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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盛唐夜唱-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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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
    “郎君笑……可是真有船?”苏粗腿甚是聪明;见叶畅笑成那模样;心中一动;颇为热切地问道。
    “正是;不过……我可不是在洛水里就转儿的小船;乃是海船。”
    “海船?”苏粗腿脸色微变:“当真是海船?”
    “自然;我有意去海外寻仙访道;故此试造海船;如今已成;只待招募人手;便要顺流而下;前往登莱。”看着苏粗腿;叶畅道:“海上风波非江河所能比;苏粗腿;你意下如何?”
    “这个……”苏粗腿有些犹豫了。
    “怎么?”
    “如郎君所言;海上风波非江河所能比;郎君此前造过船否?”
    “未曾。”
    “那么……郎君造的海船;可曾在海中试过水?”
    “亦未曾。”
    “可曾在江河之中试过?”
    “还是未曾。”
    “郎君;不可以性命为儿戏啊”
    叶畅哈哈大笑起来:“苏粗腿;我可是最怕死最惜命者;否则也不会想要求道访仙了;你以为;我造的海船;会是那种风浪一拍就碎的么?”
    他在洛阳街市之上大声说话;也不怕被别人听见;苏粗腿心中一动;抬眼看着叶畅;却发觉叶畅神采奕奕;仿佛那船是非常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第204章 欲离故土心恋乡
    从叶畅口中得知新造的海船有种种神奇之处;苏粗腿虽然对叶畅的人品甚为认可;但对这些形容总是觉得不踏实;有夸大其辞之处。
    或许是叶郎君根本不明白造船的内情;被几个大胆的工匠骗了?若真是如此;自己去了武陟的船坊;倒是要将事情源本揭穿;莫让叶郎君去冒这中险。
    带着这样的念头;苏粗腿来到了黄河之畔的船场。
    出乎他意料;他并没有看到水中有船;只看到一个巨大的围墙。围墙占地约有数亩之地;高则过十丈;看得苏粗腿目瞪口呆。
    “这是……?”
    “怎么?”
    “水边上建如此高的墙;不会逾制?”
    “哈哈;那哪儿是墙;是木竿挑起的麻布幔儿;只是染成这般纹理;看上去象墙罢了。”叶挺在旁边笑道。
    “为何要如此?”
    “自然是不让人瞧见里边的情形。”
    只是为了不让人瞧见里边的情形;就拉起十丈高的麻布幔;这未免也太奢侈了。苏粗腿越发觉得;这定然是那花言巧语的匠人诓骗了叶畅;方才会做这劳民伤财之举。
    但进了围墙之内;苏粗腿顿时明白;为何会用布幔将一切都遮住了。
    船坞
    为何叶畅造船能够比此时造船工场要快;船坞便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这个时候造船;往往需要工匠在水中作业;故此当初隋炀帝造船征高句丽;有工匠在水中泡久生蛆之说。但叶畅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在黄河边择水深的弯口处;挖出壕荡;将河水隔开、排空;然后再以砖石水泥砌出沟槽;在沟槽之上架起横梁;再于横梁下开始造船。
    这样的好处;就是工人不必在水中摸索作业;而且只要人手充足;甚至可以连续不断作业。
    这并不需要什么技术革命;只需要思路即可;另一世的历史当中;要到宋时才会出现船坞;叶畅将之提前。他不希望在自己的船还没有造出之前就被别人学去;故此用布幔遮挡。
    现在就是被人学去他也不在乎了;毕竟造船乃是一个综合工程;只学会船坞;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两艘船;便是叶郎君说的……海船?”
    在被船坞惊住了片刻之后;苏粗腿还来不及惊叹这设奇之妙;便又被那两艘油黄的船所吸引。
    洛阳城原本就有造船、修船之所;只是规模比不得南方;叶畅从其中收购放置了足够时间的老木来造船。船造好之后;再漆上几遍桐油;用麻布、鱼胶等粘缝;最后再上一遍油和漆;虽然并未染色;可是因为个头巨大远胜此时江河之中的船;还是让苏粗腿觉察到一种巨大的震撼。
    “如何;觉得怎么样?”叶英笑道。
    苏粗腿流露出的对船的怀疑;这一路上他们可都感觉到了。叶英、叶挺对叶畅却是绝对信任的;大伙都憋着一口气;只待到现场让苏粗腿好生认输。
    “这个;不曾上船看;还不知道是不是银样蜡枪头。”苏粗腿虽然连连吸气;口中却还嘴硬。
    顺着船坞上所搭的舷梯;叶畅踏上了船;因为油漆味尚未尽去;故此船上味道还很重;但叶畅不以为意;而是兴致冲冲地左顾右看。
    这艘船;并不完全是他的想法;主要还是依靠玉真长公主寻来的船匠。这些大唐的工匠们;虽然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却拥有绝不逊于后世发明家们的巧思。叶畅提出的一些改进意见;都在他们手中得到了完美体现:尽可能流线的船体;刃形的船底部;牢固的龙骨结构;还有水密舱、尾舵等。其实龙骨结构就是造船的一大进步;这结构比起此前拼接而成的船体要牢固得多;无论是抗风浪能力还是击撞承受力;都是如此。
    “啧啧”
    叶畅正四处看着;却听得身后传来笑声和啧啧声;回头望去;便见苏粗腿正在用力蹦跳。苏粗腿腿上有神力;这一顿下去;那船甲板却只是微颤;架起甲板的支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牢不牢啊;苏粗腿?”
    “某再四处看看。”发觉甲板很牢;苏粗腿犹自不放心;他想了想;甲板上的船楼他是不看在眼中的;象他这样的内行;当然知道那船楼就是遮风挡雨;关键是要进入甲板下的船舱之中。
    他四处寻找;很快找到了一处铁环;铁环上尚有绳索;几个人合力将之拉起之后;便露出底下的舱室来。这其实是进货舱;而不是人入内的舱室;但苏粗腿不管那么多;径直跳了下去。
    “那厮还有些不相信郎君。”叶挺在叶畅身边哂笑。
    叶畅也笑了;他不管苏粗腿如何去折腾;真正让他伤脑筋的事情;还在后
    两天之后;卧龙谷。
    “你是说;你要舍了这边的家业;到那不知是什么地方的辽东去?”
    在场的人除了叶畅;还有叶淡这个已经半退隐的老族长。虽然这一年余;叶淡已经从叶氏宗族的管理中放手;但是今日的事情太过重大;故此他还是亲自在场。
    另外;就是各房族老;一共五人;尽皆到齐。
    还有就是叶畅的嫂嫂方氏;她一介妇人;也能参与;倒并不完全是因为叶畅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她的手段。这两年来;叶家的酒坊等作坊纷纷办了起来;总理这些事情的;就是方氏;各房几乎都有子侄在方氏手下听用;而各房年节的红利;也是方氏分配。
    叶畅很明白;自己这样的小家族是他在此世的根基;宗族血统虽然也会内斗;而且往往也鲜血淋漓;但比起一般的外人还是稍稍可靠一些。
    方才说话的就是叶淡;如今四里八乡的人称他已经不是叶里正;而是叶老太爷——这个称呼;着实让他觉得威风凛凛。
    故此;听得叶畅要在辽东去创业;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氏也讶然抬头;叶畅前日晚间就回到家里;却根本没有和她透露这事情;只是问了一下别后族中情形;打听得还很细致。
    其余几房族老;亦一个个满脸都是疑惑。
    “正是。”
    “好端端的;要去什么辽东?老夫至今还记得;小时听人唱过;无向辽东浪死歌”
    “是极;当初前朝炀帝失天下人心;一是挖运河;二就是征辽东;那不毛之地;有何去得?”
    叶畅叹了口气;华夏人故土难离;这是人之常情。他咳了一声;叶淡顿时挥手;示意各族老都安静下来。
    “各位伯祖、叔祖;有一件事情;大伙还不知晓。”叶畅慢慢地道:“咱们叶家;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啊?”
    众人都是吃惊;叶畅向来不虚言;今次这般说;自有他的道理。
    “十一郎;你有啥话就直说;莫咒咱们自家”叶淡道。
    “咱们叶家发达得太快了。”叶畅苦笑道:“不说我这一支;伯祖;你这宗房;这三年来家里少说赚了万贯吧?”
    叶淡咳了一声;老脸微红。
    叶畅所说的“万贯”;其实远不只;借着叶畅大搞基建的光;又有这么多产业;哪怕不上下其手;叶淡这长房三年多时间里也收到了两万多直奔三万贯的收益。不过长房人多;平均分润下来;每支数千贯;倒不是太明显。
    “其余各房;三年里几千贯也是有的。大伙想想看;此前什么时候;咱们这样不是世家望族的;能有这般进益?”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一个族老喃喃地道:“咱们一不违法;二不伤德;赚咱们的钱……哪来的祸事?”
    “违不违法伤不伤德;可不是咱们自己说得算。”叶畅摇头道:“实话实说;咱们家最大收益一项;便是酿酒;便是嫂嫂小心翼翼控制着;一年收益也有三五万贯;这是纯收益咱们叶家无权无势;有这么大的收益;大伙想想;与婴儿持金于闹市有何区别”
    众人都是默然;虽然他们是乡民;见识得少;但基本的人心却还是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叶淡道:“十一郎;你担心这个你不是与各方人士交发么;便是朝廷的贵人;你也结交不少;咱们有他们相助;有何惧之?”
    “当初结交贵人;便是为了保护咱们叶家;要不一个县令或者县尉;便可让咱们叶家家败人亡;莫说这些有品秩的官;就是刘家的族长;与咱们叶家还是姻亲;大伙都记得;当初他们是如何算计咱们叶家的”
    叶畅举了个例子;众人连连点头;若不是叶畅当时结交了元公路;就是刘家;也可以⊥叶家抬不起头来。不过;随着刘家父子的死去;叶刘两家的仇恨已经埋葬;现在刘家甚至可以说成了叶家的附庸。
    “但是;若我结交的那些权贵;也为此财富动了心呢?”叶畅紧接着又道
    众人都是悚然:“不……不会吧;咱们这点小钱;那些贵人们也看得上?
    “贵人们也要养家;而且他们家大业大;花销的地方比咱们要多得多;更需要钱咱们也不算是小钱……我第一次进长安做足球戏;一年在长安的收益有十万贯;结果玉真长公主动了心;于是我不得不退出来;贾猫儿贾大哥;便是因为随我离开长安;到了咱们这来作客。”叶畅举了第一个例子。
    叶家族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再拿酿酒来说;咱们家人少力小;故此如今酿酒就只有这么大的规模;看起来一年就是三万贯的收益;但是若是落到了有权有势的世家望族手中;一年可就是三十万贯的收益也不只这样滔天的财富;你说若是你;动不动手?
    “那咱们就交出去罢了。”有人嘀咕了一声。
    叶畅顿时恼了;这位族老的心思;他很清楚;虽然叶畅没少分润族人;可是人心不足;对方听到一年三万贯的收益;自己才弄得几千贯;心中自然不满;交出去反正损失的不是他的利益
    “九叔祖说得倒轻巧;交出去……交出去若是对方还不放心;要灭口怎么办?莫非把我也交出去?交出了我;一个县里的差役就可以将你剥得一干二净;你们这一房难道就能有好日子?”
    听他不客气地训丨斥;那族老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吭声了。
    “况且;我又不是没有交出去——那水泥配方;便是我交出去的;朝廷把持着它;一年几十万贯收去了;可见着我落一文钱的好处没?结果呢;上回朝廷派出个内监来召我从军;那内监很直接便要我酒坊;我若不给;便要唤甲士杀我。”叶畅将此事说出来;众人都是悚然一惊;个个都紧张起来:“若不是他死在边疆;咱们叶家少不得要挨上这一刀”
    “十一郎;要不咱们就安安稳稳过日子;反正如今的钱也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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