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岁歌-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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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王神丹？那不是传说吗？”杨非听到这个名字想起了江湖上曾有过一个传说，若干年前身为天下第一名医的药王在临死前留下了几粒终其一生研制出来的丹药，人称药王神丹。根据传说，药王神丹可以治百病，无论是疑难杂症，或者中毒受伤，只要一粒，即可痊愈。难道那个不仅仅是传说？
“不是传说哦，杨少爷，真的有那种东西，而且应该就在公子的收藏品里，那个叫千雪的孩子就是来找它的。”
“你居然想要那种东西？不过可惜，那东西已经被你的朋友偷走了。”百里银不无嘲讽的道。
“诶？是吗？不过那反而是件好事哦，公子！”阿袖笑眯眯的道，“因为药王神丹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毒药，根本救不了任何人。药王只是个小人，他做出来的那所谓的药王神丹只不过是种特殊的毒药，因为毒性实在太强了，所以看上去有了医治百病的功效。但那种效果只是暂时的，最后死的时候会痛苦百倍。所以说，那种东西被公子的敌人偷走岂不是一件幸事？”
其实阿袖虽然不知道苏千雪想要药王神丹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她本身并不讨厌千雪，可惜既然他是公子的敌人，那么只好算他活该倒霉了。
“这种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阿袖有点奇怪，“公子您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呢。”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
“啊，我明白了。”阿袖低头轻轻说了一句，然后仰起脸，看着百里银道：“因为养大我的婆婆是药王的孙女，药王的所有的药方阿袖都好好的记在脑子里了。”
听了这话，最吃惊的反而是杨非，如果阿袖的话是真的，就算阿袖半点医术都不懂，只要她愿意凭那些药方换去钱，怎么也够她用一辈子了。“可是，既然如此，阿袖为什么要来我家当丫鬟？”
“因为啊，只是留在婆婆那里的话，我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
“愿望？什么愿望？”杨非问道。
“诶呀，这个就不能告诉杨少爷了！”阿袖依旧笑眯眯的。
百里银沉默不语，的确，药王神丹的事他是知道的，而且这种事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但他仍旧不敢肯定阿袖和安小白没有关系。可是阿袖的话也不不是全无可能。
“公子，阿袖可以单独和您说几句话吗？”阿袖不笑了，换了一副很认真的表情道。
“那个，百里，”不待百里银回答，杨非忽然道：“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就先告辞了，晚些时候再来。”说完便走了。
八宝也道：“嗯，我去给公子准备茶点。”说完也急急退下了。
“你想说什么？”百里银看着阿袖，眼里仍是明显的不信任。
阿袖明白百里银仍然不相信自己，不由有些失望，“公子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呐……真想知道要怎么做公子才能相信我呢？”
“你想说的只是这个？”百里银显然有些不耐烦。
“阿袖刚才没有说，不过，婆婆曾经说过，凭我的资质，是能够取得超过药王的成就的。所以，只有这一点请相信阿袖，七日迷心散的解药，我能配出来的。”
百里银只是冷冷的盯着阿袖，“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阿袖指了指百里银的右手。“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阿袖看得很清楚。”
“这样么。”百里银伸出自己的右手，看着手心那道浅浅的红线，前几天开始出现的这道浅浅的红线，沿着手臂一直向胸口延伸。
“其实本来是不会出现这种东西的，因为中途出了点意外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可是没问题，最多三天，阿袖一定能让它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非离开枫园后，就开始打听公子小白的住所。和百里银不同，杨非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阿袖的话。可是听了阿袖的话，杨非不由开始担心苏千雪。如果千雪是想用药王神丹去救人，那么结果不就变得很可悲么？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千雪因为做错事而后悔。


　　是恩是仇
杨非快走到公子小白的住所时听到有人喊他，杨非抬头便看到了坐在树上的苏千雪。
“你是不是想我了？”苏千雪跳了下来，仍旧是一副迷人的孩子气的笑容，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久别重逢的两个好朋友。
杨非倒没料到千雪会这么说话，微微一怔后道：“我的确是来找你的。”
“真的？”千雪的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明星。
杨非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几乎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千雪嘴角扬起浅笑，忽然伸手搂住杨非，“你来找我，我好高兴啊！”
杨非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时无措，正想把千雪推开，千雪却出手点了他的腰间的穴道。
千雪依然在笑，笑得很好看，可杨非却忽然觉得千雪的笑容有些寂寞。“你这个人啊，有了上次的教训居然还是一点戒心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杨非却没有在意千雪的挖苦，“那药王神丹你还没有用吧？”
千雪皱了皱眉，“你也知道那东西？百里银告诉你的？”
“总而言之那东西用不得，那是毒药，根本不是救命的东西！就算看上去是治好了病，其实只不过是太强的毒性暂时抑制了病情而已！最重要的是那种毒根本无药可解，一旦吃了就死定了！”杨非接着又问道，“你还没用吧？”
千雪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最后终于伸手拂过杨非的睡穴，“今日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药王神丹是不是在你手上？”苏千雪将杨非放到自己的屋子里后便径直去找安小白。
安小白淡淡道：“你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吗？”
安小白叹了口气，“你既然这样问我，想必是知道答案了吧。”
“为什么骗我？”千雪继续问。
“那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毁掉的话也怪可惜的。”
千雪盯着他，似乎还在等他说什么。
安小白犹豫了一下，道：“看样子你知道药王神丹的秘密了吧。”
“说那东西是毒药，是真的？”
“嗯，是真的。”
“你……”千雪一把抓住安小白的领口，“那我所做的一切不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吗？是你说因为百里家不肯把药王神丹给我们，小枫哥哥才会死的！可是药王神丹是那样的东西的话，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是恩将仇报吗？”
“恩将仇报？”安小白冷笑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可是……”
安小白拿开千雪的手，背过身去，冷冷道：“千雪，你真令我失望，我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肤浅。”
千雪看着安小白，仍旧不解，“到底什么意思？”
“没错，药王神丹的确只能算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但我根本不在乎那个东西是不是毒药，我知道的只是如果哥哥当时吃了它的话，至少能多活几年。不论是谁都免不了一死，这道理我很清楚，但对于我来说，别说是几年，哪怕哥哥只能多活几个月，几天，几个时辰，也比就那样死去的好！”
安小白说着转过身来，苏千雪几乎能看到他眼里的泪水。
“反正你一定觉得我的想法不可理喻吧，没有关系，我本来也不指望有人能理解，只是没想到千雪你也不理解，千雪你也认为做错了的话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但是千雪，只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不论是我还是哥哥，都不会勉强你。”
苏千雪低下头去，“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也是一样的，哪怕几天都好，我也想看着他活下去！”
接着他抬起头，看着安小白，目光无比坚定，“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太幼稚，接下来我会要让百里银也明白我们的痛苦。”
说完这些，苏千雪便离开了。
安小白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才自语道：“看来这个人也用不了太久了，还是用别的办法好了。”


　　无咎公子
“公子，吃饭吧，杨少爷今晚大概不过来了。”阿袖端了饭菜进了百里银的房间。
百里银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阿袖盯着百里银看了一会儿，走过去点起香炉又将门关上。
百里银丝毫未在意阿袖做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吃饭。
阿袖盯着百里银看了一会儿，终于咬着唇道：“公子就那么讨厌我么？自从阿袖进来，公子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我。”
百里银还是没有看她，淡淡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阿袖呆了呆，转身拉开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八宝来了。　百里银也没有看八宝，只是问道：“有什么事？”
八宝道：“明公子来了。”
百里银停下筷子，“人呢？”
“在前厅，阿袖伺候着呢。”

这明公子一袭白衣，看上去似乎年纪比百里银大几岁，略显苍白而憔悴的面容也使得原本清秀的面庞添了几分沧桑。阿袖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这个人，因为这个人虽然只是随意的坐在那里，可阿袖却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甚至连百里银都比不上的贵气。
明公子看着她不由轻轻笑了，“你在看什么？”
“啊，没，没什么。”阿袖竟然不由得低下头去，明公子这一笑，忽然令阿袖觉得有些熟悉，却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笑容会令人感到亲切，有的笑容会给人希望，有的笑容会让人心安；这位明公子的笑容兼有这三点，却还不止这些，阿袖说不出来。
退下去之后阿袖又想了很久，总算明白了，她之所以会觉得明公子的笑容熟悉是因为那笑容和寺庙里佛像脸上的笑容很像。慈悲，想到这个词的时候阿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有人的笑容可以如此形容而且一点都不过分的。她犹豫了一下之后到底还是告诉了八宝。
八宝听了这话之后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阿袖，你看人的本事简直比公子还厉害。”
阿袖没料到八宝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好奇，“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八宝道：“公子的朋友基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可是这一位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无疑都是最高的。”
阿袖点点头，她也看得出来，虽然明公子的衣着并不华贵，而且还显得有些疲惫，可他笑起来的时候阿袖就觉得自己从来也没见过这么耀眼的人，即使百里银也差了些。
“他是六王爷的次子，不过很小的时候就送给了大将军明瑾做养子，所以他虽然姓明，身上却实实在在流着皇室的血。而且，据说连皇帝都很欣赏他，他自己则是在刑部做事，好像已经和户部尚书的千金定了亲。不过，这些倒也算不得稀奇，”八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阿袖，你觉得人有可能不犯错吗？”
阿袖笑道：“哪里会有这样的人？”
“可是明公子就是，据说他一生从未做错过一件事，更未说错过一句话，因此得号无咎公子。”
阿袖呆了好半天，才道：“我不信。”
八宝看她一眼，“传言总是有夸张之处的，不过我们公子的脾气你也知道，可是连他都说这世上若有一人能让他心服口服，那一定就是这位无咎公子。”

百里银进了前厅后，阿袖和八宝便很识趣的退下了。
明无咎一见着百里银便道：“传言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百里银笑道：“没将明兄府上那把古琴弄到手，小弟怎么舍得死？”
明无咎展颜道：“小银你若是喜欢，今晚我便差人将琴送来。”　
百里银微微一怔，看了看明无咎的衣服道：“莫非明兄才刚回京城？”因为他知道明无咎向来注重仪表，来见朋友时衣角竟沾着泥尘，这种事简直不可想象。想必他刚到京城便直奔枫园而来了，居然都等不及先换套衣裳，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