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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机关算尽(修文开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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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娃一脸无奈地领命去了。我嘛,就跟着柴秀进了酒楼。点了一桌特色堂食。等小二哥将小吃都上了,秀秀才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嘱咐我道:“快到湖阳的时候,咱们就甩开他们。”
  “甩开他们?”公主殿下呀,你是不是玩得太野了?这都只剩两个跟班了还甩开?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皇帝舅舅和太后奶奶肯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呀。你、你看看我这白嫩嫩的小脸,再看看我可怜兮兮的眼神,不要甩开他们好不好?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柴秀耸耸鼻子,“难道你不想和我单独相处?至于安全,有一三他们跟着,你还担心什么?”
  这一次皇帝舅舅派了一个九人的小队跟着我们,“一三”是带队人的代号。我压根没见过那些人,更不知道柴秀如何与之联系……皇帝舅舅让他们跟着那是保护秀秀安全的,可要是秀秀出了事……谁知道是我死,还是我和他们一起死呢?
  然后、然后我想说的是,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我发现我总是后知后觉——我以为柴秀是在和我商量。可直到我们在京湖运河上行进了半个月,我才发现她只是通知我一声罢了。真的、只是通知!
  这一天夜里,秀秀把我叫到甲板上说要领略一下江风渔火,还专门着镜月温了一壶酒!还故意把镜月和玉笛支到了厨房!
  对酒当歌,我俩情意绵绵说了会儿话,我已然微醺。她拉着我走到船沿,温声细语地说道:“锦兮,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还没闹明白那句话是啥意思的时候,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推下了船。入水之前,我听到她失声喊道:“驸马!来人,驸马落水了!”
  我被夜里的河水浸得一哆嗦,可手脚软绵再加上越来越沉的衣服让我无力挣扎。我呛了好几口水——那一刻,我只差怀疑柴秀其实就是骗我。她或许是真的要杀掉我?可是我不愿相信啊,哪有人为了骗人还做些完全没必要的事情搭上自己的清白的呢?她可是我大殷的稷和长公主啊……
  事实证明,秀秀的确不曾辜负我的信任。我被人拖上岸不久就看见了浑身湿透的柴秀。她明明也是衣衫不整,却一上岸就扑进了我怀里。她一面紧紧抱住我,一面吩咐那个带我上岸的人说:“一三,去给姑爷拿身干净衣服。姑爷身子弱,冻不得。”
  我这才注意到那个在我快要溺水时救了我的人居然是个女子。她低着头,一撮一撮的头发紧贴着额头:“是。”
  “秀秀,你该让她也给你拿一套。”刚上岸时还不觉得,等秀秀这么一说我才觉得穿着湿衣服吹风那简直是冻人极了。想到柴秀这阵子也总是受寒,我赶忙说道。
  柴秀摇摇头,哈哈笑着:“你这个笨蛋,让你喝酒你就喝。幸好我让一三在底下等着。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你这么担心还推……我当然只敢小小的腹诽一下:“那,不是你让我喝的么……我哪知道又掉水里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锦兮:呜呜,公主大人的行为真的是好过分的!我跟你、跟你什么仇什么、什么怨!
  秀秀:……

  ☆、第廿一幕

  在我们敬爱的稷和长公主未雨绸缪、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我好歹没有又染上风寒。见我居然如此争气,公主大人毫不吝啬的赏了我一记香吻。
  我也曾经问过秀秀:“你就这么带着我跑了,不怕镜月引咎自尽?”
  稷和公主很鄙夷地看我一眼:“镜月知道,出京之前我就跟她说了。”
  我:“……”
  镜月知道?镜月知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四个人一路出京,暗卫协助我和柴秀甩开两个跟班,而其中之一的镜月又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其实要甩掉的就只有玉笛了?
  “锦兮,你知道么……”似乎看出我的不理解,柴秀轻声叹气,手指轻轻勾勒着我的脸颊,“周国在我大殷安插了细作。这些年总有机密消息走漏……经过排查,那细作、就在卫相府中。”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啊……我家里居然藏了敌国的细作?
  “秀、秀秀,那、父皇已经锁定那个细作是玉笛了?”
  “哼哼。”柴秀耸耸鼻子,“你这笨蛋,带着细作在身边那么久居然浑然不觉。这次出行,父皇也交代了任务……”
  “这样?”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却招来公主玉手一推。她说:“笨蛋。自然是想办法把与他接洽的人找出来。这些信息定然不是他一个人便能传回周国的。”
  虽然柴秀如此开诚布公的说出了皇帝舅舅的想法,可是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啊。以皇帝舅舅那多疑的性子,柴秀现在与我说的话也难保不是在试探我们卫家吧?虽然秀秀不见得是皇帝舅舅的同伙,但是被他利用一下还是很可能的。还有就是,我现在觉得前阵子皇帝舅舅让清溪公主住到我们家是为了找到和玉笛接洽的人。甚至我还有个猜想,那个人就是没事就以看望妹妹为由却总是对柴秀表现出觊觎之心的秦王殷骁。
  对于自己家里出了细作这种事,说实话我还是挺难以接受。我卫氏从太祖还是唐朝封的楚王时就一直效忠柴氏,当初也是力挺楚王登基为帝的股肱之臣。虽说如今君臣间存了些隔阂,那也是因了一些难以言表的忌讳——说白了就是皇帝舅舅就算再重新卫氏也不能让我们威胁到他的帝位和柴氏皇位的传承。可若上升到暗通敌国这个层面,那就是不可饶恕的背叛了。我的父亲,看着如此睿智的男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的。可是——
  如果,柴卫两家已然闹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父亲为了自保牵连进外族……不、不管怎样,我都要找时间与父亲确认这件事情。历史无数次记录了背叛者的下场,不论原主或者继主,他们对背叛者都只有一个处理之法,那就是——杀!
  “秀秀,接洽人,难道不是混在周国使团里的某一个么?”我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将那些荒诞的念头都抛之脑后。皇帝舅舅还肯把公主嫁入卫氏,就证明了柴卫两家并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实在是庸人自扰,自己吓自己了。
  “父皇说刚开始他也以为是这样。”柴秀叹了口气,“他故意让殷溪殷昭住在我府中,就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接触。可是敌人明显比我们想象中要狡猾得多。”
  “既然如此,玉笛又是如何暴露的呢?”我露出一副不敢相信表现,这里面有几分故意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玉笛似乎从几岁时就卖身卫府跟着我了,如果他会做出这种事来,那实在、太可怕了。”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越来越厌弃这样的自己。
  看看我是怎么了?为何与秀秀相处的时候越长,我却反而越害怕。她是那样的尊贵、美好。而我,却什么都不是。可偏偏就是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我,还要小心翼翼提防着某一天会在睡梦中沦为阶下囚。卑鄙如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站在柴秀面前啊……可是,每当面对柴秀时候,我总会想到那个让我如头悬利剑的皇帝。可那又是她的父亲,要我如何向她倾诉我那些讳莫如深的复杂情绪?
  “锦兮……”柴秀欲言又止地靠在我肩上,“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书上虽记着是稷和尚驸马,但在我心里早已把自己当作卫家的一份子。”
  卫锦兮啊卫锦兮,你真是何德何能?我只觉得眼眶微热。那是一种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情绪,只仿佛那泪的热度都沁入了心里。我无意让柴秀在两个家庭中做出选择,因为我自己也做不到。如今得了她这样的肺腑真言,我除了“牡丹花下死”,还能有什么怨言呢?况且,我所担忧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不是么?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又哪能真让她丢了性命?
  “秀秀……”我展颜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既然皇帝舅舅都肯告诉你这些了,那自然就证明了他是相信父亲的。”
  柴秀嗤笑:“卫锦兮,你就不能不这么败兴?”
  败兴?仔细想来,从永和六年、甚至更早开始,我的确一直都在做着让稷和公主殿下败兴的事情。这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倒也贴合实际。只可惜了公主殿下这金鳞却无缘无故落进了池子里。我、卫锦兮,哪里有理由去怨怼?
  “是锦兮之过。锦兮以身相许将功补过如何?”我拱拱手赔笑。
  “哼。”柴秀挑眉,斗志昂扬,“待本公主学成,哪轮到你如此欺负人。”
  唉,谁叫我就是喜欢她呢?以后的事情,便以后再说吧。不管皇帝舅舅如何、不管我父亲如何,我对秀秀的心……绝对不会改变。
  到了湖州,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皇叔的住所。只是地方虽然找到了,却已经是一捧黄土。他与他心爱的女子一同葬在湖阳郊外。明明是皇家子嗣,最后却落在这样一个连一方地主都不如的坟头里。
  在皇叔后人的引导下我们去祭拜了他们。自始至终,那位后人对我们都表现出疏离。直到我们告辞之时,他才恭恭敬敬以大礼相送,曰:“后会无期。”
  所以说,整个过程我们都是碰着个软钉子。可太后年纪大了,思念后辈之心无错,我们又如何能辜负老人家的殷殷期盼?我与柴秀商量着,最终还是隐了实情只说不曾找到。
  我们在湖阳滞留些时日,也并不曾遇见合眼缘的婴孩。后来柴秀得了镜月的消息,说是自我们坠河那天开始,玉笛就不断地试图向镜月套话。除了焦急地找寻我们的下落外,还趁着往帝京传讯的时候多传了一封简讯。承载那封简讯的鸽子,被暗卫在清溪郡的安越城截获。安越是离周国国土最近的一个郡,从地图上来看它就像箭矢的头部扎入周国的版图。自从天佑元年周国将清溪郡并其他二城献给我朝,新的疆土划分所代表的寓意象征已经多次被人提起。
  皇帝舅舅听惯了这些恭维话,竟也当了真。将安越、乔州一并纳入清溪郡管制。可如今这情状,我倒觉得还真难说到底是谁给谁一次重击。周国所献出的城、送来的公主,到底都存了哪种心思呢?
  虽然书信被截获,却也暴露了玉笛已经被怀疑的事实。后来他们在安越搜查了很久,抓住了一个长期在当地贩卖手工陶器的商人。他把信息都烧在陶器的内里,那是一般人都不会注意的地方。知情者收到陶器就将之摔碎,再拼凑碎片得到想要的信息。
  玉笛被捕,到最后也并没有再牵扯出其他人来。我们卫氏的嫌疑被洗清,父亲却因为未能明察让这细作在府中这么多年而引咎辞官。如此一来,我卫氏最大的仰仗下野。
  我们回京是八月底的时候,我几乎是才下车就带着礼物去了卫府。
  回家时父亲正在花园里陪母亲剪花。我从不曾见过他们之间有这样的交流,尤其是看到父亲为母亲拾去鬓角的花瓣,母亲拿手帕为父亲试汗的时候。真希望,我和秀秀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能如二老这一般哪。
  我笑着上前朝二老行礼。母亲嗔怪道:“回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父亲的表情也难得柔和,他说:“前阵子你和公主的事情为父并不曾告诉你母亲,你若要请罪,现在正是时候。”
  左相大人就算赋闲在家也不忘打着模棱两可的官腔。可我不上当,只说:“那都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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