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蛊-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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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渐渐放下剑,说:“可沈姐姐的仇……”
“有人会报,我也好、沈大哥、琳琅也好,还有你家公子都不会让你沈姐姐白白牺牲!”云若飞看着天生,说:“可是,你不行!沈姐姐去世的时候,说你视我如亲姐,既然如此,我就不可以让你心中留有怨恨!你可知道,世上最累人最误己的便是仇怨!”
天生心中感化,却看到飞箭又一波袭来,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过云若飞,避开了后头又落下来的弓箭,说:“云姐姐,小心!”
云若飞释然一笑,说:“多谢,听我的话,好吗?”
天生苦涩一笑,看着手中的那把剑发怔片刻后,说:“云姐姐说的对,或许……这把剑理应用来保护那些值得的东西!”
二人走进落水阁,又见身后那箭如密雨一样袭来,心知那所谓的陈将军定然与沈君翰谈不拢,毕竟无论是罪责还是琳琅,又或者是神器乃至云若飞,没有一个是他会答应的。
她走进落水阁后,看着那棵木槿花树悲从中来,迟迟没有走进七星阵。毕竟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她与苏逸之走到今时今日的原因。
初语早就从衣袖之中飞了出来,欢喜的与天生团聚,但他们还是发现了云若飞的反常,不禁一问,说:“要打开吗?”
云若飞摇了摇头,说:“其实都已经知道了!我只是常常在想,如果一开始我选择告诉他,我选择相信他,会不会一切……会变得不一样?”
“云姐姐……其实……”
“天生,多谢你多年来对这东西的保护,只不过我和你公子早已回不到过去了!”云若飞蹲了下来,捡来树枝抛土,决心打开这个埋藏了近十年的秘密,即便秘密本身早已变得不再重要,但里面还有一把非常重要的钥匙,那是旁人的托付,也是她过去的开始。
天生似乎有话要说,但云若飞却苦涩的取出了锦盒,说:“既然要结束,何必留有后路呢?这个钥匙本就不属于我……”
此时,云若飞似乎听到了有人闯进玲珑阁的声音,警觉的看向了天生,二人默契的进入七星阵,来到了落水阁中。
天生紧张的说:“他们居然闯过了明镜阁……难道我们……真的坐视不理吗?”
“再等等!”云若飞心中紧张,看着远方的红阁依旧屹立,只是不知是否心中作祟,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撕喊杀生之声,却故作从容的说:“我相信琳琅与沈大哥……而且我总觉得他并不会让玲珑阁真的有任何危险,即便他现在无暇分身!”
“他?”天生着急的说:“云姐姐说的是公子吗?可公子现在变了,他便得冷酷,会杀人,也会娶秋水姐姐,甚至全然不理玲珑阁了!”
“你还记得当年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过,你们公子说的话,你要听……既然你当初信他,现在就应该继续信他,难道你要落得像姐姐这样,自以为是的理解他,最后与他成为陌路人吗?”云若飞又看了一眼天际,手里紧紧的抱着锦盒,说:“我们进屋吧,我相信……玲珑阁会转危为安的,我相信!”
渐渐的也不知道多久,他们都没有去点亮那桌上的烛台,一片漆黑之中,云若飞的手紧紧的抓着锦盒,手关节也渐渐的变得发白。
而天生则握紧剑坐在屋外,愁眉不展。
所幸门庭依旧清冷,至少这始终是个好消息,毕竟说明玲珑阁尚且久攻不下,至少那座红阁如今依旧耀眼。
云若飞虽然如是这般的想,但心中忐忑,毕竟以她的性子,她比谁都好奇前方的战事,比任何人都担心他们的生死,可偏偏进退两难,心绪不平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却在此时,她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她偏不敢确信,以为是自己太过依赖于他,出现了幻听,故而只是原定未动。
可似乎,她真切的听到了那个人在唤着她的名字,突然抱着锦盒居然埋头痛哭起来,因为在此时此刻,她似乎终于明白,这世上唯有一人能让她在无助之时,心中为安。
白铭循声走了进来,温柔的摸着她的头,说:“怎么?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云若飞抱住了白铭的腰,哭着摇头,说:“白铭,我回来就害死了沈姐姐,还害了玲珑阁,我真的是个祸星!你怎么也来了,你怎么下山的?”
听着她胡言乱语,白铭又是笑又是叹气,拨弄整理着她的秀发,说:“你都在说些什么,我都听不清楚了!好了,玲珑阁没事了……而且不仅是现在,以后都会没事的!”
“为什么……”
白铭笑着说:“毕竟是苏逸之,有何办不到的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三日之后
一句毕竟是苏逸之,即是白铭由衷的惊叹,却也暗示了这个近乎毁了玲珑阁百年基业的一战背后,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耐人寻问!
原来所有的事,早已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偏偏越是如此,越让云若飞陌生的心疼,倘若一切真如她脑海之中所想,那么就如苏天生所言,他真的变了!
变得越来越像萧允明,一切凭借自己,不轻易信人,也不累及旁人,不择手段!
她不愿一切是真,毕竟玲珑阁差点毁于一旦,沈冰也牺牲枉死,更重要的是这一切只因她曾经的安排而开始!
云若飞缓缓抬头,看着白铭脸上不变的笑容,似乎也渐渐明白自己又是一个自欺欺人!
而她轻微的举动,即便白铭现在看不见任何的神情,可他们之间又何须眼目揣测,毕竟她本聪慧与多谋,只不过是碰上了苏逸之这个变数罢了!
白铭点了点头,给了她肯定,说:“我也是出发前才知道,原来十万大军早已在西明国,你要知道,这南国京师与西明国仅有一府州环水之隔!”
云若飞松开了抱着白铭的手,说:“难道是这边境大军公然出手阻止吗?可如此这般,经过玲珑阁一役,岂不是会打草惊蛇吗?”云若飞总觉此局布置之精妙,让多年与世隔绝的她有些难以理解,说:“他的计划是要引起内战夺权,扶持望儿称帝?难道成婚之日,只是为了不让萧允文多疑吗?”
“是与不是,只怕唯有他最清楚……”白铭拍了拍云若飞的肩膀,自己也顺势坐了下去,说:“只不过如此以来,岂不是民不聊生,还让萧允文名正言顺的保权上位吗?即便相对于皇位而言,他更想要这神器,改命成王!”
云若飞默而不答,白铭笑着说:“我听宏说过,他一面北军接管南北边境,保南国不受两国与塞外部落侵袭,一面他将会出现在婚典之上,在朝堂众人面前,说出林家与云家的冤案!十万大军牵制如今京师四周的州府大军,加上林家素有威望,定然倒戈!”
“原来如此,可……救玲珑阁的不是这十万大军,又是什么能让多年对玲珑阁虎视眈眈的萧允文停下攻势呢?”云若飞深感自己多年囚禁,早已不知这事态变化,更是看不懂如今的苏逸之!
白铭无奈云若飞如今不愿深究探测之心,毕竟以她不输男儿的心智,如何看不破这局,只是不愿再去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她忘不了当年的决断换来如今的仇怨!
他说:“想必你自己多少猜出了,这次救了玲珑阁的的确不是任何的军队,而是有意集结在南国的四国贵人,他们有北国的大将军,西明国的外戚,东陵国的皇族,还有那……几乎财富富可敌国的富商与豪杰!”
“这些人早就在京师了?”云若飞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们个个身份显贵,怎么可能可以做到不被人发现,又或者愿意听苏逸之安排呢?
白铭抓住了她冰冷的手,说:“我能知道这些,因为是宏对我说的……那么你也就知道……这些人为何愿意配合……又或者被摆布了吧!”
云若飞恍然顿悟,一个是曾经显赫四国的绝世公子,一个是如今凭借百万雄师震慑四国的威武之帝,也难怪四国贵族无论是道义还是利益也都不得不听从!
萧允文以为以名扬长公主和慕容秋水之命,就可以牵制住如今无名无势的苏逸之,却不知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萧允文等得是玲珑阁冲撞朝廷的机会,可苏逸之等得恰恰是他动手的这一刻,因为他要的就是让萧允文尽失四国望族乃至江湖中人之心!
民心尽失,将孤掌难鸣,为最后那真相的揭露,铺平了道路,也为望儿的登基称帝做好了一切准备!
但云若飞的心却显得沉重,说:“既然有心救玲珑阁,为何不早点出手,为何不和沈大哥说,这样一来,或许沈师姐她……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
“所以,以前他输了!”白铭松开了云若飞的手,叹息的站了起来,说:“他懂得他输在哪,也懂得即便他活着,是因为谁,所以如今的他,有着萧允明的手段,苏逸之的多谋,才有了现在的旗鼓相当!毕竟当年的萧允明输在不善利用民心,而如今苏逸之却如火纯青……”
“可难倒非要到最后一刻,才可以救玲珑阁吗?”云若飞想起沈君翰临战前潇洒豁达的笑容,不禁心中担心如今的他们又是否能相互扶持与信任!
“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玲珑阁最重要的,不是这十二阁楼,也不是玲珑哨的生死,最重要的是红阁里的珍宝。可众所周知,那些珍宝之所以存在玲珑阁,不是因为她们阵法机关如何了得,而是因为天下权贵的默认与支持所达到的牵制!”白铭笑着倒了一杯茶,说出了云若飞理应知道的事。
而剩下的也就无须在明说,因为她本就明白。过了许久,看着飘荡在杯水之中的茶叶,犹如多年来的玲珑阁!
她不禁苦涩的说:“所以,玲珑阁被逼退至最后,也不与朝廷对抗,让天下看清了她们百年来坚守的原则,让萧允文莫须有的罪名不攻自破,也让那些人愿意冒着与他为敌的危险,挺身而出去维护这百年玲珑吗?”
白铭笑得理所当然,说:“人心之变,唯利可动!不至最后,又如何知道真假!”
此时,云若飞听到了屋外有人的声音,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苏天生早已听了去,现如今只怕去找苏逸之查实!
她试图拦住他,告诉他世间之事没有黑白绝对,可白铭却只是笑说:“他已经知道对错,可沈冰之死的怨怒,理应让他发泄!”
云若飞也深知此理,只是看着红阁,心中在想经此一战,沈君翰有是否还能坦然的接受这个兄弟的“善意之举”
她走了出去,摸着白鹤的头,说:“或许……我不该回,为了一个答案,引来风波无数!”
白铭摇头苦笑,压抑着心中撕咬的挣扎,因为他怕云若飞以后遗憾,说:“可你不会甘心的,其实或许你们情愿未断,经玲珑阁一战,四国权贵皆在京师,朝廷早已无暇顾及,萧允文更是有心防备,决心布局,唯有将婚期退后三日!”
听到这个消息,云若飞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半点欢喜,只是一句情愿未断,却让她心中纠缠,无喜无悲!
白铭也有些意外她的沉默,却心中有些让自己看不起的愉悦,唯有强压着,说:“怕只怕,这其中有诈!”
云若飞未曾抬头,她不是不担心他,只是害怕和以前一样,最后才发现原来他并不需要她,故而只是茫然的说:“白铭,我累了,我想睡了!”
“……那便睡吧!”白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坐了下去,而云若飞则进屋,合衣躺下。
她侧躺着,深怕白铭又有万一,唯有眷恋的看着他依旧清秀的侧脸,心中踏实的说:“白铭,三日后,我们回北冥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