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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百花图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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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装神弄鬼诈人钱财的地步,当真是修真者之耻。”
“道门如此,佛宗情况更是糟糕,佛宗起源天竺,至今不过二千多年历史,已有数次大变,佛,天竺语中是觉者之意,本重自修自悟,释迦所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以此之故,然则释迦死后数百年,佛宗分裂,是为小乘佛教和大乘佛教,乘者,通向彼岸之宝筏。先时小乘秉释迦遗训,苦修求自救,后来大乘兴起,自诩入其门中,很快就能到达彼岸,因此将别派贬为小乘,其实两者之间,不过是大乘奉释迦为神,而小乘以释迦为人,且已进入涅盘而已,但世人只知叩拜泥雕木塑希图得救,却不知自救,因此之故,大乘佛教更得人心,昔唐玄奘取西经,便是取的大乘一脉,而后大乘佛教在中土大兴,计有天台、华严、法相、禅宗、密宗和净土宗六大宗派,大乘佛教因为自诩更容易到达彼岸,这才大兴,却不知后来自己也因为如此而败。”
庄周一惊,不知华彩衣为何会如此说,世间到处是佛教信徒庙宇,却不知为何会说大乘佛教已经衰败,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华彩衣早已看出,一声冷笑,说道,“天台、华严、法相、禅宗、密宗和净土宗,这六大宗派又可以分为三大系统,天台、华严、法相、禅宗,虽然奉释迦为神,但也重自修,其修行要诀不离心空二义,可以划为一个系统,其中天台、华严、法相又一向是大乘正统,禅宗因为不立文字,教外别传,被视为异数。密宗也是传自天竺,因为吸收婆罗门咒语而成,又称为真言宗,在雪域和漠北最兴,世之所言喇嘛教者就是,可以看着是一个系统。”
“至于净土宗,却又可以看着是一个系统,此宗主要是说,如果人相信阿弥陀佛,并不断口念南无阿弥陀佛,死后便能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南无阿弥陀佛天竺语中即皈依无限生命的觉者之意。大乘前几个宗派虽已把释迦牟尼奉为神明,但也说必须经过苦修才能得救,因此视净土宗为异端。禅宗六祖慧能曾说:东方人造罪,念佛求生西方;西方人造罪,念佛求生何国?凡愚不了自性,不识心中净土,愿东顾西。然则净土宗易信易行,不须刻苦修行,只要开口念诵南无阿弥陀佛,便能往生西方乐土,老少咸宜,何乐不为,异端渐成为正统。时至今日,天台、华严、法相三宗几近绝传,禅宗弟子也念阿弥陀佛,可谓名存实亡,除了雪域密宗根植深厚,绵延不绝,今日神州,可谓只有净土一脉,便是禅宗,也已经禅净兼修,虽是遍地信徒庙宇,但都不过是口中念佛,却不知修行真义,又有何用。”
她顿了顿,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这些人已是早就不被看着是修者了,可以略过不提,但当时避居世外的门派却也终究没有逃过天地元气渐薄的影响,像我素衣轩,便已有三百余年没有出现过金丹级的修者,其他门派也大抵如此,实力大是减弱,而气宗传承的还素真诀,历来成就最高者也不过是金丹期,对天地元气的依赖远不如心宗和剑宗来得高,故而天地元气虽然减弱,所受影响却相对来说并不大,三宗宗主之间的实力开始迅速拉近,远不是之前相差好几个阶位的情况,而且气宗对资质的要求一直没有心宗和剑宗来得严格,故而弟子众多,素衣轩内大部分人倒是气宗弟子,数量上的优势又弥补了质量上的不足,气宗逐渐开始可以和其余两宗抗衡,现在你明白了吧,至于其他的想必也用不着我说了。”
华彩衣住口不说,庄周自然明白她意中所指,本来剑宗和心宗各有看法,但实力均衡,也就维持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局势,而现在气宗强大起来了,自然也要有自己的看法,这样原本的平衡就被打破,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能重新形成一个比较稳定的平衡,而自己来的时机,却是比较凑巧,刚好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还和钟毓秀这样一个关键人物关系密切,也就难怪华彩衣如此在意自己的态度了。
庄周不由苦笑起来,虽然自己和钟毓秀有那种关系,但说钟毓秀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可就未必,他淡淡的说道,“我一直很奇怪,你似乎早就注意上我了,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你把目光放在我这个无名小卒身上。”
他想起当日华彩衣飘然而至的情景,却觉得当日之事似乎并不像钟毓秀所说,素衣轩上下晚间多是静坐练功,少有人走动,华彩衣忽然出现已是有些奇怪,竟然还来到自己那里就更奇怪,至于钟毓秀所说华彩衣是为裴雪裳而来,显然也是颇值得推敲,以华彩衣的地位要知道裴雪裳的行踪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不会不知道裴雪裳早已经离开,如此说来,华彩衣当日出现,分明是为自己而来,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撞破了自己和钟毓秀之间的关系,情况发生变化,这才飘然而去。
庄周进入素衣轩以来一直困于名为柴房的别院,前后交流的也就只有裴雪裳、钟毓秀、钗儿和华彩衣四人,和裴雪裳之间根本就算不上交流,只是一方倾诉些女儿家心思罢了,至于钗儿,却也是一问三不知的,他所得情报全靠钟毓秀,此刻和华彩衣所说一印照,庄周就觉得当日钟毓秀显然是在刻意误导自己,虽不知钟毓秀的图谋,却也让他大感警惕。
华彩衣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色彩,淡淡的说道,“锥处囊中,其锋自出,虽然公子极力掩饰自己,但公子身上暴露出来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却也由不得我们不重视。否则你以为轩主为什么会把你留下来,又让裴师姐每日给你送饭,这种事情普通弟子难道不能做么?”
听华彩衣如此说,素衣轩竟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庄周心中即是得意又是有些惊讶,肃容说道,“还请华姑娘不吝赐教。”
华彩衣看向庄周,淡淡的说道,“其一,素衣轩山门所在,为上古仙人结界笼罩,若是不知其中关节,便是元婴期的高手都是无法闯入,你的运气也太好了些,轩主虽然说这是你和本轩的缘分,但大家都知道,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事实上,之前好多人都怀疑你和鞠师叔有联系,才会如此巧合的闯入素衣轩,不过现在看来,你和鞠师叔之间应该没有关系才对,虽然不知你用了什么特别的法门,还是真的运气特别好,能够闯过上古仙人的结界,都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
庄周不由愕然,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人看着是早有预谋,他淡淡的一笑,“这是颜轩主的想法,还是彩衣自己这么认为。”
华彩衣脸上微微一红,沉声说道,“轩主之意,彩衣如何能够揣度,这不过是彩衣个人的看法而已。”
庄周点了点头,笑着对华彩衣说道,“想来彩衣还有其他的理由,不如一并说来。”
华彩衣沉默片刻,淡淡的说道,“彩衣既然要和公子合作,自然是要坦诚相待,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什么隐秘,只是不知钟师叔为何没有告知公子,不过公子既然想知道,彩衣也绝对不会隐瞒就是。”
“当日你被人发现时,已是垂垂待毙,大家本待放弃,但你体内却有一股生机,吊住最后一口气,竟是坚韧无比,依你当时伤势,本来绝无此可能,以大家推测,当是服有什么天材地宝的效果,或是练有什么特异的功法,这才激起大家好奇,而且你根骨极佳,若不是受了极沉重的伤势,立时便是上佳的修道苗子。”
华彩衣脸上神情忽地变得凝重起来,沉声说道,“而最关键的是,师尊当日探察你伤势之时竟然发现,你体内的伤势当是一位和她同等级的高手所致,要知师尊已经臻至结丹顶层,便是整个修真界有这份修为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你竟然能在这样的高手手下逃得性命,身份显然也是大有可疑,想来轩主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若不是你体内实在是探测不到一丝真元,完全看不出你之前修练过什么法门,你以为自己会是如此轻松么。”
庄周绝想不到自己辛苦隐藏,其实早已经为人看穿,不过华彩衣这话却也为他提供了大量的信息,对修真界和暗黑世界的实力对比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正如剑宗和心宗功法效果日差,和气宗的距离拉近一般,修真界和暗黑世界之间的距离其实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至少在顶级高手层面上,两者所能达到的层次是差不多的,只是暗黑世界像左擎苍这样的高手想来也是数量极少,绝不可能和修真界相抗衡的。
当下淡淡的说道,“既然我如此可疑,彩衣为何还要和我合作,莫非是因为我头角峥嵘,有帝王之相。”
庄周此话一出,饶是华彩衣的修为也不能保持脸上淡漠的神情,差点笑出声来,她眉眼中俱是笑意,欣然说道,“公子说笑了,虽然公子身上疑团极多,但公子眼神清明,彩衣从中看不到一丝对名利浮云的眷恋,世间俗人,莫不为名缰利锁所拘,公子能不为此二者束缚,自然是非常人,彩衣虽然不知公子为何流落自此,却也绝然不信公子对素衣轩是心怀恶意的。”
庄周脸上一红,他对名利二字虽然淡泊,但要说没有一丝眷恋却是过了,此刻华彩衣如此说,倒当真是让他颇为尴尬,不过他早已经不是初出道了,只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想不到我在彩衣心中竟有如此高的评价,彩衣可想知道我对彩衣的看法如何。”
华彩衣一怔,便说道,“能得公子评判,是彩衣荣幸。”
在庄周心目中,和华彩衣虽然不过是初识,对她的认同感却还在钟毓秀之上,盖在他的看法中,像华彩衣这样的才算是一个真正的修者,有追求,有坚持,全不像钟毓秀那样已经堕落的和暗黑世界那些人差不多了。
他略一沉吟,抬起头望向华彩衣便要说话,风儿吹过密林,带起淅淅嗦嗦的声响,微弱的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打在华彩衣的脸上,却更衬出了她两颗明眸,竟似汇聚了她全身的灵气一般,是如此的光彩夺目,四周有些黯淡的景物一时都仿佛变得生动起来。
庄周只觉得心神一阵迷醉,便仿佛是当日初见那星云时的惊艳,他只觉自己竟然一瞬间读懂了华彩衣,也许她的容貌尚可挑剔,她的性格也不完美,但她的灵魂,确当真是完美无暇,是他所见最为接近于道的一个,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是自己可以随意置评的,当下苦笑一声,“我原是有话要说的,可忽然之间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只能说我所见过的人中,能比的上你的似乎还没有。”
华彩衣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容,她眼神中闪烁着羞涩的光芒,柔声说道,“公子此话就是对彩衣最大的褒奖,不过彩衣可不敢和裴师姐相比。”
庄周淡淡一笑,裴雪裳和华彩衣两人都是绝色佳人,但裴雪裳有些完美的接近不真实,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呵护之心,唯恐打碎这易碎的瓷器,华彩衣却是真实的让人由衷的心折,相比之下,他倒认为裴雪裳反而不如华彩衣,完美终究是脆弱的,反倒不如有些瑕疵的美来得纯粹自然,尤其是华彩衣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坚韧,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亲近。
不过他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的这种看法,当下淡淡一笑,扬声说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却也不必强分高下,倒是我莽撞了。”
两人俱是会心一笑,感觉上顿时亲近了许多,庄周自然走到华彩衣身边,四肢大张的坐下,一边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空地,笑着说道,“也不知为何,竟觉得和彩衣仿佛是多年老友一般,早已经相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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