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唐-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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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命令左右乱棍将寻相赶了出去。
寻相前脚一走,李言庆脸上的怒容,立刻烟消云散。
“王世充雕虫小计,也敢拿出来献丑?”
薛收从后堂转出,嘿嘿直笑。
“大郎,你笑个甚?”
“我在笑,“哦?”
“你对王德仁用兵。他有些摸不清你的态度。再加上之前你对结盟之事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所以他有些惊慌了!”
李言庆不置可否,笑了笑。“那又如何?”
“他这次派人前来,无非目的有二。”
“你且说来。”
“其一,他想知道,你打这王德仁,究竟是什么态度。”
李言庆点点头。王世充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足为奇。他向薛收看去,“那其二呢?”
“其二,王世充想要借此机会,试探你荣阳的实力。”
“哦?”
“你若是态度温和,则说明你心里有鬼。毕竟,在此之前你与王世充之间,一直保持极为强势的态度。你现在对王德仁开战了,而你的态度又软弱了,就说明这荣阳郡,兵力不足。
这样一来,王世充势必会对你出手”不过,你这一点倒是做的不错。不管什么时候,都会保持足够的强势。王世充定然不敢出手,而是会设法居中调停,甚至会让王德仁割让城镇。”
言庆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一直很嚣张?”
薛收连连点头,反问了一句,“你以为呢?”
“也许吧,我可能真的很嚣张,”
李言庆说罢,迈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大兄,你说关中何时会出兵中原?”
此时的关中,已趋于稳定。
随着薛仁呆下落不明,李轨被俘,刘武周宋金网败退突厥,其局势似乎已变得相对平和。
虽然还有一个梁师都,已经是鳞介之癣。
换而言之,李唐国势已成。特别是随着黛轨归降,更使得李唐不费一兵一卒而获取巴蜀之地。如今。整个恨蜀地区,除越嵩、眉山两郡之外,基本上都已纳入李唐半途。而这两郡之所以还没有低头。却是因为李言庆尚未表态。谁都知道,越嵩眉山是在诡山僚王骨斯蛮的掌控之下。而僚蛮公主骨兰朵,又是李言庆的老婆。李言庆的态度,将决定越嵩眉山的走向。
窦轨和诡山僚关系密切。并未强求。
而李渊则认为,一个态度模糊的李言庆,会比立场鲜明的李言庆作用更大。
这能迷惑王世充的决策,更能影响到长江流域的萧铣决断,毫无疑问,李渊的目光,已经锁定了洛阳。
只是具体什么时候出手。那就要看李渊何时能准备妥当。
薛收歪着头想了想。“自李唐起兵以来,唐皇用兵。好用奇兵,否则也不可能迅速夺取关中。
不过自年初以来,李唐连番用兵。
先击兰州,后取武威,又在陕州和刘武周血战。如果再算上河东,和一些小规模的战事,关中今年虽获得丰收,但其国力空虚,民力损耗极大。
今年的话,”恐怕不会对洛阳用兵。”
言庆深以为然。
“我也是这么认为,估计要出兵。也是来年。”
“这也不好说!”
薛收走到李言庆身旁,两人并肩走出房间。
“我刚才说过,李唐好用奇兵而且对中原战局拖得越久。对李唐的负担越大。要知道。塞北尚有突厥虎视眈眈。如果拖得久了,说不定突厥人会扯他们的后腿,到时候又有变数。
要我说,现在打洛阳,时机最好。”
“要不然,咱们设法与长安联络,进言万岁,请他出兵?”
“这个”,还是看看再说。”
薛收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言庆尽量不要在这个时候,干扰李渊的整体思路。
言庆长出一口气,举目远眺。
他突然道:“大郎,你想你爹吗?”
“啊?”
薛收的生父薛道衡虽然故去了,可是他养父薛孺仍在。从小被养父薛孺过继,说实话,薛收对薛孺的感情,丝毫不逊色于薛道衡,也许还更甚一筹。只是。言庆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让薛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言庆没有说出来后面一句:我有些想念老爹了!
想想,李孝基自去年以来,似乎有很久没有来信。若说他公务繁忙,可前些日子李周出世,李孝基也没有派人道贺。这也让言庆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受。
知%,万当晚,李言庆与妻儿一起,围坐饭桌旁。
“翠云,爹有多久没有来信了?”
裴翠云想了想,“可是有不少日子好像去年末,公公最后一次送来书信,说等战事结束了。想和你一起会周山看看。养真,说起这件事,我也觉得古怪。虎头这马上就要满月,怎地公公连封书信也没有呢?”
虎头,是李周的乳名。
“是啊,会不会是公公出了什么事?”
“应该不会吧!”
李言庆想了想,用不太肯定的口吻说道。
说起来,他也习惯了。
自从和老爹相认以来,老爹就会经常失踪,甚至有一段时间,快一年未通书信。当年那么恶劣的环境,老爹都没出事,如今想来,更不会有什么大碍。难道。真忙得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朵朵说:“要不然派人去长安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有这个想法。”
李言庆表示赞同,但终究没有往坏处去想。
吃罢了晚饭,他又和裴翠云等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前往书房。
就在这时,有家臣来报:“老爷,武士裴带了几个人在府外求见,说是您关中故人,前来拜访。”
言庆一怔,关中故人?
上一次,老爹也说是关中故人。
难道吧…
李言庆顿时,喜出望外!
两驸马
看着站在眼前的瘦高青年,李言庆即感到失落,又有些惊喜。
原以为是老爹要给自己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来的不是老爹,而是一个他极为熟悉,幼时的伙伴,窦奉节。
距离上次和穿奉节见面,已有五年之久。
当时窦奉节是奉命前往太原定亲。之后就跟随寞抗前往朔州。李言庆成为黑石关鹰扬郎将的时候,曾想过把窦奉节调到身边。可由于种种原因,实奉节最终没有前来,留守于朔州。
朔州的朔风,令簧奉节看上去变得稳重许多。
比从前变得瘦了,个头也很高,文文静静的活像个女孩子般腼腆。只是那略显黑黝的面容上,流露着一丝网强之气。看着眼前的青年。让人无法把他和当年那个懦懦少年,联系在一起。
“养真,还认得我吗?”
跟在寅奉节身后的青年,突然开口。
他身材魁梧,体格壮硕。
古铜色的面庞,浓眉大眼。举手投足间,莫不有一种豪迈气概。
李言庆看到他,不由得又笑了。
“膛目薛三郎…“哈,薛三哥,一向可好?”
膛目薛三郎,是薛万彻的绰号。
听闻李言庆如此称呼。薛万彻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上前和言庆用力的拥抱了一下,并狠狠地捶了李言庆几下。
“你这家伙,当初在武邑不告而别。一晃可是六七载了!”
“嘿,我一直都在巩县,分明是你这夯货不来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几年我可是闭门幽居。”
薛万彻大笑,再次和李言庆拥抱了一下。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前些年在涿郡,根本抽不出身来。倒是你这家伙谁不知道你要是想离开。没人能够阻拦。不过你这家伙藏的可真够深肌,若非这次前来,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
“咳咳!”
就在薛万彻兴奋不已时突然一阵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李言庆循声看去,见在薛万彻和窦奉节身后,还站立一名壮年男子。他身高大约在八尺上下,一派儒雅气概。不过,眸光闪烁中,似有阴鸷光芒。嘴唇略有些单薄,使的他清秀的外貌,平添几分不和谐之色。壮年人负手而立,神情显的很倨傲,眉头紧蹙一起,凝视李言庆。
“养真。我来介绍,这位是”
“我是李孝恭,奉唐皇之命。有要事告之。”
李孝恭?
李言庆一惊,不由得上下打量此人。
这位可了不得,历史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此人位列第二。由此可以看出,这李孝恭是坚定了李二拥吏。不过论功劳、论出身。论品性,唐史中对他的评价。甚至于超过了长孙无忌。
论辈分,李孝恭是李言庆的堂兄,比李言庆大七岁,刚到而立之年。
论出身,李言庆的父亲李孝基。受其父李障的牵连,一辈子颠簸流离,四处逃亡,莫说功名,恐怕连真名实现都不敢向外透露。而李孝恭的父亲李安,则是隋开皇年间的左领军大将军。
其祖父李蔚,是李虎的嫡出第七个儿子。
而论及品性,史书上对此人评价是宽容让人。
不过李言庆对李孝恭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不仅仅是因为他目光中那一抹不易被人觉察的阴鸷,还因为他的性命。按道理说。李孝恭和李孝基差了一辈儿,名字里却同有一个“孝,字。
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外人还以为这李孝恭,是李孝基的兄弟。
似李阀家族,虽然是马上求取的出身和功名,却也并非不懂得伦理。李孝恭的老爹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似隐隐包含着羞辱之意。李孝基和李安是同辈。可你看。你和我儿子同字,这在古代。绝对是羞辱别人的意思。如果李安和李孝基关系良好,李安断然不会给儿子去这么一个,孝,字为名。
由此可以看出,李孝基和李安,或者说和李孝恭之间,并不和睦。
言庆脑子转的飞快,从这简简单单的名字中,却觉察到了许多内容。
不过表面上,他却没有透出任何不快之色,而是微微一拱手,“李郎君登门,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李孝恭的父亲李安,如今拜西安王。
从品秩上,比李孝基低一头。
,知%,王大家同为世子。你老子比不得我老子,哪怕你比我年纪大,我也不需要对你太过于客气了!
再者说了。李孝基还是宗正卿呢李孝恭眼中闪过一抹不快之色,但旋即消失。
微微一笑。和李言庆拱手见礼。然后就不再开口。
李言庆把众人领到后湖竹楼大堂上。分宾主落座。箕奉节颇有感慨的环视这竹楼里的摆设,轻声道:“和竹国一样。”
“你不说我还真没有觉察到。养真。莫不是你把竹园给搬过来了?”
薛万彻也好,窦奉节也罢,都曾在洛阳龙门山下的竹园里生活过。特别是冀奉节,在竹园生活的日子更久。眼见这竹楼里的摆设,和当年并无二致。只是把当年的席榻,变成桌椅。
言庆笑了笑,“那里是洛阳竹园?
这是我来这里定居后,仿照竹园重新营建。龙门山下的竹林,如今都没了,竹园也成了废墟。”
“那实在是可惜了!”
窦奉节不无感慨的道了一句,幽幽一声长叹。
“奉节啊,你怎么学的跟娘薛万彻闻听,顿时抚掌大笑。“养真这话说的没错,奉节这家伙的性子太弱,在长安大家都唤他窦娘子呢。”
窦奉节脸顿时通红,恶狠狠的看了薛万彻一眼。
,正“膛目三郎,你给我闭嘴!”
说罢,他笑道:“养真,你不知道,这厮蠢笨的紧。当初成亲后。丹阳公主还说他太过粗鲁。”
“三哥成亲了?”
薛万彻咧嘴点头,“前年我父投奔太原,陛下赐婚与我和十五娘子。
本来我想派人告之你,可担心不方便,最后也没有通知。若早知道你的身份,说什么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