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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凉城客栈-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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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侍卫退了下去。

局面如此危机,这一老一少,似仍,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在他们父子眼里,他们根本无需出手。因为,唐小鸟与跟何老狗,很快都会变成死人。

枷锁被唐小鸟的刀剁开,铐链给何老狗的手扭断。

安东野重获自由,他自由后的第一件事是——

——猝袭唐小鸟和何老狗!

一手用刀!

一手用剑!

他当然不是安东野!

虽然他与安东野有八分的神似,同样的虎背熊腰、同样的虬髯怒目、同样的威风凛凛、同样的英雄气概,但仔细观看之下,他还是比安东野年轻了那么一点点、清瘦了那么一点点、气短了那么一点点,就如同十年前的少年安东野。

他是谁?

——他叫拓拔东野。

他本是“鲜卑族”的青年武士,他因羡慕敬仰安东野的威名,不远万里从家乡,来到“京师”投效。他不但长得酷似安东野,他举手投足、音容笑貌,都续学足了安东野,最后,更把自己的原来的“鲜卑”名字,直接改成了拓拔东野。

每个见过他的人,几乎都将他误会成为安三爷,争相结纳;得知不是安东野本尊之后,自然也是百般嫌弃、千方奚落。

或许是因为太过相像、还是出于别的考虑,安东野婉拒了拓拔的好意。拓拔东野这才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安东野,无论自己如何努力模仿偶像,他始终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安东野。

心灰意冷的拓拔东野,投入权相蔡京的长子蔡攸府中,做了一名小小的护院。而后与蔡攸小妾互有暧昧,此事传入蔡攸耳中,蔡攸非但没有责罪,反而亲自做主,将自己那小妾赐给了拓跋东野完婚。自此,拓拔东野对蔡攸死心塌地,赤胆忠魂。(参见《青龙煞》卷第三章)

这次,高俅设计安东野跟“大风堂”,拓拔东野主动向主子蔡攸请命,假扮安东野、伏击“大风堂”,他要一雪当年被拒之耻!他不要再做安东野的影子!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东野!

那就是他——拓拔东野!

蔡攸也想给拓拔东野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权力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乎都是“老鬼”的人,要想代替父亲蔡京的权势,就要让自己手下可用的人才,建立更高的功劳,攫取更大的权力。

蔡攸与父亲蔡京交恶,与父亲的“暗敌”高俅,却相处甚欢、私交甚好,两人一拍即合。所以,拓拔东野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就变成了“法场”上待斩的死囚。

这本就是高俅布置的一个局,一个处心积虑将“富贵集团”拉扯其中、要将“京师”武林人物一网打尽的大局。

拓拔东野隐忍多时,看准最佳时机,骤然发起出其不意的突袭!

那么近的距离,如此惊变,所有人都以为唐小鸟跟何老狗都死定了!

但,那都仅仅是以为而已。

现场发生了小小的意外,拓拔东野左手刀、右手剑,他才一出手,唐小鸟就突然向拓拔东野迎面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然后及时闪身,但拓拔东野的“火焰刀”居然火光一盛,仍然烧焦了她的头发。

唐小鸟负痛大嘶了一声,扑地灭火。

扑地之前,唐小鸟那个小小的喷嚏,已发出了一十七枚完全不同形状的暗器。

拓拔东野一刀得手,转攻为守,以“火炎刀”瞬间砸飞格掉了来袭的暗器,右手的“冰寒剑”,急刺何老狗。

何老狗在这个时候,莫名奇妙的的摔了一跤,恰巧不巧的闪过了拓拔东野的一剑。

拓拔东野刀剑一收,傲然道:“你们早知我不是三爷?”

秀发焦糊的唐小鸟,怒声道:“当然!”

童贯和方柴如歌再对视了一眼,前者咳了两声,唐小鸟跟何老狗一见童贯要发话,急忙接连退开了六、七步,保持了相对的安全距离距离,何老狗才道:“你们早知道有人要劫法场,又怎么会把真正的三爷押来‘菜市口’处决呢?”

童贯倒大是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们这群猴崽子,明知是个圈套,为何还来白白送死?”

“大公公,你错了。”柴如歌目如冰火,突然道:“他们并非来送死的,而是故意来拖延我们的!”

“他们故作冒险袭击,拖住战局,好要让朝廷误以为他们真的中计,实则,他们已另派人去劫囚救人。”童贯“呵呵”叹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云端那个小妞儿了!”

柴如歌手按腰畔“惊梦”小刀,目注全场,目炽杀机:“这些‘东北’蛮子,太嚣张、太猖狂、太可恶了,今天本王就要大开杀戒,让他们损兵折将,哭爹喊娘!”

“你要亲自出手的话,那可就是意味着,要与整个天下的英雄好汉为敌?”童贯眯着眼睛,提醒道。

柴如歌座后“四大外族勇士”手捧的血色长枪,又发出慑人历啸!

第三章 东南西北中发白

柴如歌低首,去审视自己一双秀气纤细、粉妆玉琢般的手,喃喃自语:“不杀则已,要杀,就杀他一个血流成河,风云变色……”

彼时,街口各路,金鸣马嘶,喊杀震天,“禁军”甲士、“刑部”死士、“富贵集团”骑士等各部后援大军,已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包围掩杀过来……

茅草深没人膝,满目荒凉。

就在童贯、柴如歌以及弓辰、索凌迟、哥舒一刀,率领一班高手,押解“假安东野”拓拔东野,在清晨浓雾里,向“菜市口”进发时,“山河社”里又先后出现了两队精英好手,由“一唱雄鸡天下白”赵山鸡领队,“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压阵,押着囚车上真正的安东野,没声没息地向城西“小校军场”进发。

比起热闹非凡、人多兴旺的“菜市口”来,“小校军场”就显得冷清了太多。

这里曾经是“大风堂”二当家熊东怖以杀人练刀的屠场(参见《刺虎图卷第三章》),这一带偏僻荒凉,龙蛇混杂,是黑市跟绿林道交易、谈判一些见不得光生意的场所。

押解的队伍,走进“小校军场”,在破损废弃的“点将台”前,陡然止步。

赵山鸡将手一挥,两队人马同时行动起来,一队布阵,严防死守,如临大敌;一队布局,准备处决安东野。

这两队人,都是从“山河社”和“殿帅府”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办事效率雷厉风行,时间不大,一切就都已布置好了。

布置就绪,是不是就要执行处决令了?

并没有。

赵山鸡和“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似乎仍在等待着什么。

人在刀下,肉在俎上。

他们,倒底还在等待什么?

答案,很快就给揭晓——

——来了。

一匹快马,分开长草如浪,蹄声如密鼓,急掠而至!马上是个剽悍的人,整个人就像一只大铁鸟!

那乘快马人未到,负责外围警戒的司徒破病(参见《终南晚》卷第九章),已经病里病气的率先走报:“山鸡哥,大师,一哥遣汪铁鸥急报!”

赵山鸡铁着脸、嗔着眼、寒着语调:“请汪总管。”

策马奔走虽急,但马上的锦衣汉子却脸不红、气不喘。

这铜铸铁打般的汉子,向赵山鸡拱手长揖。他的手掌钝厚肉实,十指粗短肥大,犹如两面铁琵琶。

他正是“大内”侍卫大总管“一哥”哥舒一刀的贴身手下:

——“琵琶手”汪铁鸥。

“禀告山鸡哥,”汪铁鸥礼道:“一哥要小人向您急报:安东野的党羽,果真在‘菜市口’动手抢人!”

“很好!”赵山鸡顿时“呵呵”笑了起来,“太尉大人这招‘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果然是妙招!云端那伙贼男女,既救不着人,又要落个尸横遍野!痛快啊!”

“琵琶手”汪铁鸥抱了一下拳,铁衣猎猎,退了下去。

赵山鸡一歪头:“大头陀,动手吧!”

这位皇室旁支,觉得自己的权力,似乎多少有点要受五行头陀的节制,他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

“五行头陀”鑫森淼焱垚不理会赵山鸡脸上的猪肝色,只向身后的二弟子木雪涯略一点头,木雪涯立即带着两名手下打马而去。

“我们还在等什么?”赵山鸡明显有些不耐烦起来。

五行头陀目光如电,只见一匹快马,如密雷急炸,自场外的长街,急驰而至。

这次马上是个瘦小精悍的鸠面汉子,马未到,人已一掠近前。

赵山鸡马上惕然,鑫森淼焱垚目光一闪,已点破道:“是葛总管!”

来人是哥舒一刀手下另员一心腹大将:

——“毒龙手”葛元鸠。

此人身轻如燕,柔若无骨,两条手臂颀长无比,比一般人起码长出一半左右。

“禀告山鸡哥,”葛元鸠也恭谨作揖的致礼道:“一哥使卑职来报:目前在‘菜市中’劫囚作乱的逆党反贼里,并未发现云端的踪迹。”

“什么?!”赵山鸡闻言,就是一震。

鑫森淼焱垚点了点头,摆手示意葛元鸠下去休息。

“云端如果不出现在‘菜市口’,那只有两个可能,”鑫森淼焱垚慢条斯理的分析给赵山河听:“第一、这个女人为了保全家业、保住小命,不敢露面出手救人,放任安东野生死。不过这个可能,微乎其微;第二、就是云端事先得到了风声,她使手下在‘菜市场’把动静闹大,她带着实力高手暗度陈仓,来这里救人。本座认为,这个极有可能。”

赵山鸡一听这话,脸上就不自然了。他只想痛痛快快砍掉安东野的头就好了,他可不想去面对云端和她的“鬼斧神弓”!

鑫森淼焱垚又扬了扬手,他身边另一位亲信弟子水夕影,马上领两名“五行门”好手,策马离开。

“五行头陀”接二连三的调度,让赵山鸡感觉很没面子,仿佛现场所有的行动和布置,都要听这个家伙的指挥跟部署似的。

赵山鸡不舒服归不舒服,但却一点没有办法,他暗想:

“谁教相高太尉近日极信重这个大头陀呢!不过,太尉大人信任的人,可多了去呢!看你能逞多久的威风?看你有什么好收场?说起来,太尉大人可是从我的‘蹴鞠队’发迹起来的,咱对大人有过提携照顾之恩,你一个杀手头子,哼哼,想和我比?门都没有!”

赵山鸡心中对“五行头陀”的目中无人,颇为不甘,就连对以“麻将阵法”守住安东野的那七个个汉子,也颇看不顺眼。

那七兄弟,各抱军器,各占方位,目不斜视,纹风不动。

这七人正是高球的心腹家将“麻家七将”:

——麻东风、麻南风、麻西风、麻北风、麻红中、麻发财、麻白板。

押解队伍一在“小校军场”停顿下来之后,“麻将”七兄弟,就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死守在囚车周围,一直没有动过。

“只要‘麻将’在,能救走安东野的人,只怕再过三百年,都生不出来!”这是临行前,高衙内说过的一句话。

——麻家七兄弟,就是高玩从大牢里发现、挖掘、提带、重用的好手。

虽然高玩的话,多半是为自己手下脸上贴金,未必就可信,但赵山鸡看到他们严阵以待,心里多多少少踏实一些了。

他想早点完事交差,早点回到府里搂着小妾喝着酒,这样他才能完全踏实,是以,他低声下气的请教鑫森淼焱垚道:“大师,时辰不早了,我们可以动手了吧?”

鑫森淼焱垚若有所思地道:“解开三爷身上的哑穴,先验明正身。”

赵山鸡向身后耸立如门神般的金钟罩点了点头,金钟罩马上拍开了安东野的身上被制的穴道,但并没有打开囚车。

安东野一开口就开始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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