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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贼道三痴.雅骚-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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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主考阅卷房,刘楚先听了张鹤鸣与徐光启之言。又仔细看了这三场朱卷,除了违式的首艺,其他无论是经题八股还是诏表策论,皆是上佳的制艺,刘楚先沉吟道:“兹事体大,还得请吴阁老作主。”
于是。刘楚先又领着张、徐二人到主考官吴道南处,吴道南是江西崇仁人,万历十七年己丑科榜眼,历任少詹事、礼部右侍郎,去年入阁为辅臣,为官清廉正直,平易近人,不属东林,也不属浙、楚、齐三党,但因为六年前庚戌科状元韩敬涉嫌通关节舞弊是吴道南首先揭发,而韩敬是宣党首领汤宾尹的门生,宣党自然视吴道南为敌,此次吴道南主持丙辰科会试,朝中宣党官员都盯着吴道南呢,所以吴道南在贡院内帘分外谨慎,尽量不要授人以柄,不料还是出事了,副主考刘楚先和春秋房的张鹤鸣、徐光启给他出了难题——
吴道南看了卷子,这制艺的确优秀,就是取为第一名会元也无人能指摘,但首卷犯讳如此明白,誊录生还有补注,这表明不会是誊录生疏忽写错,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原墨卷的确如此,这考生精雕细琢却在最关键处出了大漏洞,这只能怨命;二是那位名叫卓笑生的誊录生被收买故意写错来陷害这位考生,可是墨卷送到誊录所已经是弥封好的,那誊录生怎么可能辨别出哪份墨卷是他要陷害的那个人的?
这样一想,吴道南不禁心头悚然,若真是那位誊录生要陷害这位考生,并且能确认弥封好的墨卷,那就表示这誊录生在贡院内还有同谋,这要是牵扯出来,就要酿出科举大案了,恐怕对他这个主考官来说也很不利,宣党、齐党甚至浙党的言官必以此事掀起大波澜,但若说要将此事压下去不闻不问那更是后患无穷,而且他吴道南也绝非那等人——
吴道南深思熟虑后开口道:“原墨卷在外帘收掌试卷官处,现在内外帘隔绝,也无法去外帘调取墨卷来验,目下只有一个办法,暂把这份卷子放在我处,算是取中的,今科例取三百四十四人,我填写红号草榜时就把这个卷号添在末尾,然后交监临官去调取墨卷来验,若墨卷首艺也违式,那就黜落,少取一人也是可以的,这个往科有先例,如果其中真有舞弊陷害,那就从这个誊录生开始严查,绝不放过幕后元凶——刘尚书,你们三位以为如何?”
刘楚先、张鹤鸣、徐光启皆道:“吴阁老处置很得大体,下官敬服。”
就这样,《春秋》阅卷一房的阅卷风波暂时平息,内帘的阅卷、荐卷照常进行,写红号草榜及调墨卷、拆封、唱名将于二月二十六日傍晚开始,二月二十七就是正式放榜之期——
……
这日清晨,张原在院中两个大荷huā缸之间练太极卷,商周祚推门出来立在高高的阶墀上看着,张原收势向内兄施礼。商周祚含笑道:“介子,今日是澹然二十岁的生日啊。你还记得否?”小妹澹然幼失怙恃,依兄嫂长大,商周祚对幼妹的生日比自己两个女儿的生日记得还清楚。
张原应道:“是,这几年澹然生日我都会去见她,今年却分隔两地了,极是想念。”现在他心里最牵挂的是澹然的分娩。
商周祚抬眼望着对面东厢房屋脊,目光悠远,说道:“会稽二月,春暖huā开,那杏huā寺的杏huā这时都绽放了吧。岁月如流。我妹澹然转眼就双十年华了,我已有五年多没看到她了。”目光下移,看着张原:“介子,这次你中了进士,就把她接到京中。嗯,七、八月间去接,那时天气不冷不热正好。”商周祚看了张原的三场制艺,说必中无疑,就看名次高低了。
小景徽笑眯眯走了出来,这女孩儿总是这么高兴,婢女芳华已经侍候她梳洗停当,女孩儿前发覆额,后发垂肩。不再穿臃肿的冬衣寒裘,而是薄袄长裙,显得娇小伶俐,先向爹爹和张原各行一礼,然后脆声问:“爹爹,那小姑姑来京时是不是把小宝宝也要抱来?”
商周祚笑道:“那是当然。”
小景徽便问张原:“张公子姑父是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张原笑。答道:“都喜欢。”
小景徽道:“那就让小姑姑各生一个好了。”
商周祚板着脸道:“不许饶舌。”
小景徽看着爹爹的脸色,察知爹爹没有生气,又道:“爹爹,小姑姑是今天生日,那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明日我想让张公子姑父带我去满井游玩,请爹爹准许。”
商周祚皱眉道:“又要纠缠你姑父吗。”
张原对商周祚道:“大兄,游满井是我早就答应了景兰、景徽的,明日我族叔、族兄还有祁虎子都会去,待放了榜,不管中没中,怕都没时间、没心情游玩了。”
商周祚这才点头允了,小景徽甚喜,向张原扬眉一笑,蹦蹦跳跳往后院看穆真真练小盘龙棍去了。
商周祚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对张原道:“当初澹然裹足,痛得直哭,我不忍心,就没让她裹,如此一来,这两个小的就跟她姑姑的样,都不裹足了,以前还担心她们嫁不出去呢,哈哈。”
张原笑道:“大兄英明,不裹足好啊。”
商周祚道:“也是缘分,恰好遇到介子就是不喜裹足的。”
张原道:“我将号召翰社同仁摒弃这裹足陋习,祁虎子已然热烈响应。”
商周祚哈哈大笑,西厢房里还传出傅氏的轻笑。
商周祚去都察院后,张原也带了武陵和汪大锤出门前往大隆福寺,他今日召集翰社诸人在大隆福寺聚会,张联芳、洪承畴、黄霆、孙元化,还有其他十几位浙江举人也都参加了,出示各自科场中的制艺,相互品评、切磋,公推张原的制艺为第一,认为张原这次一甲有望,张原自己当然是很谦逊的,会试结果由考官来定,翰社公推算不得数——
黄昏时分,张原回到内兄的四合院,穆真真迎了出来,手里拿着好几封信,喜道:“少爷,若曦大小姐、微姑,还有青浦杨秀才的信到了。”
“姐姐她们应该才收到我的信吧,怎么就有信来?”
张原很是高兴,先拆姐姐的信看,姐姐的信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写的,那时他的信才刚寄出,姐姐当然还没有收到,只是牵挂着赴京的弟弟,先就写信来了,盛美商号已在去年十一月底与民信局订立合作契约,对于盛美商号的信件或物品,民信局会优先、优质运送,张若曦在信里向弟弟张原报知盛美商号近来的发展情况,除青浦外,就数杭州分号盈利最多,南京分号将于新年二月初开张,也是王微一手筹备的,王微很有经营头脑,此时此刻她写信,王微就在她身边,在信的最后,张若曦说将于二月上旬启程回山阴母家,帮母亲照看好澹然,请张原放心——
而在王微信里,却是只字不提盛美商号的事,满纸情意绵绵,信末附诗一首,这是她从南京去青浦途中泊舟白蚬江畔时写的,诗曰:“一叶浮空无尽头,寒云风切水西流。蒹葭月里村村杵,蟋蟀霜中处处秋。客思夜通千里梦,钟声不散五更愁。孤踪何地堪相托,漠漠荒烟一钓舟。”
诗写得楚楚可怜。
张原微笑着,最后看杨石香的信,杨石香向他汇报翰社书局的情况,《喻世明言》二十卷本已经刊刻印行,还有《警世通言》前十卷,销售势头甚好,乙卯年翰社书局(不包括范文若的苏州分局)共盈利一千八百六十七两银子,根据书局头三年的盈利不予分红的契约规定,已把这些银子全部作为各股东的追加股本——
小景徽过来问:“张公子哥哥,是小姑姑回信了吗?”
张原道:“不是,是我青浦的姐姐写来的信。”岔开话题道:“明日一早去游满井,准备好了没有?”
小景徽喜道:“准备好了,明日天一亮就去吗?”
张原道:“让厨下早些煮匾食,吃了就去。”
……
翌日一早,祁彪佳就赶来了,雇了两辆马车,在岳父大人宅中吃了匾食,张联芳和张岱叔侄也到了,都带着女眷,于是带上景兰、景徽姐妹一起去游满井,满井在北京外城的东北方,从东四牌楼到满井大约有十二、三里路,马车出了东直门,折而向北,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初春,安定门外士女云集,都是来游满井的,但见高柳夹堤,一望空阔,被冰雪严寒困在城中数月的京城士女,此时若脱笼之鹄,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眺望远山,山为冬雪所洗,鲜妍明媚,娟然如倩女新妆;近看古濠水,冰雪融化,波色乍明,岸边柳枝将舒未舒,柔条拂风,春意盎然——
景兰、景徽这两个女孩儿最是欢喜,来北京三年,还是第一次到北城外游玩,小景徽东张西望问:“满井在哪里呢?”
张联芳是好游的,年年开春都要游满井,指着不远处一个八角亭道:“井在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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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定文曲星
穆真真和芳华几个婢女就带着景兰、景徽姐妹先去看那满井,祁彪佳紧跟在景兰身后如影随形,张联芳“呵呵”笑道:“祁虎子对他这个小妻子跟得寸步不离啊,干脆下月就成婚吧,早婚各地都有。”
张岱笑道:“虎子身体还没长成呢。”
“有一奇闻,说出来让伱们长点见识——”
噱社社长张联芳又开始说笑话了:“湖广边地有一种恶劣风俗,男童年方十岁,其父就为其娶年长之妻,其父先与子媳交合,生子则以为孙,所以那边的人做父亲的二十来岁,儿子就有十来岁了,其实是兄弟,当地人却不以为怪。”
张岱、张原都是摇着头笑,亭子边的小景徽也在欢声笑语,回头向张原招手:“张公子哥哥,快来看,这井真奇怪啊。”
张联芳奇道:“介子,伱这个妻侄女怎么这般称呼伱?”
张原微笑道:“以前在会稽叫顺嘴了,改不过来,不过在我内兄面前她就叫我张公子姑父。”
张联芳看着活泼可爱的商景兰和商景徽小姐妹,微带揶揄道:“商氏女都是不裹足的,嘿。”
张岱知道仲叔有金莲癖,不想让介子与仲叔争辩,岔开话题问张原:“介子也快为人父了,大约几月生?”
张原道:“应该是下月。”
张联芳道:“介子先持斋三日,然后再去大慈延福宫为伱妻儿祈福,天官赐福、地官释罪、水官解厄,据说很灵验。”
张原道:“好,明日就开始持斋。”
因张原即将生子,张联芳想起他儿子张萼和张萼和儿子了,说道:“我那孙儿都快一周岁了,我这个做祖父的还没见过他呢,这次不管中不中,都要回乡一趟。”
张岱笑道:“仲叔这回必中的。事不过三嘛,仲叔这是第三次跃龙门,必定大功告成。”
说说笑笑,张联芳叔侄三人走近那八角亭。围在亭边看井水的有近百人之多,有宦官和贵戚,有士绅和女眷,在满井周围,一家人席草而坐对酌劝酬的比比皆是,小贩们吆喝着:好火烧!好酒!好大饭!好果子!
张原微笑倾听,这些叫卖声与王思任老师在《游满井记》里写的并无二致啊。王老师游满井应该是在四、五年前,时光在这叫卖声中似乎定格了——
衣袖被轻扯了一下,低头看,是小景徽亮晶晶的眼眸,嘻嘻一笑,小手指着亭中道:“张公子哥哥快看,那井水不停地满出来,流不完的。”
商景兰道:“就是水不停满出来才叫满井嘛。”
张原定睛看那亭中井时。只见青石围成的井沿比地面高出三尺,但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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