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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2章

小说: 此生仗剑任疏狂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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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存在,他们往往会漠视掉除了主人外的所有人。所以点头示意是他们对待其他人最敬重的礼貌,而之所以这六个人对江鄂行此大理,无非也是缘于整个风雅颂高层无人不知的、季独酌〃暗恋〃江鄂的奸情。

穿过走廊,拂开琉璃珠帘,室内灯火旖旎,篆字缭绕。

绿腰跪坐研墨,绛唇调弄着梧桐素琴,还有一婢,名曰青黛眉,她双袖微挽,露出一双皓白的手腕,正俯在桌前细细的捻碎香饼。

沐浴才毕的季独酌光脚坐在窗口一席矮塌上,只着了白色的内衣,脸色微微泛着红晕,头发湿淋淋的自双肩蜿蜒而下。

江鄂不禁一声浅笑:〃楼主逼婚不成,又要上演色诱的戏码么?〃

季独酌伸出沐浴后犹带水红的手掌,为自己添了一杯浅酒,斜过眼来看他:〃江大侠君子风范,勘比古人柳下。季独酌纵自信风流儒雅,颜色双绝,也知色诱难让江大侠动心啊。〃

〃楼主真是不知谦虚为何。〃

〃咦?季独酌身为风雅颂之主,自然说一不二句句实言,又何必学时人那些假惺惺的道学呢?〃边说着,他向江鄂招了招手,一直身边的酒壶,〃来来来,陪我饮上几杯。〃

江鄂也不推辞,径直走到季独酌身旁坐下:〃江湖上只道风雅颂之主年少风雅,却不知乃是一个酒鬼,你今日去搅自己的酒楼,怕是为的乃是自家的酒吧。〃

季独酌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桌上的扇子习惯性的扇了一扇,语气中已隐隐有了怒意:〃哼,七蒸七晒的绿春,居然敢给我只蒸五次。雅集楼百年的老字号,可不是给他们如此糟蹋的。〃他身上穿的也薄,这来来去去几扇子,竟让衣领松了一点,露出一点点苍白的锁骨和锁骨上上黏着两三根的头发。

江鄂微微一笑,凑上前去,仔细的帮季独酌把衣服拉整齐。



哐啷。

一声瓷器掉地的脆响。

去端蜜果子回来的小豆丁一回来就看到如此震惊的一幕那个该死的江鄂居然在拉他家楼主的衣领!!

哦!!不。。。。。。。。。。。。。。。。。。。。。。。。!!!!!!!!!!!!!!!!!

小豆丁竖起钢牙猛地扑过去,一口咬向江鄂的咸猪手。人在半空中,只差一丢丢就能惩奸除恶,却被那个姓江的坏人一把拎住了衣领,按在座位上。

小豆丁把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乱响,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江鄂,随时准备再次扑上去咬下他一快肉来。

季独酌轻描淡写的站起身来,走到碎盘子前,俯下身捏着碎片,欲哭无泪:〃我正宗的官窑青花啊。〃

江鄂死命按住小豆丁,笑着说:〃再加上雅集楼的一把茶壶一把酒壶,我看你们风雅颂今天犯瓷劫。〃

季独酌眨眨眼,抬起头来,非常真诚的说:〃江大侠言之有理,我看就您请跳个萨满,帮我们驱驱邪啦。〃

跳萨满。。。。。。

江鄂的手一抖,正好被小豆丁抓到机会,一口咬在胳膊上。



雅长老聂平仲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圈,扑通一声跪倒在风长老前面,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双腿:〃涉江,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这次我就死惨了。〃

风长老涉江拿着一把小小的错刀,小心修着中指的指甲,她把自己淡色的嘴唇凑上前去,吹了一口气,心不在焉的说:〃聂平仲,那你就死去好了啊。〃

聂平仲雅长老哇的一声,抱着她的腿哭了出来:〃我死了你可怎么办呢?年纪轻轻的守活寡。。。。。。〃他话还没嚎完,一只穿着红色绣鞋的小脚就踩到他脸上。

涉江用指甲刀抬起雅长老的脸,垂着睫毛凑到他面前说:〃用不着楼主,你想现在就死么?〃

雅长老闻言,双手抱拳后退十步,直退到门边,戒备的望着自己家的老婆大人,和他家老婆大人手中拿枚小小的指甲刀。他家那个伟大的老婆一向是手里有什么扔什么,配上一点点内力,摘叶飞花也能百步穿杨。十三年前,那个白衣魔鬼横空出世,这个女人当时不过一十三岁,她坐在风雅颂阁楼的房檐上,轻轻晃了晃双脚,就让无数好汉心甘情愿的为她丧命白衣恶魔之手。这些年过去,岁月完全没有削弱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的举手投足越发透露出成熟女人的韵味。再加上这个女人统帅风流楼四年,手下七十二间青楼,常在烟花之地,身为首领的她自然出落得只有〃妖精〃一词可以形容。

女人长的美,不是克夫,就是红杏出墙,冲涉江这个长相,雅长老十分肯定这个女人有作潘金莲的资本。

而他,他还不想跟武大郎一个死法。

此刻美丽的涉江风情万种的站起身来,挽了挽裙摆,抚了抚了鬓发,冲着雅长老钩起一弯微笑。

聂平仲被她笑得浑身发冷,冥冥中只觉大事不好,顿时拔腿往外跑。他跑的匆忙,也没注意脚下,被门框一拌,骨碌碌的从小楼第一层的台阶滚了下去。

只听身后乒乒乓乓一阵巨响,地上漫起浓重的烟尘,雅长老吓的又滚了几个跟头,等烟尘散去,才看到一道寸长的口子从他方才的站的地方一直他裂到脚下。

那个女人一身水红,妖娆娉婷的立在风中,吹着指甲上的硫磺粉,无辜的说:〃对不起,手滑了。〃

雅长老立刻跳起来大叫:〃那是火药!你手滑个屁!〃

涉江盈盈一笑:〃是手滑了,我本应该用霹雳弹的。〃

聂平仲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涉江抬起手腕,掩着嘴角,缓缓一笑,抬起头,正看到颂长老下楼而来。她柔柔的作了一个万福,应了上去:〃楼主怎么说?〃

颂长老冲晕倒在地的聂平仲努努嘴:〃楼主让雅长老去见他,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管的雅集楼。〃

问问?

涉江叹了口气,这个该死的楼主到真会说话。怎么个见法,怎么个问法,这期中学问实在很大。她忍不住看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丈夫一眼:〃既然只有这样,总也多谢楼主宽宏大量了。〃

颂长老嘴巴动了动。

涉江注意到他的神情,轻声问:〃难道还有什么么?〃

颂长老背过身去,嗫嚅的说:〃楼主他。。。。。。楼主他冲我笑眯眯的说话了。〃

啪嗒一声。

涉江的手中的指甲刀掉在地上。

她艳若桃李的脸上血色退尽,一片惨青。

楼主他,他居然笑眯眯的说话。。。。。。



江湖二分,南属东风山庄,北属燕山贝家。在这两家之下,还有很多并没有加盟其中任何一家势力的中立分子,风雅颂就是其中之一。

风者,风流也;雅者,效仿古人美酒夜光杯;颂者,乃是一个〃送〃字,却是由十七家赌坊构成。风、雅、颂三位一体,组成了江湖上最大的八卦信息网。

主要你出的起价钱,你就可以从他家买到你需要的任何一条消息。包括东风山庄庄主内裤的颜色,燕山贝家主人前一天夜里吃了几碗米饭。

而这个八尽天下之卦的风雅颂主人季独酌,他一世放荡不羁,言笑不忌,却喜欢装出一幅一本正经的样子。哪怕他一味痴缠江鄂,但除了江鄂外,也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风雅颂上上下下都知道,当楼主跟你撒娇耍嗲或者故弄玄虚的时候,就是楼主心情大好正在妖孽的时候。就算楼主指着你鼻子破口大骂,你也完全可以当着他的面从上到下问候他祖宗回去。可是如果楼主笑眯眯的同你说话,那么就麻烦你出门右转,棺材铺的大门随时为你而开。

而此时,这个季独酌,竟然笑的眯起眼睛了。

涉江心头暗自发寒。

这个只说明一件事情楼主发飚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双手一挥,两名侍卫立刻上前:〃给我把雅长老拖出去,打八十板子,狠狠打,往死里打。〃

才刚刚清醒过来的聂平仲听到这句话,立刻重新厥了过去。



楼主发飚了,楼主发飚了,楼主发飚了。

季独酌斜倚在床边,黑发散落。他伸出一只手,骨节纤长,优雅的捏着一只青花酒杯。远方渭水上月亮升起,银白色的月光洒满阁楼,涉江一眼望去,只见他指尖在月光下晕出一抹淡红。



七十二家青楼的大当家、风雅颂的风长老,此刻急忙低下头去。心中暗骂:楼主你好歹是个男人,没事这么妖孽做什么!



季独酌看了眼风长老,眸子一转,向身旁的江鄂优雅一笑:〃你看,我家涉江害羞了啊。〃

江鄂扣住他正要倒酒的手:〃季公子,你今天喝的不少了,小心醉了。〃

〃错错,〃季独酌的目光溜溜在江鄂身上转了一圈,〃酒不醉人,人自醉。〃

平白被调戏了去,江鄂并不着恼,只偏头看了看一旁伺候的青黛眉和涉江:〃嫣然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如果得此二姝中一名,江鄂我也会但愿长醉不负醒。〃

季独酌晃了晃白绢素扇,掉转头来,很温柔的向涉江问道:〃咦,涉江啊,楼下怎么那么吵,这叫楼主我怎么好休息?〃

〃禀告楼主,下面在杖责雅长老。〃涉江一脸恭敬,肚子里把季独酌里里外外的腹诽了一顿。明明她上楼前,下面就开始责打聂平仲了,楼主你不想拦你就不要拦啊,怎么非要到斗口输了才想起来拿雅长老来岔开话题。



正说着,楼梯啪啪作响,珠帘子猛地被掀开,颂长老那张藏在大胡子下面的脸露了出来。

季独酌扇子在桌子上一点:〃老刀,这么着急做什么?来来来,坐下,陪我和江大侠喝一杯。〃

颂长老扑通一声跪在季独酌面前:〃楼主!雅长老晕过去了!〃

〃什么?晕过去了?〃季独酌眨眨眼,〃好好的,怎么会晕呢?一定是老刀你看错了,来来,起来,过来喝酒。〃

〃这。。。。。。〃老刀咬住了牙。既没有起身,也没有喝酒。

涉江盈盈起身,风摆垂柳的坐到季独酌身前,为他添了杯酒,十指纤纤递了过去:〃楼主忘了,下面在执行杖责。〃

季独酌诧异的望了江鄂一眼:〃江大侠,你说好好的,下面为什么要执行杖责呢?〃

〃季公子的家务事,我乃一介外人,怎么知道?〃

〃人言清官难断家务事,江大侠旁观者清,到不知怎么看的?〃

〃再加五十板子。〃江鄂把自己的酒杯在季独酌的杯子上碰了一碰,心里忍不住暗笑。这个季独酌,明明自己有心放聂平仲一马,却非要他来做个顺水人情。不过么,他偏不要让他称心如意。



季独酌难得的愕然了一下,才刚要张开嘴,谁想老刀突然挺身上前,一把揪住江鄂的衣领子,大吼道:〃我们楼主的事情,轮得到你一个男宠来支喙么!〃

江鄂转头向风雅颂的楼主,十成无辜的问:〃谁是男宠?〃

季独酌抚平衣角的褶皱,拎起酒壶,无所谓的对江鄂一笑:〃莫非我是你的男宠?〃说着,他俯身上前,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然后,老刀做梦也没想到那只手摸上了自己的下巴。



季独酌的手指温柔的勾着老刀腮底的胡子,眼中脉脉如水:〃老刀啊,你这话说得有问题,楼主我放着一个好好的江大侠不去宠,却要来爱你这个胡子大叔么?〃他嘴上说着,身子反倒凑的更前,吧嗒一声,柔软的嘴唇已经在老刀的胡子上落下轻轻一吻。

瞬间,砰,砰,砰青黛眉摔了香炉,绿腰砸了砚台,绛唇毁了琵琶。一屋子人的下巴统统脱落。

颂长老更是面红过耳,浑身僵硬。季独酌细长的手指在他额头一弹,年近五十的颂长老像兔子一样跳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下楼。一边跑一边大喊:〃我冒犯了楼主我冒犯了楼主冒犯了楼主。。。。。。来人来人!快点来人!拿我的刀来,我要自刎谢罪!〃

涉江目瞪口呆的开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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