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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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救他……影儿,你不要哭啊!”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秦远最怕见到的就是魑影的泪水,“来人,准备客房!”
说著从秦府里走出两个下人,一人一边将苍衍架到了客房里,魑影不放心,跟进了客房……秦远看他那麽担心苍衍,便叫来人端上热水和毛巾,按照魑影的方法将其敷在苍衍的小腹上,果不其然,一会儿过後,苍衍的腹痛就有了缓和,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呼吸也趋近平缓……
“公子……苍衍好多了……多谢公子和秦爷相助!”苍衍有些虚弱地道谢。
“傻瓜!”魑影擦擦自己湿润的眼眶,“我们两个谁和谁啊……不过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了,远!”他回头望向秦远。
秦远笑著敲敲他的脑袋,“影儿还和我客气什麽,不过……”眼睛晃过魑影那双泪眼,秦远的表情变了……轻轻摩挲著他的薄唇,嘴角的笑意是魑影再为熟悉不过的,“影儿是不是该好好犒劳一下我呢?”
脸色一红,魑影垂下头,“等等……苍衍还在这里!”
“那我们……”
他正打算横抱起魑影,忽然管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少爷,展四爷来了,正在客厅等著您呐!”
“展四爷?切……他又来做什麽?”秦远有些不悦。
展四爷?难道是他……魑影在秦远怀里静思,“远,你有事麽?”
“恩……”虽然不想去,却又不得不去,毕竟在皇城里展家的势力不可小视,“你就在这里陪著苍衍吧!当然如果想出去也行,不过要注意安全……我去去就来!”语毕在魑影脸颊上留下一吻,便走向客厅对付展季文去了。
他一走,床上的苍衍立刻恢复了生气,“公子,你的演技很厉害嘛!”
他倒是没有想到,魑影居然能说哭就哭,让那秦远素手无策。
“多谢夸奖!”魑影随意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後拍拍脸颊对苍衍说,“改变下计划,苍衍就在这里休息,我去查!”
“诶?为什麽?”苍衍正要下床,盘算著到秦府各处一探究竟。
魑影却阻止了他,将他推回床上,一个眨眼打趣地道:“难得远给了我这个‘随处逛逛’的特权,比你那个暗中查探光明多了,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你就相信我吧!”
“可公子一点探查经验都没有,万一被发现那怎麽办?”从大局出发,还是由他去来得保险。
“放心,经验我没有,可是说起人情世故,你却不及我!我自有方法……实在不行,我也不会连累你……那时,你就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说魑影失败了,叫他另派贤人吧!”魑影无所谓地边挥手边向门外走去。
“哎?公子,等……”不待他另一个“等”字出来,魑影已经房门一关,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来到花园里,魑影伸了个懒腰,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气,“恩……”
仔细看看秦府,苍松假山,小桥流水,居然比那个处男王爷的府邸还要来得气派!
话虽然如此,可若是让他选择,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只有几棵梅花树的素雅王府,够舒服,够清静,而且往後如果那老处男成了亲,生了几个娃娃……那样的的话,大概就更加会有家的感觉了吧……恩,不错……
想到这里,魑影伸懒腰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奇怪,为什麽总是会想著那个地方?还有,刚才自己到底在想点什麽啊?那老处男成不成亲关自己屁事……还有什麽娃娃?自己明明最讨厌孩子,就像老板的那个傻瓜儿子……可爱白嫩,又那麽纯洁无暇,洁白无垢,那样子真是看了就不爽!
不爽?不是……是羡慕吧?!孩子特有的完美,不识人间险恶,那样的纯净是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因为没有所以羡慕,因为羡慕所以嫉妒,因为嫉妒所以愤恨……
“!!”想得正入神,小腿间却好像无意间撞上了什麽!低头看去,那是……
“哎哟,好痛!你是什麽人?”一个小女娃嚣张跋扈地瞪著魑影,“你为什麽要撞我?”
啧,可笑,分明是她先撞上魑影,现在却恶人先告状?!真是欠教养的丫头,魑影看见这种孩子就更加不喜了,压根儿话都懒得说,可是看她的衣著也不像是下人的孩子,莫非是……
“小伊,不要跑了……娘……娘跑不动了……啊唷!”她的身後紧跟著一位妇人,她香巾罗裙,跑得气喘吁吁。
“娘!”那小姑娘跑了过去,抓住妇人的裙摆开始告状,“娘,这个坏人撞我不道歉,你快帮我打他,打他呀!”
那妇人抬起头与魑影相对,魑影微惊,那张容颜比起几年前沧桑了不少,可是魑影依旧清晰地记得她,“谢家的大小姐?!”秦远的原配夫人!
“啊……是你?”妇人也依稀记得魑影,自己的丈夫真正中意的人,“你怎麽……”他回来了?
魑影看看她,又看看那个充满敌意的小女孩,果然眉宇间有三分像秦远,他的女儿嘛!不想理会她们,魑影干脆转身走人,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不爽、不爽、不爽……心里一万个不爽!
魑影低著头,不由加快了脚步,双手握拳咬紧下唇。
真是可恶,秦远这家夥好好的妻女不去管,还胆大包天做坏事,不怕连累她们吗?生活在幸福中的人啊,为什麽总是那麽不知道珍惜呢?他们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他们的生活?!
想到最後,不甘心的魑影在秦府後院快速奔跑以泄愤……当他跑累了停下时,他已经不知身处何地了!
“这里是……哪里?”
23
“展兄,今天怎麼有空到我这裏来?”秦远一见展季文,那见面的客套话和笑容就少不得。
展季文在客厅不断地踱步,显然已是等候已久。
一看秦远的到来,他冲上去就质问道:“秦远,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在敷衍我?”
“……展兄所谓何事?”秦远一听便知他的来意,吩咐下人端上茶水,自己选了位置坐了下来,“慢慢说,我洗耳恭听。”
“你这家夥这些年逛遍了亓羿皇城的妓院,为什麼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展季文可没他那麼惬意自在,不能怪他,这实在是事关重大啊!
秦远不急不缓地将下人奉上的茶杯放置展季文面前,然後示意所有人都下去,亲自关上了房门和窗户,最後走到了他的跟前。
“展兄,你……可否告诉我,那个人和你展家到底是什麼关系?”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几年前,魑影刚离开,他接手家业,生活却变得空虚无比。那时,展家四公子展季文忽然找上了他,说是有桩大买卖给他做,他受不住那巨大的诱惑,然後……然後参与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一群官官相护,运用皇城的人脉贩卖私盐,赚取了大笔财富……他们还继续著那欺上瞒下的勾当,可是最近,有人用官银来买卖私盐,引起了朝廷的巨大动荡,他们的生意也没有往日那麼频繁了……
在此期间他和展季文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展季文就在某一天忽然告诉他了一个展家的秘密,说是数年前他的父亲展豪杰其实是被人杀害,而那凶手却不知混入了哪家妓院成了小倌,展家的人从不出入妓院等烟火之地,因此也不好查处,希望自己可以深入妓院,私底下帮他找出那人!
秦远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些年他都在找,可是毫无结果,鸨母们都不愿惹祸上身,对所有小倌的背景都是一概不谈,而他接触的那些小倌也是看不出有丝毫问题,是那人掩饰地太好了?还是……这使他不免起疑,而且展家明明迟迟不肯将此事上报,却又在私下对这事关注过头,几乎见他一次,展季文就会提起此事,种种迹象看来,那个小倌的身份并不一般啊!
“你……你说什麼啊……他只是一个身附人命的凶手!我们只是……要替爹报仇罢了!”他说话开始结巴了。
“胡说的吧!”秦远了解他,只有在说谎的时候他会变成这样,“如果只是这样,你们为何不上报朝廷,叫陛下派人搜索全城的妓院?反要叫我这商人私下暗访?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秦远头头是道,展季文顿时语塞。
“展兄!”秦远用力搭上他的肩膀,“我们是好兄弟,现在更是一条船上的人,展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只有告诉我真相,我才好有头绪地去查啊,你说是不是?”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展季文很快败下阵来,“哎……好吧……其实那人……是我家的……”
“咦?这怎麼可能?”秦远听完他的叙述,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冷气。
“怎麼不可能?那个畜生……如果被人知道,那展家的声誉准要毁在他的手上!”展季文激动地握拳。
秦远这才明白,为何要秘密查询,书香门第的展家……若真如展季文所说,可能真的会那样,“那麼他身体上有没有什麼特征呢?还有,他今年几岁啊?”
展季文思考了一下回答:“今年若是他还活著,应该二十有四了!恩……特征……我记得爹好像说过,他的背脊处好像……靠近腰际的地方,有条印记什麼的……”
“这个就是关键,二十四……腰际的印记……!”突然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闯入了他的脑海裏。
见秦远一脸惊色,展季文不由地问:“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发现?”
“不!”他惊慌地抬头,立刻否认,“不……什麼也没有……”
影儿?不,这是巧合……而且他背上腰际处的那是疤痕,不是什麼印记,不是……一定是弄错……弄错了……
“到底是哪裏?”魑影好奇地观望著四周景色。
想他刚才才答应帮苍衍探查,这下就因为自己的情绪所控,失措地跑到了不知何处,还真是对不起他啊……不过这裏真的好奇怪,总觉得……
“哈啾!”魑影打了个哆嗦。
这裏好冷,前面不远处有间较大的楼殿,四周环树,虽然是冬天,可这裏比一般的地方更要冷上许多,这裏到底是……不管了,先离开再说吧!可是……该怎麼走呢?这裏吗?魑影选择了一条路走去……
“你是什麼人?鬼鬼祟祟在这裏做什麼?”一个身著皮袄的壮汉突现,拦住了魑影的去路。
他这麼一拦一吼,身後又闻声而至了几个大汉,他们将魑影团团围住,看这样子好像……情况不妙啊……
魑影反射性地退了几步,然後尽量以诚恳的口吻回答道:“那个……这位大哥,我第一次到这裏来,迷路了……我是秦府主人秦远的客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裏是哪裏啊?”
“冰窖!”另一个满脸大麻的男人贼笑著回答,“你是少爷的客人?嘿嘿……我不信,那麼细皮嫩肉的……”说著还一手抬起魑影的脸,趁机摸了一把。
“痛!”那人带著麻手套,冰冷的触感、粗糙的质地和上面的一些颗粒状小灰尘,擦得魑影生疼,他用力甩去他的手,警惕地看著他们。
“痛?他喊痛啊……哈哈!!!”男人大笑著对身旁的夥伴说道。
“哈哈……”他们也一个个附和道,“与其说是客人……还不如说是暖床的!我没猜错吧?”
“还真是一脸欠操样……不过还是少爷第一次把男倌带回来呢……你的功夫一定不错!”男人几乎肯定的语气,说完还猥亵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恩……”他身边的麻子脸手托著下巴思量道,“这裏是冰窖,兄弟们也鲜少出去,不妨……”
鲜少出去?魑影皱紧了眉头,一步步往後退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