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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漠涛海未了情-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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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练硬功夫。傻瓜才干这事儿呢,想到这里,郑品吾躺在上铺得意地跷起二郎腿摇了起来,弄得睡在下铺的林平山问:“老郑,你是不是发烧了?”   
第一章 同学少年(5)   
雷永宁看林平山性情忠厚,性格内向执著,不爱言语,礼堂演电影不去,大伙儿打扑克不入伙,除了看书把什么事儿都看得淡淡的,学习成绩却非常好,所以他就格外关照这个南方小县城来的伙伴。 
有一天晚上,全班同学围坐在操场上开会,天气已经凉了。学校里有一种古怪的现象,天冷的时候最先穿上棉袄的是北方同学,南方同学宁可缩头缩脑的也不轻易穿棉衣。那天晚上,林平山跟其他几个南方同学,只穿件绒衣坐在地上硬挺着。忽然,他觉得身后一股热气围拢上来,耳边听到雷永宁柔声细气说:“哥们儿,天凉了,别冻着。”说完把一件厚棉袄披到了林平山的肩上。 
林平山回头一看,雷永宁自己只穿件毛衣,顿时心头一热。他自中学以来,总是照顾别的同学,很少让别人照顾自己,不由脸红起来,赶忙把棉衣送还他,心里很感激:“谢谢了,我确实不冷。”雷永宁在他耳边的那股子亲切柔细的声音,多少年后都没消失。 
雷永宁要利用假期去看望他在南京的姨父,问林平山有什么事儿没有。林平山正在钻研从图书馆借来的《古筝演奏法》,就说:“南京离苏州比较近。如果你去苏州玩,就替我打听一下古筝的价格。” 
雷永宁到南京以后,真向他那位当将军的姨父说起有位同学要他去苏州看看古筝,他姨父就要了车亲自陪他去苏州乐器厂。苏州乐器厂见来了位上将,厂领导亲自出来接待,先向他汇报全厂的基本情况,然后带他们参观各个乐器制造车间。最后,领他们看古筝。厂方说,古筝很贵,要二百多元一个,一般只有专业文艺团体才买。雷永宁赶忙说:“只是随便问问,回去看学校文工团买不买。” 
回来后,雷永宁向林平山交差。林平山知道让一位将军为自己这点小事儿浪费一天时间,心里很不安。 
看到林平山紧张的神色,鲁忠平安慰他:“咱这老兄模样儿最讨他几个将军姨父喜欢了,让他给咱哥们儿办点事儿没啥!” 
雷永宁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边擦边说:“他呀,成天不是机枪大炮就是坦克飞机的,没准儿还不知那么多品种的乐器是怎么造出来的呢。他老人家这回增长了知识,还得谢谢您呢!” 
雷永宁跟郑品吾之间可不一样,他们常常抬杠。有时鲁忠平也加进来,一起对付郑品吾。郑品吾强词夺理地狡辩,脸红脖子粗,实在说不过他们,就使出绝招:“俺用的单位跟你们不一样。你们用市斤,俺用的是公斤。” 
一天下午,全班开政治形势讨论会,班长孙春祥主持会议。 
会议快结束时,朱成宜发言。他谈完对形势的认识,看了看大家,慢慢低下头来,嘟囔着说:“我做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事儿……”停了半天,没有往下说。 
听了这话,大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有些惊讶地望着他。 
在众人目光聚焦下,朱成宜更加心慌起来,憋得满脸通红,咬牙说出:“昨天中午食堂买饭时,人家在我的饭卡上少划了二两。我没吭声,拿了窝头就走了……” 
听到这儿,大伙儿都没说话,不知如何评论这件事,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郑品吾干咳一声,表情显得非常严肃:“这个行为性质很严重!俺看不能单纯就事儿论事儿。朱成宜这行为跟他的中农家庭出身有关,不老实爱占便宜,是他的阶级本性。应当深挖思想根源!”他家算下中农,占有阶级优势,说话显得底气很足。 
林平山看朱成宜把头埋得更低了,眼眶里转着的泪水就要掉下来,觉得挺可怜的。他想到郑品吾掰苞米的劣行,心中不平,就说:“朱成宜联系思想实际,是好事儿。不能乱扣帽子。” 
郑品吾立即驳斥:“你这是典型思想落后觉悟低的言论。他这行为,如果不深挖思想根源,肯定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鲁忠平仰脸说:“至于吗?” 
“怎么!这种思想任其发展下去,在战场上准当逃兵,要被捕肯定是叛徒甫志高!”郑品吾梗着脖子说。 
雷永宁不屑地斜了他一眼:“得,得。说你胖,还真喘上了你!” 
周玉茹看朱成宜已经掉下泪来,就说:“都不要争了。朱成宜大胆暴露思想,是进步的表现,应当鼓励!” 
孙春祥也说:“咱们支书说得对,应当鼓励!” 
主持人下了结论,大家就不再吵了。 
这场争论虽然平息下来,林平山感觉出,经过这个事件,有一年多时间,朱成宜一直抬不起头。 
班里的同学中,跟林平山感情最好的是隔壁宿舍的湖南同学冯学顺。 
冯学顺比林平山矮半个头,体格要胖些。他的眉毛较粗,却有着姑娘般的细唇,穿着湖南农村家织布做的学生装,说话总是怯怯的,一看就是忠厚人。两人性情相近,很快就成为好朋友。他觉得林平山的学识比自己多,他们在一起,事事总听林平山的。如果把这对儿常常结伴出去复习功课的朋友比做一对恩爱夫妻,冯学顺更像是一位温顺的妻子。 
看到年级中有的女同学相互换着衣服穿,他们就商量:“咱们也可以换穿衣服嘛!” 
细心的周玉茹发现他们都穿着对方的衣服,有些惊奇:“你们的衣服怎么调换了?”   
第一章 同学少年(6)   
她打量了一会儿,说:“林平山穿着好看,冯学顺穿着显得紧了。” 
听她这么说,林平山仔细打量冯学顺,发现由于他比自己胖,穿着是显得发紧。觉察到这种情况,林平山觉得交换条件有些不平等,让冯学顺受了委屈,以后就不再跟冯学顺换衣服穿了。 
长时间营养不良,同学们中有不少人开始浮肿,有的染上了肝炎,学校决定延长寒假的时间,让同学们回家调养一下。 
留校没有回家的同学,积极酝酿参加学校组织的一次义务劳动。 
四 
物理系正在长城脚下兴建一个核反应堆的教学科研基地。临近寒假,系里准备动员身体好又不回家的党团员参加一次义务劳动,到工地去挖地基,为明春实验室土建及时开工做准备。 
林平山刚到校时,随同学们到工地去参观过。那时,苏联援助我国研究核技术的专家已经撤走,老师和同学们心情都很沉重。他到工地,看到高年级的同学们住在帐篷中,拿着图纸和测量仪器忙碌在工地上,学问派上了用场。他很羡慕他们,遗憾自己学的知识太少了,在国家面临考验的时刻不能为国效力。听说系里组织去工地劳动,他马上报名参加。 
工地在八达岭的山脚下,附近只有一个二三十户的小村,周围全是裸露着石块的贫瘠土地和荒山。冬天,刺骨的寒风从村后的峡谷吹来,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学校在工地的生活区只有一座小楼,早已住得满登登的。这支劳动队伍只好借老乡的房子住。 
村子很穷,可供烧炕取暖的秫秸极难找到,只能到山脚下的乱林子里捡些落枝碎叶烧,两天后连这个也找不着了。夜里,屋内的水缸结了一层薄冰。大家就像睡在冰窖中,不脱衣裳裹紧棉被缩成一团,相互挤着熬过一个个寒夜。 
早晨,用冰水抹过脸,到食堂就着咸菜疙瘩喝了苞米面粥,大伙儿扛着洋镐铁锹往南边的工地走去。早晨去工地还好受些,刚喝过热粥又是顺风,同学们走路有劲儿。到了晚上,人已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又要顶着呼啸的北风行走,人人流着鼻涕泪水,把脑袋压得低低的,用肩膀扛着狂风往村子走去。 
夜里气温在零度以下,经过一夜寒风的吹扫,地皮早已冻得铁硬,镐头抡下去,地上只起一个白点,硬邦邦的地面根本不理你。有的同学就点燃木头来烧化地表的冻土。没捡到木柴的只好硬刨了。幸而冻土不太厚,费力砸开表层之后,往下的土层就好挖了。 
每天劳动间隙,他们唱得最多的歌曲是抗大校歌: 
黄河之滨, 
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人类解放, 
救国的责任, 
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 
唱着这首歌,同学们想到美帝苏修两霸对我国核技术的封锁,高昂的民族精神在升腾,抡起铁镐又干开了。 
两星期后,有的同学开始浮肿。学校领导挺关心,让浮肿的同学撤回去休息。林平山的身体结实,只是没有棉鞋穿,在学校上课大部分时间在室内活动,靠他从家里带来一双亲戚送的旧皮鞋还能对付。现在每天在野外干活儿,他的脚后跟很快就红肿发热,以后由痒变疼,颜色由红变紫变黑,肿块儿有半边鸡蛋那么大。开始,他看大家热情都很高,自己不想落在后边,总想挺挺再说,可是脚后跟越来越痛走路渐渐困难,只好到医务室去找大夫治疗。 
医务室的医生看他的脚肿成这样,责问他怎么不早来治疗。医生拿起剪刀三两下就剪去他脚后跟上一大块皮肉,乌黑的血水流下一摊。他看到皮肉被剪却没觉得疼,只是最后剪到好肉才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痛,额头渗出了汗水。 
医生给他把伤口擦净消毒,又上了药膏,嘱咐他一定要穿棉鞋,否则伤口好不了。林平山唯唯而退,顺手拿了一些棉纱。 
他一拐一瘸走回住处,鲁忠平问他怎么了。他说:“冻疮,做了手术没事儿了。” 
鲁忠平在收拾东西,对林平山说:“我也快熬不住了,准备回家去。” 
林平山对他表示理解:“你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比他们强。” 
他埋下头,脱了鞋把从医务室拿来的棉纱一层一层塞到脚后跟的袜子里,想增加保暖作用。 
鲁忠平啪地朝他跟前扔下一双棉鞋。林平山看是鲁忠平自己穿的鞋,便问:“你自己穿什么?” 
鲁忠平坐在炕沿,举着手里的高腰翻毛皮鞋说:“我晚上就回家了,穿这个回去。家里还有双新棉鞋。” 
林平山感激地望着他,不知说什么。 
工地劳动一个月后回校,林平山收到一张包裹单,一看是他的女友詹晓玲寄来的,赶紧到邮局去取。拿回来打开看,是一床薄棉被,里面有一张晓玲的字条:“听舅妈说你没有褥子晚上睡觉冷,用这条被当褥子吧。” 
抱着这条棉被,林平山眼眶渗出泪水,陷入了深深的思念。 
五 
小学四年级,林平山就读的学校被撤销,他们全班转学到同一街区的西门小学。春节前,他跟外婆到姑婆家帮忙做事。在大门内围墙下的杵臼间,他上下蹬踩着踏板,石杵起落像只大公鸡捣着石臼槽中的大米。外婆坐在石臼旁,左手回环晃摇着细罗筛,右手有节奏地拍打着,筛出的糯米粉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在下边的竹筐里。   
第一章 同学少年(7)   
平山蹬着踏板,眼睛却在看着外婆娴熟的动作。 
“阿平,听我大伯母说你读书很聪明。是吗?” 
平山回头一看,背后站着一个头发微卷、相貌清秀的女孩。他知道她是姑婆的亲房女孩,转校以后还在学校里见到过她。姑婆是他母亲的姑姑,南洋华侨。她的家族很大,复杂的辈分关系使他弄不清他们家族人的高低长幼。他只知道她叫阿玲,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她提的问题更使他发窘,不知如何回答。 
看平山傻站着不说话,外婆笑着说:“她是你姑婆的四侄女,辈分比你高。她比你小一岁,你就叫她阿玲好了。” 
平山点点头还是没做声。阿玲就在外婆旁边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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