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妻不备-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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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拒绝,可胸口的心跳却禁不住加快了节奏。
比赛……对她来说,这事就像发生在昨夜又介于隔世之间。可不论过去多久,再听到这两个字,还是轻易就唤醒体内沉睡的另一个她。
“这一次算是破例,招收你做为咱们学校的特招在职本科生,然后推荐你去参加非专业组考试,通过初试后,立即推荐你跨升到专业组比赛!届时你就和荀朗一样有资格了!”
看到杨老师脸上的兴奋劲,木棉有些恍恍惚惚的,也许是被好运抛弃太久了,她不太敢相信,这么好的事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幌迫不及待的说:“快看看,这是非专业组比赛要求的曲目……自选中国作品一首不短于4分钟,还有自选小品一道,时间不超5分钟……奏鸣曲或协奏曲的1或2个乐意……”
“另外,我们需要在皮亚蒂或帕克尼尼随想曲中任选一首曲子,还有巴赫的无伴奏组曲第四、五、六首中的序曲,挑其中之一提前录好DVD寄给组委会……针对你而言,还是巴赫的伴奏组曲更容易发挥……”
想到什么,杨幌又说:“至于下周的广告拍摄,你不用担心,依你目前的‘天鹅’演奏水准,已经足够胜任拍摄了,比赛与拍摄是不会发生冲突的。”
木棉震惊不已,“可是……可是您不是说,我还差得远嘛……”所以,她才没日没夜的练,丝毫不敢懈怠。
杨幌正色道:“如果不这样讲,你再骄傲自满怎么办?”
他一直都说木棉是属于大提琴的,是能够给种乐器赋予美好灵魂的人,她对大提琴的领悟力,是他见过最高的!
木棉重拾大提琴学习后,他也曾忐忑担忧过,可听到她每天都在进步的琴声后,他的心早就安安稳稳的放到了肚子里。她的才华,并没有被时间洪流给吞没,她还是商木棉,是他为之骄傲的学生!
“清和那边我也打过了招呼,他没什么异议。能够感觉得到,他特别支持你。”杨幌说这话时,望了木棉一眼,似赞赏,更似欣慰,“木棉,清和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此时此刻,杨幌像位真正的为儿女操心终身大事的父亲,那语重心长的劲,让木棉有点想哭的冲动。可她也只是垂着眸,缓缓而又沉重的说:“他真的很好。”
但她终究不会是他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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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星期,木棉被杨幌一脚踹进了疯狂的地狱模式训练中。每天的课时,也从两个小时变成全日制,几乎一整天都在琴房里泡着,这可乐坏了荀朗,期待会近水楼台。
这一天要练合奏,木棉随荀朗去了钢琴系的独立练习室,钢琴系的一位学生正等在那儿,今天是和木棉的第一次合奏。木棉很紧张,早就没了之前天没怕地不怕的劲儿。荀朗一直在旁边给她打气,“木棉,没事的,放轻松!小方和咱们都是老朋友了,已经配合过很多场表演和比赛了!”
叫小方的年轻男孩也玩笑道:“早听说杨教授收了一位关门弟子!没想到这么漂亮啊!是学妹吧?大一还是大二啊?呵呵,我大四了,你叫我方哥就行……”
小方话还没说完,荀朗就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下,“说什么呢!人家比你大,别这么没大没小的,快叫姐!”
“真的假的啊?”小言不敢相信,见木棉笑着报出年龄后,才不可思议的直摇头:“不像不像,真的一点也不像!”他还是不愿意叫姐,也就随了荀朗叫名字。
年轻人特有的热情让木棉渐渐放下了包袱,很快就投入到了练习中。
原本是间普通的练习室,可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聚集了听众,先是一个,后是一群,都站在门口倾听。
木棉丝毫没有觉察,随着手指飞舞,弓子弹跳,一连串美妙的音符倾泻而出,似涓涓细水连绵悠长,又似被沉浸在历史长河中的空旷回音,从耳膜震荡到胸腔,成了午夜梦回的余韵,停留在记忆深处。
荀朗站在她对面,怔得目光一瞬不瞬。
不再是隔着电脑屏幕才能感受到的女神风采了!此刻的木棉,不够华丽,不够惊艳,她安安静静坐在练习室中拉奏,可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是有她在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变成最华丽的舞台,最高级的演奏大厅,最美的街头……
而她,就是个拉奏大提琴的姑娘,不急不躁,悠然自得。
渐渐,荀朗的眼睛湿润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视线竟被眼前这一幕给模糊了。
他在她的琴声里听到了一个的故事,故事很苍老,甚至凋零斑驳,但他就是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他想要读到最后,想要知道故事的结局,是悲,是喜,还是幽幽叹息。
小方的钢琴声紧紧跟随木棉,时不时的抬起头去看一眼斜对面的姑娘。
做为钢琴系的高材生,还没毕业就已接到几家交响乐团的邀请了,他的才华自是众所皆知。以往为管弦系其它专业合奏时,他得到的评价往往是比参赛者还要优秀!所以,现在其它专业请他合奏的人越来越少了,生怕被抢了风头。
老实说,要不是看在杨教授的面子上,以小方目前的资历,说什么也不会给木棉这样的业余做陪。但是现在,他却被这姑娘的琴声给震住了!
未必技巧有多高超,多惊艳!甚至,他也能听出许多生涩的地方!可就是这股纯朴的劲儿,赋予了音乐另一种味道和意境,让他随着她的琴声,走过了雨天的江南小镇;走在了开满油菜花的田野;又踏上了林荫小路……哦对了,是自然,像呼吸一样的感觉。
而她,是这段旅程的灵魂使者。
这就是音乐的奇妙之处,不同的人,演奏不同的人生之旅。
每一程,都可以独立精彩。
门外的听众,鸦雀无声。
杨幌站在那些学生身后,闭着眼睛聆听,动容的脸颊上,能看出肌肉微微跟跃的痕迹。他从她的琴声里,听到了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那是用心注入的。
一曲终了,他缓缓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何时聚集了这么多人,于是愣了愣。
待他转身时又是一怔,“严主任?”
严主任敛着手,站在一堆学生的最后,脸上神情陷入沉思,待杨幌走过来后,他才语重心长的说了句:“老杨啊,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宁愿赌上一辈子的教师资格,也要保她进咱们学院!”他抿紧唇,重重的点下头,拍了拍杨幌的肩,沉声道:“好好培养吧,是颗好苗子。”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那一刻,年近五十的杨幌站在那儿居然红了眼眶,替木棉骄傲,更替自己骄傲!
看,他就相信他的眼光没有错!他一直知道,那丫头是块玉,是块放到哪都会放光的玉!
第157章 你能来,真好。
又是一星期,木棉忙得团团转,还好广告拍摄延期,她可以专心准备比赛。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她隔了这么才重新开始练习大提琴,不到一个月就要去参加比赛了,这感觉像坐云霄车,只有疾速的前面,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
在这么短的日子要临时准备好参赛曲,是个难度很大的挑战。还好木棉记谱的能力极佳,听过一遍的曲子,基本就能顺下来了。杨幌更是对她这次比赛全力支持,其实木棉明白,他是因为那次比赛失利的遗憾。所以,就算是为了杨老师,木棉这次也是拼尽了全力。
其实成绩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只是不想再让自己错过。
明天就是比赛了,地点恰好是D市音乐厅。
下午上课结束后,杨幌为了让她放松,主动提议请她出去吃饭。
晚上,杨幌带着她来到吃饭的地方,一下车,木棉就笑了,“我还以为要去吃涮羊肉呢!”
“哪能总吃那么燥的东西啊。”杨幌前面带路,“走吧,听说这家是老字号,进去尝个鲜。”
随着杨幌进去,仍旧是生意火爆,一进门就听到了熟悉的吆喝声:“爷,姑奶奶里边请!”
服务员直接将两人带到一个靠窗的六人桌上,两张双人椅,两张单人的,木棉扬扬眉,就近坐在双人椅上,去看杨幌,他则稳稳当当的坐在对面单位,“木棉啊,想吃什么?别客气啊,尽管叫。”
木棉礼貌的将菜单先递过去,“您先。”
杨幌点头,接过来扫了一眼就唰唰唰点了好多,木棉在一边瞅着,忙出声制止:“老师,就咱们两个人,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没事,”杨幌说:“我还叫其它人了。”
话音刚落,随着又一声吆喝,荀朗和小方匆匆进来,“教授!木棉!”
木棉笑了,“原来是他们啊!”口吻中隐约一丝轻松。
荀朗想坐在木棉旁边的空地儿,被小方给直接拎了过来,“美女可不能你一个人独享!乖,过来跟哥一块坐情侣座。”
这时,服务员将菜陆续端上来,木棉正在低头喝水,有人将菜刚好放到她面前的位置,她一抬眸,看到一截白衬衫的袖子,袖口卷着,手腕上戴着块古董表。
木棉愣了愣,立即抬头,登时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连清和朝众人点了点头,直接就坐在木棉旁边,左手习惯性搭上椅背。木棉还是有点发愣,不是没想到他会来,只不过……真看到了这个人时,理智马上就在心里竖起了一道墙,隔着心,隔着他。
荀朗没想到他会来,顿时就显得有点局促和尴尬。
毕竟,他心仪的姑娘,正被这个男人以“占有者”的姿态守着。
连清和对杨幌说:“干爹,我让厨房做了几道招牌,待会加餐。”
杨幌笑笑,“嗯。”
他看连清和,又像看儿子,更像看女婿,心里头喜欢得很。
小方小声问荀朗,“这是谁啊?”
荀朗回神,也压低声音回他:“他是木棉的……未婚夫。”
“未婚夫?”小方诧异的看他,从他窘迫又失落的眼神里,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什么,只是鼓励的朝他笑笑,也没再说什么。
连清和清凛的眸光扫过对面,头凑到木棉耳边,小声:“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木棉浑身一颤,电击似的,立即僵紧了身体,声音也绷着,“他是连清和,这是荀朗,小方。”
连清和并未因对方年纪小,又是学生身份就有任何轻视,反而主动与他们握手,“你们好。”之后,拍拍木棉的肩,勾唇浅笑:“木棉让你们费心了,所以今天我做东,聊表心意。”
木棉的脸颊隐隐发热,抬眸看杨幌,小声嘟囔:“怪不得专挑贵的点呢!原来,您一早就知道有人会买单啊!老师,这样可不行啊,太狡猾了!”
杨幌失笑,愉悦道:“我给清和打电话的时候,是想请客来着,可他非得要请。我又没他赚得多,当然就不跟他争了。”
小方扑哧笑出了声,“教授,那我们没您赚得多,是不是以后可以跟着您蹭吃蹭喝啊?”
杨幌大方道:“行啊!只要你明天帮木棉赢了比赛,随便你蹭!”
“教授万岁!”小方高兴的对木棉说道:“木棉!咱俩一定要拿下合奏环节!我对你有信心!”
餐厅的气氛很热闹,所以大家也都不拘谨,荀朗没什么话,低头猛吃,杨幌的心情也不错,小方陪他喝了几两白的。
木棉坐在那儿,吃得不多,时不时的能嗅到来到身旁男人熟悉的味道,带着薄荷气息的烟草味。这才惊觉,其实他烟瘾挺重的。
“商木棉,”身边的人突然唤她,吓了木棉一跳,立即警惕的看他,“干嘛?”
连清和眯起眼睛来瞅着她:“你最近在躲着我?”
木棉马上严肃的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