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风上草-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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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风漫不经心地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必再多说了,仇已经结下了。”
宋雨仙打了个冷劲。
这天色正好,春光烂漫,不如策马看尽山河风光。
何必关心那些俗事。
到了夜晚,秋小风等人在一小镇边上扎营,秋小风烤了一堆火,火将他的手烤得暖烘烘的很舒服,秋小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前路如何。不过安国公早有篡权谋反之心,手中握有兵权,朝中也已经部署多年,他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皇帝在他的位置上,也是坐不稳的。如今要安国公交出兵权,万不可能。
宋雨仙坐在他边上,又问,“风风,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远在千里的美人。”
宋雨仙只得轻咳一声,权当自己没有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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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秋小风几日未曾来这院中,想必已经离开此地了。若没人暗中帮助秋小风,他又怎会当上武林盟主,使得八方信服。往日他派魔教的人追查秋小风的下落,却什么也没有查到,显然是被人故意隐瞒了消息。
翠柳是白首门招来的服侍丫头,在这院子也有月余,这公子温温尔雅,被如此对待也从来不发什么脾气,更不会寻死觅活,使得丫鬟仆人也不得安生。翠柳在许多人家里做过事,见惯了骄奢淫逸、跋扈嚣张的人,这位公子倒是不同。
“公子,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东篱微笑,“你可知秋盟主何时再来?”
“奴婢不知。”
“风前欲劝春光住。春在城南芳草路。未随流落水边花,且作飘零泥上絮。镜中已觉星星误。人不负春春自负。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如今我身居院中再见不得芳草春光,只得叹惋。”
那姑娘正直青春,也有春心萌动之时。
也有文人墨客心向往之。
只是她出生低微,实在高攀不上。
“公子不必忧心,自当有那日的。”
东篱漫不经心地在她脸上扫过,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微偏过头,藏在袖口里的手指微微捏住袖边,是为踌躇不定。
“我沦落至此到无所求,倒是姑娘在此屈尊,是为辜负红颜。”
那日秋小风走得匆忙,虽说检查了锁住他手的莲子,但换衣裳的时候,又把钥匙给掉了出来,东篱只隐隐约约看见了,奈何实在无力搭理。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已经被人收走了。
那女子从未有人如此同她说过话,心中乱七八糟、烦乱无比。
又道,“公子早些歇息吧。”
她说完,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走,慌忙走了出去。
第120章 篡权
行了几日平安无事,到了第五日晚上,果真有人来刺杀。虽然被秋小风等人一举拿下,所有刺客却都服毒自尽问不出了所以然。
一行人风雨兼程,总算抵达了皇城。
皇城自然不同,热闹繁华之中又透着庄重威严。这之中行走的多是些达官显赫。
安国公府恢弘大气,朱漆大门,烫金匾额。
只是这周围却没有人看守,大门紧闭,像是生了什么事端。齐无怨便走上前去,推开门进去,里头来往的人一个都没有。
寂静无声,仿佛没有人住。
难道生了变故?
齐无怨在这院子里四处查探,秋小风走在他后头,看到地上有些脚印泥渍,已经被晒干,成了灰土。
秋小风停住脚步,说,“此地不宜久留。”
他这一言还未曾说完,就见眼前寒芒一闪,秋小风抽剑回击。约二十名黑衣刺客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与几人拼斗起来。齐无怨武功不如,已经被人一把铁剑架在了脖子上,那领头的人喊,“停手。”
争斗逐渐平息下来,齐无怨脖子上已经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宋雨仙道,“这是安国公府上,尔等以下犯上,就不怕身首异处?”
如今齐无怨被挟持,众人连逃脱的余地都没有。
“奉命行事,你们还不束手就擒。若不放下兵器,我就拿他狗命。”那刺客冷道。
眼见僵持不下,只能退一步以稳住敌兵。
宋雨仙道,“放下刀剑。”
听他说完,几人相继放下刀剑扔在了地上,齐无怨眼见几人就要束手就擒,目呲欲裂,连忙道,“快走啊!”
秋小风跟着就两根银针飞出,击中了那两人的眉心,那两人直直倒了下去再无声息,宋雨仙一脚将脚上的剑踢到了手上,纵起轻功一跃到了齐无怨跟前,立即与周围的刺客斗在一处。
这变故只在一瞬,刺客愣神。
阮熙和横在小五面前的刀拿了下来,冷道,“别装了。”
他话音一落,就从回廊里传来了拍手声,道,“几位果真名不虚传。”
只见一年近五十的人从后头走了过来,头发已有了些许花白,他一身锦缎棕色长袍,回纹宽边装点着衣缘,贵气非凡。
“拜见安国公。”齐无怨行礼。
他一行礼,秋小风等人自然跟着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
原来这安国公只是为了试试几人的能力,却没想到如此便被人识破。
他方才一直在后观察,此刻望向了阮熙和,问,“你又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阮熙和处之泰然,道,“安国公位高权重,又有两百精兵近卫日夜防守,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除了皇帝,没有人能将安国公府中上下尽数屠戮。但若是皇帝封家,这门上也没有封条,我们也会最快得到消息。因而定然是安国公演了一出戏。”
“你就没想过,是我诱敌上钩?却断定是我做戏?”
“我听闻安国公府上近卫擅长使刀,刀法讲就劈、砍、刺、格、扎、撩,幅度较大。而剑法花式更多,与刀法更不相同。这些刺客虽然使剑,但却把剑当刀使,绝不是内行。又有谁会派这些外行刺客来行刺安国公?若说安国公有意捉拿我等,自然不必让下属伪装,入了这院子,谁能出的去?定然是安国公让近卫扮演刺客,意欲试探我等忠心。”
安国公对此也算满意,又沉吟一番,说,“你同一个人很像。”
“敢问是谁?”
“当年大理寺卿徐召立断案如神,只可惜天妒英才。”
“我就是他。”
安国公又走进了几步,愈发看清了他的容貌。
这个阮熙和一身土匪之气,粗布束袖短衫,手上脸上多是伤疤。以往的徐召立温文尔雅是个文臣,待人接物便使人如沐春风。
气质变了。
面貌也变了。
“我当年追查贤妃死因未果便被当今皇帝革职问斩,之后侥幸死里逃生,是为查清当出真相。”
安国公听到此事,痛失亲妹,怎能就此罢休。
抬手道,“诸位请随我来。”
此地不是谈论的地方,安国公府上也有皇帝的眼线。穿过几条回廊,到了院子深处,又屏退仆从,关门说话。
“当今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先皇原本传位给了当朝太子覃简昱,二殿下争权夺位,只得投靠我们司家替他铲除异己,家妹与他情投意合,他承诺若是得到皇权必立她为后,谁知皇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立当朝丞相苏倾寿之胞姐为后,只立家妹为贤妃。家妹秉性纯良,遭人陷害,皇帝趁此削去家妹妃位,将她打入冷宫,此时她腹中已经育有一子。我怕她再遭人惨手,因而私下里派人保护她,谁知,事发当日,我拍去的暗卫全都失踪,一个也没有剩下,等到了第二日,就传来了家妹难产而死的消息,新生的孩子也不知所踪。”
安国公说起此事来眼中含泪,又说,“幸亏苍天有眼,让我重新找回亲妹骨血,势必要推翻皇帝,一血深仇。我平生别无所求,只希望看到尚定能荣登皇位。”
小五原本很怕这个舅舅,但他自小便无亲人,也见不得亲人难过。
“小五定当不负您期望。”小五道。
“不知安国公有何打算?”秋小风问。
“当朝无太子,只要皇帝一死,谁当太子各凭本事。”安国公冷道。
“皇帝登基多年,却不册封太子?”
“前太子贤良忠义,是个不可多得的帝王之财,只是司天台告诉皇帝,太子无为是覆国之象,日后定会弑君逼宫,祸及天子。皇帝疑心病重,自当不可放过一丝一毫的凶险,因而废除太子,再不另立。后太子又因为巫蛊嫁祸被皇帝一剑穿心。”说道此处,安国公司凌偕又冷笑道,“这个皇帝,可真是毫无骨肉亲情。”
“太子之母是谁?”
“当今皇后苏姜秀。”
“怎么会这样?”宋雨仙一惊,这皇帝是连自己儿子老婆一起不要了?
“苏后痛失爱子,心知此生再无可能诞下皇子,因而收养了一个婢女所生的皇子,就是当今的四皇子覃尚安。”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为了权利不惜一切代价。皇帝册封覃简昱为瑜阳王,却不将他逐出皇宫,因病将养为由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后来不过五日就传出瑜阳王病逝的消息。”
“瑜阳王?”
“瑜阳王师从何人不得而知,自小武功军法无所不通,只听说他那神功名为‘渡莲生’,掌法剑法皆可行云流水,我自以为,若非不是皇帝使诡计,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渡莲生。
莲亦有情,渡人往生。
莲亦无情,生而往复。
秋小风想着,忽然思绪明了起来,难道,他同宋雨仙学的是渡莲生?
“安国公是要我等刺杀皇帝?”秋小风问。
“正是。”
“皇帝若在皇宫,便不好刺杀。一旦刺杀,弑君之罪坐实,皇帝若要杀人,谁也拦不住的,不如找些稳妥的法子。”秋小风又道。
司凌偕纵横官场,心知此时严重,不过如今他和皇帝水火不容,皇帝迟早要削了他的爵位株了他的九族。若不放手一搏,怎能甘心。
“秋盟主有什么办法?”
“什么事都将就名正言顺,奸臣当道,苏倾寿祸乱朝纲,先抓住他的把柄,让皇帝严惩。树倒猢狲散,少了苏相,当今皇帝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性子,谁也不敢归顺。剩下的这些人,只好来找您帮忙了。”
“若是皇帝不降罪?”
“皇帝只能容忍奸臣,不能容忍想篡位的奸臣。他一定会处罚。”
“哪里来的罪证?”
这武林盟主能号令武林果真不可小觑,宋雨仙只能时不时撇他一眼,心说秋小风什么时候竟然能如此聪明,难道真是被魔头虐出了智慧。
“天下第一飞贼辞乐,已经去拿了。”
“那就敬候盟主佳音。”
几人拜别了安国公,又到了皇城之中,秋小风找了间长生客栈住。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皇城中那位高高在上,每日烦恼依旧不断,又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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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每日在这院落之中做些端茶送水的事情。
蹉跎了岁月,迷失了流年。
“公子,今日您也要练字?”
她以前总以为,这些漂亮的男子甘居人下,实在是有些丧志懦弱。但眼前这位公子却不同,若非不是秋门主强行将他囚困于此,他怎会落到如此地步。才子佳人才是人间正道,秋门主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有劳姑娘了。”
翠柳便把宣纸给他送上,然后磨好了磨。
“我岂非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得红袖研香。”
翠柳一听心中怅然无比,只能偷觑他的脸色。
这位公子长相俊美不凡,言辞中只有风流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