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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奸臣当妻-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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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云琦一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说,“这也是为了您好,请吃一些吧。吃了才有精力看书啊?”
  裴斯妍看看他们没有把稀饭撤下去的意思,只好非常不情愿的坐到桌边,拿起筷子。不过是一双最普通的素色木筷子,可是拿在手中好像有千斤那么重,她的手腕都快断掉了。
  裴斯妍挣扎了很久,闭着眼睛将稀饭塞进嘴巴里。
  离轻染见小姐吃饭了,轻声说道:“小姐,请您慢用,有什么事情的话让云琦来喊属下就行,属下去外面守着了。”
  裴斯妍满嘴塞的都是稀饭,含糊不清的应道:“嗯,好的,我知道了。”
  离轻染出去了,裴斯妍继续往嘴巴里塞稀饭,然后像吃毒药似的闭着眼睛硬咽到肚子里去。
  一碗稀饭磨磨蹭蹭了半天,她终于吃完了,云琦问要不要再添一碗,裴斯妍连忙捂住碗示意不用了。
  再让她吃一碗,估摸着真的会吐出来了。
  云珊收拾走了碗筷,云琦留在书房伺候,裴斯妍猛然想起那副还没看的书画,连忙展开来。
  云琦惊叫一声:“小姐!”
  画像上是一位眉目明秀清俊的年轻男子,身穿一袭白底蓝纹的袍子,画师将他温文儒雅的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画像的右上角有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裴斯妍费了半天的气力才认出——沈叔策!
  她一怔,这不是澹台妍临死前说的那个名字吗?姓沈的话……岂不就是那个试图逗澹台妍笑的人?
  裴斯妍又看看画像上年轻男子,回头问云琦:“他是谁?”
  云琦惊慌的垂下头,手指互相交缠在一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快说啊!”裴斯妍急了,跺跺脚。
  云琦的身子猛得一抖,说:“小姐,他是您的未婚夫,护国公的长子……半年前因病而死。”
  因病而死……
  裴斯妍看着静静微笑的男子,原来这个人已经死了,难怪澹台妍脸上会出现笑容了——因为她爱他,希望与他生死相随。
  所以,死亡对于她来说正是一种解脱。
  这一家人还真是倒霉,半年内先后死去,老天爷也太恶毒了!裴斯妍又想起日全食时莫名出现的声音和穿越,不难解释老天爷恶毒,不,是变态到何种地步。
  裴斯妍发现云琦一直很紧张的盯着她和画像,索性画像将合上放回原处,若无其事的走回到书案后,随手拿起一本书,装作认真看的样子,心里想着其它事情。
  沈叔策死后,澹台妍一定伤心难过的几乎快要崩溃吧,否则侍女也不会紧张成那副样子。
  “小姐。”云琦轻声喊道,声音有些颤抖。
  “嗯?”裴斯妍抬头看她。
  云琦指着她手中的书,说:“小姐,书拿反了……”
  裴斯妍低头一看,果然字全是倒着的,她尴尬的咳嗽几声,连忙把书正过来,顺便瞟了一眼窗外,离轻染背对着书房站在外面,不知道在看什么。
  裴斯妍突然对一件事情疑惑不解。
  第五章 疑问
  在古代的封建礼教中,十分注重女子的名节,未出嫁的女孩子会被家人锁在绣楼之中,就算是稍微沾点亲戚关系的男子都不可以随便见面。灵渊大陆虽然是不是中国的地儿,但是看这儿家族等级的划分,礼教这种东西还是必然存在的吧?
  澹台妍身为门阀贵族小姐,对于名节肯定看的比普通女子更为重要,即使因为身份原因必须和男人有所接触,可是……
  在澹台妍有未婚夫的情况下,为什么身为家臣的离轻染能毫不顾忌的走进写秋轩?并且家人侍女们对此熟视无睹,犹如一件平常事?
  再怎么开放,也不至于开放到让一个男人随意进出小姐的院子吧?
  裴斯妍十分好奇离轻染在这个家里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一个角色,能够进出写秋轩,能够得到澹台妍的绝对信任,直觉告诉她——他不是一个家臣那么简单。
  裴斯妍向云琦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看离轻染拿着把剑,想必是会武功的。会武功的人耳朵很灵,万一给他听见就不好了。
  云琦绕过书案,站在小姐身边,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裴斯妍斟酌着该怎么问,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离轻染是澹台家的家臣,对吧?我……和他以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时刻都跟在我身边,替我做这做那?并且能够随意进出写秋轩?”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云琦愣了足足半分钟。
  “没听清楚我的问题?”裴斯妍抓抓头发,不小心把白花簪子弄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丁零”声。
  离轻染回头朝书房张望一眼,裴斯妍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避开他的目光,俯身去捡。等她坐起身子,他正在和云珊说着什么,离得太远一点都听不见。
  裴斯妍把白花簪子交给云琦,又重复一遍之前的问题。
  “小姐,离大人和奴婢一样从小就跟在小姐身边的,在老爷心中离大人比普通家臣要重要上许多,”云琦说,一边为裴斯妍插好白花簪子,“离大人……嗯,怎么说呢……他是一个稳重内敛的人,一直以来为小姐做了许多事情,所以小姐特许他可以随意进出写秋轩,老爷夫人也没有反对。”
  “难道我爹娘真的一点都不反对吗?再怎么说,男女有别的啊?”
  “小姐,您今后继承了巫盼之位,要与很多人打交道的,所以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爹和我以前有多看重离轻染?为什么我们这么看重他?”裴斯妍又问,毕竟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必须要多多了解他才行。
  “这个……”云琦顿了顿,手指揪着衣角,慌乱的躲开主子的目光,“奴婢不是很清楚了,您以前从来不和奴婢说正事的。”
  裴斯妍瞅着云琦,总觉得她还有话没说,在刻意隐瞒。
  “是吗?”裴斯妍加重了语气。
  云琦看似单纯的点头:“是的,小姐。”
  裴斯妍烦躁地拿起一本书想砸桌子,以前她心里一不舒服就喜欢拿笔记本狠命地拍桌子发/泄一顿。她看看身边的云琦——算了,不砸了,省得她又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户人家总有各种各样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反正来日方长,她一定能弄清楚的!
  接下来的几天,裴斯妍除了吃饭睡觉沐浴以外,一直待在书房里看书,一步都没有踏出写秋轩。外面到处挂着白纱,她看着就心乱如麻,眼不见为净也好。
  云琦和云珊轮番对裴斯妍说澹台妍以前的事情,一是帮助她尽快恢复记忆,二是希望她仪态语气什么的都能和以前比较一致,按离轻染某天说过的话“族人们一眼就能瞧出您的古怪”,虽然感觉他说的未免太夸张了些,但裴斯妍不得不照样做。
  裴斯妍先从离轻染那里了解了澹台家的现状,不是有句话叫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吗?可是不问还好,一问让她头更疼了。
  综合实力、财力等因素按大到小给四大门阀排名次,巫罗家在首位,其次是巫抵家,巫盼和巫礼并列倒数。上一代巫盼,也就是澹台妍的父亲澹台瑜,平庸一般,在多年的门阀争斗间一直处于弱势,结果把前辈支撑起的强大势力给败下去了。虽然四大辅臣位高权重,但还要顶住来自其他官员的各种压力,而澹台家从来没从争夺中拿到多少好处,更是节节败退。
  裴斯妍记得澹台妍对她说过的话,也清楚的知道只有站在权利的最高峰才能守护好这个家族,但是要怎么让弱势的家族重新强大起来呢?
  她还去问离轻染,“为什么一定要保守我失去记忆的秘密?为什么不能让家人和外人知道”。
  他头头是道的说出必须这样做的原因——不管是给家人还是外人知道,澹台家内外都会受到很大的动荡,她继承人的身份会不保,必是死路一条。家族会陷入争夺继承人的纷乱中,其他门阀会企图借此打压澹台家。
  裴斯妍想到那天的咄咄逼人的老头,莫非离轻染说的争夺族长位子的就是他不成?
  未来好像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毒蛇横行其中,冷不丁的就将它的毒牙扎进你的腿中。路的两侧是深不可测的悬崖,烟雾袅绕,飞鸟难渡,而身后……是一道连接天地的铜墙铁壁,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攀登上去。
  她不会爬山,不喜欢掉到悬崖里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她还年轻也不想被自己多虑的烦恼给折腾死,那么惟有挥剑斩断荆棘,将毒蛇踩死在脚下,一步步向前走去。
  不是有句话,叫“即来之,则安之”吗?
  既然混蛋老天爷给她安排这样的命运,她倒要继续走下去看看他还能做出什么变态而缺德的事情!
  澹台妍的过去对裴斯妍来说,可以用时下比较流行的一个词——“悲剧”来形容。
  在庞大而尊贵的门阀中长大、寄托了族人重望的她,受到的压力难以想象,也难怪她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子,无论是谁都很难在那样可怕的严厉的苛责、沉重的负担中还能笑着坦然面对。
  至少她裴斯妍是不能的,庆幸下没有穿越到澹台妍小时候。
  喂,老天爷,您还真有人性。
  明天是出殡的日子,裴斯妍不安的坐在书房里,合上族人名册,一抬头看到离轻染正好进来,他依然穿着深蓝色的袍子,裴斯妍好奇他为什么不穿丧服但没敢问。这几天,他一直在严格的督促着她,感觉和我小学时的班主任一样。
  那位女士是她上了这么多年学遇到的最严格的班主任,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就罚站罚抄罚背书。
  不过离轻染没有真的要她罚站罚抄罚背书,只是一遍接一遍的解释清楚。
  离轻染说话、表情都显得冷漠如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裴斯妍不太喜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可偏偏只能信他一人。
  也不知道这家人是和他怎么相处的,又是怎么完完全全的信任他的。
  总之天天面对这座大冰山,裴斯妍感觉自己快要郁闷死了。
  离轻染欠了欠身子,说:“小姐,请您去正厅一趟。明天出殡,需要您出面了。”
  裴斯妍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地让她想吐,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书,干净整洁的册子很快变成皱巴巴的一团。
  “现在就要去吗?”裴斯妍问,她压根就没做好任何准备去面对族人,万一出岔子露馅了怎么办?
  “小姐请勿担忧,属下会跟随在您身边。”离轻染又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裴斯妍低头看看皱巴巴的名册,上面的画像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已熟知,但是毕竟不是现代拿个照相机“喀嚓”一声洗出来的照片,画像难免是有偏差的,见到真人她还能认出谁是谁吗?
  迟疑了好久,裴斯妍一狠心站起身,跟着离轻染出了写秋轩。
  暴风雨总要来临,那么——就让它更猛烈一些吧!
  到处缠绕着的白纱迎风飘扬,裴斯妍尽量不去看它们,看着离轻染的脚后跟走路。她感觉自己的两腿发软,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还不停地颤抖。上台阶的时候她还差点摔倒了,幸好云琦眼疾手快扶住她。
  裴斯妍真恨不得四肢着地爬到正厅去算了!
  从写秋轩到正厅的路是如此漫长,漫长到裴斯妍以为自己在进行两万五千里的长征。就在裴斯妍开口问还有多久才能到的时候,离轻染停下脚步,她连忙刹住,免得撞到他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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