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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汉明大黄袍-第77章

小说: 汉明大黄袍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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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何吩咐?”老管家双手互插着袖子,哆哆嗦嗦地大门里溜出来。董老看着游手好闲的老福,无奈地摇摇头,道:“地该扫了。我这个老爷当得也是够累的,这点小事都要我来说嘛?”

“哎,知道了。”福管家终于不舍地把手从袖子中抽出来,从门后边掏出把笤帚。等董老走进去了,立马喝道:“小兔崽子,给我出来!”

过了半响,终于来了个打杂的杂役,“管家,别喊了。这雪可扫不得,小公子吩咐的,今儿个要堆雪人的,前几日扫得一干二净的,府内下人被那小公子可是一顿揍。”

“老爷说的,你敢不扫?”福管家笤帚一竖,道:“小公子哪里,你那簸箕送堆扫过来的雪去就得了。”

“唉,唉。还是管家想得周到。”杂役拿起笤帚,麻利地干起活来。走进内堂的董其昌脱了官帽,还没多久,应天府尹柳复便匆匆赶来了。“董大人,杨爵爷到松江府了。”

“唔,这位凌河伯还真的要南下吗?”

柳复是董其昌的门生,恭敬地站在一边,道:“老师准备怎么做?”董其昌笑道:“他杨帆闹得京师满城风雨,可以为了三万难民,远洋吕宋,光凭只一点,老夫便是第一个佩服。如今官场人人贪财,有远见的却得不到任用,不是外迁,就是调到这应天府来当个闲职,哪里还有真正为大明着想的能人。”

“那老师的意思是……”

“他南下之所以要停在松江府,不就是来筹粮来的吗,那边帮他筹粮就是。”董其昌吹开浮在茶盏上的茶叶,抿了一口。柳复私下对于德高望重的董其昌还是以老师相称,“这应天府粮仓,若是要开仓,老师您担得起这责任吗?学生认为犯不着,万一被那些人抓住把柄,说老师讨好凌河伯,私自行事,这……吃力不讨好啊。”

董其昌笑道:“固开莫急,老夫也没说要私调粮草。”

“那粮草从何而来,难不成老师那自己那点俸禄来买粮吗?”柳复纳闷道。他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了大义,也许是不在乎自己的这些俸禄,但这终究只是杯水车薪。

董其昌笑道:“如今坊间不是流传老夫字画一字千金么。反正老夫清誉已毁,索性落得个俗套。固开,明日在金陵传开来,老夫字画三百幅,只卖粮食。且让老夫看上一看,这字画到底价值几钱,也可助爵爷一臂之力。”

柳复一惊,忙问道:“恩师如此这般,需与爵爷见上一面否?”万历年间,由于董范两家之争,将董其昌的名誉一下子跌到了谷底。那些被煽动的读书人将董府的亭台楼榭付之一炬,后被人戏称“民抄董宦”。如今这复出的董尚书又要卖字画?柳复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他知道董家良田千顷,随随便便拿出个几千石出来不成问题,为何还要直降身份,来卖这书画呢。

主位上的董其昌年近耄耋,依旧精神矍铄,抚须笑道:“固开,人活一世,不就是活个自在名声。这风雅自在,老夫占得一席,但能否流芳千古,难。今日,我董其昌卖字画换粮,只是要世人明白,我董家并非是欺善怕恶之族。”柳复瞥了一眼董其昌,问道:“恩师是否还在为范昶那事耿耿于怀?”

“笑话,老夫岂会因为一跳梁小丑耿耿于怀?他范昶自己应了城隍庙的誓言暴毙,老夫主持秋闱不徇私,倒成了我董其昌的不是了?哼,可笑世人愚昧,见怜不见缘由;更荒唐的便是那些读书人,那笔账还没给他们算清楚呢。”

柳复没有应话,这事情若是细究,两家都有错,但那些士子文人抢烧董府,这事情确实没法深究,毕竟算是惹了民怒,千夫所指无病而死。他柳复就算心向恩师,也不能将众多读书人抓起来一个个打死。

柳复擦了擦额头,退出董府,看到杂役将一簸箕雪往府内搬去,便道:“恩师府上怎会有你这当蠢材,还不将雪往外边倒掉!”还没等杂役解释,便入轿离去。只留下杂役原地呢喃道:“你才蠢材……”

第138章董老卖字画?

杨帆这边正急着收粮食。正值隆冬,即使在富庶的江南地区,也很少有人大量买卖粮食。杨帆算是把利民当的家底都给带过来了。他到船上,才想起来,若是早些向石子君提及南下,让他在江南地方上的世交来收粮,也许没有现在那么困难。

鱼米之乡,这里的富贾大多日上三竿才开门营业,不过今日却早得出奇,等杨帆过去,却被告知米仓空了,不卖了。杨帆一惊,难不成陆一川的手都伸到江南地界上了么?他不知道,苏州、松江这一带的米,昨日都被旋风似的扫了个精光,谁干得,自然是那些富贾、乡绅。

当听说今日董尚书的三百字画要售卖,这些附庸风雅的富贾乡绅疯了似的堵到了董府门口,争相拉着白银,挂着黄金要买字画,却被告知,董老字画,不售黄白之物,只卖粮食,价高者得。于是乎,南京一带,掀起了一股购粮狂潮。那些有钱的,为了购得董老的一幅佳作,不惜花费千两白银,命下人跑遍周围一带的米行、粮铺,能买十石绝不买九石。

今日辰时,等董府开门,看着一个个望眼欲穿的富贾乡绅,以及后边堆积如山的粮草垛,连董其昌自个儿都暗暗吃了一惊,拱手笑道:“诸位如此抬爱老朽的字画,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一位员外郎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冬天的,指挥下人运粮都出了这么大一声汗,为得只是那一幅字画,想想都有些不值得,偏偏还真有这么多人来买。“董老可是折腾死我等了。董老若是不喜那铜臭之物,我等也可用美玉、古董来换取您的大作,何必运这几百石的米过来。难不成董老府中缺粮?”

“王员外,瞧您说的,且不说董老家缺不缺粮,这几千石的白米,董老家是有多少口人,要吃这么多的粮食?”一旁的乡绅戴着顶皮帽子,揶揄道。

“那这粮食不吃,难不成还喂耗子吗?”

董其昌拄着拐杖,笑道:“诸位莫要猜了,这粮食啊,诸位可能还不知道老夫的用途。如今西北饥荒不断,难民流离失所,老夫也只是尽一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下边的乡绅不由一惊,心里暗道怎么听着都不太信啊。虽说这董老单薄官场名利,可也没有高风亮节到捐粮的程度。不过口头上还是恭敬道:“董老高义,我等佩服佩服!”董其昌笑道:“诸位莫要以为在下是高风亮节,其实也只是将这些米转赠给即将要南下吕宋的凌河伯杨帆。若真要说高风亮节,还得说是杨爵爷高风亮节。”

“杨爵爷?”下边人都是两耳只闻窗外事,京师天高皇帝远,哪里晓得几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只是一个平常爵爷罢了,也没有太过惊讶。

董其昌见这么多人堵在自己门口,也不是个事,便道:“诸位若是不嫌弃,且将这些粮食交由府内下人看管,诸位往来仲楼一聚,我等品茶论书画,虽说董某人逃不过卖字画这一斯文扫地之事,但也要卖得高雅些。”

“好好好,董老此意正好,那吾等便在来仲楼等候董老大驾光临了。”众人皆起身赶往来仲楼。这来仲楼是董其昌万历年间辞官回乡之后,建的一处雅斋。众乡绅、富贾落座之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董其昌缓缓登上楼来。对着众人拱手歉意道:“让诸位久等了。此次卖字画,不图钱财,所得白米,也会悉数运往松江府,助杨爵爷一臂之力。”

“董老,事情我等都知晓了,这次带来的字画可否令吾等观之?在下早已经等不及了。”一边的乡绅为了表现出他也是喜爱字画,可以表现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谁都明白,此人不过是为了个面子罢了。家中若是藏有一副董老的字画,那说出去也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当中很多人都是靠钱捐来个功名,为的便是拖去身上那股铜臭味,好歹也算是半个读书人。董其昌道:“既然诸位都迫不及待了,那在下这就取画。”他从一旁的画坛之中,抽出一幅卷好的画作,在中间的桌子上铺开来,捋须笑道:“这幅《江干三树图》乃是当年老夫静心安居于乡所做,用墨颇为肆意,却不失惜墨之处,诸位可上前细看。”

“唉,好好。”坐在最前边的几位近水楼台先得月,纷纷躬着腰,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在这画作之上。前边几位看得有些忘乎所以,后边好没看的人便急了,故意揶揄道:“诸位的口水都要滴到这画作之上了。”

董其昌笑道:“不必急,这来仲楼中桌椅甚多,这边的几幅字画,诸位拿过去自行品鉴便是。”一幅幅绝世佳作从董其昌的手里流过,《葑泾访古图》、《鹤林春社图》、《浮岚暖翠图》、《神楼图》、《西湖八景图》、《溪回路转图》,都是画中精品。皆是当初病居松江时期所作。那时候,董其昌四十几岁,正值盛年,广闻博识,采集众长,悠居林泉,心闲手熟,所画作品也堪称精品,看得在场众人高呼精妙。

“董老,这幅《鹤林春社图》在下甚是喜爱,董老字画千金难得,在下斗胆以六百石白米换这幅画,您看意下如何?”

董其昌捋须笑道:“黄员外既然喜爱这幅,便拿去。这六百石白米,就六百石白米,算是黄员外为这难民出了份绵薄之力。”看到这边如此快捷地交易成功了,后边的人迫不及待地将字画一卷,抱在自己怀中,生怕别人抢去,喊道:“董老,这幅《访友图》,在下出七百石白米!”

“这幅《神楼图》,在下出八百石白米。一幅幅字画在短短几个时辰被兜售一空,那些取了字画的,在随后上来的老管家账本上,仔细核对着刚刚从董府统计过来的白米数量,纷纷心满意足地抱着字画离去了,连那些白米的零头都不要了。”

另一边,杨帆感觉到这源源的长江口,在他登上岸边带来的深深的恶意,整个松江府,竟然难以买到四千石白米,一夜之间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每家米铺的老板,告诉他的第一句话便是:“只有散米了。”

杨帆急得头发都快抓掉了,这松江府没有也就算了,连一边的苏州府都见了鬼似的白米售罄,要等些日子才有货。这杨帆可以等,船上的三万多人不能等啊,船内的粮食已经见底了,若是五日内再拿不到粮,这三万人,万一暴动起来,掀翻船是分分钟的事。不仅是难民,那些船工、舵手都撂下话,没有足够的补给是万万开不得船的。

打听来打听去,章尧终于打听到了些蛛丝马迹,这所有买米的人,今儿个都去了南京城礼部尚书董其昌府上,听说是去买字画去了。杨帆也不管他买字画也好,买白菜也罢,赶紧备了马车,往应天府赶去。车上的两箱大银子颠得马车都快要散架了。终于实在夜里赶到了应天府。

杨帆也顾不得大半夜地敲人家尚书府的门合适不合适,直接往董府跑去。

老管家轻轻地贴在董其昌的房门边,道:“老爷,杨爵爷求见。”

“凌河伯?”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董其昌穿戴完毕,一顶华帽高耸,出门便问管家:“这八千石白米都运出去了?”

“还没,天黑走道太慢,就准备明儿个运到松江府。”

董其昌往府门走去,呢喃道:“这就奇怪了,这么晚来府上又有何事?”管家打着灯笼走在前边,董其昌看了眼站在堂内看字画的杨帆,暗叹一声,真当是少年封伯,这毫无家业底蕴,竟然可以在短短几月,便一战封伯,也算是伟才了。

“董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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