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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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说话?」艳华见她瞪大眼睛半天却是不说一句话,忍不住再啐了声,「答不出话来了?」
「我……没有不规矩,是玄炜要我这么叫他的。」她忍不住辩解,眼底有著委屈。
「还说自己懂得规矩,爷让你这么叫他,你就真的可以这麽直呼爷的名了?笑话!」艳华嗤笑一声,斜眼瞟著她。
沈恋虹眼底浮上困惑,「呃,这位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规矩』真的有那麽重要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对我说,可……可我是怎么也弄不明白耶!」纵使对方口气显得很轻蔑不屑,她还是很认真的问出心中一直没有解答的疑问。
「哎呀!原来是个痴儿呢!」艳华惊呼,掩嘴而笑,这下子心中更加放心了,这麽一个白痴般的女人,纵使长得再美,爷也是提不起兴致的。
不过该说的话,她艳华可是不会省略的。
「我看哪!你也甭费心思问人了,就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你那颗痴呆脑袋也绝对学不会这些大户人家的繁复规矩的,这可是我好意的告诉你,别再浪费时间了,趁早替自己的後路作打算吧!看来你住在青岚别院的日子也不长久了啦!」
恶毒的话由艳华口中吐出,而看著怔愣没什麽反应的沈恋虹,她更是确定自己心中一相情愿的想法。
「後……後路?!」沈恋虹怔了半晌,抓住了对方长篇大论中最刺耳的两个字。
「对,後路。」艳华再次掩嘴得意一笑,「现下你靠著一张还过得去的脸才让爷没有马上送走你,可凭你这痴傻的心性,好日子恐怕也是不多了,瞧瞧昨晚,爷儿连理都不想理会你,这你就该明白了吧!所以说,别再问些有的没的的傻问题,还是多想想白己的後路吧!」
艳华撂完了话,媚眼再次一膘那发呆的小脸,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栖枫居了。
这种只会发呆的小丫头,根本就不足为虑,看来她是白来一趟了!
沈恋虹坐在原处,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本已经够昏乱的脑子在装进艳华的一番话後,更是搞得昏头胀脑,完全理不出头绪来。
而她心里唯一涌上的感觉,就是打从心底冒起阵阵异常的寒意。
看来天候似乎又变得更冷了……茫然困惑的眼再次投向窗外萧瑟的枯枝。
*****
基於那天闯进皓日阁所受的待遇,沈恋虹即使再没心眼亦可感觉出自己被人讨厌的程度。於是满心不解的困惑与想见到宇文玄炜的渴望,都暂时被压抑了下来,因为她实在很难忘记那日宇文玄炜对她的疾言厉色,以及隔天艳华亲至栖枫居所撂下的伤人话语。
之後她在栖枫居里窝了好几天,还看到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但除了送三餐膳食才会出现的小春,陪伴她的只有由窗前望出去,那片显得寂寥又寂静的银白。
不过在数日後,她还是渐渐感到无聊、气闷了起来,无事可做的她突然想要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於是身随心动作,她就这么走出栖枫居,然後沿著可通往各个院落的走廊漫步而行,一边观赏箸挂在四处枝头上的冰花。那是她从不会见过的景致。
直到来到栖枫居东西一条横跨在池水上方的水廊时,她才终於驻足,两手攀在扶栏上,低头仔细看著廊下已结了一层薄冰的池水水面。
不知过了多久,浑然不觉暴露在寒风中的双手已冻得僵硬,身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恋虹小姐?」
周日哲远远就看到一个瑟缩的小身影呆立在穿廊之上,心里才在纳闷,是谁这麽笨的在这种大冷天里连一件氅衣都没披地站在室外发呆,结果好奇趋前,才发现竟是好久不见的沈恋虹。
奇怪,少爷不是派了两名婢女服侍她的吗?怎会放她一人待在这里吹寒风哩?!
沈恋虹转过头就看到一张清朗的脸,「是……周大夫。」
周日哲颔首,「恋虹小姐怎么会一人站在此地呢?难道不觉得冷吗?」看她的嘴唇都冻白了说。
「不觉得。」沈恋虹摇摇头,「我在看那水……」她指指廊下的池水,眉宇间泛著不自觉的愁闷。
周日哲跟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下,「天气太冷了,恋虹小姐还是回栖枫居去吧!免得在外面冻太久,给冻出风寒来就不好了。」身为一名大夫,他一向不喜欢看到有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周大夫,我可以问你些事吗?」沈恋虹彷似没听见对方关怀的话语,心中仍是挂著一些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疑问。
「恋虹小姐请问。」周日哲见她一点也不想移动身子的模样,心中暗自喟叹。
沈恋虹闻言眼睛一亮,终於有人愿意为她解惑了。
「周大夫,玄炜是不是讨厌我?」毫不迟疑,她问出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
周日哲目光闪了闪,有些惊讶的看著沈恋虹认真的小脸。她改变了好多喔!不仅以往时常笑眯眯的笑脸不见踪影,连说话也变得有条有理了。
「恋虹小姐为什么这么问呢?少爷为什么要讨厌恋虹小姐呢?」
依少爷最近的行为举止与奇特的态度,他敢拿他周日哲的项上人头来打赌,少爷绝对不讨厌沈恋虹,甚至他还怀疑少爷可能早就爱上她,只是少爷自己还未发现这个事实罢了!
「那天我去找玄炜,他好像很生气……」而她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後来……後来玄炜也不来看虹儿,那位小姐又叫我想『後路』,小春也不肯告诉我……周大夫,你可以告诉我吗?」心中的疑问争先恐後的由口中说出,小脸上充满企盼的神情。
「这……」周日哲被她那一长串七零八落的话语给惊呆了,完全没听懂她到底在问什么。
才刚说她说话变得有条有理了,她就突然又变回原来的说话模式,唉!
周日哲摸了下自己已快要被冻得没知觉的鼻子,内心有些哀怨。
「恋虹小姐,恕属下愚昧,日哲实在听不懂小姐的话呢!」他乾脆坦白直言。
沈恋虹立刻失望的垂下眼,「喔!你也不明白呀!那……那我是不是要去问玄炜呢?」最後一句话,她犹如自语般含在嘴里咕哝著。
周日哲没听清楚她说的话,不过她小脸失望的神情,他倒是没错过。
「这样好不好?恋虹小姐,属下送你回栖枫居先暖暖身子,届时你再慢慢把话说得清楚些,等我明白了小姐想问什么,定当尽力回答,可以吗?」他谨慎的提议,不想再看她站在这里受冻,一副不知寒冷的模样。
沈恋虹想了一会儿,终於点头,「好,周大夫,那我们一起回栖枫居去。」
话落,沈恋虹立刻抬脚行动,打算返回居处,不料在寒风中站立太久,令她的双脚早已被冻得僵硬,猛然动作下,她的双膝倏地一软。
「啊」她反应不及的低叫一声。
周日哲见状,身手敏捷地跃向前,堪堪接住她正要跌落地的身子。
而这一幕却刚好落入一双鸷冷厉眸之中。
*****
尖锐的痛楚直直划过心房,那是一种比利刃插入肉体更加痛楚的感受。从不曾感受过这般明显的妒火在宇文玄炜的胸中爆发。
一双严厉的眸子定在不远处周日哲那双扶住沈恋虹的手,冷冽的气息由身上迸发。
「好兴致,大冷天出来赏景!」
宇文玄炜揽过原本跟在身後而他根本不想理会的侍妾玉萍,大跨步向前,在走上穿廊的同时,嘲讽的话语也脱口而出。
「玄炜!」沈恋虹惊喜的抬眼,暂时又忘了「称谓」的问题。
见到玄修了,那她可以将心中的疑问拿来问他了。
「少爷,刚才恋虹小姐……」一旁的周日哲待沈恋虹站稳身子,随即躬身行礼并解释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
他可不是呆子,不会没有感觉少爷周身散发出的怒气,随便一想也知道少爷在气什麽。
可惜宇文玄炜此刻已被妒火炙红了眼,一点也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他抬手制止他未竟的话语,并下了命令。
「去告诉访杨晋准备一下,用过午膳即出发返回京城。」下令的同时,他的一双冷眼始终定在沈恋虹的身上,且寒意又加深了几分。
「嘎?!」周日哲怔了下,不是才来几天,怎么又要回京了?难道少爷不知道这样跑来跑去也是很累人的!
宇文玄炜眯起眼,「我的话很难理解?」
「当然不是,属下这就去办。」周日哲一凛,立刻转身而去。心中暗忖:哇!少爷好像很生气咧!还是快闪吧!
沈恋虹回视宇文玄炜冷冽的眼神,不明所以地开口,不想再错失这一次的机会。
「玄炜,我」
「说说看,你放著温暖的屋子里不待,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截断她的话,迳自质问,冷眼觑著面前这张被寒风冻得一脸惨白的小脸。
该死,怎么才几天不见,她好似又瘦了一些,甚至还在这种大冷天里站在室外!
但是他即使心中有著心疼、疑虑,都已被之前那一幕给摧毁殆尽。
「说话啊!光瞪著我看是没用的!」刻意忽略她眼中的企盼与无措,宇文玄炜沉冷地催问。
听清楚了对方的话,沈恋虹只得暂时将心中一大堆的疑问再一次压下。
「我……只是想四处走走……後来就看见……」她指指一旁的池水。其实她对白己如何来到此处根本就没有概念,让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妹子真是好兴致,这麽冷的天还约了周护卫一同前来赏雪景呢!」娇柔的嗓音蓦地响起。偎在宇文玄炜怀里的玉萍,柔顺的眼神中带著另一层深意。
「嘎?!」沈恋虹不太明白她的话中意。
头一次她的心中感受到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宇文玄炜抱著别人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而玄炜也好久好久没再抱过她了。
「听不懂问话吗?」宇文玄炜看著小脸上无辜的眼神,有些恶意地问。
明知她根本没那麽多的「心眼」,当然也不可能会有什麽与旁人相约赏雪的事情,因为她的心性既单纯又澄稚,可他就是忍不住想编派些罪名给她,逼她生气、辩解,而不是老拿著天真的眼神回视他与任何问她话的人,彷若他与其他人在她的心目中都是同样的地位、且毫无不同之处!
没见到她的时候,他会想见她,可见到她的面,他又无法忍受她忽视他以及她一点也没有把他当成独一无二的个体摆在心上的模样;而那种情况令他生气,让他男人骄傲的自尊受损。
所以到最後,他总是乾脆远离她了事。
「玄炜……」沈恋虹眨眨美眸,「虹儿是真的听不懂。」她焦急又小声的说。
她真的这么笨吗?为什么玄炜说的话,她总是听不懂呢?
丝怒未消的宇文玄炜撇嘴冷笑。她总是这副无辜的表情,到底有没有将他放在心上呀!
「什么时候你才会学得聪明些啊!既然听不懂,那你就自个儿慢慢想清楚吧!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说罢,他便搂著怀里的侍妾掉头离去,连一眼也没有再回顾。
「玄炜……」怔怔看著伟岸的背影远去,沈恋虹口中无意识低喃。
直到很久之後,站立在寒风中的她突然感觉额上、鼻头传来冰寒的触感,抬首一瞧,原来雪又落下来了……
这一瞬间,她的心中突然有了领悟。
不必再多问了,从宇文玄炜无情转身离去的态度,她已经明白心中一大堆疑问的答案了。
这一刻,她突然长大了……
第八章
那日在穿廊处,宇文玄炜掉头离去後,沈恋虹也不知自己又在那儿呆立了多久才回栖枫居,只知她回到居处後感到头痛欲裂,身体极为不适,於是她就直接上床睡觉去了。
结果她这一上床就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而由於服侍下人的疏忽与怠慢,更让她这一场严重的风寒迟迟无法痊愈。
而就在沈恋虹病了半个多月後的某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