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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异世神级鉴赏大师-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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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天阁印,此刻就躺在唐时的掌心,一动不动,甚至看不出跟普通的玉玺有什么区别。
  之前那虚道玄跟明轮之间有过的一点眼神交锋,一下被唐时回忆起来。
  “这天阁印……道阁的人知道吗?”
  明轮眼底透出几分赞赏来:“知道的,只是不敢问我要。”
  唐时听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之后明轮将天阁印之事尽数告诉了唐时,却问他道:“现在你与是非是什么关系?”
  这话问得如此直白,以至于唐时窒了一下,才回答道:“约略算是朋友。”
  撇开一切的偏见,是非很适合做朋友。
  明轮道:“既然如此,你同他一起回小自在天,许多你所好奇的事情,也都会在那个时候解开。”
  那个时候,便是抵达小自在天的时候。
  这一句话的诱惑理,很强。
  唐时想要拒绝,可是无法拒绝。
  他握着那印玺,缓缓而小心翼翼地重新将之放回了盒中,关上盒盖的时候便感觉有一道灵光在盒盖上交错闪动,而后自然地形成一个封印,将整个印玺保护在里面。
  十二天阁印之道印,便已经在唐时的手中了。
  他握着的,是小自在天建阁的希望。
  尽管这盒子很轻,可落在唐时手中的时候,却变得沉重起来。
  他将盒子收起来,纳入墨戒之中,便对着明轮一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而后明轮将那光幕撤去,却对是非合十道:“明轮与小自在天缘分已尽,因果已了,是非小友,就此别过。”
  他此刻,并不将是非看作是自己的晚辈,而是真的将是非看作是小自在天最后的继承人了吧?
  而今的小自在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
  可在明轮的心目之中,旧有的东西不会散去,只能是有新的人来,新的人去,来来去去,小自在天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即便有一天,它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它还是那个小自在天。
  心中的净土,不因外物而毁伤。
  明轮说完了这句话,便向着远方去了。
  唐时已经完全看不出异样来,只寻常一样,走回来,跟众人一起目送他们去了。
  于是他们这边的众人继续往前走,唐时传音给是非:“明轮法师要我跟你一起去小自在天。”
  完全的陈述,也是一种试探,唐时想要知道是非是个什么态度。
  是非垂眼,却似乎早就想到了,“也好。”
  再没别的字句,只有两个字——也好。
  惯常的惜字如金,不过唐时转过脸来,淡静的目光落到是非那淡静的脸上,看到他透着寡淡气息的侧面,光影切割之下,表情却已经模糊了,唯有眼底那凝粹的光,错落而有神。
  于是到了汤涯要与章血尘等人分别的时候,是非也是要换一条路走的,可唐时却说,他要去小自在天一趟。
  汤涯这边几乎是立刻一皱眉,似乎不大想同意,不过他看了唐时一眼,发现对方只是在通知。
  按照规定,没有特殊的任务不能擅自离开大荒,可唐时……
  不,唐时去小自在天,是有好处的。
  到底小自在天是什么模样,唐时回来不一定会告诉他们,可若说唐时半点痕迹不露,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蛛丝马迹,那了解很多情况的他们,便能从中分析出很多的利害关系来。
  于藏阁而言,唐时去小自在天,对他们很有好处。
  汤涯终究没有拒绝,只说尽早回来。
  其实汤涯自己脑补了一下,若是唐时跟着是非去当和尚了,那情况对藏阁来说可就一点也不妙了。所以他特意强调了一下——定然要尽早地回来。
  毕竟唐时若能培养起来,以后拿出去也算是藏阁的一张王牌了。
  这样的资源,他们费尽心思挖过来,不肯轻易放手的。
  汤涯这边既然已经首肯,唐时的离开便已经成为一种定局。
  他对着秦溪和成书一拱手,道过了别,便与他们分道走了。
  汤涯他们要从道阁扇回藏阁扇,所以方向是西北,而是非与唐时,这一路却是要往东。
  这一路一直往东的话,便是一直走在道阁和剑阁的夹缝之中,还要跨越大小荒之间的冰山,而后达到唐时非常熟悉的东山,再出海往小自在天行。
  只要一想到这行程,便有一种奇怪的沧桑感。
  唐时跟是非往前面走了一段路,便停了下来。
  最先停住脚步的是唐时,他站住之后,是非还往前走,不过他拽了一下和尚的袖子,他便也停住了。
  “煞气,不要紧吗?”
  身上带着煞气还要乱走,大丈夫?
  唐时问得简略,不过在对着是非的时候,习惯有一种轻嘲的感觉。
  他半侧着回过头,只道一声:“不要紧。”
  唐时看着他的脸,忽然之间笑了邛起来,只捧腹,又拽着他袖子,稳住身子,没倒下去。
  “哈哈哈……”
  是非没明白他在笑什么,站在那里,看着他笑。
  唐时笑弯腰,而后强忍住笑意,只按他坐下,却弯了身,伸手才出来两手指捏住他下巴,状似轻佻地偏了偏,让他侧过一边脸去。
  一看那脸上的掌痕,唐时又没忍住,可笑着笑着的同时,心底又出现那奇怪的感觉。
  他没笑了,只随便拿出一只碧玉瓶来,手指蘸了点药膏便涂到是非脸上去,“漂亮和尚不漂亮了,你不记恨我吗?”
  是非抿着唇,感觉到他手指在自己脸上轻抹,若即若离,若有若无,将那眼帘垂下,却道:“明轮法师与你说了什么?”
  唐时沉默一会儿,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灵光一闪,是非那脸便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他当时下手比较狠,现在看不到伤了,之前那奇怪的感觉却伴随着这伤痕的消失而强烈了起来。
  无情道第三层,至情入眼而波澜不惊……
  他一手握着药瓶,半坐在是非身前,另一手却忽然按了一下心口,眉头皱起来。
  ——怎么了?
  话哽在喉中,却没说出来。
  是非只是看向他,那手还没伸到一半,便已经缩了回去。
  那心底的悸动感觉只有一瞬,而后又恢复到平静之中。
  唐时眼神却忽然带了几分冰寒,抬眼先看是非,而后又将那玉瓶收回去,是非注意到他手指上即将干涸的鲜血的印记,唐时自己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他只随口道:“只是说小自在天之中有我好奇的事情的答案,不过我在考虑,是非师兄会否将那一切告知于我。除此之外,倒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看样子,明轮法师便是用这来引唐时去小自在天的。
  明轮法师说是与小自在天了断这一段因果,乃是因为小自在天对他有教养之恩,而他叛出小自在天,不两相断个干净,日后便要生出业果来。
  是非听后没说话,倒是唐时望了望天边浮云,忽然又问了一句:“当时你见我第一面,要我放下无情道,又是为何?”
  其实这一个问题乃是一个疙瘩,一直放在唐时的心中不曾解开。
  他心里在意这个问题,一直搁着,到方才忽然想起来。
  很多事情,是非只说一截半截,剩下的都要唐时去猜。
  是非看他,这四周青草寂然,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可唐时的眼底是冷的,他看他的时候永远带着那种奇怪的嘲讽。两个人行事之道不同,他用惯常的嘲讽看他,才是常事。
  思来想去,是非只觉得当时自己的言语太过冲动,还未多加考虑。
  即便他说了,唐时又能听吗?
  “即便我说,你又真能放下无情道吗?”
  唐时听了,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绝不会。”
  那这样,还不如不说。毕竟只是冥冥之中的一种预感,做不得数。只是他如今既然已经提到了,那唐时心中也该有了警惕了。
  无情道乃是唐时必修的,他不能容忍自己与是非有过多的牵扯,能够用一种冷静甚而是冷酷的心思来分析自己所遇到的一切,在唐时看来是再好不过的。
  无情并非绝情,唐时该有的感情一样会有,只不过所有的感情,都已经在为利益、或者是他心中最想要的目标,让路。
  感情完全地居于次位,在撇开感情来考虑自己所面临的难题和经历的一切事情之后,做出的决定一般是最理智乃至于正确的。
  虽则,唐时偶尔也在想——
  人者,至情至性,完全冷酷地去思考,是不是太不近乎人情?
  可他唐时,即便至情至性,似乎也完全与那些有人情味的东西无关。
  他从地上拔了一根草起来,随手一弯折,又笑了一声:“我不可能放弃无情道,你不可能放弃小自在天。既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便不说了吧。”
  是非良久没说话,而后唐时手指间夹着那一根青草站起来,“你不治伤?”
  “煞气要化去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顺其自然吧。”
  长久之功,不是朝夕可成之事。
  唐时听了,便也点头,正准备走,回头却看是非看了看他手指。
  他皱眉有些不解,是非则道:“伤。”
  抬手,无名指上果然有血迹下来,唐时一怔,只将那袖子撩开,右手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东西划伤,鲜血顺着留下来,他竟然没什么感觉。
  兴许是当时神经紧绷得太厉害,没注意吧?
  他一笑,只道:“小事,走吧。”
  ——只可惜,没能走动。
  现在换是非将他按住,只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莫动。”
  唐时真没敢动,因为觉得方才是非那一眼里含着些冷意,若他真动了……老觉得这人会做出些什么来。
  是非执着他手掌,却将他袖袍撩开了,看了看那两寸长的伤口,似乎还挺深。
  没说话,只手心里光一晃,便有药瓶出现。
  有的伤口乃是灵器所伤,普通的药不能化去其锋锐之气,导致伤口无法愈合。是非此刻不宜妄动佛力,只用药给他敷了,乃是去腐生肌的灵药。
  可这药极痛,唐时冷不防地被那药一撒,手一抖,便要从是非掌中抽离,不过被是非给按住了,握紧,没让他逃开。
  药撒上去的时候,唐时头皮都炸了起来,便骂了一声:“贼和尚!你怎地不早说是去腐生肌之药?!嘶——疼疼疼,放手!”
  卧了个大槽啊,是非这死秃驴!
  唐时是冷不防被这么一撒药,脸都皱了起来,可是非把他给拽住了,也跑不了,只能生受了。
  龇牙咧嘴时候,一瞧是非那垂眸模样,却见他根本无动于衷,心里早问候他小自在天十八代了,这才是杀人于无形啊。
  怔神之间,最后一点药也撒上去,疼痛加剧,唐时恨不能再甩他两巴掌。
  “别别别,疼疼疼——死秃驴,快放下!放下那药!嘶……”       
             

☆、第十六章 归自在
  
  唐时已经记恨上是非了。
  这货自认为自己心胸狭窄;而且大事不拘;偏偏喜欢在这样的小事上面斤斤计较。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唐时觉得自己的“小节”跟旁人的“小节”那是不一样的。
  对唐时来说;他疼了;这一点也不好。
  死秃驴下手忒毒,心肠忒冷,瞧着他疼得哭爹喊娘也一点不心软。
  以后谁再说小自在天的和尚心肠软和又宅心仁厚;唐时一定不给这人好脸色!
  唐时暗搓搓地想着,兴许是是非在报之前他那一巴掌的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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