王坦之亦有纵容属官之行,念及两位公告劳苦特圣意从轻发落。
再有数名外地郡守已派人快马传来京城述职,到了京城这一天,也就是他们脑袋落地的那一天。
一时间京中愁云密布,人人自危;从当日起,健康城中开始了宵禁,直到四月初才取消宵禁,在这一段时间里,京城中各要害部门已经全部替换,城内禁卫军统帅换成了桓冲,中军三大军统领全部换人,原来的统领放闲职监视,外军两军原本就在桓温手中,同时也驻扎在京城内,京中聚集的将近四万人马全部被桓温掌握。
外军游击军统领司马荣见机颇快,在得到城内大清洗的消息之后,他便率军连夜往西不知所踪,桓温派大军追赶,但追至大江边便是去踪迹,不几日大晋各地便知道了司马荣起兵叛变的消息,司马荣原是皇司马昱的侄儿,此次叛变被形容为想争夺皇位,遂为桓温大司马所败,不知所踪。
第三二四章乱局已成
晋国混乱不堪,秦国也不安生。
邓羌兵败被俘,四万多秦兵被歼灭的消息传到长安时,朝中顿时乱成一团;大秦立国以来还未有如此大败。
和晋国交战的记录中也未曾有过这般惨败,昔年桓温率军攻入潼关,几乎打到长安城下,先帝苻健依然巧妙周旋保存实力,并采用坚壁清野、断粮道、小规模骚扰等众多方法逼迫的桓温不得不退兵。
更别谈新近的几次交锋中,边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摩擦,但是每次冲突都是秦兵得利,晋人吃亏。
这一次,丢脸丢到家了。
王猛知道这一次必将招来猛烈的抨击,谁都知道邓羌是他的人,邓羌杨安本就是王猛的两大臂力,每次打仗这两人必然带在身边,这一次双臂失去一臂痛煞心肺;更何况情况还不仅仅如此,皇族中在就有着反对王猛的大势力,正好此次和燕国降族一起组成强大的压迫力,欲将王猛这艘大船给掀翻。
苻坚在自责,正是他极力主张出兵打击晋国,王猛一直都是劝阻的,但是身为天子,总不能责任自己来当,这样的事总要找个替罪羊来,所以苻坚在沉默。
二月的一次早朝,在一片指责声中,王猛当殿昏倒,被抬回府中救治,第二日便缴辞呈言道身体虚弱,已经无力再理事,欲辞官告老。
苻坚这下慌了手脚,别看殿那些家伙平日里指手画脚,但是真正要让他们处理国事,岂非一片乌烟瘴气,苻坚还没蠢到那个地步;苻坚私下里觉得这是王猛的以退为进之策,告老是假,逼迫自己表态是真,考虑到大秦当下之局势,苻坚决定开口说话。
苻坚的一番心思尽在慕容冲掌握之中,精明如鬼的慕容垂和慕容冲叔侄开始为王猛说好话,这让倒王派始料不及,慕容垂被奉为这次大战的功臣,已经受封征南将军,王猛倒下他应该有更大的利益才是,他站出来说晋人如何奸猾,诡计如何多,仗如何难打等等,这样的为王猛开脱所谓何来呢?
殊不知慕容垂从慕容冲口中得知苻坚的心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和王猛示好并献媚于苻坚的机会,所以他这番大度的言论虽引起苻睿苻洛等一干人的不满,却赢得了苻坚的赞赏,也赢得了一直支持王猛的阳平公苻融、镇南将军杨安等一干人的好感,有着一石二鸟之功。
在此形势下苻坚适时开口道:“胜败兵家常事,此次仅仅因为小败便指责国之重臣,那么平乱灭燕之功有当如何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没话说了,苻睿苻洛苻冲等人闹腾了半天两手空空,枉自让慕容垂当了好人,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当然为示惩戒,王猛罚俸半年,这样的惩戒简直可笑;事情一定,王猛的病也慢慢好转,三月初的一次早朝王猛病歪歪的被抬着殿,当着百官的面,苻坚将王猛的辞官奏折撕碎,这一场风波才算消失无形。
但是王猛心中依旧有着一块疙瘩,小小的巢湖城,领军的就是那个小使,为什么便能阻挡住勇猛无双的邓羌的脚步?那小使看起来是有些本事,但是怎么看也不想个能领军击败邓羌的主儿。
王猛亦是杀伐决断之人,他的手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反对他的人鲜血,至于为何他名声中总有‘仁爱慈悲’之语,乃是他杀人从不自己动手,都是假借苻坚或者其他人之手,宰了要宰的人,自己却名声无损,这便是王猛的本事。
细细考虑之后,他决定请大鸿胪寺卿姜文来司隶衙门喝茶,稽核百官的不法行为,本来就是司隶校尉之职责,众官将被王猛喊去司隶衙门喝茶的行为称之为“请喝茶”。这样的茶喝了基本是要以抄家灭族为代价的,最不济也要蹲几年大牢。
姜文战战兢兢的来到司隶衙门,王猛问的话他一概听不懂,比如说那韩暮平日读什么?姜文的回答是,他不读,只是呆在院子里打瞌睡流口水。
又问韩暮平日里是不是喜欢练武耍剑,姜文道:“他不练武,不耍剑,就喜欢打麻将。”
再问韩暮的起居规律如何,姜文一概不知,因为韩暮就是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他总不好意思跑去看人家几点起,几点睡,几点行房这些事。
王猛是个爱面子的人,爱面子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别人不给面子,姜文的这些回答就是不给面子之极,明明千叮咛万嘱咐叫他盯住小使,结果一问三不知,末了居然还拿出一张写着什么“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的半通不通的艳诗来搪塞,王猛火了。
次日早朝,王猛奏请皇同意,姜大鸿胪一家就此获罪,念及姜文多年来勤勉,故而留了他一命,贬为庶民,将之流放千里之外益州江阳郡;可怜姜文无端得咎,一家子凄凄惨惨的坐着马车往西南益州而去,姜夫人娘家已无其他人,苏蕙又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故而毅然决然跟随唯一的表姐一家前往江阳郡而去。
王猛知道这样还不够,于是立刻奏请亲自领兵平定仇池国,不打一场胜仗难以堵住某些人的幽幽之口;但苻坚以王猛身体老弱为由婉拒之,其实苻坚是在保护他,苻坚生怕再来一场败仗,那王猛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到时候想留也留不住了,他不敢冒这个险。
但王猛一再奏,最后苻坚实在拗不过,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拜杨安为帅,率三万大军前去平底仇池国;杨安本就是老成持重颇具计谋之人,他的用兵深得王猛真传,加杨安本出生于仇池国,家族为仇池国贵族所灭才参秦兵打下一身的富贵来,此番正是复仇之战,他去最合适不过了。
……
健康城中的一番腥风血雨,外人完全不知,因为京城戒备森严,四门处不许进不许出已经近十多天,外边的人都知道城中发生了大事,因为一般有大事方才宵禁,最后诏一出,才知道是慕容庄携外军游击军一万造反之事,这才恍然大悟。
有人道:“难怪宵禁,这样的大事是该宵禁,只是诏说叛军为大司马所败不知所踪了,为何宵禁还不解除,眼看春耕就要到了,我还要进京买种子呢。”
“是啊,我告假回家看母亲,本来只有两天期限,这下十多天了,东家还不骂死我,搞不好丢了饭碗也说不定。”
“你东家哪一位啊?人好的解释解释也许可以通融呢。”有人好心的问。
“我东家人倒是不错,我也见不着他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