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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漠涛海未了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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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西方的一个童话故事:一个渔翁从海底捞起一个瓶子,他打开瓶塞后,一个魔鬼从瓶中跑了出来。魔鬼因没有及早被救出而要对渔翁进行报复。聪明的渔翁经过思索,终于想出了将魔鬼制服的办法。面对这个由他们自己设计安装的喷射着看不见的毒焰的怪物,他们正在通过各种实验来掌握它的脾气,以便最后完全制服它。 
人一旦站入与魔鬼决斗的战场,紧张的神经全部集中在如何把它制服,早已将危险抛在脑后。他竭力让头脑冷静下来,谨慎爬下几米长的扶梯,走到大厅中央的实验装置底下,沉住气攀着扶梯爬到顶部,仔细寻找取样位置。 
这时,杀伤力更大的中子射线正以更大的强度近距离照射着他的全身,就如一名战士在战场的一片开阔地上冒着敌人集群机枪的扫射,以血肉之躯承受着密集射来的子弹,他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大起来。 
面对无情的中子和伽马射线交叉喷射的弹雨,他铁下心仔细数着核燃料元件的排数,寻找所要的元件。数千根核燃料元件的外形完全一样,插在实验装置内,元件上的编号也很难分辨,只能靠行列的序数来辨别。如果取错了,大家这些天的心血都白费了。神圣的责任感让他勇气陡增,为了准确无误取出所要的元件,他来回数了三遍进行校核,密集的中子弹雨的威胁已从他的脑海中排除了。 
取出高放射性的核燃料元件后,看好编号无误,他把胳膊平举往前伸出,小心举着它,让放射线对自己躯体的伤害尽量降低,循原路离开大厅。 
在隔离间里,他蹲在铅玻璃后边,用手把辐照过的核燃料元件拆开,取出夹在核燃料芯块中间的放射性样品,送入实验室用核仪器进行测量。此时,尽管身体受的照射小了,两只手仍受着高剂量的核辐射伤害。 
他拆卸核燃料元件的时候,鲁忠平冲进了大厅…… 
几个月紧张的实验工作之后,他们按规定进行体检。心、肺、内外科均正常,大家挺高兴。第二天拿到血液的化验结果才知道,他们的白血球分别在三千到三千三之间,低于正常值。血小板都低于八万,也比正常值低。看到了化验结果,他们觉得尽管身体受到了伤害,这是为八二六军用核动力项目做出的牺牲,心中有股豪迈之气。 
组里的女同胞们知道了,感到心疼。她们叫周玉茹去向所里反映,提高林平山他们的保健营养等级。 
六 
入夜的紫竹院公园,平静如镜的湖面,偶尔被小船的木桨划破倒映水中的灯光,溅出一串串的银花。雷永宁跟黄萍坐在湖边的长靠椅上,柔声细语说着他们自己也不明所指的话。谈话的内容没有任何意义,就要这股柔情蜜意的感觉。 
雷永宁在核燃料研究所工作,自从他们相爱之后,几乎天天一下班就乘研究所的班车进城来看小黄,第二天天不亮起床赶回去上班。哥们儿天性就心细,当年对林平山都那么细心关照,对女孩子就不用说了。他似乎在黄萍身上找到了张莉的感觉,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机会呀!想着,向她靠得更近了。 
夜更深了,天气转凉,黄萍不由自主地向他贴近。两人第一次这么亲蜜挨在一起,凉风轻拂中小黄感觉到一股男性的温热气息,渐渐开始迷醉,心怦怦跳起来,向他靠得更紧了。   
第一章 芳草寸心(10)   
雷永宁嗅到一股让人神志飘浮的芬香。这股幽香像是一种让魂魄迷荡的信息,他伸出一只胳膊揽着小黄的外臂,轻轻抚摸她的鬓发。 
轻柔的爱抚使她眯上了眼睛,她把脸转向他,任由他吻自己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心底的爱波一阵阵激荡着。 
她觉得那滚热的厚唇到达鼻尖之后忽然消失了,好像有一股热流在她的脸上回荡着。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他炽烈的眼神和热切的嘴唇。她心底的爱流冲激上涌,慢慢向那炽热的唇口迎了上去。那四片滚烫的唇尖刚一接触,她心底一颤,把头低俯了下来。 
她让激荡难抑的波涛稍微调匀,一股强烈的欲望使她向那热唇又迎了上去,一次,两次,终于紧紧地永不分离地贴在一起…… 
刘静宜在外地出差了一个多月,星期天上午回到宿舍仔细梳洗完,急忙给林平山打电话。林平山在电话里说:“马上过来!” 
十分钟过去了,还不见他的人影。此刻对刘静宜来说,等一分钟就跟一年一样。分别一个月了,她多么想念他呀。由于母亲从小的教育,加上女子的羞涩,她在他面前常常表现出一种淡漠和矜持,这时内心的渴望使她对自己的举止产生了悔意。 
有人敲门,她急步上前把门打开。林平山走了进来,她迅即把门关上。她心中发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像别的恋人那样扑到他的怀中。林平山立即把她拥入怀里,像往常一样,开始吻她微卷的头发。她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闻到了那使她心醉的气息。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揉搓自己的秀发,感觉自己的心又在爱的海洋上漂荡。 
渐渐地,她觉察出他今天揉搓头发特别用力,忽然发根有些发凉,像是有什么滴了下来。她抬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林平山的脸在淌着泪水,自己头上滴的正是他的眼泪。 
她惊呆了,急忙从他的怀中挣出,问:“阿平,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平山不回答,走到窗前望着外边。 
他们之间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她不知所措地走到他身后,把头偎在他肩上,两手抚摸着他的胳膊,静静等着他。 
长时间的沉默,刘静宜感到时间特别漫长。终于,他转过身来,流着泪说:“静宜,我们要分别了。” 
“你要到哪儿出差?”她疑惑地盯着他。 
“不是出差,我们要搬迁了。” 
“什么叫搬迁?” 
“是这样的。”他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向她解释说:“根据上级命令,八二六项目必须立即搬迁大三线。你走后第三天,我们就传达了。动员之后,大家立即行动,现在实验设备都已装箱完,各家正在打包呢。” 
“家里有人在物理所的怎么办?”她立即想到自己。 
“两个所协商,原则上照顾搬迁方。” 
“那我跟你走!” 
“我们还没结婚,性质不一样。另一方走与留,由我们自己定。” 
“我们一起走嘛。” 
“这个问题,我想了快一个月了。静宜,可以说像熬过一个世纪。” 
刘静宜抬头看他,才发现他确实苍老了许多。 
他接着说:“开始,我是想让你跟我们一起走。但是,很快我就想到三线的条件。在那里,你是不可能继续你现在这种工作的。你的工作离不开带电粒子加速器,可那里没有。” 
“我可以干别的嘛!” 
“我也想过这个,很快就自己否定了。你的才华高我十倍,以我的庸庸之才,耽误你的事业,我于心不安!” 
“那是你对我的偏爱!”刘静宜感动得流出了泪水,“其实你的才能不在我之下。” 
“不是这样的!”林平山坚定说道。 
停了一会儿,他用缓和的语调说:“我的志向,使我更向往与环境拼搏的生活。我们系分专业时,选择了核工程专业,它有更大的适应性。而你不同,你的工作注定了你离不开这些设备。” 
“我可以转行嘛!” 
“为了我们的感情,你可以这么做。”经过一个月的思想斗争,林平山此刻思路已经很有条理,他冷静地接着分析说:“但是时间长了,你肯定会产生事业上的失落感,我也会受到良心上的折磨,我们过不好的。” 
“在动荡时期,有的家庭不也有过类似情况吗,为什么人家都能过呢?为了我们的爱,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静宜,”她的深情使林平山又涌出了泪水,他哽咽着对她说,“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的思维,你的理论功底。你现在已经有了良好的起步,只要你沿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将来肯定会有辉煌的造就。而且,规划中北京还要建造大型高能粒子加速器。如果以我的爱来毁了你的前途,我将终生不安。”说到这里他已经声泪俱下了。 
得到一颗璀璨的明珠,为了私爱把她掩藏起来,不能发出光芒,太卑劣了。爱她,就要让她放出异彩!可要抛舍这颗让他迷恋的明珠,就是在剜他的心啦! 
刘静宜知道他爱她远远超过爱他自己。她失声痛哭,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了。 
过了一会儿,她稍微平静一些,说:“我找你们领导说去!” 
“没有我本人意见,我们领导是不会管的。我们以往活动总爱躲开我们的同事,领导并不知道我们感情的深度,他们不会轻易出面。”   
第一章 芳草寸心(11)   
“他把路都堵死了。”她绝望地想,泪水往下滚流。 
以后几次见面,都是在没有结果的争论、沉默、相对流泪中度过的。而且,林平山越来越少过来找她了。她感到支持不住了,只好请病假待在宿舍里。 
她躺在床上,感觉自己像一条蛇一样在蜕皮。林平山再也不出现了,他细腻的感情,对她的依恋,他的才华,他的品格,四年多的风风雨雨,他们那么心灵相通,那些刻骨铭心的日日夜夜……现在所有这一切都要离她而去。她多么盼望他能再出现。他不要我了,为什么生活会这么残酷呢! 
天黑了,又一天要过去了。她无望地抬起头,希望能见到他从东区宿舍走来的身影。马路上除了玩耍的孩子,没有一个大人。她叹了口气,正准备重新躺下,突然奇迹出现了。她以为是幻觉,瞪大眼睛仔细看,是他,没错! 
她看见他就站在自己楼前龙爪树下的黑影中,她是多么熟悉这个身影呀,一眼就认出了。她从他们早已心灵相通的思维中马上醒悟到,他实际上每晚都在下边。她惊喜地立即爬了起来,跑到桌边梳理一下头发,冲出门外。 
走到楼道尽头,从窗户往外望,他还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的窗户。 
她很快就停下了脚步。望着窗外的身影,她在思索,为什么他不像往常那样,径直上楼来找她呢?肯定他有自己的想法。她犹豫了,在窗后的黑影中站了下来,从这个窗里望着他。 
刘静宜的判断没有错。实际上,这些天林平山白天到同事家帮他们装箱打包,天一黑就跑到这龙爪树下注视着刘静宜窗户上的灯光,他知道她就在那灯光底下。这些天,他强抑心中的痛苦向刘静宜说了那么多的话。他想,她跟他一样正在经历一个痛苦的思索过程,希望她有一个冷静的结论,他不想去打扰她。但是,他太思念她了,只好在夜幕下站在这树阴里,期望窗内的灯光能替他看到她的身影,转递他深深的爱恋。 
起风了。刘静宜望见飞扬尘土中一动不动的他。她满脸泪花默默地想道,他的爱是多么深沉。她明白,此刻她看得见他,他却见不着她。他却每天那么虔诚地注视着那个窗户,一动也不动。 
她忽然想到,他对她那么爱,何不劝他留下来,凭着他对她的爱,是有可能的。对,马上下去跟他说去。想到这里,她立即从三楼往下跑去。 
刚跑到二楼,她立即清醒过来。她想起,他是一名共产党员,在这关系国家安危的时刻,不应当让他出于对她的爱而改变自己的选择。 
她停住脚,伤心地折回三楼,藏在楼道窗内的暗影中流着泪望着他,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只能躲在这里看他。 
已经半夜了,他依然没有离开。她泪水扑簌簌落在水泥地上,想到他明天还要上班,刘静宜迈着沉重的双脚,摸回房中,咬牙把灯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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