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目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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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他想找个好一点的房间。听说南斗有被职员号称＂豪华＂的宿舍，可是因为决算期跟亚细亚不同，不可能有空宿舍拨给中途调职的荒木。再说他也不敢保证可以调回＂南斗＂总公司。内定终归不是定案。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顺利地结束目前的业务。藤代龙司。他一直在意那个漂亮、圆滑，就一个普通的电脑技师而言，太过无可挑剔的男人了。如果是他杞人忧天倒还好，但是他始终无法拂去藤代调阅情报的疑惑，然而却苦无证据可以证明他是无辜的。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天他看到情景。
　　（……）荒木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整理心中的疑惑。
　　首先，藤代到底调阅什么情报？
　　而身为系统工程师的他又为什么需要那些情报？
　　＂真是搞不懂……我们公司不过是一家分店，顾客人数又不多……等等！＂
　　荒木突然想到。就地域性面言，静冈分店的顾客以中小企业和个人公司占有比率最高，尤其是个人经营的住家兼办公室的顾客就占了大半。也就是说，个人情报是完全被掌握了。
　　契约书上虽然没有连家庭结构都登记上去，但是从签约者家长的模式大概就可以推测出其家庭结构了。根据平均值就可以推算小孩子的大约年龄。
　　这么一来，便能得出想要有幼儿相关名单的业者所需的情报。不但可以从事信件广告，也可以利用来做邮购贩卖。
　　＂……没错，如果有心，这些情报是很好用的。＂
　　＂个人情报的黑市交易吗？＂咕噜，他吞了一口啤酒。这是个不错的推测，但是如果推测的对象是藤代龙司的话，实在太不合理了。
　　＂……＂
　　是的，不合理。工作效率高、和蔼可亲、长相俊秀……又很有异性缘。就一个技术人员的能力而言，已经相当不错了，而藤代又有天赋的外形。这样的人需要暗中贩卖个人情报赚小钱吗？
　　＂应该不会吧？＂
　　荒木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捏扁罐子，丢进厨房旁边的垃圾筒里。咚！空罐没有命中垃圾筒，滚到地上。星期六虽然不用上班，但是荒木利用上午打扫了房间之后，还是立刻准备出门。他没有设定什么工作目标。他决定再度打开电脑，查查那一天藤代做了什么。这是荒木想了一晚所得到的答案。有些业务员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即使公司休假也会轮流值班。这些轮值人员只要接到电话，就算大雨滂沱，也得拿着修理工具直奔顾客那边。
　　＂咦？荒木先生今天还要加班啊？＂
　　＂嗯。＂
　　＂真辛苦。＂面对总务部的正面玄关上了锁，他只好从平常工程师聚集的后门进去。他和假曰轮值的工程师打了招呼，走向自己工作的总务部。里面空无一人。没有，还是没有！资料库中的记录只有荒木会同参与的顾客记录档案和合约书的列印，没有其他的记录。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他坐在终端机前自言自语。
　　＂难道真的是……＂
　　（我猜错了？）
　　关掉电脑室的电源，荒木垮着肩膀离开公司。既然找不到什么证据，对藤代的怀疑理当消除了，可是……他仍然无法释怀。在别人看来，这可能会引起冤枉和愤慨的不平之鸣，然而，这是荒木的＂直觉＂。
　　（得多注意一下那小子）
　　当他正在思索如何对付藤代时，突然发现藤代正走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
　　＂！＂他赶快闪身躲到电线杆后面。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有回家吗？）
　　藤代应该回在横滨的家里，然后星期一再回来上班的。
　　（太可疑了！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简直像侦探小说的情节了，也像谍报片一样，总之就是不能跟丢了。然而，藤代跟尾随在后的荒木所想的不一样，他不慌不忙地从亚细亚公司所在的大楼，走向斜对面的商务饭店。荒木赶紧穿过马路，钻进饭店大厅。
　　还好今天大概是好曰子，大厅里挤满了来参加喜宴的人群。荒木在人潮中穿梭，寻找先一步进来的藤代。
　　（有了……咦？）
　　藤代在大厅后面的座位跟一个打扮得体的五十几岁男人会面。
　　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不过那个男人却是荒木熟得不能再熟的人。
　　（为什么片桐分店长会跟他在一起？）
　　再度受到严重的冲击。荒木是主任，上面是泽田课长，再上面是总务部长佐宗。
　　亚细亚静冈分店中除了部长佐宗之外，就只有营业部长钤木和特约店营业部长鹈饲三个人而已。
　　而最上面的就是分店长片桐。各营业年都有所长，说起来就等于是营业部内的课长或次长级的职级。静冈分店的全部职员只有两百人左右，而高居顶端的片桐，相当于总公司的专务职级。
　　这么重量级的人物为什么会和小小的一介电脑技师在饭店密会？太可疑了。
　　正当荒木被新发现的事实惊得呆站在大厅角落时，那两个人快速地搭上电梯往客房去了。只剩下荒木怀着憾恨的心情，站在电梯前望着显示着17的电梯灯号。
　　4
　　女人将身体探向贴着豪华大理石面的洗脸台，涂着口红。是迪奥836的颜色，这种颜色是她最喜欢的。几步外有水喷上浴帘的声音。
　　水声停止，腰上缠着浴巾的男人走了出来，女人却仍然忙着自己的事。男人用干浴巾擦着头发，丫到专心地涂着口红的女人背后。
　　＂我要吹头发。＂
　　＂再等一下……嗯，这样如何？＂怎么样？女人回头问男人。
　　＂很适合你耶！＂藤代龙司冷冷地说，就像听令的士兵一样。
　　＂真是一点都不和善。小小的饭店房间虽然不宽，但是人家亲切地提供浴室，总该表现得热络一点吧？＂女人嘴里叨念着，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轻轻地挺背，将自己刚刚的作品印在藤代的嘴唇上。
　　＂啊呀，你还比我适合呢！＂女人带着嫉妒的语气说出真心话，红艳的嘴唇更凸显了那冰冷的美丽容貌。虽然美丽，但可怕。藤代不快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用右手背擦拭嘴唇。
　　＂希望你不要拿别人的脸当卫生纸用，真纪子小姐。＂
　　＂哟，这是早安之吻嘛！哪是当卫生纸用？＂女人隔着镜子回给藤代一抹艳丽的笑容。她是山岸真纪子。如果不是私自贩卖顾客的个人情报，那么就是敌对公司的商业间谍！目前和＂亚细亚＂争夺市场的就是在业界排名第二的＂利卡＂。那么，藤代就是利卡的间谍。
　　＂不对，那他为什么跟片桐分店长见面？＂荒木泄气地丢出去的空罐晃了一下，不偏不倚地命中垃圾筒。然而，房间的主人却还是一头混乱。
　　（我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因为一些小事而对藤代起了疑心，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当事人呢？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更没用的是自己竟然演出跟踪记，尾随他老半天。
　　＂……而且他竟跟分店长……＂
　　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然而，那两个可疑的背影却深深刻在荒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并没有闯进饭店的房间里，可是现在却很后悔当时为何不追进去问个清楚。在心头萌生的郁闷，似乎一直在膨胀。
　　自己快疯了……。从那一天那个叫＂藤代龙司＂的俊美电脑技师进到公司开始，自已内心深处的某个机制就崩散了。这种感觉就像少年时代的初恋一样，让他如此魂不守舍。
　　＂等一下，那家伙是男的……＂而且，他们年纪还一样，再说……再说……。
　　＂人家对我可没那种意思。＂荒木不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错愕。他害怕承认，然而又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不管怎么分析自己对藤代的感情，结果都导向一个结论……自己被他所吸引。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上的同性恋吗？）
　　他退了千百步想也知道自己没有胆量强迫藤代。
　　因为对方是一个温和而能干的青年，只不过外型比一般人好一点，不，好很多，应该说是个充满谜团的系统工程师。
　　（……）
　　他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合理化。否则他害怕自己会走偏方向。
　　荒木努力集中意识，企图解开自己的疑惑。荒木抱着因睡眠不足和饮酒过量而老是不清晰的头，迎接星期一的到来。他搭上乘客阶层明显地和昨天不一样的电车，来到公司所在的大楼前面。
　　但是他却走向昨天跟踪藤代他们前往的商务饭店。豪华而宽敞的大厅，仍然门庭若市。
　　他假设藤代住在饭店里，做好心理准备做漫长的等待，来到大厅旁边的喝茶室。
　　（！）
　　他看到藤代坐在面对沿着通道的玻璃墙的桌边，刚好和他所坐的靠近出口的桌子相对。
　　荒木赶紧换个位置躲起来。藤代没戴他平常戴的银框眼镜，因此那太过端整而显得有些冰冷的面孔，整个露了出来。
　　（感觉……不太一样。）
　　不只是眼镜的关系，那种气息跟荒木印象中的藤代差太远了。
　　而且藤代带着一个女人。
　　（她是谁啊？）
　　荒木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窥探着似乎正在吃简餐的两个人。运气很好的是，荒木一直注意窗边的举动，看在其他人眼里，只觉得他是在等人。
　　藤代旁边的女人相当漂亮。散发出成熟韵味的长发美女穿着一件迷你紧身衣，这种装束非常适合商业街的气息。最让荒木佩服的是，这个美女跟藤代在一起也毫不逊色。
　　（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种美女是不可能让人忘得掉的。
　　当荒木正跟自己的记忆奋战时，她突然拿起放在藤代面前的牛奶，然后倒进自己面前的茶杯里。
　　（啊！难道是？）
　　用了藤代的牛奶的美女又拿起自己的牛奶往茶杯里倒。不加糖的双份牛奶红茶。
　　荒木认识一个带着微笑做这种事的人。
　　但怎么会？……山岸小姐？根本判若两人。怎么看都没办法将坐在那边的美女和山岸真纪子联想在一起。
　　不但服装不同，连发型和化妆都可以变化到这种地步。荒木不由得惊叹。
　　平常上班时的山岸，给人的印象充满那种年纪的女孩子会有的可爱和踏实感。美是美，但是她平常总是把头发拢到后面去，感觉很可爱。然而这会儿在藤代面前的是个成熟的女性。
　　从年纪看来跟藤代差不多，甚或大一点。这两个人不简单！荒木知道自己对藤代的猜疑并没有错，这让他感到骇然，而连他颇具好感的山岸都判若两人，更加剧了他内心的冲击。
　　要说他们只是利用假曰约会倒也罢了。虽然装束跟在公司里截然不同，但那是个人的隐私，谁也无权过问。然而，荒木可以确信，那两个人是有关系的。就连片桐分店长也是他们一伙的。
　　荒木悄悄地拿起帐单离开饭店。
　　＂你看到了吗？＂
　　＂嗯。＂
　　＂真是的……好无聊。＂山岸轻轻地笑了。
　　＂我想他是跟踪你来的。＂
　　＂或许吧？＂
　　＂也就是说，你昨天跟片桐分店长见面的事也被他看到了。＂山岸一副乐不可支的表情，吃吃地笑了。
　　＂我们的荒木不知道会怎么做。＂
　　＂这是我的疏忽，你不要插手。＂藤代的语气中难得地带着些许感情。
　　＂讨厌……为什么？＂山岸觉得不可思议地看着藤代，然后又说道：
　　＂你好像很喜欢他哦？那么，我就等着看你大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