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 by:少智慧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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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国事。而当时更糟，王似乎很迷恋折磨你，不但不理国事，而且开始酗酒。从你一入宫，王就开始注意你。开始我们并不担心，王虽然喜欢男童，但一直都只是当作游戏而已，王对这些男孩的兴趣都不长，一向玩过就算。但是他对你不同，他开始反复地折磨你，狂热地想要你向他屈服。这样一直过了一年，我们发现王甚至折磨你到了疯狂的地步，这样下去你们两个可能会同时面临崩溃。而那时还有一件王为了锡拉库萨的未来必须去做的事等着他做决定，于是我们只好逼王做了把你送走。王当时考虑了很久，在得到我们会好好对待你的保证之后，才把你交给我们。我们怕王会反悔，所以把已经病得不省人事的你送还给当初把你卖入宫中的那个奴隶主，并且没有收钱，条件就是让你离开锡拉库萨，越远越好，当然我们当时给你留了很多好药，希望你可以活下来，但是最好不要再进入王的视线。王后来果然派人到处寻找你，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西西里岛，去了罗马。我们本来担心王会在这件事上纠缠，但是他很快重新忙于国事，并且他遣散了身边的男童，从那时起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　

伊底斯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席耶微笑了：〃我要你明白，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是爱你的，而且爱你很深，他认清这一点的时候，就是他答应把你送走的时候。但是在国家和爱人中间他选择了国家，这是理智的选择。虽然他还一直关心你，但是他要首先为国家服务。我知道你出生在锡拉库萨，应该也算这里的公民，那么你的选择呢？〃　

伊底斯苦恼地问：〃为什么偏偏是我？汉尼拔为什么要单单挑我来做这件事？〃　

席耶说：〃我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觉得汉尼拔也知道王很爱你，所以他要拿你来威胁王，达到他的目的，虽然我不知道那目的到底是什么。〃　

伊底斯转头问利奥：〃你说呢？〃　

利奥揽住伊底斯的肩膀，轻拍他的后背，说：〃现在坐这里猜也猜不出来的，去看看再说了。伊底斯，别担心，我陪你去。〃　

伊底斯一瞬间觉得心神恍惚，好像希伦也曾经这样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一样，他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公元前220年，坎尼，迦太基将军汉尼拔的大帐　

汉尼拔现在很开心。希伦在三天之后的清晨终于退烧了，他苏醒了一次，虽然很快就再次昏睡过去，但是医生们诊治之后认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而他又得到了消息：锡拉库萨人找到了伊底斯，他将在两天后赶到。两天后希伦的身体应该能稍稍恢复，自己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傍晚的时候，西边的天际有漂亮的火烧云，预示明天会有一个好天气。　

汉尼拔心情愉快地走到寝帐的门口，他听见了轻轻地歌声。　

到底是谁在他的寝帐唱歌呢？　

　

　

　

角斗（八）　

公元前220年，坎尼，迦太基将军汉尼拔的寝帐　

汉尼拔轻轻地走到寝帐门口，向内望去。　

从敞开的帐门望进去：希伦斜倚着靠垫坐在床上，正对着帐门，旁若无人地轻轻唱歌，歌声深沉柔美。旁边的护卫和医生们个个张大了嘴巴，看来也和汉尼拔一样震惊。　

汉尼拔细听歌词，似乎是讲一个游子思念故乡，怀念故乡和远在故乡的恋人。　

汉尼拔等希伦一曲终了时走了进去，大声鼓掌，说：〃真好听！〃　

希伦微微侧过头来，说：〃真的？〃汉尼拔惊奇地看着希伦兴奋的带着红晕的脸，象一个淘气地小男孩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糖果一样。　

汉尼拔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发现希伦有很多张面孔。希伦似乎总能让他觉得吃惊。战场上指挥若定的脸，王者威严的脸，懒洋洋调侃时的脸，而现在则象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儿。这些都是希伦坚强时的样子，那么他脆弱的时候呢？希伦在他眼前唯一显得脆弱的时候似乎就是陷入情欲中时迷乱的脸，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似乎在那一刻确实显得少见的脆弱无助，惹人爱怜。　

汉尼拔突然间觉得面对希伦目光的时候，有被看穿的感觉。如果希伦真的很爱伊底斯的话，那么他的计划很可能毁了希伦。那样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念头忽然间让他一阵莫名的心慌。　

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汉尼拔让其他人退下，再开口说话：〃是真的很好听。早听说锡拉库萨人个个能歌善舞，我现在是相信了。可惜无法见识你的舞技。这首歌是你宫中的乐师教给你的吗？〃　

希伦侧过头轻轻说：〃不是乐师，是一只会唱歌的小鸟教给我的。〃一种奇怪的和谐气氛在两人中间蔓延开来。　

汉尼拔坐在希伦身边，从敞开的帐门望出去，可以清晰地看见西部天际的火烧云。他有些惊奇地问：〃会唱歌的小鸟？〃　

希伦笑了，笑容有些虚无飘渺，说：〃是呀，是一只小鸟，他会唱最好听的歌。我以前养了很多只小鸟，他们的歌唱得都很好听，也都长得很漂亮。而我那个时候是一个非常坏的坏孩子，喜欢用绳子拴住小鸟的脚，撕掉小鸟的翅膀，看着他们挣扎。这些小鸟都很少反抗，即使有也很微弱。直到有一天，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只最会唱歌的，也最漂亮的鸟。一开始的时候我很宠爱他，每天黄昏的时候他都会在宫门前白色大理石的石阶上唱歌，我的歌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可是当我想象以前一样绑住他的脚，撕他的翅膀的时候，他拼命地挣扎，羽毛落了一地。他在挣扎的时候受了伤，我找人治好了他，又想再来，他又挣扎，再受伤。就这样我们耗了下去，终于有一天我以为成功地撕掉了他的翅膀，这才发现他的心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和我的心连在了一起。〃　

汉尼拔说：〃于是你发现你们两个同时受伤，这样发展下去两个会同时崩溃。于是你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放走了他。你的小鸟是一个伊底斯的角斗士吧？〃　

希伦微笑着，眼里闪着温柔的光芒，说：〃是呀，你猜到了。看来你知道我很多事情。我本来怕他死掉，而且我发现自己爱他的时候，早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我不知该如何补救，重新赢得他的好感，所以选择了逃避。我当时没料到部下竟然又把他送回去再做奴隶，不过他似乎过得还好，而我当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适合再走进他的生活。其实我还是惦记他。知道他挺了过来，重新站了起来。并且他不再做歌手了，选择做角斗士这种危险的职业，并且在艰苦严格的训练之后，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角斗士。于是我在觉得自己能够重新面对他的时候去找他。。。〃　

汉尼拔听希伦停了下来，问：〃后来呢？〃　

希伦说：〃没有后来了。后来战事爆发，我没来得及。。。〃　

汉尼拔说：〃是吗？那真遗憾！你为什么给我讲这个？〃　

希伦说：〃当然是有用意的。正如你知道我很多事情一样，我也知道很多你的事。〃　

汉尼拔笑着说：〃哦？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希伦点点头，蓝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这个时候他又象一个君王了。汉尼拔简直难以相信，现在的人跟刚才那个淘气地小男孩竟然是同一个人。　

希伦不理汉尼拔的目光，说：〃恐怕比你想象的要多。我知道你是迦太基掌实权的大将军的儿子。出身军人世家，是一个少见的军事天才。17岁时，在第一次坎尼大战中，指挥军队以少胜多，一战成名，成为威名赫赫的将军。不止如此，你把大战中占领的五座城市中所有的人，包括自由民，都贩卖为奴隶。并且这成为以后你处理占领地区的惯例。所以，你的名字从此成了罗马人的噩梦，以后提起你的名字，罗马人个个害怕，这包括整个罗马帝国，无远弗界。〃　

汉尼拔似乎松了一口气，说：〃这些很多人都知道。〃　

希伦说：〃当然。不过我知道你这么做背后的原因，知道你为什么会变得象一个魔鬼。你很喜欢你的姐夫哈斯德鲁巴吧？〃　

汉尼拔吃惊之下伸手抓住了希伦的肩头，看他吃疼后皱起了眉又急忙松手，说：〃你怎么会知道的？不，我没有喜欢过他，从来没有！〃　

希伦眼里闪着怜悯的光，仍然低声说：〃你不必否认了。你以为当年的知情人早都全部杀掉灭口，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是吗？不过有两个知情者并没有死，碰巧落到了我的手里。〃　

汉尼拔冷笑说：〃怎么会那么碰巧，你是故意的吧？〃　

希伦说：〃对，我是故意的！当时我正在搜寻所有有关你的资料，所以当那两个知情者渡过地中海，逃倒罗马的时候，我保护了他们。所以我知道哈斯德鲁巴是迦太基本地沙漠中的最大贵族，迦太基人要想稳固自己的基础，必须跟他们搞好关系。你最初和他发展关系的时候，是一次你们之间举行友好聚会的时候，之后你们两个频繁接触，关系亲密。这个时候他又向你的姐姐求婚，并且成功联姻。这是一场政治婚姻，是为了稳固迦太基的基础，所以你没有办法反对。于是你在姐姐成亲之后一个月就带领军队出征了。〃　

汉尼拔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否认了。我想让你来做哈斯德鲁巴的替身如何？我是第一个征服你身体的人，我也想征服你的心。你看着，伊底斯可以做到的，我也同样可以做到！〃　

希伦微笑着说：〃非常雄心勃勃的计划呢！当年我在伊底斯和国家之间艰难地选择了一次。现在如果让你在我和征服罗马之间选择一个，你会如何？〃　

汉尼拔说：〃我两个都要！〃　

希伦摇头说：〃没有可能的。我爱伊底斯，所以伊底斯会是我心灵的救赎，因为伊底斯也爱我，虽然他自己可能都没有认清这一点。现在你希望我是你心灵的救赎，但是我不爱你，你也并不爱我。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打主意了，去找你的真心吧！〃　

汉尼拔说：〃如果我说爱上了你呢？我们两个如果结成同盟，就可以打败罗马帝国，到时候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希伦坚定地摇头：〃没有可能的。迦太基奉行的是奴隶政策，跟公民的本心相背，即使有你这个军事天才在，也绝对不可能长久。没有人会愿意做奴隶的，即使他生下来就是一个奴隶，这是伊底斯教会我的。〃　

汉尼拔嗤之以鼻：〃可是罗马也同样有大批的奴隶。〃　

希伦说：〃你说的是实情，但是这中间有很大的不同。因为追求民主平等一直是罗马人的梦想。罗马给予占领地区的人与罗马人相同的公民权，这项政策虽然数度中断，但是一直坚持了下来。罗马在这一点上甚至比以前占统治地位的希腊人要好得多。〃　

汉尼拔说：〃所以你跟罗马结成同盟。而现在，宁可死也要支持罗马打赢这一仗。你那天故意激怒我是一心求死吧？为什么？〃　

希伦笑着往后一靠，说：〃可惜没死成。你问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　

汉尼拔说：〃为什么我们不能做朋友呢？〃　

希伦索性闭上了眼睛，说：〃没有用的。我们两个有太多的不同。而最重要的，我的心里没有你的地方。你的心里也同样没有我的地方，你其实跟我想的一样，就是不肯承认对不对？〃　

汉尼拔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向后倒在了床上。希伦说到了他的心里去了。希伦是真的不爱他，他知道。但是他是不是爱希伦？他不知道，应该是不爱吧！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