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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汉末南国-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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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出身于世族和豪族,骨干是官吏与贵戚,故当宦官侵犯其利益、损害其权势、阻碍其仕进时,便群起反对,形成一股反“浊流”的社会势力。范晔《后汉书》盛称“党人’的行为和精神,曰:“桓、灵之时,若陈蕃之徒,咸能树立风声,抗论惛俗。而驱驰崄厄之中,与刑人腐夫同朝争衡,……以仁心为已任,虽道远而弥厉。……功虽不终,然其信义足以携持民心。”又曰:“李膺振拔污险之中,蕴义生风,以鼓动流俗。激素行以耻威权,立廉尚以振贵势,使天下之士奋迅感慨,波荡而从之,幽深牢破家族而不顾,至于子伏其死而母欢其义。壮矣哉!”甚至还将“党人”与宦者区分为“泾渭”、“玉砾”、“兰获”,比其为“清”与“浊”,而极称“党人”志行高尚,这未免言之过当,然却也不无一点道理。宦者专权确是最腐朽的势力,而有些“党人”实是企图针弊治世的贤者。
但在封建帝制而皇帝又被宦者挟持的情况下,“党人”既难以得到皇帝支持,又无严密组织和政治军事实力,更未鼓动和争取民众,自然难以消灭宦官势力,反而为其所迫而禁锢。
总是能撞到一些熟悉的事务,比如说是囚车,汉代的囚车看起来和清宫戏里那些囚车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真实,更加注重质量,表面的木头文理更加细腻。五百多个骑兵护卫着五十多辆囚车向洛阳前进,先头打的旗号是“司隶校尉段”,路上的行人不得不给他们让道,囚车都用布蒙着,看不见里面的党人。
“七月十五日,中官命司隶校尉段熲捕系太学诸生千余人。就在前不久,渤海王刘俚被宦官诬陷为谋反,刘俚及其妻子自杀,但是他手下的人却跑不掉,全被抓了,送到洛阳去杀头。”知道内情的人说。
“司隶校尉段熲乃当世名将,当年在凉州威震西羌,百战百胜,我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大英雄,把他与皇甫威明,张然明并称为凉州三明。呸,没想到段熲当了司隶校尉,为了富贵,就附和中官,甘于附逆,和中常侍王甫勾结,做出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些太学生,都是些忧国忧民奋不顾身的仁人志士,段熲却派了士卒把他们全抓起来杀掉,今年他增封三千户,合前万四千户,这些富贵,都是这些太学生的血染红的。”
那些囚车车轴里的油加得很足,前进的时候几乎听不见车轴的吱吱声。车辆隆隆的驶过,见了毕炜一身灰尘。
第六十一章 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
    踏进洛阳城门的那一刻,毕炜感觉自己听到了整个帝国的心跳声,这种感觉在北宫的百尺双阙下更加的强烈,所谓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那巍峨的双阙比起后来明清故宫的午门或是电脑复原的大唐帝国含元殿更加的壮阔,在这些金碧辉煌的,自从周室定鼎郟缛以来就从未停止扩建的宫殿群里,居住着大汉天子,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无数的官吏,士兵,百姓都要听从他的旨意,哪怕是最荒唐的诏令。出身高贵的羽林郎们穿着金甲,持着银刀,忠心耿耿的护卫着这些建筑,只是这种盛世的景象,再也持续不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后西凉人一把大火,就将这壮伟的建筑群化为灰烬。
他顾不得感伤,眼下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发现首都的形势相当险恶,各个家族集团之间玩弄权术勾心斗角,士人和宦官势力各怀异心,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转眼近年关了,来洛阳半个多月,王公大臣、外戚宦官毕炜都拜见到了。加上毕炜的身份特殊,又有士燮丁宫在朝为官的宣扬,他自己又是交州最大的富豪,没人会和这财神过不去,所以几乎没人不给面子。
这段时间毕炜摆足了名士的架子,住在士燮的宅子里也不拜访别人,只是和士燮交换对时局的看法和商讨如何和宦官集团搭线。士燮和原史中记载一样,还是和小小的议郎京官,但是对于京师的政局看得很清楚,人缘也很好,经他指点,毕炜这才知道恒帝死后,幼年灵帝即位,窦太后临朝,外戚窦武为大将军,把持朝政。他同太傅陈審合作,启用被禁锢的“党人”。窦武、陈審打算消灭宦官的势力,但事情泄露,宦官曹节、王浦等挟持窦太后、灵帝,发兵攻窦武,窦武兵败自杀,陈審等也被捕杀。建宁二年(公元169年),宦官侯览使人诬告张俭结党谋反,曹节也乘机奏捕“党人”虞放、杜密、李膺等百余人。地方官吏滥捕牵连,以致死、徙、废、禁者又有6、7百人。就在今年熹平元年(公元172年),窦太后死后,有人在朱雀门书写“曹节、王浦幽杀太后,常侍侯览多杀党人,公卿皆尸禄无有忠言者。”宦官又一次四出逐捕党人和太学生千余人。现在宦官的势力可以说是极大,清流和士大夫集团处于下风,几年内这形式恐怕还不会有改变。司隶附近就有许多禁锢的党人宗族,虽说被禁锢在家,可有时还是在一起谈论,然而也只是谈论罢了,
说老实话,毕炜一直对党锢之祸一知半解,就虚心求教,士燮见毕炜如此勤学好问,就给毕炜讲述党锢之祸的由来:
历朝以来,即位的皇帝都未成年,均被外戚扶上宝座,权力自然掌握在外戚手里。等皇帝成年后,为夺回权力,只有依靠近身宦官与外戚争斗,一来二去,宦官手中的权力也慢慢变大。而以太学生为首的士人认为“国命委于阉寺”是士人的一种耻辱,所以,恒帝时有太学生3万多人,议论朝廷的政治,品评人物,产生很大的社会影响。他们拥戴李膺、陈審这些反对宦官的官僚,对宦官展开猛烈的抨击。延熹九年,就是公元166年,宦官使人上书诬告李膺交结太学生“共为部党,诽讪朝廷,疑乱风俗”。恒帝下诏逮捕“党人”,收执李膺等二百多人。第二年,把“党人”赦归田里,禁锢终身,不得做官,这是第一次“党锢”。
对毕炜而言,宦官也好,外戚也好,党人也好,他们之间的争斗毕炜都不感兴趣,毕炜在意的是那些禁锢的“党人”都是当时所谓的才俊之士,受过教育,以后我们可能很缺乏这样的人材。所以毕炜一直想解救禁锢的党人宗族。
但是现在这样的想法肯定要落空了,大长秋曹节、王浦地宦官集团正是强大的时候,对党人地态度是恨不得全杀掉,他拿什么去解救禁锢的党人宗族,又怎么样解救禁锢的党人宗族?难到对宦官进言把这些人都流放蛮荒吗?这个想法实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宦官再猖獗也不会这么做,他们还是对士大夫集团留了余地,何况就算皇帝下诏流放禁锢的党人宗族,党人宗族也不愿意去蛮荒的岭南。当然岭南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蛮荒,但毕炜认为保持交州在中原人心中的蛮荒形象还非常有必要,直到交州行动起来,才会将实力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在那个时辰到来之前,此种行为绝对不可以。
杜密、王畅、刘佑、魏朗、赵典、宗慈、巴肃、夏馥、尹勋、蔡衍、羊陟、张俭、岑晊、刘表、陈翔、孔昱、苑康等时称“八俊”、“八顾”、“八厨”的党人宗族,实力还是比较庞大的,搞不好到了交州,这些人反客为主怎么办?到时候尾大不掉,可就难办了。
曹节、王浦也是不好对付的,他们可不是那些不争气不中用的十长侍,这两个家伙是宦官集团的领军人物,政治斗争经验丰富,当年挟持窦太后、灵帝,发兵攻窦武,窦武兵败自杀,陈審等也被捕杀。曹节还曾当过一段时间的车骑将军,他的兄弟破石为越骑校尉,其他的北军中侯,屯骑校尉,步兵校尉,长水校尉,射声校尉,城门校尉也都是他的人,可以说军权被牢牢的掌控在他们手下,爪牙也不少,那个当世名将司隶校尉段熲就是其一,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巨大差异不得不使这两个交州的好友叹了口气。
看来只有亲附中官一条路可以走了,可是明目张胆的行贿还是不好,那些士大夫集团也有自己的眼线在。传说中,灵帝在西园卖官,现在根本没有,要等到光和元年(公元178年),那个时候灵帝以国用不足为名,开西园卖官,现在可是熹平元年(公元172年)。
“越骑校尉,士兄知道越骑校尉的来历吗?”毕炜突然眼前一亮。
士燮的眼光分明表明:“你是在考毕炜吗?”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孝武皇帝灭南越,大选越人勇健者为骑士,立越骑营,驻军蓝田,属越骑校尉,当年越骑营出塞数次,战功赫赫,战力不下羽林孤儿,后世沿袭此军制。” 西汉时期越骑营屯驻蓝田, 屯驻募自越人的轻骑兵; 长水营屯驻长安城外长水宫,宣曲宫,屯兵为招募的胡人骑士; 胡骑营 屯驻左冯翊池阳宫,屯兵为招募的胡骑; 射声营 屯驻募自三辅的弓弩兵; 虎贲营 屯驻募自三辅的车兵。东汉皆调洛阳。这些部队骑兵有屯骑营,(汉武帝时为骁骑),越骑营,长水营(匈奴,乌桓胡骑),其中越骑配臂张弩。
“你是说越骑营全都是越人?特别是南越人?”
“这倒不是,初期的越骑倒都是南越人,后来就混杂了,山越人也有,就连乌丸人也有,不过我们交州人在里面还是有一些的。”
“这就好,这就好,你认识越骑营里面的交州人吗?”
“有两个军侯我认识,你还记得张博吗?他现在是越骑营军侯,你准备?”士燮大悟。
“不错,我准备宴请越骑营的交州同乡,借此机会拉上越骑校尉曹破石这根线。”
确定了方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毕炜往越骑营上跑的次数最多。张博为人豪爽,又是熟人,一般不摆架子,而且喝酒从不耍赖,经常被灌倒。每次宴会他都请人陪毕炜,全是北军的司马军侯,那些校尉都是贵族子弟挂职,很少下部队。几次下来,京师卫戍部队的军官个个和毕炜称兄道弟,亲热无比,特别是上上下下由乌桓骑兵组成的长水营,更是熟的不能再熟。
终于毕炜见到了曹节的兄弟曹破石,这个越骑校尉最近与上了一件人命官司,曹破石淫暴无道,越骑营一个叫做五百的军官妻子很漂亮,被他知道后就不得了,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高衙内和林教头妻子的汉代翻版,不过这个五百不如林冲有血气,他不敢违抗上司的命令,把妻子送到曹破石那里,但最后五百的妻子反抗自杀了。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那些清流和御史却十分高兴,他们抓住这件事情拼命攻击宦官,搞的曹破石大哥曹节很不爽,警告他兄弟最好要收敛些。
曹破石发现毕炜简直是自己的知音,别人听说这件事情都很不齿,笑他贪花好色,唯独毕炜说是风流是人本色,加上毕炜送给他一棵前所未见的红色珊瑚树,足足三尺高。毕炜谈到南越的少女,体态娇小,最适宜拥在怀中,还谈到一些男人共同的话题。酒精上脑后,他拍着胸脯答应为毕炜帮忙,只要毕炜能拿出来足够的钱,两千石的太守位子都可以搞到,更别提六百石的刺史。
这件事解决后毕炜心情十分畅快,带着孙坚洛阳到东市去游玩,也希望在这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两个历史上出名的英雄。他很高兴的发现在东市交州雕版印刷的书籍和蜜香纸张被人抢购,也很高兴的发现一块巨大的广告牌被树起:不畏张弓拔刀,唯畏白坠春醪。
“我在路上耽搁的太久,以至于这酒店先来到洛阳,都营业好久了。”毕炜心道。他看着那个刘白坠在门口大声的招揽顾客,手下的伙计忙前忙后,店中木垆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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